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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志

猎鹰作品《姨姥娘......》

热度 5已有 203 次阅读2011-9-1 15:51

 

前言
一直想把这个故事写出来,因为感动,也因为答应了媳妇,迟早要把故事记录下来,甚至想写成报告文学,但一直没有成行。
一是没有时间,二是对“姨姥娘”的故事了解得不够深刻。
“姨姥娘”,是山东人的一种称谓,我媳妇叫她“姨姥娘”。
《一》
时隔十几年了,今天忽然下起雨来。
于是找了朋友,晌午在“小赵饭馆”小聚,我喝了三杯。
对酌中,忽然想起了这个真实的故事。
“姨姥娘”姓甚名谁,我真的不知道,虽然,我与她老人家有过一面之缘......
“姨姥娘”出生在滨州市惠民县联伍乡,解放前,嫁给了同样贫苦的'姨姥爷"。
姨姥爷那时候父母双亡,带着一个只有一岁多的兄弟过活,苦熬着日子......
姨姥娘没有嫌弃姨姥爷有个“拖油瓶”的弟弟,很干脆的嫁了过去。
《二》
祸不单行,姨姥娘嫁过去没多长时间,姨姥爷便得了重病去世了。
姨姥娘哭得眼泪都干了,今后的日子该怎么度过?
身边是不谙世事,不足两岁的小叔子,身外,是一大群说媒的媒婆......
姨姥娘擦干了眼泪,从此没有再嫁,她带着还不会走路的小叔子继续向前走。
地里的活从此压在了她柔弱的肩上......
别人家的庄稼地,有男人忙活,还嫌不够人力。姨姥娘却自个儿硬撑着自家的那份薄地,没有让任何人帮忙。
《三》
从我媳妇和丈母娘那里,我了解到姨姥娘那时候的艰辛......
联伍乡到处都是沙土地,盛产西瓜和花生,别人家都有男人忙活,而姨姥娘却要靠自己......
那时候,小叔子刚学会爬,姨姥娘把小叔子放在地头的大柳树下,用一根麻绳拴住他的腰,自己则下地翻土、除草。
直到腰累得直不起来,她索性跪在地上,一边爬,一边整理庄稼......
常常干到夜半三更,她才解开小叔子的绳子,背着他回到破烂不堪的土屋。
《四》
后来,小叔子长大了,姨姥娘四处张罗,给他找了媳妇。
我媳妇、我小姨子,还有媳妇的表哥、表姐、表兄、表妹,幼时都被姨姥娘带过。
那时候的姨姥娘,身体已经大不如前,许是劳累了一生,实在没有力气了……
媳妇对我说过:“那时候,哪个亲戚下地干活,没时间照顾孩子,就把孩子放在姨姥娘那里,姨姥娘从不说个“不”字,总是像照看自家孩子一样,让人特别放心。”
《五》
姨姥娘的小叔子一直赡养着这位伟大的嫂子,像对待自己的亲娘一样......
再后来,姨姥娘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村里的亲戚们凑在一起商量,怎么伺候姨姥娘今后的日子……
没商量出结果,因为大家都抢着要姨姥娘,抢着要接到自家赡养……
《六》
大概是六年前的夏天,姨姥娘过大寿,我随着丈母娘一家11口,回到了媳妇的家乡。
来到姨姥娘的小叔子家,堂屋里,坐满了前来贺寿的亲戚,姨姥娘斜靠在一张木质的太师椅上,身材显得瘦长,戴着一顶农村老太太常戴的那种帽子,两只三寸金莲的小脚交叉着,坐在那里打盹。
丈母娘拽着我来到她面前,附在她耳边轻声说:“这是红梅家的,你还没见过呢……”。
我毕恭毕敬的肃手立着,姨姥娘抬抬眼皮,从眼缝瞅瞅我:“嗯”了一声。
姨姥娘的小叔子已成为一个老者,满脸花白胡子,瘦高但很结实的身板。
他满院子招呼着前来贺寿的亲戚,亲戚们带来的,也不过是一篮子馒头,或是几把村里自产的挂面,这时候的农村,还是比较清苦的……
村里的亲戚把我和一拉杆当成了大客,因为是新女婿,又是头一次来,所以让我们坐了大客的座位,一群长者轮番和我俩碰杯。
最后,我俩晃晃悠悠上了回去的车,家乡的陪客也被我俩喝倒了不少……
《七》
几个月后,传来了姨姥娘去世的消息,上次的寿宴,没想到竟成了最后的一别……
我因为正要迎接三基大检查,脱不开身,所以没去送行。
媳妇回来后,一天没吃饭……
后来她告诉我,那天,村里全体出动,把“姨姥娘”风光大葬,虽然姨姥娘没有自己的孩子,但她带大过许多许多别人家的孩子,尤其是她的小叔子一家,披麻戴孝,把她当做自己的亲生母亲来送葬,小叔子在坟前长跪不起,哭得天昏地暗……
谨以此文献给天堂的姨姥娘,故事了解不多,描写不深,聊表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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