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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2-1 2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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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山东省
回到家里,我跟父亲说了想要入股开石场的事情。父亲听了,有些担心地问:“能行吗?该不会赔了吧!”我很有把握地说:“赔倒赔不上,那碾子沟的石头是建筑施工的好材料,全市都有名,这次之所以有合作的机会,也是因为我那个合伙人不是本地人,没有啥背景,所以经常被人欺负。如果我参股进去,估计是没人敢捣乱了,这样生意自然就会好起来。”父亲说:“既然这样,你就干吧,爸支持你。”我说:“可是还有一件事情需要解决。”父亲说:“啥事啊?”我说:“入股还需要一笔资金,本来他是不需要我投钱的,只要帮他疏通关系就成,可我不想这样,因为这样会有利用职权充当保护伞的嫌疑,传出去可能影响不好,如果咱真的投一笔钱进去,我想别人就不会这么说了。”父亲点点头:“你说得有道理,这样做是对的。”我说:“可问题的关键是,咱们手里已经没钱了。”我看了看父亲,欲言又止:“除非……除非咱把房子卖掉。”说完之后,我用眼睛盯着父亲,观察他的神情。
父亲半天没有说话,陷入了沉思中。我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仅剩下的这栋房子他已经住了将近20年,有着很深的感情,他肯定割舍不下。我怕父亲下不了决心,就又动员说:“爸爸,我知道您对这房子有感情,可目前这情况,咱不这么做,就不会有出头之日,况且钱都是人挣的,如果以后咱生意好了,赚钱了,就再买回一栋新楼房。”
父亲刚开始没有吭声,好半天才叹了一口气说:“你以为我是为自己着想啊,我只是替你和妞妞考虑,我是一把老骨头了,还能有几年活头?我之所以舍不得卖房子,主要是担心你把这唯一的家底都折腾了,将来这生意一旦赔了,连个遮风挡雨的窝都没有啊!”父亲说到这里脸部的肌肉抽搐了几下,眼泪居然流了下来,看得出他的情绪比较激动。
是的,父亲的担心不无道理,这几年我们的家境一年不如一年,先是我离婚,然后母亲病重又花了不少钱,以至于不得不把我的新楼房卖了,如今又赶上妞妞得了这么个病,又花了一大笔钱,被逼无奈之下还要卖楼。我想此刻父亲的心里肯定很不好受,别人家的日子都蒸蒸日上,而我家的日子却一直都在走下坡路,作为家里唯一的长者,他的心中一定充满了自责。
我安慰父亲道:“爸爸,你就放心吧,人这一辈子三穷三富过到老,我就不信咱家的日子永远都没有转机,只要咱们付出辛苦和努力,就一定会有好起来的一天。”
父亲听我这么一说,点点头说:“你去做吧,只要凡事多用脑子,别把步子迈得太大,爸爸支持你。”我听了,心里很是感激。我说:“爸爸,你就放心吧,儿子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就这样,我像个败家子一样,把家里的第二栋房子又卖了,在临近市郊的地方租了一个四合小院,临时安顿下来。
搬家那天,我看到父亲久久不愿离去,他在楼下徘徊了好久,老爷子仰着头往上望,我知道,他想看那房子最后一眼,那可是他住了将近20年的家啊!眼见着这一幕,我的心里很不好受,心里暗暗发誓道:“爸爸,请你放心,我一定会把这房子再重新给你买回来,我就不信我这一辈会受穷。”
当我们终于将所有的东西都搬好,坐上车的时候,妞妞也忍不住问了我一句:“爸爸,咱们为什么要搬家啊?”
我说:“因为咱们把房子卖了?”
妞妞天真地问:“那为什么要卖房子啊?”
我说:“因为咱们等着用钱。”
“是不是因为我看病都把钱花光了啊?”妞妞泪眼汪汪地问。
我抬起头看了妞妞一眼,说:“孩子,别瞎说,爸爸卖房子是为了做生意,与你有病无关。”
妞妞低着头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当天晚上,我和妞妞躺在租住的破房子里,妞妞突然对我说了一句:“爸爸,等我长大了一定挣好多好多钱,然后给你买一个大大的房子回来。”我听了很是心酸,妞妞的回答几乎跟我一模一样,我也是这样对父亲说的,虽然我们年龄不同,却是同一样的心境。
我拍了拍妞妞说:“好孩子,爸爸不需要你挣钱,只是希望你好好学习,只要你学习好了,将来有出息了,比挣多少钱都让爸爸高兴。”
日期:2008-10-29 10:50:28
(八)
当我把5万元钱交到孙长胜手里的时候,他很高兴,拍着我的肩膀说:“真讲信用,果然够兄弟,这回有你罩着我就放心了。”然后他把采石场的相关证件都交给了我:“这些都由你经管着吧,如果你觉得有必要,把上面的名字改成你的也行,你放心沈老弟,我不会亏待了你,你也知道大哥我不差这点钱,只是被这帮孙子欺负心里不舒服,我单要跟他们较较这个劲儿。”
孙长胜说得没错,他真的不差这点钱,据我所知,他在市区还有一个塑钢厂和一个防盗门厂,据说至少有几千万的资产。
我见孙长胜说得言辞恳切,就说:“孙哥,这些证件还是放你那吧,名字不用改,再说了,就我这身份改成我的名字也不合适,以后还是要以你经营为主,我主要负责帮你疏通关系,我工作忙不可能天天蹲守在这里。”
孙长胜想了想说:“既然这样,那我就不难为你了,不过名字可以不改,证件还是放你那儿,你要是信得过我,那采石场就还继续由我经营,你就等着年底分钱好了。”孙长胜拍着胸脯说。
我和孙长胜合伙开石场的事情很快就传开了,刚开始一些地痞流氓还不相信,后来有几个不识相的又到石场去闹事,我开着所里的警车呼啸着赶了过去,到了石场之后,我揪住为首的一个地痞说:“你想找死是不是?以后放聪明点,这石场碍着你什么事了,再来捣乱信不信我拘了你!”那地痞从我的态度中看出这石场可能真跟我有关,便小心翼翼地问:“沈哥,我听人说这石场有你的股,不会是真的吧?”我也缓和了语气,反问道:“咋的,有我的股不行吗?我说你们几个混蛋以后能不能给我点面子,别总他妈的跟着捣乱。”那小地痞听我这么一说,把头点的像小鸡啄米,一个劲儿地讨好道:“好说好说,沈哥的面子一定要给,您放心,以后有什么用得着兄弟的,尽管吱声。”说完之后,一摆手,招呼几个手下说:“走吧,这石场现在是沈哥的啦,以后咱兄弟都帮忙罩着点,听见没有?”其余的地痞流氓几乎异口同声地说:“听见了!”然后几个人吆五喝六地走了。
看到几个地痞流氓走远了,孙长胜才战战兢兢地从远处靠过来,一边递给我烟,一边说:“沈老弟,幸亏有你啊,要不我是真拿这帮兔崽子没有办法呀。”我说:“你怎么就把他们得罪那么惨,为什么偏偏要找你的毛病?”孙长胜叹了一口气说:“还不是我初来乍到的没把他们打点到,他们就变着法的找我毛病。”我气愤地说:“这帮兔崽子也实在欺人太甚,哪天把我惹恼了,一定拘了他们,好好收拾收拾他们。”孙长胜说:“算了,只要从今往后他们不再找咱们的毛病,就这么算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谓和气生财。”我说:“嗯,那石场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没?”孙长胜说:“眼下倒没有什么了,不过如果你有关系的话,再多弄一些雷管和炸药出来,我怕到旺季了,咱们存的那些货不够使。”我说:“这倒没有什么问题,不过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别出了什么事故才好。”孙长胜说:“你就放心吧,咱们雇的那几个工人都有多年的爆破经验了,打眼放炮都是行家里手,不会出事的。”我说:“那就好,如果有什么事情及时给我打电话,从今往后咱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争取把石场做好,能挣到钱才是最重要的。”
虽然这石场开得有利用职权之便的嫌疑,但我也是逼不得已,因为不这么做就生活不下去,而且让我心里舒服的是,开石场也算正当生意,并非违法犯罪的勾当,这样良心上也过得去。据我所知,局里个别干警还有利用职权开歌厅洗浴的,其中不乏藏污纳垢等违法犯罪行为,相比之下,我这点事情也算是小菜一碟了。另外局领导班子也知道手下的有些民警生活困难,所以一般说来,只要是警察们不违法乱纪,投资搞正当生意,领导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不知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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