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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春天,拉里-布朗是这个星球上最后一个能阻止阿伦-艾弗森的人了。可是,老先生没时间把铁腕放在艾弗森身上。这匹烈马被他放上得分后卫便一发不可收拾,使全联盟鬼哭狼嚎。布朗却正忙于继续改造球队——
既然铁军兵甲铿锵士气如虹,何妨让它更硬朗一点?
布朗做了一个典型的布朗式交易——21岁的1997年第6号新秀,长于远射、进攻技巧卓越、运动能力非凡的大前锋蒂姆-托马斯,拿去交易了31岁的1995年全明星蓝领蒂龙-希尔。又一个纨绔少爷换蓝领工人的交易。至此,1997-1999年,两年之间,76人除了艾弗森不变外,基本已完成了一趟全身换血。天分和才华全部兑换成了坚韧和刚硬。
缺乏创意?那就靠秩序来补上。
布朗允许球队偶尔进攻失常,允许球队找不到篮筐,但却不允许球队失去秩序。在老头子心目中,秩序意味着防守的严谨度,意味着根本,意味着团队体系的完整。球队的铁律高于一切——当然也高于阿伦-艾弗森。
所以,1999年4月,春暖花开,球队高歌猛进的时刻,布朗的脸色却同气候成反比,时不时冰冻三尺想找人当出气筒的样子。艾弗森偶尔缺席训练,让保镖打电话来通知教练,此举让老先生如临大敌——这违反了队规。布朗深知,一点轻微的裂痕足以摧垮建筑的根基。阿伦-艾弗森是76人的建队核心,是最需要牢不可摧的一环。因此,场下或场上,费城3号都必须像机器人一样丝丝入扣、毫无意外。而他现在居然开始缺训?这就像一个打算争创卫生班级的班主任听见班长带头扔香蕉皮似的。
他们俩都很紧张。也许因为正处于难得的上升期,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能让布朗或艾弗森彼此神经过敏——这种心态,类似于看着股票升值时格外紧张,一见绿色就暴跳如雷的股民。
1999年4月2日,布朗就听见艾弗森说了句:“去他妈的。”
那一天,他们正主场对阵克里夫兰。第一节,费城3号7投不中,6罚5中,没有助攻,76人以17比18落后。布朗对此相当不满:艾弗森占据了太多进攻机会,而且效率偏低。第二节,他决定让艾弗森清醒一下。师徒俩面色铁青地坐在板凳上,枯坐越久,彼此之间的怒火燃得越盛。当布朗最后招呼艾弗森上场时,便听见了那句抱怨。而老先生的反应是:“等一下,换人取消。”
这一夜,艾弗森再未出场。赛后,他平淡地说,大腿淤伤疼得厉害,因此他不能出战。什么时候受的伤?噢,那是3月19日对阵湖人时冲锋在前所负的——36投17中41分10次助攻,率领76人打出赛季最经典一战,105比90大破湖人。
他喜好自由、简单和直抒胸臆的个性,再次发作了。他和拉里-布朗都渴望胜利。他并不想忤逆拉里-布朗的权威,只是,在他眼中,那些清规戒律不免过于繁琐。他心绪上的阴影,也许是因为,1999年春天,他正在另一桩争取自由的行动中挣扎:他和经纪人大卫-法尔克的关系开始僵硬了。
法尔克的贪婪程度,和他的大牌程度不相上下。自从1996年成为艾弗森经纪人后,他就从各个角度攫取财富。合同提成不忘捞上一把,对艾弗森生活的细节却并没呵护周到。安-艾弗森不只一次跟儿子抱怨说,这家伙似乎只认钱不认人。1996年刚出道的艾弗森举目无亲,需要由他来栽培引路。可是1999年,已经签下7000万合同,法尔克挖空心思地剥削就让人难以忍受了——就像成长了的孩子,无法再接受紧箍于身上的旧衣一样。
最让艾弗森不舒服的,是法尔克对他形象的控制。也许因为他一手包装的乔丹形象是如此空前绝后的伟大,远超出职业体育范畴达到流行文化的帝王层面,法尔克一门心思希望再造一个乔丹。1998年,乔丹退役空出了王座,法尔克更紧锣密鼓,劝艾弗森改变发型,放弃嘻哈,来博取大众的认同。他希望艾弗森向商业利益低头,篡改自己的精神和形象。而他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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