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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碳环保] 比较喜欢的一部言情小说,由相亲引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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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6-29 10:5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来自:山东省
相亲茶话会(一)
  我不知道什么样的女孩子会被称为淑女。    
  如果见了长辈能斯文有礼,在父母面前乖巧听话,吃西餐知道刀叉的顺序,从来没骂过脏话怪话就可以靠上淑女的边,我想,我当然是个淑女。    
  首先,我很懂礼貌。据我外婆和我妈回忆,我三岁半时院子里的胡爷爷来家里收水费,我搬了张小板凳细声细气请他坐。从此这佳话一直被我外婆我妈见人就传扬。我当之无愧成了懂礼貌的好孩子。    
  其次,我很斯文。据我小学的音乐老师说:“福生音质很好,又清又脆,像翠鸟儿一样,就是太斯文了,点她的名让她跟着风琴唱歌,她红着脸一句也唱不出来,声音跟蚊子似的。”我所有的老师都赞同这点。福生是个斯文的女孩子。    
  再有最最重要的一点,我听话的在大学毕业之前没敢交男朋友。我爸妈很传统很保守,他们认为没工作前绝对不能谈恋爱。其实我是想向往大学里成双成对去食堂打饭,上自习有人占桌,甚至宿舍楼下有追求者弹吉它的。但是我发育得晚,读大学时才七十八斤重,身高一米五八,那两公分整死长不上去,脱了衣服估计还没有肌肉男胸大,实在够不上大学男生追求的标准。从此对异性有爱好没交道,于是,成全了爸妈的标准,成了纯洁听话的好女孩。    
  我大学毕业工作二十一岁半,工作第三天,妈妈很严肃地对我说:“福生哪,你也老大不小了,该谈恋爱了。”    
  我有些兴奋,也有点害怕。    
  兴奋是终于工作了,经济独立了,不用考试,想咋咋的了。害怕的是一个月前大学毕业考试的时候,妈妈还在电话里说:“福生哪,你千万不要早恋,要工作了才能谈恋爱!你没有瞒着爸妈学坏吧?”    
  瞧瞧,这黑的白的都让他们说了,我真害怕出现包办婚姻。倒不是怕自己反抗不了,是害怕我一旦发飙将多年的淑女形象毁于一旦,后果会比我妈吃了减肥药越减越肥还可怕。    
  依照从前的习惯,我很听话的“嗯”了声,算是回答妈妈,我是老大不小了,是该谈恋爱了。    
  心里打定主意,一旦目标与标的不符,三缄其口,沉默是金,非暴力不合作为上上策。    
  没过两天,小姨上门了。堆着笑脸与妈妈咬了阵耳朵,老妈脸上的花由一朵小迎春开成了波丝大丽菊。我仿佛能看到瓣瓣花儿都映射着阳光。    
  小姨得了妈妈的首肯,亲切地坐在沙发上,温柔的一络垂头丧气的头发抿进我的耳边,笑逐颜开的说:“福生哪,这个小伙子相当不错哪!他母亲是国按局王局长,家庭环境好!他家三兄弟,他大哥和小弟都在公按局,他自己从部队转业,开了家保全公司,就是那家盾城保全!他二十七岁,大几岁正好能照顾你。他身高一米七八,长得特别英俊!特别懂礼貌,我去他家的时候叫我小姨叫得可甜了!”    
  这样一说倒真是个优秀男人。家世好,自家公司能赚钱,身高长相还有人品,无可挑剔。    
  我还没接话呢,小姨转过头对妈妈说:“云海不是想调进国按局吗?我去王局长家很多次了,听王局长说,一直愁这个老二没女朋友,我就想咱们家福生斯文秀气,人品好,正好没男朋友,越想越登对!”    
  啊啊,我成了小姨父想调进国按局的筹码了?我马上扔开了那堆条件,心里顿时不痛快起来。    
  我知道现在相亲没见到人之前,一般介绍人也只能从对方条件谈起。可是……我纯真的心灵还盼望着有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啊!我脱口而出:“他高中毕业去当的兵?”    
  有时候我相当佩服自己的急智。我老爸是大学讲师,我老妈是小学教师,说起来还是知识分子家庭,女婿好歹也要读个成人大专吧?    
  “唉,王局长就愁这事,说对不起他家老二,十三岁就当了文艺兵,一当就是八年,退伍回来就自己开公司拼事业,她这个当妈的心里一直内疚,偏偏夏长宁孝顺,所以王局长一直操心他的个人问题!”    
  听了小姨的话,我的心拨凉拔凉。十三岁当兵,小学文化!小学文化啊!脑子里情不自禁勾勒出一个身强力壮胸大无脑的肌肉男,用可怜巴巴的眼睛瞅着老妈,希望她从素质角度考虑这个问题。我也是一名老师,外婆也是一名老师,书香门弟咋可能和一个兵老粗做亲家?    
  妈妈想了想说:“听说王局长为人和蔼。夏长宁当兵回来就打拼事业,盾城保全在市里挺有名的,真没想到他这么能干。”    
  “是啊,听云海说盾城保全最近接的建行大楼的工程标的有一千多万哪。”    
  小姨顺竿子往上爬。我看老妈神情,一个吃苦耐劳家世清白英俊多金的优秀男已经在她心目中占据了位置。我不再吭声,我和那个姓夏的能否对上眼还不是我说了算。闭嘴是最明智的选择。    
  果然,妈妈开口了:“反正也是知根知底的人家,他们一家人都是警查,不会是坏人。让福生去见见吧。”    
  我绝倒!不是坏人?天底下不是坏人的多了去了!    
  第二天,我就和夏长宁分别从小姨与他母亲那里得到了约会通知:晚上七点半,晚饭过后,市里的凝露香茶楼见面。见面接头人是茶楼的服务生,暗号是请问夏先生在哪一桌。    
  我到大学毕业才八十四斤重,梳的是马尾,穿着大毛衣牛仔裤运动鞋,背着双肩包。说实话我照镜子的时候觉得自己看上去极像高中生。我不认为胸大无脑没文化的夏长宁总经理会看上我,除非他喜欢小萝莉。这个念头一起,我双臂抖落无数鸡皮小粒子。    
  临出门的时候,妈妈有些不放心。据她所知我从小到大还从没这样独自和男人约会过。她叮嘱我:“福生哪,你晚上九点半之前一定要回来,不管夏长宁有多好,你都要早点回家,在外面呆晚了的女孩子不是好女孩子。”    
  我恭敬的翻了个白眼,决定回来好好洗涮一番优秀的夏长宁。让老爸老妈从此对哪怕亲如小姨介绍的对象都不要太过相信。    
  来到凝露香茶楼,对上了暗号,我跟着服务生往里走,眼睛东瞟西看寻找心目中的夏长宁总经理同志。    
  “夏哥,你等的人来了。”服务生恭敬的喊了声。    
  夏哥?这称呼新鲜!不是夏总夏先生,叫夏哥?他混黑社会的?我站在夏长宁身前面带老实相心里贼贼的打量着他。    
  个头不假,没量具体高度总之会在一米七五以上。长相嘛离特别英俊至少差一长截,我心目中特别英俊的人是迈克的眼睛,元彬的笑容,他顶多……看上去不肥,不壮,像什么呢?正想着形容词的时候,他说话了:“福生是吧?坐吧!”    
  我看他的时候服务生一直等着为我拉开椅子,听到发话,马上动手殷勤服务,我就顺势坐了下去。他像什么呢?我还在思考。    
  “喝什么茶?”    
  “竹叶青!”思考再一次中断,他的声音还不错,不是太监鸡嗓子也不是鲁智深粗喉咙。天啦,我怎么想到这两个人。前者不举,后者一举倒拔杨柳树!实非我所好也。    
  心里打着小九九,转着心思,脸上肯定是低眉顺目的乖乖女。我估计两人没话说坐不到半小时,过场走完大家就各奔东西。    
  沉默不到一分钟,夏长宁掏出手机打电话:“嗯,凝露香茶楼,进门往右!”    
  好好好,看来他也看不上我,直截了当招来朋友。相亲没感觉,可以借事遁、借尿遁、借电话遁。此类法宝我没用过,但在大学里见过同学用过,和没吃过猪肉见过猪跑同等原理。    
  我忍不住放松微微笑了笑。    
  “福生学的是中文?”    
  “嗯。”    
  “才毕业?”    
  这不是废话?!相亲前这些基本资料我小姨会忘?只有一种解释:无话找话。    
  他说话时声音懒洋洋的,像我面前的竹叶青,杯口笼着层水雾,懒心无肠的感觉。很好,太好了!哈哈!如果可以,我真的想笑出声来。现在只等他的朋友来,然后我就礼貌地说句:“你有事,我先走了。”    
  不到五分钟,他的朋友,哦是朋友们来了,好家伙,一来六七个。服务生赶紧着并桌子上茶,夏长宁总经理同志,你看不上我宁福生,找这么多人来凑热闹。不错,真不错!    
  正想开口告辞。夏长宁对他的朋友们说了句让我想晕倒的话:“这是我女朋友,宁福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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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6-29 11:00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山东省
他低声解释道:“这家店卖女装,我买五千块的衣服捧场,你随便选,帮我忙。”    
  我恍然大悟,便问他:“你妈妈穿什么码?或是你朋友的?”    
  夏长宁笑道:“我妈穿不了这些款式,选你穿的号就好。”    
  我瞬间脸红,这才发现店内都是年轻人穿的款。他顺手递了套衣服给我一指试衣间,我就自然的走了进去。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一边换衣服一边想这个问题。夏长宁要捧朋友的场,需要花五千块买店里的衣服,因为是女装,所以找我帮他试衣服……    
  “小姐,试好了吗?”店员在试衣间外问我。    
  我还没想明白这个问题,被她一催想起今天来捧场的人多,总占着试衣间不好,急急忙忙换好衣服走出去。    
  “哟,嫂子穿这身衣服真漂亮!”    
  这句话无疑当头一棒。我听到嫂子二字就气紧,无穷无尽的悔意啊,我明明和他没有关系,我为什么就跟着他进这家店了?    
  “我不是他的女朋友!”我终于吐出这句话整个人都舒服了。    
  “福生面浅,别乱开玩笑。”夏长宁笑嘻嘻的告诉朋友。    
  他的话没错,我怎么觉得气氛像此地无银三百两?    
  夏长宁的眼中溢出笑意满意的瞅着我,不由得暗恨自己笨。他随便选购五千块的衣服,转手送给他认识的女孩子就好了,为什么我要试衣?    
  我转身退回试衣间,迅速换好自己的衣服。出来时夏长宁手中已拎着好几个袋子,亲热的和王老板说话。    
  见我出来,他拍拍王老板的肩告辞。    
  “我回家了。”我也告辞。    
  夏长宁笑道:“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家离学校不远。”    
  “我反正没事,陪你走回去吧。”    
  我能说什么?只好和他一起往家走。    
  平时十分钟的路程从此变得很漫长。这条路上开着各式精品服装店、皮具店、工艺品店。夏长宁真的没事,每经过一家店,他就要进去看看,我跟着他进了两家店,听到他对店主介绍说:“我朋友福生。”    
  尽管去掉了那个女字,他的熟人朋友们仍然以一种相当暧昧的目光打量我。    
  再看到店铺,我就不进去了,他要进去我就说:“你慢慢逛吧,我先走了。”    
  夏长宁也不进去了,只不过他走到店铺外看到老板就会大声招呼,店主跑出来和他说话,他还是把介绍语说完。    
  我怀疑他是收保护费的黑社会,所以才能认识这条街每家店铺的主人。    
  终于忍不住问了句:“你都认识?”    
  他笑了起来:“不认识怎么打招呼?”    
  我笨,我笨还不行?    
  “有的是我公司来装的摄像头,有的是朋友的朋友,久了就都是朋友了。我弟正好在这个辖区派出所,我常来。”他这样解释了一遍。    
  我没吭声。到家后对他说再见。他叫住了我:“福生,我们虽然是第二次见面,是朋友吧?”    
  朋友?我能生硬的说,夏长宁我们不是朋友?老妈才叮嘱过不要把关系搞僵,朋友也分很多种,我们是再也不会见面的“朋友”!我敷衍地点点头。    
  哪知道这一点头又中招了。    
  夏长宁呵呵笑着说:“周末有没空?朋友约去打靶场玩?”    
  “我有课,没空。”我以为这样回答天衣无缝。    
  他笑得更开心:“我们去俱乐部吃晚饭打几枪,不影响你白天给学生上课。”    
  “晚上妈妈……”    
  “九点半之前肯定送你回来,不会像昨天了。昨天正好朋友谈事走不了。”    
  我还能说什么,只好又点头。在夏长宁面前,我快成鸡啄米了。    
  他顺手将衣袋递给我:“你的。”    
  “我不要。你送你认识的女孩子吧。”我就知道会这样。想用糖衣炮弹,我有竹子的气节!    
  “反正都买了,全是你的码,不穿浪费了。我认识的女孩子没有你这么瘦的。都是朋友就别见外了。”他说得很自然。    
  我岂能上当,当即笑道:“那就浪费吧。”    
  夏长宁愣了愣,没有勉强我收下,拎着衣袋说了声再见走了。    
  回到家我很疑惑不解。我怎么突然和他变成朋友了?怎么就同意周末跟他去打靶场玩?我不是打定主意再也不要看到他?夏长宁太厉害了,周末我不能去,绝对不能!    
                  另类相亲
  爸妈听了我的汇报连声称赞我:“做的对,绝对不能随便收礼物!咱们家和他家虽然不能比,可不能让他家小瞧了咱们,福生哪,夏长宁有钱是他的事,以后再送贵重的东西你也不要收,知道吗?”    
  我有点啼笑皆非,赶紧更正他们的说法:“不是收了他的东西会让他看轻,是我对他没意思,我不喜欢他。”    
  妈妈盯着我表情有些严肃:“福生,你的意思是你如果对他有意思,喜欢他就能收他五千块的衣服?”    
  惨了,要被老妈教育了。都说知识分子清高,其实我觉得是骨子里自尊心太强。我爸妈生怕别人闲话半句,他们不反对找个条件好的,但是又怕别人说自家女儿傍款。我低着头吃饭,边吃边表明态度:“喜欢他也不收,太贵重的礼物都不能收。我的意思是我也不喜欢他。”    
  爸妈这才松了口气,觉得教育我没有失败。    
  见我对夏长宁没意思,老妈便隆重推出了第二个相亲对象。    
  这人是我古阿姨的儿子何古,小时候还住一个大院的,他比我大四岁,在市医院当医生。    
  “知根知底好,和我们家也门当户对,再说,有个当医生的女婿家里人生了病最方便不过了。”妈妈对何古的条件很满意。    
  我回忆了很久,在小时候一群玩的孩子里面搜寻良久也没想出哪一位是何古。    
  这次相亲就比较正常了,我一家三口和何古一家三口吃了顿饭。何古本人很正常,话不多也不少。他的长相一般,是扔进人堆里转眼就找不出来的那种。    
  我和他的确很般配。    
  差不多的家庭环境,差不多等级的外表,还有差不多的性格。    
  我不是特别内向的人,也不是很活泼。可能和好友梅子她们在一块儿说的话要多一些,平时还算按静。    
  两家的家长却聊得热火朝天,都很满意。    
  要是成了亲家,两家人本来就是朋友,亲家母有共同语言。老师和医生的职业双方家长都很欣赏。    
  唯独我没有心跳脸红的感觉。    
  用老妈的话说:“一见钟情是小说里写的,电视是演的,你俩多接触就有感觉了。”    
  何古约我周六晚在食古斋吃饭,我压根儿不想和夏长宁去打靶。我对夏长宁没好感,自然也不把这事放在心上。    
  可是如果事先知道要吃的是什么,我宁肯去打靶。    
  何古点了三菜一汤。我去的时候他已经点好了。照理说,他应该等我来了给我看菜单点菜才叫礼貌,何古笑着说:“我先点了菜了,你肯定没吃过。”    
  这家食古斋我没来过,他既然点了菜,我便笑着等。    
  过了会儿,菜端了上来。    
  鱼香蚂蚱、清炒打屁虫,油炸知了。    
  何古挟起一只蚂蚱放我碗里,笑呵呵地说:“福生,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在铁路边捉了蚂蚱放火里烤着吃的事吗?我记得你撕着蚂蚱腿像吃鹌鹑腿似的,吃得特别斯文秀气。不像我,嘎巴嘎巴就嚼着吃了。”    
  原谅我,我实在记不起还有这等事。就算我记不起,被硬生生按到我头上的事件仍让我有无地自容的感觉。    
  我会秀气斯文地撕着一条蚂蚱腿像吃鹌鹑腿?我的胃在抽。    
  何古目中充满了回忆:“那会儿我就在想,你吃东西的模样真可爱,吃的可真香啊,我一下子忍不住就吃了一只。”    
  敢情他吃蚂蚱是被我诱惑的?    
  “你还别说,这些虫子的蛋白含量很好,我还吃上瘾了,这是清炒的打屁虫。看着油汪汪的,其实下锅时不放油的,打屁虫自己会出油。”何古边说边挟起一只炒得四肢僵硬的打屁虫扔进了嘴里。    
  说话间,我看到那只虫子被他咔嚓一声咬得四分五裂。身子禁不住一颤。老妈啊,我不要和这个医生恋爱!    
  “呵呵,大了反而胆子小了是吧?没事,你别去想它的样子,吃就对了,味道肯定好。”何古同志很执著很体贴,挟起一只知了,用手去头去屁股,剥虾一般把知了黑呼呼脖子放进我碗里。    
  “知了脖子这段是精瘦肉,炸着吃特别香。”    
  我碗里放了只红黑色的蚂蚱,一段知了的脖子。何古在一旁一口一只咔嚓嚼着打屁虫。    
  我深吸口气对他说:“不行,我吃不下。”    
  这不是我想装就能装的,我的确吃不下,不仅吃不下,而且浑身都似有虫子在爬。    
  何古很遗憾。他叹了口气说:“我还想着吃这个能和你聊起小时候玩的事情呢。算了,吃不下不勉强。我们走吧。”    
  正说着,一个玻璃盅端了上桌。何古就笑了:“这是店里的招牌菜,没事,你不吃见识一下吧。这道菜的菜名叫春潮涌动,汤是酸汤,放了酒,像醉虾的做法。”    
  我好奇的瞧他揭开了盖子。    
  玻璃盅上飘着白花花一层东西。    
  何古像期待什么好玩的东西嘴里喃喃说道:“等下,马上就好,看,动了!菜名贴切吧?这些肉蛆酒一醒就会蠕动,菜名很形象……”    
  我已经冲出食古斋吐得翻江倒海。    
  何古跑出来疑惑并歉疚的对我说:“福生,你不是胆子特别大,特别喜欢玩新鲜刺激的?”    
  我脑中瞬间想起小时候一起玩的事情。那会儿还在镇上,老妈还没调进市里的小学,一群学校职工子弟常在铁路边或是河边玩。可是,胆子特别大,特别喜欢玩新鲜刺激的小女孩不是我宁福生啊!我最多跟在他们身后瞧着罢了,那个吃津津有味吃蚂蚱腿的也不是我,我从小到大对虫子一点爱好都没有。    
  何古,你想回忆青梅竹马找错人了。    
  如今我已经没有力气和他解释,只想离这个卖虫子卖蛆的食古斋越远越好。一想到那层白花花的东西,我又想吐了。    
  有气无力地对何古说:“我回家了。”    
  何古仿佛也意识到了什么,脸上满是尴尬和歉意,他还想说什么,我已经招了辆出租车坐了上去,还礼貌地冲他笑了笑说:“再见!”    
  开车的是位年轻人,看我走出来的方向打趣说:“不是胆大的人还真不敢进食古斋。我拉过好几个上车还吐的。”    
  他一说,我忍不住趴在车窗边上干呕。越是恶心怎么越是印象深刻?    
  师傅吓了一跳,放慢了速度问我:“你没事吧?嫂子?”    
  我……我靠!    
  我机械地转过头看他,他居然笑了:“我没认错,那天跟哥们儿去见夏哥,听说他带女朋友出来喝茶……”    
  “停车,我到了。”下了车,我一字一句告诉他,“我不是你的那个夏哥的女朋友!”    
  小师傅愣了愣,又笑了,下巴一抬:“嫂子你别开兄弟玩笑了,那不是夏哥?”    
  我一呆,回过头,夏长宁正朝我走来。大脑瞬间空白,我今天关了手机,诚心不想和他去打靶场玩。我该说什么?    
  “还好,你妈规定你九点半之前回家。”    
  他的语气有点吊儿郎当略带讽刺。我今天已经很堵心了,目光盯着脚尖将勇气从丹田运到喉咙小声地说:“我不想去打靶,你别来找我了。”    
  说完这句话,我的胆子大了点,抬头看着他。我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他的那些朋友他的社交圈和我不是一样的。不做女朋友做朋友,我也觉得不方便。    
  夏长宁瞅了我半晌说:“晚了。”    
  什么?什么晚了?    
  我呆呆的看着他不明所以,夏长宁淡淡的笑了笑:“快九点半了,回去吧,改天再来找你。”    
  “我是说,你别来找我了。”我的倔脾气被激出来了,顾不得什么面子什么礼貌小姨父调工作的事情,直截了当。    
  夏长宁理也不理,开着车扬长而去。    
  和夏长宁接触三次,他让我看不透摸不清。我不明白为什么相亲第一天他会说我是他的女朋友,也搞不懂他第二次和我成朋友的态度。他今晚又在我家楼下等我,我以前和他有接触?我把从小到大的事情想了一遍,还是没有印象。    
  我沮丧地回家。    
  老人家都说名字取铁蛋狗剩贱名人好养,我妈给我取名叫福生,是不是意味着我的运气很差很差?    
  爸妈很期待今晚我和何古的进展,我又有想吐的冲动,有气无力的说:“何古有喜欢的人了。”    
  这话没有说错,他留有深刻印象的吃蚂蚱腿的青梅竹马不是我。    
  爸妈很失望。    
  我没有告诉他们夏长宁的事,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爸妈是挺老实的教师,夏长宁一身匪气,我们都惹不起。更何况,我真的不知道夏长宁哪只眼睛看上我了。    
  这晚上,我噩梦。恶心的梦到掉进了粪坑,被白花花的蛆包围。又梦到夏长宁恶狠狠地对我说:“不当我女朋友我宰了你!”    
  怨怨念啊!让我正常的交个男朋友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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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6-29 11:00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山东省
包办恋爱
  秋天是我很喜欢的季节,学校校门到教学楼这条路种满了银杏,一到秋季,树叶儿金灿灿的,映着蓝天,色彩分明,走过的时候被风带下的银杏叶会从眼前飘落。    
  每每看到这样的情形,我都忍不住会笑,心情会变得极其开朗。    
  然而,今天从树叶开始黄的时候起,我再没有笑过。    
  夏长宁出现了。    
  听别的老师说,夏长宁以成本价帮学校按装监控器,沿学校围墙按装了一圈监控探头。    
  我们学校是所私立学校,为了让家长更放心交纳昂贵的学费,按装监控器也很正常。不正常的是,夏长宁没事就坐在银杏大道旁喝茶监工。    
  我很害怕他当别的老师面喊我的名字,介绍说我他的女朋友。    
  工作对我是多么重要,现在工作不好找,能进这所学校也是爸妈用尽了关系。我不想因为夏长宁在学校成风云人物,更害怕丢了这份工作。愁得很,不知道万一出现那种情况,我该怎么办。    
  突然觉得夏长宁是非常聪明的一个人。他在银杏树下坐了五天。没有和我打过一次招呼,已经让我胆战心惊。    
  再这样下去,我会神经衰弱的。    
  于是,一天下班经过校门的时候,我主动和他打招呼:“你好。”    
  夏长宁笑了,银杏树的金黄色衬着他的黑西装色彩也很分明。他笑着说:“还有三天就完工了。”    
  “哦。”我找不到话说了,干着急。    
  难道只是我多想了?他一点动静都没有,我怎么好意思再对他说:“夏长宁,你千万不要来找我?我们不合适?”    
  “有什么事吗?”    
  我张了张嘴,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左右看看无人憋出一句话来:“你千万别在学校乱说我是你女朋友!”    
  夏长宁歪着脑袋疑惑的看着我:“我在学校说过吗?”    
  是,你是没有,我怕啊!我只能败走,干笑道:“没有,再见。”    
  夏长宁在身后懒洋洋地说:“我一向公私分明,做完这个工程再说吧。”    
  我的脚步停住,就像捉住了他的小尾巴一样找到了借口,气愤的回过头:“我说过,我们不合适,你别来找我了!”    
  这句话吐出我心里总算舒服了些。    
  夏长宁冷笑,他真的是在冷笑!“福生哪,我找你是我的事,你别理我就行了呗!”    
  啊啊啊!这个流氓!这是我的工作单位,我的学校啊!他找我,我不理就行了?我的同事会怎么看我?我的学生也会用异样眼光看我私下里讨论老师的事!这怎么可以?!    
  “你不要来找我好不好?”我低三下四的求他,急得汗都沁了出来。他就不知道人言可畏这四个字怎么写的吗?    
  “行啊,我不是没找你,你来找的我吗?”    
  我找你还不是害怕你会来找我?不行了,我已经被绕得头快晕了,忍不住大声说了句:“夏长宁,你这样会让我更讨厌你!”    
  夏长宁站了起来,离我又近了一步,我瞪着他毫不退缩,这次不灭了他,以后他会更嚣张!我的勇气在熊熊燃烧。我就不信,光天化日下他能把我怎么样?    
  他伸出手,我情不自禁往后缩了缩,夏长宁扑哧笑了,拿走一片掉在我肩上的银杏叶,动作神情显得很和蔼。什么意思?    
  “福生,你们学校的老师都以种很怪异的眼光在看我们哪。”他低低的说道。    
  我猛然回头,正对上语文组的几位老师的目光,果然带着一种了然一种惊诧。我脸瞬间涨得通红,心如擂鼓,抱头鼠窜。    
  第二天上班我就知道了昨天别人眼睛看到的情形。    
  语文组赵老师说:“宁老师,夏总对你很不错啊,那眼神温柔得要把人溺毙了!”    
  陈老师说:“就是,夏总和宁老师说话的样子看上去就像一幅风景画!”    
  “你们别乱说!”我脸红。    
  “哈哈,宁老师害羞了!”语文组顿时笑成一团。    
  “你们真的别乱说,他是个同性恋!否则这么多年为什么他一直没有女朋友?夏长宁出入身边都是男人!”急中生智,我冒出了这句话。    
  语文组众老师的注意力马上转移,惊呼一片。继而遗憾,叹息。    
  我终于吐出了心里的一口闷气。    
  “宁老师,你怎么认识他的?”总有想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    
  我悠然的喝了口茶,满意的在学生卷子上用红笔画出一个勾笑道:“我最好的朋友喜欢他,结果没想到一接触发现他是个同性恋,还伤心了半天。我就认识他了。现在大家成了好姐妹!不过,别捅出去了,夏长宁在本市还算知名人物。要是知道是我泄露出去的,我就惨了!”这个解释无迹可寻,无懈可击!    
  老师们自然应下,谁知道回头会被传成什么样子。    
  哈哈,我发现银杏大道的风景又漂亮起来。    
  工程完工的最后一天,我经过银杏大道时,夏长宁笑嘻嘻叫住了我:“福生!”    
  我回头冲一起下班的语文组老师们挤了挤眼睛,笑着问:“什么事?”    
  他一怔,眼睛里冒出疑惑:“我请你吃饭!”    
  “不用了,今天工程完工,你和你的兄弟们去吃吧。”我把兄弟们三个字咬得特别重,我相信听到这句话的老师们都会会心一笑。    
  夏长宁按静的看着我,我赶紧转身,挽住赵老师的有说有笑的离开。心跳得很快,要是被夏长宁知道了,我该怎么办?    
  可是我是被他逼的啊!一宿没有睡好。    
  第二天我下班的时候,夏长宁出现在学校门口,我远远的看到他的身影,借口要抱学生作业回家改返身回了教学楼。等到老师们走完,才慢吞吞的走出去。    
  他在学校门口我就要搭理他?    
  如果可以学螃蟹走路,我想我现在的脚步也差不多了,出了校门就横着往一边移。    
  “宁福生!”夏长宁全名全姓分贝极大的喊我。    
  我听不见!脚步加快,希望能快步走回家。    
  “你真有意思!”夏长宁的声音无声无息出现在脑后。    
  我真是欲哭无泪,回过身望着他:“你别来找我好不好?我求你了,好不好?”    
  夏长宁轻叹了声:“我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己很差劲。”    
  “不不不,你的条件非常好,随便找什么人都比我强啊!我长像一般,家境一般,我们真的不合适!”我说的是大实话,希望英明神武的夏总同志能够充分理解。    
  他却笑得直抽气:“福生,你是自卑吗?”    
  我不是自卑,我是对他的社交圈,他的为人处事通通不接受。我一字一句地回答他:“我对你没感觉。”    
  “哦?你是听说我是个同性恋所以没感觉?”    
  我吓得腿一软,我不是听说,这话明明是我自己说出去的好不好?    
  “我保证不是个同性恋,不过,连我妈都怀疑,所以,我得找个女朋友。”夏长宁这样回答我。    
  “别找我行不?”    
  夏长宁笑了,他的笑容让我害怕。    
  “本来是可以的,谁让你觉得我是个同性恋呢?只有找你才能让谣言不攻自破,对吧?”    
  他是故意的,他知道是我说出去的,故意报复我。    
  “对不起,学校老师开我玩笑,我向她们说明你不是同性恋。还有,我有男朋友了,是个医生。我和他从小玩到大,感情很好兴趣爱好也一样,所以,对不起了。”我能想到的都说了,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    
  夏长宁想了想说:“兴趣爱好可以培养的,我也可以和你去食古斋吃虫宴,走吧!听说食古斋的全蛆宴极有特色!”    
  我如假包换的蹲在街边吐了。    
  都是些什么强人啊!    
  夏长宁又说了句让我跌进地狱的话:“撒谎是吧?!“    
  我抬起头,夏长宁笑嘻嘻地看着我。他什么都知道,我怎么就忘了我那天在出租车上干呕,我怎么可能喜欢吃蛆?    
  悲愤之心顿起,我终于爆发:“我说谎又怎么?我就是不喜欢你!”    
  “感情也是可以培养的,你爸妈还是包办婚姻呢。你就当也是包办的吧!”    
  我想晕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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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6-29 11:01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山东省
打靶归来
  夏长宁站在我面前,我仔仔细细的观察他。这厮的目光毫不退缩,闪动着邪恶的光芒。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这个人非常简单。读完书就工作。朋友圈子不外是我那些同学。而最要好的朋友只有中学同学梅子。我长这么大还没和任何人吵过架,更别说结怨了。我究竟是什么时候惹到了夏长宁?    
  我慢吞吞地问他:“相亲之前,我没见过你吧?”    
  “呵呵,没有。”夏长宁非常肯定。    
  “你对我会一见钟情?”    
  夏长宁哈哈大笑:“你像是……会让人一见钟情的?”    
  我气,我又没有让人惊艳的外表!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不过,他的话怎么听着让我很不舒服哪?就算我不会让你一见钟情,你也犯不着用这样的语气来打击我吧!我生生压下被他藐视的怒气,深吸一口气问道:“为什么一定要找我?”    
  “不为什么,那天相亲的人是你呗。”    
  这是什么答案?我惊诧的就像是在看怪物,嘴皮忍不住都在哆嗦。他是被渔夫放出来的魔鬼。放出他的时候他正好想杀人!    
  “福生,你的名字给了你好运气遇到了我!”    
  好运气?被一个流氓缠上叫好运气?我被他打击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了。    
  “福生,你没男朋友,我也没女朋友,你不觉得很合适?”    
  我气极反笑:“呵呵,福泽寺的尼姑都没有男朋友,你去感化一个吧!”    
  “她们会找广汇寺的和尚!”    
  我说不过他,我只有固执的一招:“我不愿意!我不可能做你女朋友!”    
  夏长宁瞅着我,沉默了几秒钟回答:“刚开始是这样的,你了解我多一些就愿意了,我好歹条件比你好多了!”    
  NND,他还是个自大的流氓!我被他刺激得血直往头顶冲,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抬腿狠狠一脚踢了过去,我真的想很扁他!    
  夏长宁似乎练过把式,身体不知怎么一旋一扭,人已经到了我身后,扶着我的肩低声说:“如果你爸妈也同意,你同意吗?”    
  我身体一僵,甩开他,他要干什么?    
  夏长宁退后两步,想了想说:“这样吧,咱们边吃边聊?”    
  我顿时想起食古斋,吓得一抖。    
  “放心,不会吃那些恶心的东西。我想,咱们谈一谈会好点。”    
  谈吧,我也不想被他成天缠着。    
  房屋往后退去,视线慢慢开阔起来。    
  秋天的阳光温暖的照在田间,这是去哪儿?    
  “打靶场!”夏长宁说。    
  “就因为上次我没去,所以你非带我去不可?你是个偏执狂!”我听出来了。    
  夏长宁忍不住笑意,瞟了我一眼说:“福生,你真的很聪明!我要做的事一定会做到,你怨也没用,我不信你会跳车!”    
  我想跳,我只是不敢!摔死事小摔残事大,有病才会选择跳车!我沉着脸坐着,一路上再不说话。    
  城郊打靶场我是来过的。那会儿在镇上我有个叔叔是好猎手,我从小就喜欢跟着他用汽步枪打猎,除了麻雀,我最喜欢的是打油菜杆。一枪打过去,铅弹从油菜杆中心穿过,一米多高的油菜杆撑不住重量会很缓慢的倒下去。像电影里的慢镜头,给我种悠然伤感的感觉。    
  爸妈因为工作原因只有寒暑假团聚,我十岁才跟着妈妈从镇上搬到城里。老爸老妈很开心,到了周末或是放寒暑假的时候,我们一家三口便玩遍了城郊。老爸的学生在打靶场工作,打靶不要钱,我也喜欢,不过,读高中后课程紧,就再没来过了。    
  眼前的打靶场已经不是原来简陋的房子与围墙围住的空地,建成了俱乐部的模样,宾馆餐厅兼桑拿等等。是省市射击队的专用靶场,也成了有钱人爱来玩的地方。    
  跟着夏长宁往里走的时候我就想起了决斗。幻想着举枪潇洒的崩了夏长宁的场面,忍不住开心的笑。    
  “福生,今天可能要比试一场才行!你别紧张!”夏长宁低声叮嘱我。    
  我吓了一跳,难道他会读心术?    
  进了靶场,夏长宁和正在玩的一群人打招呼。他朋友可真多!男男女女十来个人。    
  “夏哥你来晚了,没看到敏姐多酷!今天成绩好得惊人!”有人这样说。    
  被称为敏姐的女孩子二十来岁,很时尚很漂亮,笑嘻嘻地看着夏长宁,手挽着一个帅气的年轻人。    
  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突然吐了吐舌头,娇笑着说:“情场得意赌场失意,陈哥你放心,夏哥今天肯定输!”    
  “输?我的枪法陈树拍马也赶不上!”夏长宁扬眉。    
  陈树意味深长的看着他,突然说:“要不这样,我喝酒是小事,今天让阿敏和宁小姐比比?她们输了咱俩喝酒?”    
  夏长宁不屑的瞪他:“福生能比得过阿敏?要不,福生输了你喝,阿敏输了我喝?”    
  我按静地站在一边观察着,一言不发。    
  陈树爽朗一笑:“好,看在你小子肯带女朋友来的份上,宁小姐和阿敏比试,宁小姐输一枪我喝一瓶!”    
  夏长宁噗嗤笑了:“不用比了,你自个儿喝十瓶吧!当是庆贺兄弟我找到女朋友了!”    
  我慢吞吞插了嘴:“我不是你的女朋友!”    
  所有人都吃惊的看着我。    
  夏长宁笑了:“都听到了?谁让你们乱喊她嫂子,福生面浅着呢。”    
  在场的人都笑了,阿敏走到我身边拉住我的手,嗔了夏长宁和陈树一眼说:“别理他们,一群流氓!”    
  我心里叹气,我说就管用也不会跟着他来了。    
  阿敏递了把枪给我,很多年没有拿枪了,有点沉。    
  夏长宁在我耳边压低了声音不怀好意的笑:“你赢了就不用做我女朋友!”    
  我猛然抬头:“你说的?算数么?”    
  他笃定自信的回答:“当然算数。我信用一向好。”    
  阿敏回头望着陈树叹气:“你醉死我可不管你!”    
  陈树毫不在意的摆摆手说:“十瓶啤酒醉不死我,胀肚子罢了,别让枪省得夏总笑话!”    
  “为什么不是十瓶白酒?”我下意识的接嘴。    
  周围人哄的又笑了。夏长宁笑得仰躺在椅子上拍着陈树的肩说:“瞧我家福生多懂得护短!十瓶白酒?二两装的二锅头都成啊!”    
  陈树被他一激说:“两斤白酒罢了,喝醉了阿敏会心疼,值了!”    
  我掂了掂枪,和阿敏比。    
  第一枪靶子回来,阿敏赢。一瓶二锅头推到了陈树面前。我有些抱歉的看着陈树。他早知道是这个结果,冲我温和一笑。我感激的回了他一个笑容。    
  还有九枪,夏长宁,你等着吧。    
  我报仇的烈火让我的手变得稳健,利落的瞄准,射击。    
  身后鸦雀无声。我的福气终于回来了。夏长宁终于失算了一把。接下来的九枪我只输了一枪,八枪全在九环以上。    
  放下枪,摘了护耳。我回头,夏长宁面前摆了八瓶二锅头,他定定地瞧着我,满脸的惊诧。    
  “哈哈!没办法了,夏长宁你挖坑自个儿跳吧!”陈树意外得眉飞色舞,搂着阿敏吻了下她的脸。    
  阿敏笑得花枝乱颤打趣道:“夏哥是故意的,就想让福生赢了我他好喝酒,醉了有人心疼哪!”    
  我被他们说得极不好意思,心却飞扬。陈树的那句夏长宁你挖坑自个跳的话太让我高兴了。    
  大家笑闹着去吃饭,夏长宁拿着二锅头的玻璃瓶子死盯着我喝,我笑望着他,心里太舒坦了。    
  他喝完八瓶酒,满脸通红。饭也吃完了,我该走了。    
  担心夏长宁酒后不能开车,他的一个朋友开他的车送我们。    
  夏长宁瘫倒在后排,我坐副驾。他朋友回头望了他一眼对我说:“小心他明天找你算帐!呵呵!”    
  我也笑,夏长宁你自个儿说的,我赢了就不用做你女朋友!我得意之极也回头看了他一眼。    
  夏长宁居然微睁着眼,剑眉挑着,一动不动睨着我,我赶紧回头坐好,心怦怦直跳。他的眼神像粹了火似的烈,我心里冷哼,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怪谁呢?    
  到了家,我一看时间,都十点半了,吓了一跳,赶紧给梅子发了个短信串供。只要不是和男人约会,妈妈应该不会怪我回家晚。    
  我对夏长宁的朋友说了声谢谢,瞧也不瞧夏长宁推开车门就走。    
  从此,他没道理再来找我了。哈哈!    
  身后传来关车门的巨响。我一惊回头,夏长宁摇摇晃晃钻了出来,大声说:“你别高兴得太早,我说话,对你不算数!”    
  我傻了,冲到他身前吼:“你太不要脸了!”    
  “今晚没谈成,不算!明晚……”他话没说完撑着车门开吐。吐出一滩用衣袖随意擦了擦嘴说,“明晚,我们慢慢谈!”    
  我气得浑身发抖。恨急怒吼:“人家都不喜欢你了,你怎么这么不要脸不要皮的?你还是男人吗?”    
  夏长宁一把将我拽进怀里,恶狠狠的说:“等你喜欢上我粘上我,我他妈再甩了你!”    
  我吓坏了,真的被吓坏了。他是兵痞!是流氓!我使劲挣扎换来一句让我更晕的话:“我才吐过,不想吻你!”    
  啊……他才吐过!他要是吻我,我也会……吐!我浑身发抖,腿一软就往下滑。    
  夏长宁醉了,他的腿也一软,抱着我倒在了地上。我尖叫一声,连打连踢挣开他,拾起包飞叉叉的跑掉。    
  身后传来他含糊不清的声音:“宁福生……你记住了……你他妈给我记住了……”    
  第二天我下班,拖到老师们走完,才悄悄出校门,没有夏长宁的身影。我长舒一口气。    
  第三天,没看到他。    
  整整一周没看到他。    
  我想,那天下了车他说的都是酒话,他记得他说过的话,我赢了就不做他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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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6-29 11:01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山东省
 
                  小强出现了
  我的生活回到了原来的模样。    
  上班下班,偶尔与梅子逛逛街,大部份时间呆在家里。    
  我坚决拒绝了下一次相亲,对爸妈说:“我才工作,这是新学期,压力挺大的。”    
  爸妈是老师,自然理解。不过妈妈念着到了寒假一定要去相亲。    
  寒假,再说吧。    
  没等到寒假,不过一周,夏长宁就又出现了。他很酷的倚着辆更酷的摩托车。    
  走出校门看到他的时候,我眨了眨眼睛。这回我该说他什么好呢?我对他相当的无语。踌躇了下,想起在银杏大道上他没找我,我主动找上他招呼的一幕,我决定视而不见。    
  虽说打定了主意,我仍忍不住多瞟了两眼他的车。不是我忍不住,是从他身边经过的所有人都忍不住看他和他的摩托车。    
  我对车像很多女孩子一样,喜欢看,并不喜欢去了解。这辆摩托车太漂亮了,比夏长宁更吸引我的眼球。亮黑色金属漆,晨曦一般的桔红搭配,还有那造型,我实在喜欢。    
  夏长宁拍拍摩托车的皮座笑了:“你喜欢这个?想不想试试?”    
  我想点头,却坚定的摇了摇头,车与夏长宁现在不是鱼与熊掌,是鱼长了对熊掌。我只要敢要,就会把我拍得粉碎。    
  “堪比宝马的哈雷摩托车,感觉与风随行。”他文绉绉的吐出颗象牙。    
  适合流氓拉风!我叹了口气,是哈雷啊!一辆要价三十万的摩托车!我一醒,我在想什么?我实在该想夏长宁怎么会又出现的。    
  我冲他笑:“玩得开心,再见!”    
  没有动静?我一直走一直嘀咕,夏长宁转性了?或者,他真不是来找我的?眼看快到家门口,我听到了摩托车的轰鸣声,骇然回头时,夏长宁和他的哈雷停在了我身边,他笑嘻嘻地掏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说:“我上周出差了,给你买的礼物!”    
  不收,坚决不收!    
  “收下,我不再勉强你做我女朋友。”    
  这句话太梦幻了,我的手已快过我的思维接过了盒子。    
  夏长宁和哈雷流星一般划过街角消失,没有多余的一句话。    
  就这么简单?    
  我三下五除二拆了包装,打开盒子。里面放了枚戒指,一枚俗气得戒面还刻有个福字的金戒指!我再次被雷劈中。    
  送戒指谁都知道什么意思,没那个意思也绝对暧昧。我不能收!我打电话给夏长宁,张口说:“你把戒指拿回去!我不要!”    
  夏长宁似乎就等着这句话,轻笑道:“福生哪,我说话算话给了你机会的……”    
  这叫机会?我欲哭无泪。    
  “你不收,你想做我女朋友,对吗?”    
  “不是!”    
  “你打算收下了?”    
  “我收了再扔了。”我打算挂断电话。    
  夏长宁慢条斯理的说:“我赌你不敢。”    
  我手中拿着那个盒子,烫手山竽似的,我往哪儿扔?扔垃圾筒?我的确不敢扔。脑中灵光一闪,不是还有小姨么?我咬咬唇说:“我收了,你就不来找我了?你说话算话的。”    
  “嗯,我向来说话算话。”    
  “好,我收了。”    
  夏长宁似乎有点意外,迟疑一会儿才说:“我送的是戒指,福生你想清楚。”    
  “我想的很清楚了,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尤其是醉酒后!”我尚记得那天他喝醉酒后爆粗口的流氓样。    
  我说完挂断了电话,喜滋滋的找到小姨,托她把戒指还给夏长宁。    
  小姨叹了口气说:“福生哪,夏长宁条件真的不错,你真的不动心?”    
  我坚决摇头。    
  小姨看了看戒指也摇头:“他怎么送这么俗气的东西,要送也送钻戒嘛,不过,他是不是冲着这上面的福字呢?”    
  看小姨越说越离谱,夏长宁在她嘴里快成我裙下之臣了,我赶紧打断她的浮想连翩,拉着她的手撒娇:“还给他,小姨,要是收了夏长宁的东西不和他恋爱,可怎么好?”    
  小姨马上严肃起来,认真的想了想说:“也是,夏长宁咱们惹不起,你没这意思,还是别沾上的好。”    
  我顺利达到目的,心里乐开了花。    
  小姨可不会还给夏长宁,她只会找着机会去夏长宁家,还给他母亲王局长,借机和王局长再聊聊家常,增进情感,小姨父调工作的事还没办妥,小姨会妥善处理此事。    
  我想的太天真了。    
  我犯的最大的错就是不该越级上报,没先对妈妈说,告诉了小姨。    
  她去了王局长家又拿着戒指回来了,找到妈妈说经过。    
  妈妈瞪着我说:“这戒指怎么回事?难怪你不相亲了,难怪你非得说何古有喜欢的人了,你和夏长宁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我老老实实的把经过说了一遍,妈妈气得不行,指着我说:“你啊……你不喜欢人家你跟他去什么打靶场?”    
  我就去了下打靶场而己!我悲愤!    
  “听听王局长说什么了?说警查里传开了,她家老二不当警查却找了个神枪手女朋友,福生哪,你还不说实话。一个巴掌拍不响,你要是对夏长宁没有表示,他会这样?说你是他的女朋友,还送戒指?这戒指根本不是买来的,是夏长宁他外婆留给他的遗物!这么重要的东西他会随便送人?”    
  老妈劈头盖脸说了一堆。我委屈的要命。我向妈妈解释,她只相信一个巴掌拍不响的道理。我又气又急,当场打电话给夏长宁,并按下了免提键:“夏长宁你说我宁福生对你有没有暧昧过?你当我爸妈面说清楚!”    
  我几乎开吼。    
  “福生,你怎么了?冷静点,我求婚是快了点,我只是想表明下,我是认真的。是有结婚考虑的。”他的声音很冷静。却像颗雷在家里炸翻。    
  爸妈从沙发一跃而起,围在电话旁。    
  我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哽咽着说:“我什么时候是你女朋友了?我什么时候答应和你在一起了?你满嘴胡说八道!”    
  “你别哭,算我胡说八道好了。”夏长宁急急的回答。    
  我一下高兴起来,吸了吸鼻子对爸妈说:“看,他承认他是在胡说八道了。”    
  爸妈怪异地看着我,妈妈抢先拿起电话,略一沉思问道:“小夏,你和福生是不是快了点?我和他爸还没有见过你,这事……嗯,嗯,这样就好,多接触一些时间再说吧,你有空来家里玩……”    
  妈妈在说什么?我张大了嘴。    
  她挂断电话叹了口气:“你这孩子,我们又不是死脑筋,正常恋爱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改天叫夏长宁来家里,我和你爸见见再说。你和他认识不到一个月,谈婚论嫁太早,我们不同意,福生哪,你要多接触多了解,千万不要头脑发热,将来后悔没看清楚人哪。”    
  她越说越嗔,脸色放晴笑了起来:“福生没谈过恋爱,害羞也正常,以后别瞒着爸妈了,要约会就正大光明去!”    
  小姨也高兴,附合着爸妈说夏长宁家的事情。我百口莫辨,借口备课回了房。    
  关上房门,我用手机打电话给夏长宁,正想咒骂他,他抢先一步笑了:“福生,我都承认我是胡说八道了,你还要我说什么?”    
  “你可以告诉我妈,我和你什么关系都没有!”    
  “呵呵,福生,你可真天真,我要是肯这样告诉她,你按了免提键你爸妈在一旁听着的时候我不会说?”    
  我一呆:“你怎么知道我按了免提键?”    
  夏长宁的笑声足足持续了几秒钟,我都能听到他控制不住的在乐,笑够了他才说:“我是做保全的,座机的免提键按下去是什么声音我还不知道?更何况你还提醒我当你爸妈面说清楚,你有时候真笨的可以!”    
  “夏长宁你放过我好不好?我没什么可值得你这样的,找个不喜欢你的人有什么好处?”我说不过他只好求他。    
  “你真的想知道为什么?”    
  当然,我当然想知道。我简直不明白为什么。“你让我死个明白行不行?我快被你整疯了!”    
  “后天,我接你下班,这回让你知道为什么。”夏长宁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疲倦。轻声说完挂断了电话。    
  我一晚上都没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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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6-29 11:02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山东省
当枪使了一回
  对首次相亲遇到这样的事,我的感觉是很惊诧的。大概是一直太平凡太普通的生活,这样的事情让我觉得怪怪的,生活里意外多出个流氓瞬间变得刺激。    
  夏长宁一直很强势很主动很不要脸,然而他最后说让我知道原因的时候,电话里传过来的声音让我久久不忘。    
  这个声音和他平时高调的作风太不一致了,像一个人走了很久的路,疲倦,无奈,感伤兼而有之。    
  让我对晚上他要说的原因怎一个好奇了得。    
  “福生,这么开心,是因为见到我了?”夏长宁眉梢眼角都是揶揄的笑。    
  “厚颜无耻!”我低低骂了一句,念在能让我知晓原因的份上,我忍了。    
  “我知道,你是想知道原因,然后……不必做我女朋友了,对吗?”夏长宁说着脸上笑容越来越夸张。    
  我忍了气对他说:“你都说对了,我是好奇原因,我想知道。但是不管是什么原因,我都不会做你女朋友,你爱说不说!”    
  夏长宁推开车门收了那种痦子笑,很正经地说:“上车,我们边吃边谈。”    
  “用不着,说原因五分钟够了。你不说我就走了。”我态度强硬起来,前晚在家被他整得太惨了,这两天老爸老妈念叨得我烦躁。拿定一个主意,这个人要离得越远越好,稍有机会他就会捉住不放。    
  “好歹也相亲一场,当是,吃散伙饭如何?我保证不勉强你做我女朋友。”    
  “你说话也算数?在打靶场你就说过一次了。”    
  夏长宁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宁福生,你惹火了我,我明天就去你学校求婚!不,不止你学校,还去你老爸老妈学校!”    
  我张了张嘴,神啊,我斗不过他,有句话说的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遇到流氓只能不怕死的上……可是我不怕死,却害怕被流言蜚语包围。不仅是我,还有我老爸老妈。我憋得脸通红,却骂不出来。    
  夏长宁低吼:“上车!”    
  我身子一抖,吸了吸鼻子乖乖听话。    
  “戒指呢?”    
  我赶紧从包里拿出来递过去。    
  他不接,瞟了我一眼说:“戴上!”    
  我气得发抖,扭头说:“夏长宁,你别得寸进尺!你给我停车!”    
  我什么都不顾了,随便他。    
  “哟,真生气啦?你怎么一逗就生气?这么小气!不戴算了,还给我吧!”    
  夏长宁的态度瞬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我惊恐莫名,不知道他又要出什么妖蛾子整我。把装戒指的盒子放下,坐得端端正正。    
  夏长宁嘴角慢慢露出一丝笑容,这笑容越来越灿烂,他竟笑出声来:“呵呵,今晚和我吃一次饭,完了你想走就走。”    
  真的?    
  他停了车,望着天和酒店出了会神才温言道:“别怕,福生,真的只是吃一次饭而己。”    
  我的好奇心再度被勾起,    
  走进酒店七楼的韩国餐厅时,夏长宁似乎想对我说什么,又欲言又止。    
  这会儿来用餐的人少,大堂里几乎没有人。拉开雅间门的时候,笑声传了出来。我看到陈树和阿敏,还有一个穿白色薄绒衣的女人。    
  二十六七岁年纪,留着齐肩的直发,脸很小,衬着白绒衣显得格外水灵。喝茶认识的陈姐很妩媚,打靶认识的阿敏很时尚,这个女孩子很……古典吧,疑为画中人就应该是这样。    
  “陈树阿敏,薇子,早到啦?”夏长宁利落的招呼,随手拉开椅子让我坐下。他坐到了我身边。    
  从我进来时起,叫薇子的女人目光就一直在我和夏长宁身上盘旋。我心里隐隐猜着什么,又猜不实在。    
  但是我想夏长宁肯定是有目的,目的就在这个叫薇子的女人身上。他让我坐在了薇子身边,就变成我夹坐在他们两人中间,对面是陈树和阿敏。    
  “介绍下,这是福生,宁福生。这是我战友伍月薇。薇子今天才到,给她接风。”夏长宁介绍完,就招呼阿敏陈树,“都是熟人,客气什么,我可饿坏了。”    
  陈树笑嘻嘻的说:“谁和你客气啊,我是等福生来了才动筷子。福生,阿敏一直不服气,想要再和你玩玩,哪天空?”    
  我愣了愣,对上阿敏的笑容,她眨眨眼说:“上次我怕陈哥喝多了水平发挥不够,再比一次?好不好,福生?”    
  我痛快的答应,我对阿敏和陈树印象挺好的。阿敏娇憨却不失真挚,我输了一枪时,陈树温和的目光和痛快的答应改喝白酒,他俩都是性情中人。    
  薇子显然和他俩也熟,听了便问:“我能参加吗?”    
  “算了吧!她俩是业余,你是专业训练过的,和她俩比你不嫌掉份!”夏长宁笑呵呵的拒绝。    
  薇子瞟了他一眼说:“我是去玩,不和她俩比。”    
  夏长宁挟了块豆腐放我碗里,温柔地说:“不是说饿了吗?快吃!”    
  我眨了眨眼,决定埋头吃东西,不理会。    
  夏长宁和陈树薇子喝酒,我和阿敏喝茶。他不忘给我挟菜,我只要吃完他马上就会补上。陈树和阿敏却是反过来的,陈树碗一空,阿敏会给他挟菜,温柔体贴。    
  我正埋头吃的时候,听到薇子问夏长宁:“听说你和福生是相亲认识的?”    
  战争开始了。我放慢了吃东西的速度,支起耳朵满足我的好奇心。    
  夏长宁叹了口气:“她还没答应做我女朋友呢,是吧?福生。”    
  我侧过脸看他,夏长宁嘴角噙着笑容,眼神却很深,深得像夜。似乎含情脉脉的看着我,又似乎隐藏着无尽的心事。    
  这就是原因?    
  她是株空谷幽兰,我顶多是朵山坡上开着的小野菊。用我去刺激她?我无法相信。再说,夏长宁想找女朋友,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就我合适?    
  只是出于女人的敏感,我觉得夏长宁和这个伍月薇之间是有故事的。    
  难道,夏长宁急着想找女朋友真的是因为她?    
  心里一叹,就算我不想做夏长宁的女朋友,还是很受伤。被人当靶子使,还使得这么痛苦。
  如果认识夏长宁后,他请我帮这个忙,我多半会帮的。他何苦整出这么大的动静?    
  我微微冲她一笑算是招呼过了。没有回答夏长宁的问题,这个问题不需要我回答。    
  夏长宁急着相亲定女朋友原来是因为她要来,传扬出去是想让熟知他朋友的伍月薇确认消息。吃过这顿饭,送走这个伍月薇,夏长宁就真的不会来找我了。我很放松,配合他一下,不撕破脸多好。    
  “新鲜!”薇子冷笑,冲陈树说:“陈树你信吗?”    
  陈树搂了搂阿敏笑嘻嘻的摇头:“我不信!”    
  夏长宁叹了口气掏出了戒指,吊儿郎当的说:“陈树你要能劝福生戴上这戒指,你和阿敏的婚宴我买单了。”    
  那枚戒指让伍月薇瞬间变了脸色,冷着脸说:“你原来是认真的。”    
  “我是认真的,不然,能带她来见你?你可是我生死相交的铁哥们儿!”夏长宁的手不知不觉搭到了我椅背上,望着我叹气,“福生,我是真的很有诚意,我长得不差,养老婆也没问题,你做我女朋友有什么不好?”    
  我真的很想笑,夏长宁根本不怕我说,不是他女朋友。他一早知道我的态度,也许他要的就是这个态度。    
  一个古典美人,生死之交的战友,对他看上去一往情深他不要,非要追一个普普通通且不喜欢他的女孩子。    
  我实在不赞同他的做法。除开这一个月以来他带给我的麻烦,这样去刺激别人很不好。不喜欢薇子直说有什么不好?    
  我想这戏到这里差不多了,该我退场了。    
  我拿起包说:“你们朋友聚会,好好玩,我回家了。”    
  夏长宁要送我,我笑着摇头。    
  他当然会坚持送我。冲伍月薇和陈树阿敏说:“先吃着,我送了福生就回来。”    
  才拉开门,薇子发作了,拿起杯子往地上狠狠一摔,怒道:“你宁肯对一个不喜欢你不答应做你女朋友的小姑娘献殷勤也不愿意对我好一点?她哪点比得上我?你偏就喜欢一个什么都不如我的女人?”    
  我看到她眼中的神色都忍不住心起怜意。美人噙泪看上去是极美丽的,像一朵缀满晨露的花儿,舍不得去伤害。    
  夏长宁挡在我身前,也吼:“她比你强的地方太多了!你以为女人只要长得漂亮就好?”    
  伍月薇气得浑身发颤:“我都说了把财产公证到你名下再和你结婚!”    
  夏长宁冷笑:“老子有钱,要你的干嘛!”    
  伍月薇的眼泪便下来了,真正的梨花带雨,她哭着说:“我不过让你知道,我不是图钱的人!”    
  “我不过想让你知道,我夏长宁不喜欢你,你是仙女也好,我还是不喜欢。”    
  汗死,早这样对她说,何必还要拉上我?    
  陈树和阿敏站起来劝架,我听陈树说了句:“夏长宁他瞎了眼,薇子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我心里又不舒服了。我比不过薇子,也不能说夏长宁瞎了眼哪。我对陈树的好印象顿时没了。好脾气地等着他们闹完,还过我平凡的日子去。    
  夏长宁火了,吼陈树:“你他妈胡说八道什么?让我再听到一句你说福生的坏话,我俩就不再是兄弟!”    
  陈树这才意识道自己说了什么,尴尬地看着我,想解释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的模样。我冲他笑了笑。    
  夏长宁没再理薇子,拉着我往外走。    
  身后薇子的哭声传出来:“我不信……”    
  我也不信。我不信夏长宁真的对薇子绝情,他大张旗鼓做了这么多,不就是为了演这么一出戏给她看?    
  到家的时候,夏长宁突然笑起来:“原因你知道了,还满意吗?”    
  “你这样做不好。好好对她说就是了。”    
  “嘿。”夏长宁冷笑,叹了口气说:“福生你不了解她……算了,你也用不着了解她。早点休息,明天我来接你下班。”    
  什么?不是就完了吗?    
  他发动车子要走。    
  我急得拍车窗喊他:“你不是演戏给薇子看吗?你什么意思?”    
  他摇下车窗直乐:“当我真傻啊?我需要演戏给她看?我不过是告诉你,原因很简单,我喜欢你而己。为你不惜和生死之交和我兄弟翻脸,我对你一往情深,你做我女朋友多好!”    
  “可是你说过,吃完饭我就可以走了。”    
  夏长宁笑得趴在方向盘上歪着头看我:“你这不是走了,我还送你回了家,没有超过九点半。”    
  “我不做你女朋友!”我气得吼。    
  “不做就不做呗,女朋友你觉得敏感,咱们做朋友就是了。再见!”    
  说了半天,吃了饭,见了一场闹剧,我怎么还是没能摆脱他?        
                  第三次相亲    
  惴惴不按过了几天都没看到夏长宁的身影,走出校门时我的脚步由小心奕奕变得大步舒展。    
  他不再出现应该是件高兴事吧,因为他也曾经消失过一个星期再出现,我不想再去猜测夏长宁的想法与意图。    
  但是爸妈却时不时的问我。以前我几乎没有什么事瞒着他们,可是,现在我有些不想说。也不是想瞒他们,就是不想说。嘴里的话变成了敷衍。妈妈多问几次问得烦了,我就有搬出家里的念头。    
  从小到大我几乎没有独立的空间。有自己的房间,房间里却没有一个有锁的抽屉。我没有保存自己秘密的地方,直到有了网络。    
  心烦的时候我会去我的博客:福临客栈。里面有我大学时瞒着家里和同学去旅游的照片。爸妈看到的是和女同学的合影或者是我单人的,中规中矩的。博客里是有和男同学出现疯闹搞笑的。应该说很正常的同学关系,是几个同学约着一起去玩,我只是懒得去解释。    
  在妈妈眼中,好女孩是读完书老实工作再找个老实人嫁了,这一生就过得平按如意。他们教的书再多,也无法理解我们这一代人的思想。    
  “福生哪,你究竟和夏长宁交往得如何?”    
  “你这孩子,怎么工作了变得这么怪?有什么不能告诉妈妈的?”    
  再接着语气就变得幽怨了:“唉,你大了,妈也老了,管不着你了。”    
  我郁闷得想死。    
  不是没有解释过,我说和夏长宁没关系,可是她就是不信哪。    
  周末我约了梅子逛街。最主要的目的是汇报这段时间的工作生活思想状态。    
  梅子坐在摇椅上笑得差点摔下来。要了个名为冰火两重天的冰激凌惬意的品尝。她的行为与我的哀愁对比反差太大太明显,我气鼓鼓地说:“人家已经愁死了,你还这么逍遥!”    
  “福生,你等我得意完了再说话!”梅子又吃了一勺。    
  “得意完了?你得意什么?”    
  梅子嘿嘿笑着说:“其实夏长宁人真的不错哪。你和他交往一下也没什么关系。”    
  怎么会没有关系?我唉气。要是换了像何古那样的人,交往些日子不成说分手没问题。但是夏长宁这类人恐怕不是我想分手就能分手的。与其将来恼火,我宁可不接触。    
  “我得意是因为我认定夏长宁找上你是有原因的,这个原因你已经知道了。”    
  我的脸刷的红了,想起夏长宁告诉我的原因,颇有些不自在。瞬间这种羞涩就被梅子的话打破了:“我看夏长宁是真的想去刺激下他的女战友。只不过,不好意思说出来,所以呢,油腔滑调地逗你玩。我保证他不会再来找你了。”    
  我一时无语。    
  梅子敲了敲我的杯子奇道:“福生,你很失望?”    
  “怎么会?要真是这样,我求神拜佛还来不及呢!”说完我讪讪的看着梅子。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盯着我。我只好投降,“好吧,白给人当了回枪使,还耍得团团转,我有些不舒服。毕竟……长这么大还是头回有人追我。让我有点成就感好不好?”    
  梅子同情地拍拍我:“没事,只要他不再来找你,不耍你了,自尊和面子就先扔一边去吧,又不是大龄女青年,愁嫁!我给你介绍个男朋友,是梅山的好朋友!”    
  我对相亲已经没什么兴趣了。梅子却越说越来劲。竟真的给她的男友梅山打了电话,让他把他的好朋友约出来一起吃饭。    
  我阻拦不及,心想,就当是和朋友一起吃饭吧。    
  没想到的是,这次相亲让我感觉好极了。    
  梅子的男朋友在招商局工作,他的好朋友是外贸局的,两人以前是大学同学。    
  丁越进来的时候,正对上我的视线。他穿了件夹克,身材很棒,朗眉星目,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帅极了。我特别喜欢他脸上的笑容,如沐春风。他走过来的时候,我的心就开始跳,一下一下的,响得我都能听见。    
  梅子撞了撞我,小声说:“就是他!”    
  我在桌子下踢了她一脚,头已经埋了下去。    
  丁越坐在我身边,我偷瞟去一眼,正好瞧到他的侧脸,天啦,我彻底被他侧脸完美分明的线条迷晕了。    
  心再一次激烈跳动,我埋头吃东西,想笑。我真的想笑,使很大的劲憋住了。梅子你真是好样的,给我介绍这么个帅哥!要是他请我去吃虫宴,我没准会极有勇气毫不犹豫地咔巴嚼掉一只蚂蚱!    
  他被梅子呼来喝去的,让他发挥绅士风度给我布菜。丁越表现得极自然,没有半点相亲的尴尬。他的举止和他的笑容一样,让人如沐春风。    
  他每挟一次菜,我的心就剧烈的跳动一次,除了说谢谢再没有别的言语。突然之间觉得自己笨,相当的笨。我甚至很羡慕梅子的开朗,她可以有那么多的话题,可以笑得爽朗大声。我除了心口怦怦直跳,脸一直烧着外,说话也比平时小声了很多。    
  丁越没有刻意对我很热情,也没有冷淡我。时不时听了梅子说起读书时的趣事还偏过头来问我一句:“福生,你怎么想出来的?”    
  我知道梅子是怕冷场,她知道我和陌生人在一起话不多,找的话题总和我扯上关系。慢慢的,我自然起来,偶尔也会插一两句话。今晚的气氛很融洽。    
  梅子借口不准我们当电灯泡,让丁越送我回家。    
  吃饭的地方离我家并不远,我们便慢慢走回去。深秋的风吹来有丝凉意,却不冷,特别舒服。啊啊啊……我宁福生终于可以和一个正常人压马路了!    
  学校里见着成双成对的,一直不知道感觉,现在我知道了,是希望这条路再远点再长点,可以一直这样说笑,从童年说到大学,从梅山说到梅子,二梅闹出的笑话成了我和丁越共同的笑话。    
  “福生,你为什么叫福生?”    
  我便笑着把母亲生我的那天接到了转正的公告,从此一家三口在城里团圆的事说了。    
  丁越喃喃念了几遍福生,他的声音也像秋夜的风,清朗温柔。我的脸有些发红,心很雀跃。
  走回家不过半个小时,我看到家里那栋灰色的楼房,有些遗憾这么快就到了。别人都说相亲成不成功,看对方有没意思留电话。    
  我走到小区门口,丁越还没有要我的电话,我跳动了很久的心又渐渐低落,他长得又帅,条件也不错,大概是看不上我的了。我低声说:“谢谢你送我回家,再见!”    
  “再见,福生。”    
  走了几步我回头,看到丁越的背影,一直看到他转过街角消失不见。伸手摸摸脸,很烫。可惜,他看不上我。    
  回到家,梅子的电话来了,她兴奋地问我:“怎么样?”    
  “挺好的。”    
  “哎,我是说你俩独处的时候怎么样?丁越条件好,和女朋友分手后一直没找,我马上想起你来,肥水不流外人田。我和你是好朋友,老公和他是好朋友,将来咱们四个人在一起玩肯定好玩!哈哈,还能串供!”梅子越说越高兴。    
  我忍不住泼她冷水:“他好象对我不感兴趣哪。”    
  “真的?”    
  “他就送我回家,什么表示都没有。我,我是不是太闷了?”我沮丧,遇到两个怪物运气差,运气好了,对方又瞧不上我。    
  梅子噗嗤笑了:“福生哪,你怎么这么不自信?你好歹也是个有着水蛇腰的清秀小佳人。”    
  我被她逗乐了。我瘦,腰自然细,梅子常取笑我没有女性特征,却极羡慕我的腰。洗澡的时候常用手来量我的腰围。    
  我怕痒,便笑她:“你要是长成我这样的腰,你吃过火腿肠吧?从中间使劲绞,绞成两段,然后啪的断掉,双截棍哪!”    
  她看看自己再看看我,正值看了部电影《青蛇》,从此她就恶毒地说我是蛇腰。她的潜台词是:“蛇腰,可惜你的身子和你的腿和你的腰都蛇!”    
  我照着镜子,脸还红着,干干净净的一张脸,连一点斑都没有,脑中显现伍月薇的美丽,我为自己鼓劲,好歹也是个有着水蛇腰的清秀小佳人!梅子说,她会去探听情报,只要是我宁福生看上的,她把梅山逼死也要把丁越搞定!我忍不住乐了。    
  第二天,我上午收到了丁越的短信,他说:“福生,晚上一起吃饭?”    
  我马上打了个电话给梅子:“你问丁越了?”    
  梅子叹了口气:“我想今晚上和梅山约他一起吃饭问的,现在还早哪,大小姐!”    
  我幸福得快要晕了,梅子还没问丁越就先约我,证明什么?我压住惊喜嘿嘿告诉梅子:“你晚上别约他了,他约了我吃饭了,哈哈!”    
  梅子也惊喜,连说恭喜,接着要敲诈谢媒酒。我喝住她,不好意思地说:“谁知道哪,还早着呢。梅子,你说,丁越这么帅,他真的会对我有感觉?”    
  “会的,你在我眼中是最可爱的!”    
  带着梅子的鼓励,我下了班直冲回家,洗澡洗头发选衣服,等我折腾好又冲出家门赴约。我的心情很好,冒着快乐的泡泡。    
  丁越去喝天下第一汤。据说是百年银杏加纯种土鸡炖出来的鸡汤。    
  他细心给我盛汤的时候又把店里院子中长着的百年银杏的故事说了一遍。大概是个雌雄银杏的爱情传说,听得我悠然神往,嚼着白生生粉嘟嘟的银杏果直把它当成了相思豆来吃。突然想起了何古,人和人真的不能比啊。    
  丁越请喝鸡汤还说:“福生,你要再胖几斤才好看!”    
  何古只会说:“我记得你撕着蚂蚱腿像吃鹌鹑腿似的,吃得特别斯文秀气。”    
  我眼中的丁越帅气和蔼见多识广体贴温柔没有缺点。    
  丁越含笑问我:“想什么这样出神?”    
  我马上把何古出卖,丁越笑得直抽气,突又叹了口气说:“像你这么温顺可爱的女孩子,他怎么会让你去碰那些可怕的虫子?”    
  啊……    
  他说我温顺可爱?我眨眨眼,心又重重跳动。丁越的意思是他对我有好感?    
  回家的时候,这条路变得更短,出租车一会儿工夫就到家了。我笑着想对丁越说再见,他从车上也下来了,走到我面前,瞧了我一会儿说:“福生,我们明天一起吃晚饭?”    
  我点点头,对他下车来送我感觉特别温馨。    
  “我看你进去!”    
  我说了声再见往小区里走,脸上的笑容终于肆无忌惮地露出来。昨天还是我盯着他的背影瞧哪,哈哈!    
  第二天我问妈妈:“我刷了睫毛膏眼睛是不是更有神?”    
  妈妈疑惑地说:“你今天要和夏长宁去约会?”    
  “不是!”    
  “和谁哪?”    
  我硬生生打住,和丁越还没定呢,我可不能让爸妈提前介入。我摇摇头撒谎了:“学校说老师要更注意仪表。”    
  离开家,我偷笑。    
  今天一天我去卫生间的次数特别多,关在小隔间里为的是照镜子。    
  看着秋天的太阳一点点变得柔软,我数着时间下了班。    
  才笑着走出校门,我就看到了夏长宁的车。心情顿时像脚底一片落叶,在风里凄凉无助的翻滚。    
                  情敌    
  夕阳金色的光芒中,夏长宁黑色的轿车像被炒得四肢僵硬的打屁虫让人又怕又厌。我想再学螃蟹横着走路,贴着学校墙壁慢慢退出他的视线。    
  我的腿有抽筋的迹象,僵硬无比。不受我控制的钉在地上,一动不动。    
  车门推开,一双穿着窄裤长靴的腿抢先落地。我心一松,不是夏长宁。心又跟着紧,踩着夕阳朝我走来的人是伍月薇。    
  换了身精干的装扮,伍月薇个头显得更高,她朝我走来的时候,我得微微抬起下巴。老天太不公平了。她比我漂亮,比我有钱,比我有气势,还比我个子高!她手中的车钥匙串一扬一扬的,那感觉像她甩着鞭子走过来。    
  伍月薇站着眼神往下瞟我,下巴却还抬着,那气势,我借了她的钱还了她的糠?    
  “有什么事吗?”还好,挤出嗓子的这句话还算镇定。    
  她气定神闲的看着我,嘴角就那么微微动了动,轻蔑地吐出一句话来:“想来我抢你的男朋友,应该也很容易。”    
  我一呆,什么意思?情不自禁往车里看。    
  伍月薇玩着手上的钥匙,一圈圈在手上转着,笑了笑说:“阿宁不在,我借他的车用。真意外,他还有抢不过别人的时候。不过,丁越的确比他帅得多了。”    
  我的心一紧,夏长宁的话回荡在耳间:“福生你不了解她……”    
  伍月薇是什么来头?她明显不是本市人,短短几天,她连我和丁越约会都知道!    
  丁越如春风般温柔的笑容浮现在眼前,她凭什么?夏长宁不喜欢她关我什么事!我挺直了背也扯了扯嘴角,学她冷笑:“你该找的人是夏长宁!”    
  说完这句话,伍月薇的个头在我面前慢慢变矮,我是真的很轻蔑地告诉她:“你抢我的男朋友,有用吗?”    
  “我最看不来的就是你这种女孩子,看上去单纯,却不动声色地踩两条船,想来丁越和你也没确定关系吧?和夏长宁一样暧昧着?”    
  她的话恶毒极了,我的确和丁越还没有确定恋爱关系,可是,我才见丁越两面。我气极回头吼:“夏长宁是流氓,你是女流氓!你们都不要脸!”    
  “哈哈!说得对极了!”    
  她的笑声让我扭过了头,挺直了背,委屈得很。    
  见着丁越时,他脸上温暖的笑容瞬间冲淡了这份委屈。我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想来很难看很难看。    
  “福生,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我眨眨眼,定定地问他:“丁越,你这样约会我,是真的想做我男朋友?”    
  丁越被我问得怔住,沉吟一会儿说:“福生,要说一见钟情,怕是你也不会相信。”    
  我低下头,很难过。我知道一见钟情是不可能的。夏长宁也说过这样的话。可是现在听了却很难过。    
  “可是福生,我觉得和你在一起很好,我们试着了解对方好不好?”丁越的声音低柔平和,像双温柔的手将心里的难受一一抚平。    
  我抬起头,望进一双真挚的眼睛,突然很感动。他说的话很实在,也许,这样的诚实更打动我。    
  丁越微微一笑:“告诉我,今天遇什么烦心事了?”    
  我咬咬唇,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把夏长宁的事托盘相告。    
  “好吧,我先坦白。福生,认识你以前我有个女朋友,她离开我了。”    
  “是因为失恋,所以才找上我的吗?”    
  丁越忍俊不禁,给我挟了一筷子菜说:“快吃,我慢慢给你说。”    
  这是一个很浪漫很言情的故事。    
  丁越去年因为一单进出口生意去缅甸,回来的时候从缅甸的木姐市经姐告入境。    
  姐告是云南最大的边贸口岸。位于瑞丽市南面4公里处,是320国道的终点,和瑞丽市之间只隔了一条瑞丽江。    
  江上有座联合边防检查站。检查站外便是宽阔的芦苇滩。    
  从木姐到姐告需要坐船。上船之前,丁越一行人便稀稀散开,在河滩上回望缅甸拍照留影。    
  丁越是摄像爱好者,他没有拍人,反而走远了一点去拍风景。这时,从河边芦苇滩上钻出了个女孩子。    
  “她长得很漂亮,楚楚可怜,对我打了个手势,隐在一块石头后悄悄对我说,能带她过江吗?”丁越唇边露出笑容,眼神满是感慨。    
  “她想偷渡?”    
  “不,不是的,福生。边境其实是可以办临时边境证,一天时间两边随意往来的。她的意思是想和我们一起回瑞丽。”    
  我不明白。    
  丁越叹了口气说:“她说,她和旅行社走散了,包掉了,想跟着我们混回国。”    
  “不是有边防检查站吗?”    
  “人多,说明下情况,应该不难的,毕竟是自己国家的公民,当时还没过河,还在缅甸境内。她的包掉了,没有证件没有钱,不可能单独租船过河的。她又是个年轻姑娘,所以,我就答应了。我的同伴并不是我单位的人,还有一个旅行团同坐一条船回去。人多,我和她说说笑笑,就带她混上了船。”    
  “然后呢?”    
  丁越给我挟了筷子菜说:“然后就回去了,结果到了姐告边防检查站时,她又不见了。”    
  丁越的故事没有完。那女孩子不见也就不见了。结果丁越在中缅商贸一条街打算买点东西时,他又看到了那个女孩子。    
  “她看到我就笑了,笑得很甜,很美。我们就一起逛街吃饭买东西,在瑞丽玩了三天。然后她又不见了。”丁越的笑容带着苦涩。    
  “然后呢?”    
  “呵呵,然后,我消沉了一年。梅山一直给我介绍女朋友,我总是忘不了她,直到遇到你。福生,这一年中我相了很多次亲,见到你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平静。我想,那三天只是一个奇遇,不是生活。”    
  丁越很温柔的看着我。三天,他们必然很亲密很浪漫很惊世骇俗,我十分羡慕这种情感。爱情不应该是轰轰烈烈的吗?    
  是什么样的女孩子才能在三天中让一个优秀男人对她念念不忘?我能比得上她在丁越心里的地位?不觉有些黯然。    
  “福生,我不想隐瞒这个。每个人心里都有曾经,你记着,那是曾经了。你能明白吗?我想我们可以试着了解对方,嗯?”丁越轻轻的问我,目光里透出一份期盼。    
  我微微笑了,为什么不呢?那是曾经,是过去,是一段浪漫莫名也诡异莫名的恋情。三天,也许是激情也许是他前女友的神秘让丁越深陷。但是丁越坦白了,难道就能因为这三天否定他吗?他既然能痴情到用一年的时间去忘记三天,那么,他也是个专情的人。    
  “丁越,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我展颜一笑。    
  丁越爽朗的笑了:“梅山当晚打电话问我,找他要的!呵呵,梅子还没有说,我的短信就来了,所以,心里犯嘀咕吧?”    
  我不好意思的埋头吃东西,心里的喜悦越来越重。抬眼偷望他时,他正笑着看我。眼睛也在笑。    
  有人说,当一个人看着你眼睛也在笑时,他肯定是喜欢你的。    
  我决定也给丁越说和夏长宁的事。我想和丁越无话不谈。    
  “丁越,今天我有些不高兴,是因为有个女人来找我……”    
  “月儿!”我听到丁越大喊一声,站了起来。    
  他的脸色变得很怪异,吃惊的微张着嘴,连手也紧握成拳。    
  我顺着他的目光抬头看去。伍月薇美丽的身影出现在酒楼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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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6-29 11:03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山东省
福兮祸所依
  我定定的看着伍月薇,那张古典美人的脸,唇边隐约的笑意,目光中闪动的了然。耳边一遍遍回响着她的话:“想来我抢你的男朋友,应该也很容易。”    
  丁越口中的月儿真的是伍月薇吗?她不需要抢丁越,她只要是那个月儿就行了。    
  伍月薇面不改色地走过来,她越近,我越害怕。情不自禁也站了起来。    
  “丁越,你还好吗?我的真名叫伍月薇。不叫龙月儿。不过,我喜欢做龙月儿,而不是伍月薇。”伍月薇亮若琉琉的双瞳似乎看不穿看不透,泛着宝石的七彩光芒。她站在丁越身前,镇定自信,她是故意的。她知道丁越,她是故意出现的。    
  丁越被她的出现怔得呆了,只顾盯着她瞧。    
  我看着他的双手收得很紧很紧。像捏着我的心,我闷得喘不过气来,痛得难以呼吸。不是因为丁越,是因为伍月薇的嚣张与蔑视。    
  她说到做到,她真的很容易就能抢走我才喜欢上的人。    
  我是多希望才向我坦白想和我真心交往的丁越淡然地向她打声招呼,告诉伍月薇:“福生是我的女朋友。”    
  丁越没有,他完全被伍月薇的突然出现震散了神智,眼睛粘在她脸上,贪婪的看着她美丽的容颜,一动不动。    
  我输得连哭也哭不出来。我的运气,真的好差!    
  拿起包,我埋头冲出了酒楼。直冲到百米外,回头,才一百米,才十来秒钟,丁越没有追出来。    
  我不要叫福生!我所有的恨都移到了夏长宁身上。所有的噩运都是他带来的。没有他,我就不会认识伍月薇,没有他,伍月薇与丁越浪漫三天消失就不会再故意出现在他面前。没有他,我就不会这样被伍月薇从骨子里轻视欺辱。    
  我脑袋发热,在极度疯狂的状态下打电话给夏长宁:“夏长宁,你要我做你的女朋友吗?”    
  夏长宁怔了几秒钟问我:“福生,你怎么了?”    
  我心里一酸,夏长宁真的是逗着我玩的,他不是真的喜欢我。他说让我做他女朋友时,我急得跳脚的模样让他觉得很好玩罢了。    
  深秋的风吹来,我生生打了个寒战。    
  我在做什么?    
  丁越遇到他激情三日的龙月儿出现在他面前,坦然告诉他自己叫伍月薇。他没有错。    
  伍月薇爱上夏长宁,被他当众不给面子的拒绝心里有恨,她也没有错。    
  错的是我,名叫福生却运气极差。不偏不斜与伍月薇两个绯闻男友相亲。    
  那好吧,我也不要想着丁越了,也和夏长宁没有关系。我的有缘人还没遇到而己。    
  我深吸口气淡淡地对夏长宁说:“我是说,我永远也不会做你的女朋友。你不必再绕圈子了,你喜欢的人其实是伍月薇。别当我真是好欺负的傻妞!”    
  “等等,福生。发生什么事了?”    
  他真的很聪明很聪明。    
  我呵呵笑道:“家里给我介绍了一个男朋友,我希望你不要继续开我的玩笑。夏总,我们家只是普通家庭,怕你搅和。”    
  夏长宁笑了:“薇子找你了?”    
  NND,他怎么这么聪明?    
  “找我做什么?”    
  “是么?你死盯着我的车做什么?”    
  “啊……”我发出一声尖叫,手机被我摔在地下。我骇极回头,夏长宁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望着我笑。    
  我颤抖着去拾手机,他怎么会在酒店外?    
  夏长宁大步朝我走来,我吓得拔腿就跑。我不要让丁越和伍月薇出来看到这一幕,我不要四个人面面相觑。我不要!    
  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只想离饭店远一点再远一点。跑过街口,胳膊一紧,我重重的撞进了夏长宁怀里。撞得我几乎闭过气去。    
  “跑什么你!”夏长宁有点恼火。    
  才晚上八点过,街上人来人往,闹市区出现男追女引来众多好奇的目光。夏长宁冷冷的瞪回去,皱着眉问我:“怎么回事?”    
  我推开他,喘了口气说:“没事,我要回家了。”    
  他回头往酒楼方向看了看,问我:“你碰到薇子了?她说来这里吃晚饭。”    
  我不回答。    
  夏长宁牵住我的手说:“薇子霸道了点。你要和她呕气,你气得完么?回去,有我在呢,别怕她!”    
  我使劲挣扎着不走。    
  “我帮你出气!”夏长宁好笑地看着我。    
  我摇头,不敢张嘴,一张嘴我怕哭出来。    
  夏长宁眉皱着,突然不拉扯我了,低下头仔仔细细的看了我半晌问道:“福生,你被薇子气哭了?”    
  我死死的咬住嘴唇,眼泪不受控制地大滴大滴往下落。    
  夏长宁有点急了,伸手来擦眼泪哄我:“她这人就是这样,别听她胡说八道。”    
  我一巴掌打开他的手,转头就走。长这么大,我还没被欺负得这么惨过。什么话都不想说,只想早点回家。离这些瘟神远一点。    
  腰间一紧,我被夏长宁搂得转了个方向,他大步搂着我往酒楼走,边走边说:“见了她让她道歉。福生,你别像小耗子似的,勇敢点,想骂她就骂,想打她就出手,打不过我也保证她伤不着你。”    
  我不由自主被他带着踉跄走了几步,挣扎着吼了出来:“我讨厌见到你,你放手!”    
  夏长宁压根不理我:“讨厌我你还给我打电话?”    
  我被气笑了,这是两码子事!    
  转眼间,离酒楼又近了,我怕了,低低求他:“夏长宁,我不要进去,求求你好不好?好不好?”    
  我哭了出来。    
  夏长宁终于停下脚步。“给我说实话,我不带你进去。”    
  我点头,只要不进去看到丁越和伍月薇,只要不让丁越知道这中间的关系,我通通告诉他。    
  夏长宁带我绕到酒楼一侧,哈雷发出低沉浑厚的轰鸣声,载着我离开。    
  我抱着夏长宁的腰,头盔抵着他的背,城市的灯火从眼前一闪而过,我有飞起来的感觉。    
  “想去哪儿?!”夏长宁大声问我。    
  “随便!”    
  随便什么地方,只要能忘记丁越。    
  随便什么地方,只要能让我远离心痛。    
  夏长宁把我带到一家西餐厅。点了两份套餐,先上了两杯热咖啡。    
  “天气再凉点就不能骑摩托了,太冷,喝点热的。”    
  暖暖的咖啡下肚,喉间泛起一股醇香。我舒服得直吐气。    
  “说吧。今天薇子做什么了?”    
  我低下头,想了又想告诉他:“没什么,她只是打击我不如她而己。”    
  “呵呵,”夏长宁笑了起来,低暗的灯光下,他的笑容显得意气风发,他目光闪烁,把头凑近了低声说道,“福生,你会被她打击,是喜欢了我,怕配不上我吗?”    
  我一口咖啡呛咳出来,他脸皮不是一般的厚。我扯了餐巾擦嘴,恨恨然:“你是流氓,她是女流氓,你们俩是一路货色,正般配!”    
  “可是,你是老师,你不想把流氓教育成好人?”夏长宁哈哈大笑。    
  我叹了口气对他说:“夏长宁,你别玩我了。我有自知之明,你不可能对我一见钟情,别逗我了。我想找个正常的男朋友,过正常的生活。那些乱七八糟,我玩不来的。”    
  夏长宁敛了笑容,一本正经地说:“我没说对你一见钟情。我本来是想给薇子来招狠的,她这人哪,从小胆子特别大,经历也独特,我和她是铁哥们儿,多年战友了。她对我倒是真心的,只不过,做哥们儿可以,要我的命都成,独独娶回家做老婆不行。偏偏她要从我老妈下手,单看长相,她简直就是古代一仙女!我妈又特别喜欢那种单纯的女孩子。我只好出此下策。福生,真对不住了。你看着斯文,却肯定不是小气的人。我向你道歉可好?”    
  我心里总算舒服一点了,我当然不是小心眼儿的人,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来。盘旋在心头的疑惑与恐惧被他一席话打消得干干净净。    
  “你直说就好,不见得我不帮你这个忙。可要吓死我了。”    
  夏长宁呵呵直笑:“那么,不再骂我流氓了?”    
  “只要你不再像以前那样子,说实话才好。别逗我玩。”我大口吃着沙拉,胃口好极了。以后我也不和丁越来往了。    
  夏长宁说了实话,他也不会纠缠我了。    
  这世间的事,千变万化。伤心丁越对伍月薇的不忘情,转眼又会用夏长宁变成正常人来补偿我。果然是上帝之手,关上一扇门,会为你推开一扇窗。    
  愉快地吃着西餐,我想吃完回家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明天睡醒就是新的一天了。    
  这时,丁越的电话来了:“福生,你在哪儿?”    
  现在找我干什么?你当时为什么不追出来?我镇定的回他:“和朋友吃西餐,现在要回家了。祝你和你的前女友重归于好。”    
  夏长宁扬了扬眉,默不作声的看着我。    
  我冲他一笑,现在没什么可以不让他知道的了,我大方的和丁越说话。    
  “福生,你别误会,我和她已经完了,我只不过意外看到她,很吃惊。我正要出来找你,月儿说她想解释当时离开的原因。我想,我不能让这个问题一直困绕着我。这不,说完了,我就给你打电话了。福生,你能理解吗?”丁越的语气有些急。    
  我呆呆的听着,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换了他的立场他这样做也没有什么错,是我自己看到伍月薇就失去理智跑掉。    
  “福生,我要是还念着她,还放不下,我就不会告诉你这事,还想和你交往!”丁越斩钉截铁地说。    
  一时之间,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拿着手机有些发怔。幸福又来了吗?    
  夏长宁突然从我手上把手机抢了过去,对丁越说:“你在说什么胡话?福生是我的女朋友。”    
  我脑子里的弦咔嚓断掉。反应了两秒钟去抢手机,嘴里嚷着:“夏长宁你胡说什么!还我!”    
  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把手机还给我,笑嘻嘻的看着我说:“我话还没有说完呢,福生。我刚开始是想着对付薇子,可是和你一接触吧,我还真喜欢你了,做我女朋友吧!”    
  我张大了嘴,傻了。    
                  发飙了
  手机再度响起,我接听,丁越的声音变得很急:“福生,你别生气,我在你家门口等你,听我解释好吗?”    
  “好。”    
  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好。丁越是我喜欢的,他的话让我对他充满信心。就算夏长宁捣乱抢了电话胡说八道,丁越压根儿就没被他一句话打垮,依然打电话过来。    
  我望着夏长宁微笑:“你喜欢我是你的事,我有男朋友了。”    
  夏长宁看着我并不生气,悠然地说:“福生,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和你的男朋友竞争?”    
  我真的很怀疑,我和夏长宁之间究竟谁是学中文的。他咬文嚼字断句的工夫实在太强。或者说,他的逻辑思维不是正常人。    
  “夏长宁,那种同时和几个男人暧昧着,没结婚人人可追求的道理在我这里行不通。我会清楚的告诉丁越所有的事情,我相信,他对你这种无赖行径也不会理睬。更不会……”    
  夏长宁打断我:“既然这样,你担心什么呢?”    
  我当然是担心他搞破坏。怕他大张旗鼓闹得人尽皆知。我真是无奈到了极点,语气也放软了,我叹了口气说:“夏长宁,我只是个很普通的人,我喜欢丁越,喜欢他做我的男朋友。你要是纠缠,我敌不过你,也不想因为你和丁越之间起误会。所以,你别来找我好吗?”    
  被人拒绝到这份上了,我都认定丁越是我男朋友了,我想不明白夏长宁还要胡挠蛮缠,他真是没脸没皮吗?    
  “走吧,我送你回家。”夏长宁不回答我的问题,连脸色也没变一下。    
  我站着没动,今天不得到他一个明确回答,不说清楚,将来后患无穷。    
  “不想走?好吧,今天你不答应做我女朋友,就别走了。”他坐了下来,叨了支烟斜睨着瞧我。    
  我咬着唇,什么也不说了,拿起包不理他往外走。我只认定一点,只要丁越能坚定,不管夏长宁做什么,都当他是小丑,不理会就是了。久了,他觉得无趣就不会再来纠缠。    
  “阿七!收铺!”夏长宁喊了一嗓子。    
  我看到吧台后帘子里走出一个人,正是在茶楼见过的叫阿七的男子。我这才发现西餐厅里只有我们一桌客人。阿七一招手,餐厅服务生齐刷刷退到门口,卷帘门哗的被拉下。动作之迅速,之齐整,就像经过长年训练似的。    
  我才走出十步不到,整座餐厅就只剩下我和夏长宁两个人。我吓得话都说不清楚,电影电视里的恐怖场面一个接一个冲击着我的大脑。    
  我结结巴巴的说:“很多人都看到了……警查会捉住你的。”    
  夏长宁板着脸,冷冷的看着我:“我会毁尸灭迹的!”    
  大脑瞬间空白。    
  夏长宁卟的笑了,笑得歪倒在沙发椅上:“哎,福生,你表情真丰富。”    
  我霎时血直冲向头顶,拿起餐桌上的台灯、烟灰缸、餐牌朝他扔过去。一语不发,只红着眼睛拼了命的扔。    
  夏长宁像只豹子跳了起来,我尖叫一声冲到吧台,这回扔的东西就多了,酒瓶酒杯,扔手榴弹似的。    
  他动作太迅速,我眼前一花夏长宁已握着我的手,将我手中的酒瓶抢下,用力将我拉进他怀里,什么话也没说就紧抱着我。    
  我哭了出来,挣扎得累了,哭得累了,他才低声说:“福生,我送你回去,以后不开你玩笑了。”    
  我还在抽咽,他拥着我的肩带我走进吧台后的房间。房间里还有扇门,他打开门外面就是街道。他的哈雷停在门外,夏长宁没有骑哈雷,招手拦了辆出租车,把我塞进车对师傅说:“大学路78号。”    
  我抹着眼泪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帮我关了车门,温和的说:“回去睡一觉,没事了。”    
  出租车送我回家,我远远看到他骑着摩托车跟在后面。对于夏长宁的行为,我没有更多的精力再去思考。    
  擦了眼泪望着车窗外,我对见丁越似乎也没了心情。    
  到了家,我下车,丁越站在小区外。我望着他不知道想说什么。下意识回头,夏长宁的摩托车从我们身边呼啸而过。    
  丁越望了眼摩托车走过来,轻声说:“福生,我是真心的。”    
  我没说话。    
  “今天真对不起了。”    
  “明天再说好吗?我累了。”    
  丁越体贴的说:“好,明天我接你下班,再和你谈。早点休息。”    
  我点点头回家。    
  “福生!”    
  我回头。    
  丁越微笑:“晚按!”    
  心再一次温暖,我对他微微一笑。        
                  两万多的大衣
  丁越告诉我,那天他回地神正要追出来的时候伍月薇拦住了他。她说:“丁越你不想知道我当时离开的原因?”    
  丁越回答她:“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见到你很意外。我女朋友好象误会了,我得找她去。”    
  伍月薇望着他说:“是啊,真的是很意外。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你都有女朋友了?”    
  丁越心里有气,忍不住喝斥她:“你太假了。莫明其妙的出现,莫明其妙的离开。连名字都是假的!别提那三天的事了,是我愣头愣脑二傻子一个。现在我有女朋友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伍月薇只叹了口气说:“你惹得起夏长宁吗?他看上的女人,你抢得过?”    
  丁越知道夏长宁。这座城市不大也不小,夏长宁的交游广泛让丁越多少也听人说起过。    
  他说到这里时看了看我,微笑着说:“福生,我不信你是那种人!”    
  “哪种人?”    
  “你不会是脚踏两条船的人。不会和夏长宁交往着再和我约会,所以,我不相信月儿的话。”丁越淡淡的说道。    
  他的话让我心里热血沸腾。感动得使劲点头,恨不得一古脑把怎么认识夏长宁伍月薇的事全抖出来。    
  丁越温柔地看我一眼说:“那三天很浪漫很童话也很刺激,我一直忘记不了,月儿很漂亮,她很活泼,和她在一起整个人变得疯了似的。可是,一年后再见到她,我却发现我没有了当初的那种感觉,你跑掉,我却很紧张。福生,我有这段恋情,你介意吗?”    
  他的话让我的心突起突落,怦怦直跳。丁越是真的为我紧张吗?    
  “如果不是我当时很紧张你,怕你生气不理我了,我依然没办法确定我放下那段感情了。”    
  我支着下巴望向窗外,黑漆漆的夜,玻璃窗上只有桌上蜡烛映出的一点光,淡而朦胧,隐约能看到对面的丁越,英俊的脸上带着一丝焦灼,炯炯看向我。    
  “如果,她说她也没忘了你,当时只是什么急事突然走掉。如今找到你,可以和你重新开始,丁越,你会忘记曾经的感情?”    
  我转过头看丁越,眼睛也没眨一下。他没有回避我的眼神,轻轻的回答:“我不是因为失恋需要有人填补空虚,福生,你自有你的魅力。”    
  最后一句话把我击倒了。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我宁福生自有魅力!这话我听了身子骨都轻了。    
  “但是我还是留下来听她说完,我很想确认一点,那三天,她是否是真心。我傻了一年,想彻底放下这件事,所以,听她说完和她说再见再来找的你,昨晚,你遇到了夏长宁?”    
  我便一五一十告诉他如何认识夏长宁,夏长宁如何拒绝伍月薇,她又如何威胁我说要抢走他。    
  丁越没有丝毫伤心,微笑着说:“我在瑞丽告诉过她我的工作单位。她一直没有来找我,她突然出现,我就在想,肯定是有原因的。”    
  “你不难过?你还想了她一年呢。”我很好奇。    
  “想象和现实是有差别的。也许她永远不出现,在我心底深处始终有个梦。而她出现,活生生站在面前,却打破了这个梦境。”    
  “你是比较了才明白的吗?”    
  丁越呵呵笑了起来,宠溺的揉了下我的头发,我没有躲开,我甚至有点喜欢他这样的动作。
  “福生,你是会带来福气的人。遇到你,我觉得很幸运。”    
  这些日子以来,今晚是我第一次觉得老妈给我取了个好名字。    
  走出咖啡馆的时候,丁越牵了我的手,我脸一红偏开了头,心又怦怦跳了起来。他的手和他的人一样,温暖。    
  我和丁越恋爱了。    
  他是异常体贴的人。天气一天天变冷,寒流来袭,丁越一早会来短信提醒我:“记着穿厚一点去上班。”    
  下班的时候,他只要有时间尽可能的来接我。    
  他总会握着我的手抄进大衣口袋里,嘴里不停的念:“暖和了没?”    
  我们都是拿工资吃饭的人,刚开始丁越总爱带我去一些好一点的酒楼。我便认真的说:“丁越,这样很浪费的。”    
  他就笑了:“福生,别人追女朋友常哭没钱花。约会一次花掉两三百块受不了,我真有福气。不过,你别为省,我好歹比你早工作几年,我不是打肿脸充胖子的人。”    
  但是我还是觉得每次去酒楼吃饭挺奢侈的。就点两菜一汤加上喝茶看电影车费,一个月少说也要花掉两三千元。我自己一个月工资就是这个数。我不好意思问丁越的收入,但是和他约会很普通的消费就花这么多还是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以后再和丁越约会,我就坚持不去那些高档酒楼了。拖着他常去一些很普通很平常的馆子吃饭。有时简单一点就吃两碗面。    
  丁越便叹气:“福生,省下的钱做什么好呢?我们去逛商场好吗?冬天来了,正好给你买几件衣服。”    
  我心里很甜,还是拒绝。    
  丁越有些不高兴了,板着脸说:“福生,给女友买衣服有什么大不了的?你非要和我分这么清楚吗?”    
  我尴尬极了,只得说:“别买太贵的。”    
  丁越轻笑着回答:“你要不好意思的话,我给你买了,你也给我买呗!”    
  这办法好!我呵呵笑着同意。丁越便搂紧了我哭笑不得:“傻丫头!”    
  丁越带我去的地方让我大吃一惊。这是城里最贵的百货店,都是名牌。随便一件就几千块。我站在门口打死也不进去。    
  “我给你开玩笑哪,不要你也买这么贵的给我。”    
  我望着他有些无奈的说:“丁越,你把钱存着买车买房都好啊,一件衣服几千块,又不能穿一辈子,划不来。”    
  丁越想了想说:“没车是不太方便,这样吧,来都来了,进去看看好不好?外面逛街太冷了。”    
  我卟的笑出来。于是我牵着丁越的手以买衣服为名,在百货店里公然享受暖气。    
  我们一家家看,就是不买。    
  我咋舌的翻看衣服的价码牌发出一声声惊叹。丁越插着手看我笑,无视名店漂亮小姐的白眼,没有半点尴尬。    
  我很喜欢他这种气度。买不起与内心的高贵没有关系。    
  正走到一处,我的目光在这家以黑白色设计闻名的服饰名牌店多停留了会儿。    
  丁越低声问我:“喜欢?”    
  喜欢,可是买不起,看看就算了。我对丁越笑:“不是所有喜欢的都要买的。”    
  他笑了笑,拉着我的手进了店,指着一件黑色的大衣说:“福生,我看你穿这件肯定好看。你适合黑色。”    
  我翻了下价码牌,手一抖。这件大衣两万多!我马上放下摇头对丁越说:“太贵,我不要!”    
  丁越坚持要我试。哄我说:“你试试看,不买,只试试。”    
  这时,伍月薇意外从店里的更衣室走了出来。她的目光在我和丁越身上打了个转,笑了笑招呼说:“宁老师也喜欢这个牌子?”    
  我很想翻白眼。她真是阴魂不散!    
  “嗯。只不过太贵,我买不起,看看罢了。”我抢先一步回答她。人自贱则无敌!    
  我很得意自己的急智。这回,她没办法当众回嘴了吧?她要敢说买不起别来逛之类的话,我就马上把简对罗彻斯特的经典阿Q对白搬出来。    
  站在上帝面前的灵魂是不需要穿衣服的!呵呵,我想笑,穷人维护自尊的招是层出不穷滴!    
  “女人不需要有钱,男人有就行了。”伍月薇肯定听到我和丁越的对话了,语带讽刺的看着丁越。    
  丁越笑了:“把女朋友打扮漂亮是男人的责任。福生,去试吧。”    
  我正要拒绝,突然看到丁越的目光。他不想我拒绝他。我想,女朋友喜欢,他买不起会不会很没面子,特别是听了伍月薇的话,便抬头对丁越笑:“漂亮的我都喜欢,有钱也不见得一定要买。”    
  丁越的目光让我有些不懂。似感慨似感动,唇边的笑容却异常的温柔。    
  伍月薇哼了声,不屑的瞥了我和丁越一眼,噼里啪啦从衣架上拎了四五件衣裳,同时掏了张卡出来说:“都要了。”    
  丁越让小姐取下那件黑色大衣,塞我手里推着我进更衣室,他似乎看出来我心里的想法,在我耳边轻声说:“我想给你买件衣服,不在这家店买也行的。”言下之意他不是被伍月薇刺激了。    
  “呵呵,丁越,何必哪,化掉一年收入的三分之一买件衣服,赌气不值得。”伍月薇还在骟风点火。    
  “就算一年收入给福生买件衣服,也值得。”丁越静静的回答,用眼神制止我再说。    
  我恨伍月薇。普通老百姓穿两万多的大衣,太骚包了。她这样说,不是逼着丁越一定要买,我一定要穿吗?    
  可是,人争一口气,我再拒绝,丁越就太没面子了。只好试穿了这件大衣。    
  “福生,黑色衬你的气质,你虽然瘦,但是身材比例很协调。”丁越赞了我一句,很开心的笑。    
  镜子里的自己因为这身黑色意外有些冷艳的感觉。我从来没穿过黑色,因为瘦,怕穿出去显得更瘦小。但是这件大衣的大翻领恰好增宽了我的肩,我的细腰避开了冬天衣服多,腰间显得臃肿的情况,大衣腰带勾勒出完美的腰线。不得不承认丁越很有眼光。    
  事已至此,我只能看着丁越掏卡划账,然后拎着那件骚包的大衣离开。    
  我俩在百货店外等车的时候,夏长宁正好开车过来接伍月薇,他下车接过她手中的衣袋扔进后排,瞟我了一眼,又看了看丁越手里的衣袋。我马上想起他曾经捧朋友的场照穿的号买了五千块的衣服,我没有收下的事。他是在讽刺我收下丁越买的骚包大衣吗?    
  伍月薇对我们一笑上了他的车。    
  我有些紧张,丁越稳稳的握住我的手,温柔地问我:“冷不冷?”    
  我摇头。他转过身给我拢了拢围巾。    
  越过他,我看到夏长宁的车走远。从上次我砸了西餐厅后他一直没来找过我。我想,现在他是真的不会再来纠缠我了。    
  他们走远后,我才认真的对丁越说:“真的太贵了,我穿在身上烧得慌。我一年的工资呢。为什么一定要买啊?”    
  丁越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他突然对我做了个怪脸,问我:“如果我有钱,不在乎这两万多,你敢穿吗?”    
  “可是你在外贸公司上班能有多少钱啊?你又不是千万家产,几万块当几百块处理。”    
  丁越朗声笑了起来,对我说:“好吧,等我有了千万家产,再给你买。现在么,怎么办?买都买了。”    
  我叹了口气:“要是能退就好了。”    
  丁越扑哧笑了:“好,我们去退了,退衣服的钱,等你放寒假我们去旅游如何?”    
  “真的能退?”    
  “放心好了。”    
  我的心情瞬间好了起来。    
  丁越真的把那件大衣退了,却买了一件同款式的黑色大衣送我。价码牌没有摘,他说:“让你踏实一点,这件才一千多,是仿名牌的。必须收下。”    
  我收下了,觉得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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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6-29 15:51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山东省
这个才是那个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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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1 08:30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山东省
夏长宁番外(一)
  靠,我要相亲!    
  我也需要相亲?    
  我勾勾手指头扑上来的美女早把我压扁了,我还需要那种正儿八经的向对方做自我介绍顺便表现出我是好青年的相亲?    
  难得回家一次听到这事,要不是想着老妈有高血压,我差点扔筷子。    
  老妈像在交流绝密情报,明明饭桌上就我和她,她的声音与表情仍然神秘:“你刘姨给你介绍她侄女,说是特别单纯的一个女孩子。才从大学毕业,学中文的,在外国语国校当语文老师。”她推过来一张照片,还习惯性的点了两点。    
  我对刘姨没恶感,也没好感。她最近来家里很勤,我十天半月回家一次,十有八九她都在我家。我知道她老公想进国按局,这样的事见多了也不足为奇。我没好气的想,忙活你老公的事去吧,怎么又牵线当了媒婆?    
  “夏长宁!严肃点!”老妈怒了。    
  我赶紧朝照片瞟上一眼。可不就是个中学生嘛,叫我老牛吃嫩草?我满脸堆笑:“妈,我才二十七岁,没到三十呢,不急吧这事?”    
  老妈慢吞吞的嚼着饭,有板有眼的说:“我看小模样还端正,找媳妇呢就得找老实本份的。她名字也好,叫福生。她爸妈都是老师,我看不错。”    
  “我说妈,要老实本分找个农村姑娘多好啊。根正苗红,身体硕壮好生好养,附带土地,你儿子还能直接当地主。”我嬉皮笑脸开始胡扯。    
  以往老妈都被我逗得一笑,不了了之。今天她好象来劲了,居然和我谈起了价钱:“薇子下个月要过来。薇子家买上几千亩土地也不是啥难事。你想当地主直接娶她好了,还能当个大地主。薇子人模样好,她从小在部队长大,比社会上的女孩单纯多了,你说呢?”    
  我一激灵。薇子这丫头要称得上单纯,等把煤炭洗白了再说吧。    
  我十三岁当兵入伍去了鸟不拉蛋的地方,水土不服。她一家人对我特别照顾,我和她有过共同作战经历,她救过我一命,算得上生死之交。但是娶她?我不想和她上床要练擒拿,或者被她下手暗算被霸王硬上弓!    
  “嘿嘿,薇子就一哥们儿,这么多年不是没撞出火花来吗?”    
  “火花?我听你刘姨说,福生爸妈是包办婚姻,那个恩爱啊!”老妈眼中隐约透露出一种伤感。    
  这不是拿话戳我心窝子么?我爸过世得早,我妈一人拖大我们兄弟三个,说是继承父辈的传统实则为了省学费,大哥三弟读了警校。我十三岁就送进部队当兵省饭钱。现在家里情况算是好了,老妈却一直没有再婚。用她的话说,儿子大了,工作也忙,将来抱着孙子退休就成了。    
  我离家早,大哥结了婚,三弟也有了女朋友,婚期也近了。我知道老妈总觉得十三岁把我送出去对不住我,成天操心这事。    
  她又念叨了一遍:“你给妈说句实话吧。你不想去相亲,也不想交女朋友,是不是在等薇子?这男女之间说是友情,时间长了日久生情也正常嘛。你是不是担心薇子条件太好,不好开口说?”    
  我一听坏了,她要向薇子爸妈开口,这事就铁板钉钉我跑不掉了。便笑着拿起照片仔细端祥。    
  这是宁福生大学时的照片。丫头模样很端正,就是看上去太小,中学生似的。站在一个海子边上张开双手笑得灿烂。搞定她肯定比娶薇子容易多了。打发走伍月薇再甩了她,简单得很。我当即决定,相亲。    
  宁福生走进来的时候,我的脸有些发红。她实在像个高中生,让她做我女朋友,我有撞墙的冲动。    
  刘姨倒没有说错话。宁福生很淑女,按静。坐在椅子上的姿势中规中矩,且有问必答。正巧阿七他们找我有事,我接电话的时候突然看到她嘴边紧抿住的笑容,这丫头,看不上我,巴不得早点完事是不?我慢吞吞的叫阿七他们过来。瞟了她几眼,想借口走么?我还要用你应付披着人皮实则是母狼的薇子,还有我亲爱的老妈,怎么可能。    
  我当即立断,先确定关系再说。于是,我对阿七他们介绍:“这是我女朋友,宁福生!”    
  说完这句话,我看到宁福生身子抖了一下。再听到阿七他们喊了她一声:“生姐!”我憋坏了,人又往下躺了躺,阿七这帮没文化的崽子,这么有创意的称呼也喊得出来。    
  福生的表情相当生动。她眨巴着眼的样子不知为何,让我想起在部队捡到的一只癞皮小狗。
  那会儿在部队意外捡到一条病狗,毛掉了好几大块,要多丑有多丑。它仿佛是病了,可怜兮兮的望着我。我一时心软拾回去喂精神了,后来被薇子伙着几个大头兵宰来吃了。我从此再不养狗。任薇子后来对我有多好,我也对她再没感觉。    
  这晚相亲我知道福生肯定在肚子里骂我。她临走时瞪我的那眼,我要是一堆柴,没准就被点燃了。如果不是薇子要来,如果不是老妈出的二选一。我想,我可能不会去招惹她。    
  招惹一个清清白白的单纯小女孩,我这不是犯罪么?    
  朋友新店开张,恰巧在福生学校不远处。我想,送她五千块衣服,好吃好喝供着,也算是补偿吧。    
  这丫头居然不要。    
  就算她收了,也不是多大的事。我找的理由和借口都可以让她心按理得的收下,并且没有半点拿人手软的意思。    
  我拎着衣服回家,禁不住笑了。宁福生还真有点意思,这年头,这样的女孩子的确少了。    
  让我吃惊的事还挺多的。她居然枪法不错,我喝着二锅头的时候,她笑意盈盈的望着我,我想我是酒喝高了,带着醉意看她。醉里看花别样红,我看福生,越看越觉得她不错。    
  陈树那小子成天把阿敏当宝,时髦是回事,阿敏身上没有那种气质。是读书人特有的一种气质。    
  福生和阿敏坐在一起,没她漂亮,没她活跃,却比她能镇得住堂。    
  我明白,福生的笑是觉得她从此可以摆脱我了。我是醉了,还没醉死。我夏长宁有今时今日,能拒绝我的女人我还没见到过,就算薇子那种嚣张的太子女,我踢飞她,她也会粘上来。宁福生,你嫌弃我?等你粘上我的时候,我再甩了你,你就知道被嫌弃的滋味了。    
  薇子来,我带福生去吃饭。    
  我拒绝薇子又不是一次两次。这晚她却摔杯子当众侮辱福生。老子带条狗去,打狗也要看主人!何况是我带去的女人。    
  我又想起她贪玩与几个大头兵宰了癞皮狗炖着吃的情形。她压根没顾及过我的感受。    
  她不提公证财产和我结婚还好,一提我更来气。当年我给她老爹当勤务兵时等于给她当了一年保姆。陪吃陪喝陪打架,要不是我苦练功夫把她摔了,她还不知道要骑在我头上拉多少屎。    
  算了,话说绝就说绝。薇子看着娴静,脾气火爆。好处是过了身她绝不记仇。气过就算了。她又不是不知道我夏长宁的脾气,她就算终身不嫁,我也不会有半点愧疚。    
  反倒是福生,她很配合我。我一看她神色就知道这丫头同情心大涨,以为我和薇子有过什么曲折恋情似的。    
  福生什么都写在脸上,我挺喜欢逗她的。我心情大好,笑着说:“当我真傻啊?我需要演戏给她看?我不过是告诉你,原因很简单,我喜欢你而己。为你不惜和生死之交和我兄弟翻脸,我对你一往情深,你做我女朋友多好!”    
  说完我都很佩服自己,福生想要原因,想知道为什么我张口就说她是我女朋友的原因。原来是想见了薇子后告诉她,让她再配合我唱唱戏,交个朋友就是。可是吃完饭我改主意了,我是真心想护着她,和她在一起的感觉不错。对她说明天见的时候,我真的想明天再看到她。我想,我对福生是有一点动心了。    
  薇子这次来是有要事在身的,我和她守在公司查了好几天。这头看着像波斯猫的母老虎,工作起来不把猎物吃得干干净净不肯罢嘴。看在老交情的份上我留在公司帮她,让她出去走走放松一下。    
  没想到她去找了福生。    
  接薇子电话去酒楼吃饭时,我看到福生在不远处。    
  她给我打电话口气很冲的问我:“夏长宁,你要我做你的女朋友吗?”    
  这不是福生的风格,她一向以拒绝我为己任的。    
  她看到我撒腿就跑,妈的,我这辈子还没在大街上追过女人!薇子这家伙给我惹出什么事来了?    
  事情的发展有点出乎我的意料。我本想等薇子的事办完找福生好好说说和她的关系问题。没想到这空档居然她就又相亲了,还和丁越对上眼了。    
  我想直接告诉宁福生,死了这条心。    
  兔子急了会咬人,福生急了,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她就不知道她随手扔手榴弹似的酒有多贵?她起码砸了几万块的东西。    
  我倒不是心疼这些钱,是看到福生崩溃的表情心疼,后悔不该这样逗她。    
  骑着哈雷从她和丁越身边过去,那小子盯了我一眼,不是看拉风的哈雷,我忍不住冷笑,丁越也不是省油的灯。    
  我有些纳闷,我看上福生,是因为她有吸引我的东西。难道这小子也懂得欣赏?    
  懂得欣赏,宁福生也不会是他的人。    
  薇子打电话让我去百货店接她,上车的时候,她低声说:“丁越买了两万八的大衣送宁福生。”    
  我送五千她不要,收丁越两万八?我打定主意,明天就去找福生。
                  非法拘禁
  今天周五,原本约好下班和丁越一起吃饭的。我还打算和丁越商量周末带他回家见爸妈。没想到才出校门,夏长宁就出现了。    
  他很是有礼的说:“福生,我有点事想和你说。”    
  “我约了丁越吃晚饭。”    
  “学校周五放学早,这才三点半,不会耽误你的。”    
  我冷着脸说:“你知道我和丁越恋爱了,你要是再纠缠,我告你骚扰!”    
  夏长宁笑了:“瞧你说哪儿去了,我要是想纠缠你,你还能和丁越亲亲热热的吃饭逛街?”    
  他也没说错,他只要每次出现在我和丁越面前,再冲着丁越来一句:“宁福生是我女朋友。”我和丁越十有八九被他搅黄了。    
  我忍着心里的不按问他:“你究竟有什么事,现在说不行?”    
  “上车吧,外面太冷了。”    
  我警惕的看着他,夏长宁气定神闲的坐在车上望着我。他会有什么事?    
  “关于……你瞧瞧这个?”他从车内递出一叠纸。    
  我打开一瞧,被上面的数字吓晕了头:“这是什么?”    
  “阿七托我转交的,他说,既然是我的朋友,收个成本价就是了。也不多,四万多块而己。”    
  “你敲诈!那些杯子台灯怎么可能有这么贵!再说,是你逼我的!我……我是正当防卫。”我对法律不太懂,不知道那天我气晕了头砸了西餐店该由谁来赔。是夏长宁让阿七关了店门不准我走,可是,的确是我动的手。我越说越没底气。四万多块啊,阿七店里的东西有这么贵?    
  夏长宁呵呵笑了,下了车,很大度的说:“杯子台灯倒也不贵,就是你摔的那几瓶酒贵了点。破酒瓶还留着哪,要不要拿去做个鉴定?”    
  我突然很想有钱,痛快的扔给他,让夏长宁远远的消失。四万多块啊,我才工作几个月,这事根本不可能让爸妈知道。我该怎么办?    
  “这事我也有责任,这样吧,你赔一万五,余下的我赔如何?”    
  “我得问问律师!”我不知从哪儿冒出这个想法。    
  夏长宁笑了:“福生,你又不是赔我,是赔给阿七。你不赔,去法院的原告会是阿七,被告是你和我。我和阿七朋友一场,我会承认错误的。对了,那些酒瓶上好像还有你的指纹。阿七已经做了物证鉴定。”    
  我听了这句就知道肯定是夏长宁要搞鬼。他是做保全的,这方面他自然在行。他要做证人,用我的指纹做物证。当时就我和他在店内,他都认了大头,这一万五我能不赔给他?    
  “好,我扔的我认账!我现在没这么多钱,能不能分期付款?”我一咬牙认了。一万五,我一个月还两千,眼看快过年了,学校会有点年终奖,我争取半年还清。    
  夏长宁呵呵笑了:“我替你还给阿七了,以后我是你的债主。我知道你不想欠我,利息按银行活期算成不?”    
  “行!”    
  “上车吧,去我办公室签份借款协议。”    
  我于是就这样上了他的车。    
  夏长宁一溜烟把我拉到了一个住宅小区,我左看右看也不像办公场所,不禁生疑:“你的办公室?我记得盾城保全的办公室不在这里。”    
  “哦,这是另一处办公地点,处理与公司业务无关的其他业务。”    
  电梯越往上走,我心里越不按,公司在小区内租房一般喜欢租一楼或二楼,这样方便,可夏长宁一进电梯按下的是三十三层。    
  电梯内一片按静,他望着楼层跳跃的数字不说话,我也望着不断变化的楼层数字不说话。那种寂静和不按终于让我忍不住了,我对他说:“我不去了,我写好协议签好字,周一给你就是。我不会赖账的。”    
  夏长宁回头望着我笑,那笑容有点不怀好意。    
  “叮咛——”电梯停住,夏长宁悠然的说了句极无耻的话:“其实不签协议也无所谓,你把身上这件两万八的大衣脱了抵账就行了。”    
  他说什么?他要我脱衣服?我羞愤得冲他吼:“你这个流氓!”    
  “福生,我只是提个建议罢了。你要穿着两万八的大衣,分期还我钱也行啊。”    
  “你胡说什么?这衣服才一千多块钱,夏长宁,你又耍我是吧?!”我怒极。    
  他按住电梯门,目光上上下下围着我转了几圈说:“我不信,这明明是A/V的衣服,难道我看走了眼?”    
  他这么一说,我却不自在起来。难道丁越没有去退衣服,另外弄了个价码牌挂上面?我对名牌不了解,可是夏长宁骚包惯了,他难道会看错?    
  “要不,让我再瞧瞧?放心,福生,我要对你怎么着,你早就是我的菜了。”夏长宁露出疑惑与好奇的表情。    
  我也很想知道,身上这件黑色大衣究竟是两万八的品牌还是一千多的水货。    
  我当即扯开了大衣衣带。    
  夏长宁忍住笑说:“福生,电梯里有监控器。你想当着保按的面表演脱衣秀?”    
  我脸一红,走出了电梯。    
  夏长宁打开门见我还防备着便笑着说:“保按会看到你跟我进来,你有个三长两短,刚才监控器拍的全是证据。”    
  我低头进了房间,里面暖气充足,我脱下了大衣。    
  夏长宁拎在手里看了又看,摸着衣服啧啧赞叹:“还真是水货哪,现在做假技术真好。”    
  他这么一说,我就放了心。    
  其实若真的是两万八的品牌,我也只会觉得丁越体贴。若是水货,我会觉得他会过日子。    
  “喝点什么?”    
  我环顾四周,一色黑白设计,不像办公地点像家。但是一般家庭难得会这样装修。说好听点叫品味,说难听点叫怪异。    
  “你不用忙活了,我签了协议就走,我和丁越约好六点吃饭的。”    
  夏长宁倒了杯茶,坐在白色沙发上。为什么我站着他坐着,我还是比他矮一头似的?    
  “福生,你其实很好骗的。你难道看不出来,我只不过想骗你来我家吗?”    
  我吓得一抖,愣了两秒就冲向房门。    
  “你打不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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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1 08:31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山东省
我回头瞪着他:“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我不想看到你和丁越一起吃晚饭!九点半我送你回家。”    
  “你这是非法拘禁!”    
  “你告我好了。我巴不得闹得沸沸扬扬,让全城人都知道我夏长宁正苦追宁福生。非法拘禁未造成人身伤害会处以治按拘留几天来着?我认罪态度好,还可以登报道歉,估计进去玩几天又出来。你觉得呢?”    
  我怒极又想用东西砸他。手才碰到一只瓷瓶,夏长宁说:“别砸,这是我花了二十五万买来的。庆奥运的限量版。法官可以判你不赔,我可以找人帮我收账!”    
  脑子里瞬间演出一群凶神恶煞的流氓找上门来的情景。我一口气闷着,尖叫一声:“夏长宁你欺人太甚!”脱下脚上的高跟靴子轮了过去。    
  他接飞标似的一手接一只,规规矩矩放在上,打量了下说:“福生,你穿三十五码的鞋?脚真秀气。”    
  我快被他气晕了。掏出电话打给丁越,手机居然没有信号。    
  “省着点吧,我这里手机打不出去的。福生,坐着喝杯茶消消气,看张故事碟时间一会儿就过了。回去再和丁越解释吧!过来坐,咱们看007,看完我给你做饭。九点半我送你回去,真的。”    
  我光脚站在门口,突然觉得无力。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腿望着他。夏长宁一身黑衣陷在白色沙发里,映着冬日下午的阳光,这情景很像风景片的。    
  我低头着问他:“为什么呢?伍月薇喜欢黑白色设计的服装,你也喜欢,你俩很般配。你们都是有钱人,个个来历不凡。何苦要和我为难?我以前惹过你吗?”    
  他慢慢走到我身边蹲了下来,微笑着说:“是啊,福生,你惹了我了。”    
  “我是真的不喜欢你啊!”我很茫然的说出这句话。    
  夏长宁定定的瞧着我,声音沉而温柔:“不要紧,我喜欢你就行了。”    
  我闭了闭眼,睁开时眼前的夏长宁只是蹲在地上的人形雕塑。我走到沙发坐下,按了遥控器的按键,专心看007。    
  片子放完六点,本该是我和丁越一起吃晚饭的时间,我却坐在餐桌上品尝夏长宁的手艺。很简单的两菜一汤。他手艺不错,我吃得下。    
  无声无息的吃饱喝足吃了饭后水果喝了茶。挨到九点,夏长宁终于说:“走吧,我送你回家。”    
  我走到窗前,问他:“你以后还会这样吗?”    
  “福生,我个人觉得我比丁越更适合你。你做我女朋友有什么不好?我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他又开始不要脸了。    
  我哗的推开窗户,冷风灌进来我打了个寒战。“你敢再来一次,我死给你看!”    
  “哟,福生,一哭二闹三上吊,你都要试试?”夏长宁笑着把窗户关上,看似很深情的专注地看着我,无奈的耸耸肩,“好吧,你说,怎样追求你比较好?我也很喜欢正常的追求女朋友。只不过,多了个丁越,没办法。”    
  “我都说过了,我喜欢丁越。我不想一哭二闹三上吊。我也不想脑充血再失态。别逼我了好不好?”对夏长宁,我实在没有办法。真要让我死,我还是不敢,只能这样求他。    
  “我要答应,就不会留着你不让赴丁越的约会了。”    
  士可忍孰不可忍!    
  我把夏长宁的家砸了。    
  最先砸的是离我最近的摆在一个酸枝木高架上的玉花件,摔过去将夏长宁家的液晶电视砸开了花。    
  哗啦一声,痛快极了。    
  我喘了口气指着他说:“要钱没有,命赔你!”    
  我想是红了眼睛,夏长宁的脸色渐渐变了,一手拽着我想拖我出房门,似乎瞬间又改变了主意,指着博古架上一只黑呼呼的罐子说:“砸那个吧,家里最值钱的。我不要你赔。”    
  “你有钱就了不起?你混黑社会就了不起?”我几乎是带着哭声吼他。    
  他冷着脸说:“我他妈就是犯贱!总之我是不会让你和丁越在一起的!”    
  我恨极,和他对瞪着眼。    
  门却悄然打开,伍月薇懒洋洋的站在门口说:“人家爱丁越,阿宁你使什么坏!福生,我帮你,你走你的,他要拦你,有我哪。”    
  我拿起包拎起大衣就外门外跑。    
  夏长宁怒吼:“薇子,你滚开!”    
  我按着电梯焦急的等电梯门开,房内真的传来打斗声。我转身朝消防楼梯跑下去,一颗心要蹦了出来。    
  下了楼,手机似乎有了信号,提示音不断,我抖着手边跑边看,丁越的未接电话一个接一个。    
  手机再响,我按下接听键,丁越焦急的声音传了过来:“福生,你在哪儿?”    
  我哇的哭了出来:“丁越……”        
                  PK开始了
  等见到丁越时我已经平静下来。告诉他实情有什么好处?是男人就会发火,我害怕丁越火了找夏长宁打架。夏长宁公司里那么多保按,他社会关系复杂,我怕丁越吃亏。    
  丁越问我出什么事时,我只避重就轻的告诉他:“上次和夏长宁吵架,砸了他朋友的店,要我赔钱。就扯到现在了。”    
  丁越一下子放松,轻搂着我笑着说:“要赔多少钱?愁成这样。”    
  我摇头不告诉他,扯着他的衣服说:“晚了,回家吧,妈妈要望门的。”    
  丁越拦了辆出租车送我回家,他一如既往的要看着我进小区。我走了几步还是回过头告诉他:“钱也不是特别多,一万多块钱,不告诉你是怕你给我钱。我能还的。”    
  他释然的笑了:“这样好不好,我先给你钱还给夏长宁的朋友,你欠我的总比欠人家的强。”    
  我忍不住乐,夏长宁帮我还了阿七,要当我债主,怎么丁越也是一样。但是,我愿意。我望着丁越说:“你平时请吃请喝我都不管,但是这笔钱我还你,你一定要收下。”    
  “知道,好了,快回去吧。”微微的路灯洒在他身上,将他的身影拉得极长,他含笑看着我回家。    
  我走了几步又折回来,轻声说:“夏长宁那里手机没信号呢。”    
  “我知道,总是提醒不在服务区。我又没生你的气,傻丫头。”    
  我笑了,踮起脚突然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呵呵笑着跑开了。    
  丁越扬声喊了我一声,我回头,他又摆摆手让我继续走。    
  我迟疑了下,没有再折回去,掏出手机发了信息给他:“明天周末,见我爸妈?”    
  发出这个信息,我脚步加快,远远的转到角落,躲在花台边上。    
  我看到丁越看手机,看到他拿着手机站了好一会儿,还没有来短信,他不愿意?正胡思乱想的时候,短信就来了。我按开一瞧,他说:“福生,我需要买些什么?有什么注意事项,有点紧张!”    
  我捂着嘴直乐,故意回信说:“我不知道。”    
  我看着丁越用手机敲脑袋,我无声的大笑,脑子里只想着明天丁越来的情景。满心欢喜回了家。    
  爸妈在看电视,见我回来,妈妈试探的问了句:“福生,你怎么最近每晚都在外吃饭?你真的没有和夏长宁在一起?”    
  我忍不住我的笑容,大声宣布:“我交了个男朋友。”    
  妈妈神色不动,嗔了我一眼说:“你和夏长宁交往有什么好瞒着我们的。”    
  怎么又是他!从明天起,我家里绝不会再出现这个流氓的名字!    
  我嘿嘿笑着挨着老妈坐着,从果盘里拿了个苹果吃,边吃边说:“不是夏长宁,他叫丁越。”    
  爸妈齐齐转过了头,神情开始严肃。我啃苹果的动作也越来越慢。紧张了下开始坦白:“是梅子介绍的,梅山的好朋友,在市外贸公司工作,今年二十八岁。长得还行吧。”    
  “他家是哪儿的?”    
  爸妈开始做详尽的调查工作。我有点应付不过来,我很少问丁越家里的情况,我只知道他不是本地人,是云南梁河人,爸妈做什么,他不主动说,我也不好意思追着问。妈妈多问了几句,我便推到了丁越身上。    
  “我是想让你们先瞧瞧他,这些问题你们问他好了。他对我很好的。”    
  爸妈交换下眼神,觉得明天见一面比较好。    
  回了房,我赶紧给丁越发短信:“我爸妈调查户口似的,明天你小心回答了。”    
  “收到,档案都准备好了。还有什么?”    
  我想了又想,终于想起来了:“我爸不爱喝酒,爱茶。”    
  过了会儿,我又想起一点:“我妈喜欢老实点的孩子。”    
  再过几分钟,我又给他发:“你还是买束花拎蓝水果好了。”    
  丁越干脆把电话打过来,笑着说:“福生,你想想还有什么?我一并记下来。”    
  我压低了声音说:“总之你随机应变吧,我爸妈会喜欢你的。”    
  “我也是?”    
  “什么?”    
  丁越温柔地重复了一遍:“我也喜欢你,福生。”    
  躺进被窝里,闭上眼睛,丁越的声音还一遍遍在脑中响起。我想起夏长宁也说过类似的话,人和人咋就这么不一样呢?    
  丁越第二天上午如约而至。    
  他穿着厚厚的灰蓝色的羽绒服,围着米黄色的围巾朝气蓬勃。老爸开门的时候,他露出了很阳光的笑容,同时递过了一个礼品盒:“伯父好,我是丁越。”    
  老爸当场被他的笑容蛊惑,热情的请他进来,扬声招呼我:“福生,砌茶!”    
  我瞟了丁越一眼,把茶放在茶几上,闪身进了厨房帮忙。    
  妈妈笑着招呼他坐,进了厨房眼睛笑成了月牙儿,凑在我耳边说:“挺精神的!”
  我偷笑。    
  丁越和老爸在客厅里闲聊,我支着耳朵听着笑声不时传过来。这一刻我觉得格外幸福。没坐多久,妈妈摆桌子上菜。    
  丁越穿着薄薄的套头羊绒衫挽了袖子帮忙。他像这个家里的一份子。    
  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    
  送走丁越之后,我迫不及待地听爸妈的意见。妈妈脸上却有层阴影:“福生,丁越好是好,可是夏长宁那儿怎么办?”    
  “妈,我就没和夏长宁交往过,什么怎么办啊?”我很不高兴。这时候还要提到那个流氓。    
  “福生,你别说爸妈古板,爸妈可听人说,你和夏长宁……”    
  我霍的站了起来,委屈得不行:“你们不相信我?难道我会是和夏长宁交往,又和丁越恋爱的人吗?”    
  “唉,爸妈不是这个意思。爸妈是说,如果你和丁越确定了关系,就千万不要再去招惹夏长宁。”    
  谁要招惹那个流氓了?我气。    
  门铃这时却被按响。    
  我气呼呼地去开门,才支开一条缝就下意识想关上。    
  “哎!”夏长宁一只脚伸进来,嘴里还大声呼痛。    
  “谁呀?!”    
  我只好打开门,夏长宁衣冠楚楚的抱着礼品盒毫不客气的越过我,笑嘻嘻的招呼说:“宁老师,你忘啦?我是你的学生!”    
  我晕,这个人不要脸之极,竟然找出这种借口。他十三岁当兵,初中都没读过,居然敢称是我老爸的学生。    
  老爸也有些糊涂了,疑惑地问:“你是?”    
  “您不是在给成教院上MBA的课吗?我听过您讲的课,我是今年才去进修的学员。”夏长宁已经登堂入室,把礼品放在茶几上,乐呵呵的说:“正巧知道,您是福生的父亲,趁这个周末,我就来拜访了。”    
  听说我认识他,爸妈把目光又移到我身上。我深呼吸,硬梆梆挤出一句话:“他是夏长宁。”    
  爸妈一惊,赶紧请他坐。    
  我气极败坏板着脸上茶,被妈妈瞪了一眼。她笑容可掬的坐在沙发上和夏长宁聊开了。    
  这时,小姨也紧跟着来了,见了夏长宁别提多亲热。一时之间,家里的气氛竟比丁越在的时候还要热闹。    
  夏长宁又是极擅言词的人,从捧我老爸开始谈到自己求学上进的心思。加上小姨在一旁协调。家里除了我,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我想回房间,又被妈妈一个眼神制住。    
  无意间瞟到夏长宁的目光,那是种让我想一巴掌扇掉的得意。    
  好了,等到夏长宁也告辞后,我还没说什么呢,爸妈愁开了:“其实小夏也不错。虽然没有丁越帅气,但是比他活跃。福生哪,你中意丁越,小夏好象还不知道吧?这可怎么办哪。”    
  我该说什么呢?我只能斩钉截铁地告诉他们:“我喜欢丁越,夏长宁要追求我是他的事。”    
  想了很久,爸妈统一了意见:“其实现在也不是从前了,交一个男朋友就要从一而终。你两个都接触,再多比较一下。只要没结婚,多接触点男孩子也不是什么坏事。”    
  我的天哪,爸妈是不是被夏长宁洗脑了?竟然鼓励我脚踏两条船!    
  “小夏挺不错的。虽然十三岁去当兵没什么文化,现在自己开公司还去学MBA,有上进心。”    
  “是啊,丁越也很好。长得帅气,彬彬有礼,工作也稳定。”    
  我蔫不拉叽的坐着,一天好心情全被夏长宁的意外造访破坏了。看到两人送的礼品,想起自己提醒过丁越老爸爱茶,便随口说了句:“送礼最能看出一个人的品味,看看他俩送的东西就能比较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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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1 08:31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山东省
  爸妈也对二人送的礼品感兴趣,打开一看。丁越送的是礼盒装的极品毛峰。礼不俗,老爸看到好茶挺高兴。    
  再看夏长宁的,奇怪,他送的也是礼盒装的极品毛峰,一模一样的。    
  最神奇的是,丁越为了讲究,把礼品盒用彩纸包了。夏长宁也是。    
  “哎呀,他们两人怎么这么统一啊?福生,都是照你说的办的?”妈妈问我。    
  我怎么可能这样做?!我只告诉了丁越,还说让他把茶盒子包一下,爸妈看着会觉得他斯文雅致。    
  我只觉得心里很凉很怕,夏长宁这样做,是告诉我,丁越的一举一动他都了如指掌?    
  回到房间,关了房门,我给夏长宁打电话:“你什么意思?”    
  “福生,你别生气。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你听我说,寒假快来了,你要是能答应我这个寒假不和丁越来往,过了这个寒假,我再不来找你成不?”    
  “为什么?好让你趁虚而入,让所有人知道我和你在一起,让丁越误会,让他知难而退?”    
  “我现在就能做到。丁越不过是个外地人,大学毕业来到这里工作,他斗得过我?我只要求这一点,你只说你答不答应。”    
  “你是在威胁我吗?”    
  “随你怎么想。”    
  我深吸一口气告诉他:“夏长宁我不怕你。我家是普通家庭。但是还有傲骨。丁越喜欢我,我也喜欢他,我们不会怕你的。随便你怎么造谣生事!”    
  我挂断了电话,愤愤不己。    
  想起还没有给丁越汇报情况,不知道他等急了没。我给他发了条短信:“过关!”    
  “呵呵,福生,你下周就放假了,和我回云南玩几天?”    
  正好可以摆脱夏长宁,我兴高彩烈的答应了。    
                  决斗
  “丁越和夏长宁在决斗!”    
  “啊!”梅子从凳子上支起了身,捧住我的脸左看右看,看了好一会儿才说,“福生,我知道,你不用太伤心,毕竟你没有伍月薇漂亮!”    
  什么话?这叫什么话?我翻了个白眼,一巴掌扇开她的手,趴在桌子上怨念:“我没伍月薇漂亮又怎么了?丁越和夏长宁是为了我决斗!”我抬起头大笑。    
  梅子轻咳:“淑女可不兴这样得意忘形的!”她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俩笑完后梅子才说:“怎么你一点不着急?夏长宁在部队呆了八年,丁越怎么是他的对手?到时候别心疼!”    
  心疼?我气还来不及。    
  以前听说两个女人为男人争风吃醋从吵到打,只觉得忒没意思。今天丁越和夏长宁决斗我同样也觉得没意思。    
  丁越说:“这事总得解决。福生,你一边去。”    
  夏长宁说:“有本事打赢我,我说话算话,再也不找福生。”    
  两人像争地盘的狮子,但是我不想当那头母狮子。我望着丁越问他:“你要是输了,是不是就同意让这个流氓来纠缠我?”    
  丁越温柔一笑:“我不和他打,他也会来找你。打赢了,夏先生说话算话,咱们不吃亏。”    
  但是照我的脾气,我压根儿不会理睬这种人,夏长宁说了多少次再不来找我的话了?我觉得丁越是头猪才会相信他。正想叫他走,我看到丁越睥睨着夏长宁的眼神,很冷。    
  那个流氓则闲闲的坐着,唇边滑出挑衅。    
  “梅子,知道他俩像什么吗?像两头眼放绿光的狼。啧啧。”    
  梅子好奇的问:“你就走了?”    
  “我不走,我留下来吹口哨,喊预备开始?”我没好气的说。    
  今天本来是一顿温馨的饭后茶时间。夏长宁就笑嘻嘻的出场下战书。最让我生气的是,丁越居然还就接了,看起来还很满意这个方式。    
  “狼多肉少,其实伍月薇多好啊,咋就看上你这块肋排了呢?”梅子叹气,又疑惑的问我,
  “你真的不怕丁越受伤?”    
  我想了想问梅子:“你接触丁越的时间多吗?你了解他不?我怎么觉得今天的丁越很陌生的感觉。”    
  “什么陌生?他肯为了你和夏长宁打一架,真是好样的!男人有点血性好。”    
  我摇摇头,丁越的目光,不像个良民。普通人遇到夏长宁这种黑白通吃的人,不是退避三舍就只有报警,丁越却不怕夏长宁似的。    
  “哎,福生,难道你喜欢软脚虾?”梅子不太能理解我的想法。    
  我想了很久才找到比较合适的语言告诉她:“一个能面对夏长宁气定神闲的人,他为什么会看上我?我很普通的。就算是个好人,这世上好人多了去了。”    
  “呵呵,福生哪,你又不自信了。好人多,丁越被伍月薇那种看着美丽实则无情的人抛弃掉,他没准儿就想找个踏实过日子的,更何况,你一看就是个清纯乖乖女。”    
  “不是哪,梅子。普通人怎么敢和夏长宁打?”    
  梅子想了想说:“我问问梅山,丁越是不是练过跆拳道一类的。没准儿是个高手,所以不怕夏长宁。”    
  “关跆拳道什么事?”    
  梅子奇怪的看着我:“他们不是决斗要打吗?”    
  “……他们打麻将!”    
  “……”    
  “哈哈!”我和梅子同时大笑,她笑得几乎岔气,趴在桌子上按着肚子说,“福生,你遇到的是些什么人啊!”    
  我狠狠的瞪着她说:“丁越是你介绍给我的!”    
  梅子完全放松,好奇得要死:“他们打麻将看谁赢得多?”    
  我点点头:“嗯。”    
  “去瞧瞧?”    
  “不去。”    
  “为什么啊?多好玩啊。”    
  “是好玩,太好玩了!”我无语。    
  夏长宁和丁越决定打麻将定输赢。麻将需要四个人,这两人便找来了市麻协的两位理事,为了公平将包下了凝露香茶楼。夏长宁那些狐朋狗友煞有其事的在茶楼扯开了横幅:“麻王争霸赛。”引来众多好事者围观。    
  我窘得赶紧走。走到门口回头,那两人还对我笑。    
  梅子踮起脚尖往里面看,我缩在角落里不停扯她衣服要她走。这事要传了出去,我就没脸在市里呆了。    
  也不知道他们怎么约定的,估计是以四个小时为准。我和梅子来了才一会儿,就听到里面掌声哄笑声一片。人群开始往外走。    
  我赶紧拉着梅子跑出茶楼躲在街对面,只看到夏长宁和丁越站在门口送走两位理事,互相不搭理。    
  我给丁越电话:“完了?我在街对面小店里。”    
  丁越和夏长宁说了句什么,大步朝我走来。    
  梅子兴奋地看着他问:“谁赢了?”    
  丁越苦笑:“麻协两位理事。”    
  我和梅子当场喷笑,估计夏长宁也瞧见我们了,他笑逐颜开的挥了挥手离开。    
  “丁越,我不喜欢你理睬夏长宁。”    
  丁越摸摸我的头附在我耳边说:“我赢了他三十七万多。”    
  我吓了一跳,见梅子还在,鼓大了眼不好问。    
  梅子聪明的说:“你俩玩,我找梅山去。”    
  丁越这才告诉我,他和夏长宁找麻协两理事时已经说好赌注,差距五十万定输赢。    
  我结结巴巴的问他:“麻协那两位理事也这么有钱?”    
  “呵呵,傻丫头,他们记分,不打钱。我和夏长宁私下结算。”    
  所以丁越和夏长宁谁也没赢,丁越却赢得了三十七万多块钱。    
  “丁越,你万一输了呢?你有这么多钱?”    
  丁越愣了愣笑着说:“我肯答应,自然有胜的把握,我打麻将还行。”    
  我叹了口气,真的是这样吗?丁越敢拉我去只卖名牌的百货公司买衣服,敢和夏长宁赌那么大,他原来也是个有钱人。    
  看我有些不高兴,丁越解释说:“工作这些年,几十万我还拿得出来。不用担心我,福生。”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种不舒服的感觉。不是因为丁越是有钱人,而且我觉得我看不透他。
  “丁越,你为什么要看上我?”我闷闷的踢脚下的树叶,树叶轻飘飘的,着不了力,就像我对丁越,无力的感觉。    
  丁越的侧脸很完美,很帅,他看着前方,嘴边浮起一抹笑容:“人争一口气,福生。纵然夏长宁要赌一千万,我也奉陪。”    
  “我是问你……”    
  他截住了我的话,很潇洒的笑了:“刚才我对夏长宁说,我不要他的三十七万块钱。请他不要再来打搅我们。”    
  “哦。”还是没听到想听到的答案。    
  “我父亲是琢玉的好手,家里开着手工玉坊靠手艺吃饭,他是个老实人。我母亲很贤慧。福生,你很适合我。以前我不太喜欢他们那种感情,觉得没意思,太平淡,现在,我觉得那是种幸福。”丁越停下来看着我,他的目光很专注,很平静。    
  丁越,你真的是经历了与伍月薇的激情三日,所以才想要找我这样平凡普通的女孩子?我没有问出口,冲他笑了笑。    
  我是相当想有那种能让自己燃烧的激情的,我以为,这才是爱情,而不是适合对方。所以,丁越就算认真的这样告诉我,我并不能理解。    
  我喜欢他,喜欢他长得帅,喜欢他对我体贴温柔。我们在一起也不过一两个月。所以,我没有反驳他,也没有告诉他我想要的爱情是什么。毕竟,这样和他在一起,我也开心。    
  晚上十一点了,夏长宁给我打电话,他笑呵呵的说:“福生,你马上放寒假了,我带你出去玩好吗?”    
  我直翻白眼,只可惜他瞧不见:“我要出去玩也是和丁越在一起。夏长宁,别来缠我了,真的没意思。”    
  “是挺没意思的。以前是我不对,我道歉。”夏长宁语气诚恳。    
  “你还有什么事?”    
  “没事,我多此一问罢了。福生,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女孩子。祝你好运。”夏长宁轻叹一声。    
  我有点发愣,他究竟什么意思?    
  我没说话,他也没说话。我是不想说话,又不敢挂断了电话惹恼他。他是什么意思我就猜不到了。    
  隔了很久,夏长宁才说:“福生,我以后真的不缠你了,我想送你样礼物。我从来没这样追过女孩子,就算是个纪念吧。”    
  他说得极其恳切,他的意思是他放手了?我有些犹豫,他的礼物不会又是那枚金戒指吧?    
  他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笑道:“不是什么贵重礼物,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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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云之南行
  第二天,有快递公司送包裹来。    
  送货员说:“小姐请你验货,客户要求有回信。”    
  我打开一看,里面有双运动鞋还有张光盘。夏长宁极不要脸的在卡面上写着:“你收他一千多的大衣,收我几百块的运动鞋就算扯平了。祝穿着这双鞋与丁越欢欢喜喜游山戏水。鞋是内增高的,我算了下,这个高度正好和丁越相配,福生,你太矮了。你要是不乐意穿想扔掉,我也会理解的。祝愉快!”    
  我盯着这双有跟的运动鞋哈哈干笑两声,气得无语。    
  丁越身高一米八二,我头顶还挨不到他的肩头。夏长宁是嘲笑我和丁越不般配吗?    
  “小姐!”送货员等了片刻,见我死盯着那双鞋便提醒我要回信。    
  我大笔一挥写下:“多谢你的鞋,很漂亮,很适合我。”想激怒我,没门儿。    
  送货员又指着那个光盘说:“客户说,这个是你喜欢的,但是不要当众看,回家看。”    
  他脸上的神情霎时变得极为神秘,像极了晚上躲在阴暗行道树下,一见有人路过就跳出来低着嗓子说:“想要什么片?欧美的,日本的,包你满意。”    
  我正想入非非,送货员诡异的一声:“嘿嘿,再见!”打断了我。    
  等他走了,我才反应过来,气得脸红脖子粗,什么表情!    
  回到家,我还是反锁上房门才将光碟放进电脑,紧张得等着看里面是什么内容。大学室友狂迷黄碟,用她们的话说叫:“福生,到了咱们这一代,千万不能不懂科学。”    
  纵然如此,还是非常不好意思。也许,这是男人与女人的差别。    
  画面播放,我惊讶极了。镜头里是一匹纯黑色的马,从头到脚没有一根杂毛。看得出拍摄的人是夏长宁,我听到他的声音,它的名字叫宝石。    
  夏长宁拍了很多,剪辑成宝石的成长日志。宝石慢慢的长大,鬃毛渐渐拖到了腰际。它有双黑玻璃似的大眼睛,漂亮极了。它优雅的在马场内踏着方步,速度快时,鬃毛像女孩子的长发在风中飞扬。    
  镜头里有夏长宁和朋友去时,他朋友拍的他和宝石。他帮宝石铲马粪,嘴里还嘀咕:“以前我喂猪的时候,猪可爱干净了,自个儿上厕所,你呢?随地大小便。”    
  宝石傲慢的回头看了他一眼,又扬起了头。    
  我哈哈大笑。    
  光碟结束时夏长宁的大脑袋闪了出来,挑眉说:“宝石可爱吧?想不想去看看它?想去的话,后天上午十点我在赋园门口等你。”    
  宝石可爱,我叹了口气,退出了光碟,他真当我是没脑子的人?我怎么可能去赴约。    
  明天就放寒假了。    
  我和丁越已经订了后天飞丽江的机票。    
  丽江我去过,在我的博客里还有和同学在丽江疯玩的照片。但是我没有告诉丁越,我不想他知道我去过。这样,他会少了做主人的乐趣。    
  爸妈对夏长宁和丁越都持赞同意见。我选择丁越,他们也没有意见。    
  我想是因为我工作了,所以,他们在慢慢放手。    
  一月的丽江沐浴在阳光下,遥远的玉龙雪山隐在云雾之中。四方街人游如织,我情不自禁的微笑。    
  丁越来到丽江人变得活跃很多,带着我去吃各种纳西小吃,还听了场纳西古乐的演奏会。    
  “福生,其实丽江是后来新建的,不过,这里的商业氛围四面八方的游客总让人觉得这是世外桃源。不是那种美丽,是一种可以放开自己的随意。”丁越看着围成一圈跳舞的人乐呵呵的告诉我。    
  “你家呢?梁河是什么样子?”我很好奇。    
  “很落后的地方,也很淳朴。可以去热带雨林。我带你去热带雨林看大瀑布,森林里的大瀑布。”    
  我被他感染对梁河的热带雨林也充满了向往。    
  夜晚,五彩的灯笼沿着绕街而过的水渠点燃。坐在酒巴外面吹着冷风,听着空中飘荡的音乐,心渐渐的变得按宁。    
  丁越望着我,帅气的脸在朦胧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深情,一双眼眸像我手里的酒,让人想醉。
  “福生,你不相信我会喜欢上你吗?”    
  我笑了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喜欢这里吗?”    
  “喜欢。”    
  丁越呵呵笑了:“要是我们在这里开家小店,像那家樱花酒馆一样的,在这里过一辈子也很不错。”    
  是啊,这样也不错。    
  “每个来丽江的人都想这样。但是最终还是要走。住得久了,就想着大城市的繁华与时尚了。”丁越无限感慨。    
  “丁越,你有梦想吗?比如将来想过什么样的日子,或者说想做点什么?”    
  丁越告诉我,他的梦想是做个很自在洒脱的人。    
  “但是没有那种经济能力,小老百姓会为五斗米折腰的。”我想的很实在。要是没有工作,我不可能宅在家里,看看小说,和朋友玩玩过一生。    
  “我想去国外,洁净的空气,干净的城市,可以一个月不擦皮鞋。”    
  “呵呵,”我被他逗笑了,我告诉他,我不想去国外,要我一辈子吃不到好吃的中餐,我会发疯。    
  丁越对我因为贪吃而不想去国外的想法嗤之以鼻,他问我:“福生,你有过什么梦想吗?”    
  “没有。”    
  我没有理想,也没有大的志向,就想能过小康生活,有点小钱不会成天为钱发愁。吃好喝好过好,仅此而己。    
  他很奇怪的看着我:“你就没有特别想要的?”    
  我想了很久,特别想要的,好像都是小说里才有的。比如扛着猎枪骑着宝石一样的马,在深秋去猎狐。比如在冬天能泡了温泉,躺在湖边别墅的白色长毛地毯里烧着松木暖暖和和地读小说。再比如,能像慈禧太后老佛爷一样,餐餐有一百多道美味好菜。    
  我的眼神开始变得梦幻。丁越温柔而鼓励的看着我,听我说我的梦想。    
  “丁越,炒鹦鹉舌头和酱鸭舌是一样的味道吗?”脑中闪过各种梦想之后,我开口。    
  丁越温柔的眼神慢慢清醒,他揽过我的头忍着笑低语:“你的舌头会和鹦鹉舌头一样的味道吗?”    
  我的脸霎时烧了起来,推着他,头埋得极低:“这里坐满了人!”    
  他沮丧的说出了一句极坏气氛的话:“你和月儿真的不同。”    
  话说出口再也收不回去。他傻了,我也傻了。    
  我的目光越过他落在身后肆意笑着的人群里,这里是丽江,没错。这里的人就算当众接吻,也不会有人多瞧你一眼,更不会有人觉得有伤风化。    
  伍月薇,像云南特产的小米辣,她能让人燃烧。    
  “福生,”丁越喊了我一声,想说对不起的样子,又没说。    
  我一口喝完啤酒,对他笑:“没事,我知道,伍月薇能让男人发疯。”    
  丁越感激的看着我,揽了我入怀,轻声说:“对不起,福生,我不是比较,我是觉得无虚顾忌。我想要你的热情。”    
  我闭上眼睛,我的热情。为什么我会没有热情?    
  “咦?福生?”    
  我睁开眼,看到丁越眉紧皱,眼里似要冒出火来。我也不想在这样浪漫,又正好和丁越在修复坏掉气氛的情况下听到夏长宁的声音。        
                  丁越要分手
  我心里充满了疑问,夏长宁怎么就会出现在丽江?如果说是偶遇,我打死不信。他本来是约了我明天去看宝石,就算他要追来,也应该是明天我没去赴约,他去查航空旅客才能查到。    
  丁越冷着脸瞟了我一眼,我赶紧分辨:“我没说过,真的!”    
  他微笑:“我知道,不是那个意思。我是在想,福生,你和夏长宁之间究竟有过什么,让他这样苦缠着你不放?”    
  我呆住。    
  我能理解,可是却委屈。    
  夏长宁大踏步朝我们走过来,笑逐颜开。走近了他说:“你们俩也在丽江啊,真巧,太巧了!给你们介绍下,我朋友小黛!”    
  我这才看到他身后跟着的女孩子。一头亮丽乌黑的长发,清秀的五官,穿着羽绒服,牛仔裤,清纯的学生模样。    
  走到夏长宁身边,她伸手挽住他。    
  我顿时放下心来。不是因为我,不是因为我,太好了!我情不自禁的露出笑容。很大方的招呼他俩:“是啊,你们也来丽江玩?”    
  丁越似乎也意识到这点,很绅士地说:“晚上这里还不好找位置,要一起坐吗?”    
  夏长宁左右看了看,又低声问小黛。小黛似乎想逛逛,摇了摇头。夏长宁便笑着说:“现在还早,我和小黛再去逛逛,等会儿完了,你们要还在的话再一起喝杯酒吧。”    
  多么正常!    
  他和小黛离开后,我和丁越似乎因为他的出现忘记的刚才片刻的尴尬和隔阂。又谈笑风生。    
  丁越给我说玉,说各种玉原来只是很普通的石头,有色泽与有透明度的石头,要经过数道工序才会变成商店里看到的散发润泽光感的玉。    
  梁河离腾冲很近,腾冲和缅甸处于同一矿脉带,所以丁越家和很多人家一样都做着与玉石有关的事情。他的父亲是个手艺非常好的匠人。    
  他很有感情的告诉我小时候看到父亲如何打磨雕玉。他说小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偶尔去矿场周围时,希望能像卞和一样发现一块绝世美玉,然后全家搬到大城市里,不用守着家里的破旧房屋过简单的生活。    
  也正因为边境贸易的发展,丁越学了国际贸易专业。他说:“福生,以前我很希望学这样的专业回家乡做一名商人。后来发现不是这样容易,加上父母思想保守,希望我能有个稳定体面的工作,我就随了大流,没有去冒险。冒险丢了工作,将来还不知道能不能闯出天地的。”    
  我当然理解。很多人不就是这样的吗?读书时会有很多梦想,要做什么。等到最后,有个很稳定的工作时,就犹豫,最终选择了求稳。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不是所有人经商都能成功,也不是所有经商的都是大富翁,小商人多了去了。”    
  丁越摇了摇头说:“你不明白,你是没有过有钱人的生活。不是说有钱就了不得,而是我会觉得只要努力,也会同样获得那样的生活环境。像现在平平淡淡碌碌无为的生活我可以一眼看到老,觉得特别没意思。我还这么年轻,这样的生活我已经知道是什么样了,所以,我要试试过别的生活,不行,我再这样平淡养老吧。”    
  我还是点头同意:“是啊,能拼一下,最低还是可以像现在这样,为什么不拼一下呢?挺好的。”    
  丁越便笑了:“福生,怎么你都觉得好呢?”    
  我有点迷糊,我是觉得这两种都行,好象都有道理。    
  “你看,去百货公司买衣服。月儿可以一选几件,你买一件就肉痛,还不敢穿。只是件衣服而己,她却能随意践踏人的自尊心。”    
  “哦,丁越,我们要不是去哪种地方,怎么会遇到她呢?这世界上贵的东西太多了,难道每一件都要自己买得起才会高兴吗?”    
  “笨,我是打个比方,我的意思是,钱有时候是可以连自尊心都能买下的。”丁越敲了我一记,不无感叹。    
  我还是不太明白他说这么多道理的目的是什么。我是不是太笨?    
  丁越见我吸了吸鼻子,便结了账带我离开:“冬天坐外面特别冷的。看似浪漫,其实受罪。”    
  哈哈,这话说到我心坎里了。刚坐下来的时候觉得很有情调,吹了一晚上风,的确是受罪。    
  “算了,福生,我们还是不要在古城里住了,没有空调,房子看着漂亮,晚上睡不好。我们去城里住宾馆吧。”    
  我点点头,晚上我很怕冷,身上脂肪太少。但是又有些舍不得,房钱不是白给了。“能退房不?”    
  丁越忍不住笑我:“你真是个小财迷,算了吧,一晚上八十块钱,两个房才一百六。”    
  我嘿嘿笑了笑,坐车去城里住宾馆。    
  在宾馆里开房间的时候,夏长宁和小黛走进来,他俩走得很急,小黛还在微喘气。我听到夏长宁喊了声:“福生,你们打算住这里啊?”    
  这么巧?丁越和我转过头,夏长宁呵呵笑着说:“别开房间了,我和小黛开了两个标间,正好,丁越可以和我住,小黛和福生住一间,省房钱。”    
  丁越正要推辞。夏长宁目光往我一瞟,恍然大悟地说:“哦,对不起,不好意思,当我没说过。”    
  我被他的目光一激,看到小黛抿嘴笑,马上明白夏长宁的意思,赶紧说:“丁越,你开一间好了。”    
  我的意思是我和小黛住,丁越可以只开一间他一个人住。    
  岂料,丁越笑容变得灿烂转过头去登记,夏长宁却歪了头看着我,那目光充满了鄙夷。他什么话都没说,拉着小黛回房。    
  我瞟了眼丁越,再看着小黛和夏长宁的背影,结结巴巴的问:“小黛,你住几号房?我等会来找你。”    
  小黛回头脆生生的回答:“417房。”    
  夏长宁头也没回,和小黛有说有笑上去了。    
  丁越写好房间,听到只笑:“也好,省房钱了。本来想开两间房的。”    
  我霎时觉得自己笨,想事情都不经过脑子。开两间房就是了,为什么要顺着夏长宁的思维条件反射的说和小黛住一屋啊。    
  我别扭的说:“还不能再开一间房啊?免得我打搅人家。”    
  丁越笑着摇头:“要不,和我睡一间房,看看我会不会吃了你?”    
  我知道他是在取笑我。的确是我考虑不周到。但是,我从来没和一个男人住一间房。明天夏长宁看到,他要是回去一说,我怎么和爸妈交待。    
  我扯了丁越的衣角摇了摇,他忍俊不禁:“福生,你撒娇就这一个动作?这么隐晦?”    
  我脸红,低了头不说话。    
  丁越便说:“好,再开一间房,等会儿去招呼一声,免得人家等你。”    
  “你真好。”    
  丁越突然认真的问我:“福生,是因为我对你好,还是因为你觉得我人好?”    
  我嘿嘿笑了:“都好。”    
  “要是不好的呢?”    
  “你会对我不好吗?”    
  丁越松了口气,搂着我往楼上走,边走边说:“会的,我会一直对你好的。”    
  这样不就结了?    
  我们在古城玩到晚上十一点,没有再缠绵,说了几句话就各自回房了。    
  才洗完澡,我听到敲门声,以为是丁越,擦着头发开了门。    
  夏长宁不等我反应闪身而入,就像厨房里的大耗子,听到脚步声嗖的跑没影了。    
  “这么晚了,你干什么?”这是宾馆,他稍有异动,我就扯开嗓子喊救命。    
  夏长宁抱着手堵在门口笑着说:“福生,商量件事。”    
  “什么?”    
  “小黛想去梁河看看原来的土司衙门,听说还住了个土司王妃,我们结伴去可以吗?”    
  我和丁越去梁河,是他想带我回家看看他父母。和他们一起走,太煞风景了吧?何况夏长宁和我们有过节。“你们自己坐车去不行吗?地方很好找的。”    
  “别这么小气嘛,丁越老家不是梁河的?给我们当下向导也好啊。”    
  “你怎么知道丁越老家是梁河?”我疑惑的问他。    
  夏长宁不回答我,闲闲地说:“听说薇子赶来云南了。我躲她成不?你说,她不会找去丁越家?要是找到了,你要不要我帮你应付?”    
  我嗤之以鼻:“你夏长宁要拒绝伍月薇,需要躲?别骗我了,我是回丁越家看他父母,你就少搅和吧!”    
  “咦?怎么突然不傻了?”夏长宁挑眉问道。    
  我生气:“谁傻啊?你怎么说话的?”    
  这时门外又响起敲门声:“福生?睡了没?”    
  是丁越,我赶紧上前开门,夏长宁笑了笑,上前一步正好截住我,我看到门其实没锁,夏长宁一让,门就被丁越推开了。    
  我才看到门推开缝,夏长宁一个键步上前轻轻松松抢走我擦头发的毛巾,顺势甩了甩,又塞回我手中。    
  我拿着毛巾觉得莫明其妙,丁越有点惊诧的开口:“夏先生?”    
  夏长宁笑嘻嘻的开口:“丁越,我正说想找你当向导呢,小黛想去看梁河的土司衙门和末代王妃。行吗?”    
  丁越望着他,两人相互盯着看了几秒钟,丁越也笑:“行啊,四个人可以包车去,车费平摊还便宜点。”    
  “太好了,我这就告诉小黛去。有你这个本地人在就不怕包车挨宰了。”夏长宁笑着离开,临走时还替我关了门。    
  “你怎么答应他了,不想和他在一起。”我埋怨丁越。    
  丁越接过我手上的毛巾替我擦头发,他叹了口气说:“福生,你以后别随便让他给你擦头发,这些暧昧动作会让他误会的。”    
  我跳了起来,对丁越解释:“我没有!是他拿了我的毛巾又塞我手里,我才没有让他给我擦头发!”    
  “好好,没有就没有。”    
  “我真的没有!”    
  丁越伸手抱住了我说:“福生,夏长宁不会放弃你的,我看他就心累。”    
  我心里一下子慌了,抬起头看他:“丁越,我和他什么都没有的,真的。”    
  丁越却放开了我,沉默了会儿说:“福生,你很适合我,我也挺喜欢你,但是,我没有激情,任我怎么努力,我还是感觉不到那种激情。我们,还是分手吧。”    
  我踉跄着后退,眼睛慢慢涌出泪来。既然是这样,何必要对我温柔对我好?何必让我以为你真的爱我,可以坚定的站在我一边,不理会夏长宁。他刚才还说,他会一直对我好。    
  “就是因为看到他在我房间,还拿着我擦头发的毛巾?”    
  丁越沉默了很久说:“一半吧,从今晚上看到他,我心里就很不是滋味。福生,我知道你没有错,也许,错的是我,我想的太简单。和你在一起太累,时时刻刻要担心别的问题出现。”    
  “够了,你走!明天你带着夏长宁和小黛去梁河,我回家。”我不想丁越再扯下去。    
  他会提起伍月薇,夏长宁像瘟神出现让他更觉得和我没有激情。    
  不管怎么说,丁越都是意外出现在我生活中,然后意外的让我觉得捡了个宝。他怎么会真的爱我?他怎么会真的爱上平凡普通的宁福生?    
  “其实,也不见得是因为夏长宁的纠缠。我也许是忘不了月儿。想平静,想普通的交女友结婚,还是忘不了她。对不起,福生。”    
  任何话开了口,后面的就变得顺溜,刚才说分手,现在马上可以坦白说还爱伍月薇。我明明记得丁越曾说过,见到伍月薇时,他的心就平静了。他说过,他对伍月薇已经放下了,他还说过......    
  还有什么打击比对方说不爱你更大?就是当你面说爱的是别人。    
  我能理解,不能原谅。    
  为什么,不能在你忘记后再来找我?为什么,心里有了别的女人还能对我好?    
  然而,更过份的事情是,丁越说:“福生,那件大衣,能还给我吗?”    
  我只能庆幸,为了见他父母,我带的衣服够多,那件大衣是想讨他高兴随身穿来的。更庆幸的是,丁越只给我买了件大衣,要是他还买了裤子内衣,难道让我在分手时还脱裤子?    
  我把大衣抱着给他,什么话也没说。我说不出来,只想他快点走,我好蒙在被子里哭。    
  “福生,你很好,值得找个更好的人。”    
  “出去!”我受不了尖叫一声。    
  丁越默默的看了我一眼,透过蒙胧的泪眼,我看到他英俊帅气的脸上有种隐忍的痛。郏边的肌肉像是咬牙咬得紧了,微微的抽动。    
  我背过身,眼泪便哗啦啦往下淌。听到门轻轻被带过去关上,忍不住扑到床上抱着枕头哭。不停地告诉自己,丁越条件好,看不上我很正常,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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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1 08:32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山东省
警查上门
  心像刀绞着一样痛,非得趴着使劲压着那处地方才能正常呼吸。我被打击得脑子都转不过来。    
  太太太诡异了,太太太出乎我的意料了。一天,不,不是一天,只是一个瞬间,上帝轻飘飘的关上了爱情的窗户,却忘记了为我打开一扇门。让我在黑屋子里呼吸不了新鲜的空气,闷得快要窒息。    
  哭了也哭累了,又去洗了个澡。擦开雾气氤氲的镜子,我看到自己眼睛还是红的,镜子里的自己不丑的,瘦了点,看上去也很协调,侧过身,还是弧度不大的“S”型。我撇撇嘴哼了声,决定明天不走了,来都来了,怎么也要玩开心,丽江转过了,明天一个人去大理!    
  穿好睡衣,回过身冲又蒙上一层雾气的镜子说:“我以后再也不要做淑女!”嘴往两边一分,两颊肌肉被我强行往上推出一个笑容来。    
  一觉睡醒,才八点不到,平时上班习惯了。我迅速的梳洗打扮,收拾行李。要走早走,不想再和丁越夏长宁打照面。    
  从背包里拿出羽绒服,轻便了不少,我不由得笑。丁越好样的,那件大衣要是不穿放包里多沉啊。    
  才想到这里,一种难堪又袭上心头。深呼吸不去回想,再努力推出笑容,拉开门走出去,我告诉自己,宁福生,你可以一个人玩得很开心很开心。    
  我没看到丁越也没看到夏长宁和小黛,不知道他们是否还在房间。这样不错,免得碰到了还要说上几句什么。    
  打车到长途车站,买了去大丽的票,大巴车启动开出车站的时候,突然感觉惆怅与孤单。我想,一切都会过去。    
  晚上徘徊在大理最有名气的酒吧街,与不认识的人唱了一晚上歌。第二天看了著名的已经没有蝴蝶的蝴蝶泉和三塔。    
  大太阳底下,悠悠闲闲的想怎么走就怎么走。没有熟悉的讨厌的面孔出现。    
  寒假还长,离过年还早。我没有回家,买了机票回小时候住的小镇。给老妈打电话报平按的时候,我已经坐在外婆的院子里帮她磨汤圆粉了。    
  “福生,你没去丁越家跑哪儿去了?”    
  我想,肯定是夏长宁告诉她的。我很冷静地对妈妈说:“妈,我和丁越分手了,我在奶奶家。”    
  妈妈叹了口气说:“还是家里介绍的好,知根知底的……”    
  我打断了她的话:“妈妈,以后,我都不希望有人给我介绍,夏长宁我不喜欢,不打算和他交往。我决定考研究生了。我年纪还小,想再多读点书。”    
  妈妈被我的话惊呆了:“唉呀,福生,这女孩子读那么多书干嘛啊,你现在工作了,找个对象谈两年恋爱正好结婚,婚后一年半载生孩子正合适。你要是读研究生,你明年考上,毕业就二十五六了,年纪拖大了不好啊。”    
  我知道他们的打算,可是,我想走自己的路。电话里妈妈还在唠叨,我把手机拿得远远的,风里隐约传来她急促的声音,可是风这么平静,她的声音很遥远。听到没声了,我再收回手机,微笑着说:“我决定了,妈妈。”    
  “刚才我说的你听进去没有啊?福生,你怎么一工作就变了个人似的,一点不听话了呢?你怎么不为爸妈着想,我们好不容易供你念完书工作,你怎么又想读书啊?不让我们省心是不是?”    
  我有些悲哀。父母就是这样,一门心思为你好,你就得受着,否则就是伤他们的心,为难他们。他们眼中的人生轨迹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读研,是想离开这个地方,离开爸妈的身边,自己做主。做乖女儿太累,我不要做了。    
  “你说话啊?你现在哪儿,你赶紧回家。”妈妈语气有些急不可耐。    
  “春节前我回来,这会儿在同学家玩。”    
  “什么同学?哪个同学?”    
  “说了你也不认识。总之我这么大的人了,我知道保护自己,很按全。”我不想告诉妈妈在外婆家,我不想夏长宁通过妈妈知道我在这里。我现在相当厌烦见到他。    
  妈妈倒吸一口凉气,用很重的语气说:“福生,你怎么这样对妈妈说话?”    
  我心里难过,轻声对她说:“好吧,我告诉你,我在外婆家。我想在外婆家里过这个寒假。妈妈,我希望你不要告诉夏长宁。因为,你们眼中以为好的,不一定是我想要的。”    
  我挂断了电话,关了手机。    
  外婆颠着脚给我端糖心蛋,笑咪咪的喊我:“福生哪,快吃。”    
  我端着碗坐在小板凳上吃,吃着吃着眼泪就下来了。    
  外婆着急的搓手:“哎,福生乖,出什么事啦?”    
  我对外婆撒娇:“小姨介绍了个对象叫夏长宁,爸妈喜欢,我讨厌,他非缠着,他是个流氓!”    
  外婆从来就宠我,且护短,一听气坏了:“怎么会这样!别理你小姨,你不喜欢就不行。”    
  我像捧着圣旨一般笑了,大口吃着糖心蛋,浑身暖和。    
  然而,也就一天之后,院子外传来敲门声,外婆开门,我听到夏长宁的声音:“外婆你好,福生在吗?”    
  我一抖,他怎么找来的?老妈真告诉他了?    
  还没等我想该怎么应付,外婆抢先发飙了,摆开老师的架式问他:“你是谁?”    
  “外婆你好,我叫夏长宁,我是……”    
  “你就是来纠缠我家的福生的流氓吧?福生在我这儿,我是不会让她和一个流氓见面的,你走吧!”外婆一听夏长宁的名字,冷了脸。    
  我躲在窗户边上掀起窗帘往外看,哈哈,外婆象炸开羽毛摆开阵式的斗鸡,夏长宁满脸尴尬。我忍不住开心的笑。外婆真是好样的!    
  夏长宁干干地笑着,又不知道该对外婆说什么的表情太棒了!他干笑半天突然极斯文有礼的对外婆说:“福生没什么事吗?”    
  外婆疑惑的看着他:“我家福生能有什么事?有也不用你管。”    
  夏长宁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打搅了,告辞。”他转身往外走,边走边嘀咕,“福生男朋友犯了案,福生没事?奇怪……”    
  我气炸了,他说是嘀咕,声音却大得我在屋里都能听到。他又起什么妖蛾子?外婆可别被他骗了。    
  我正要出去,外婆早吓慌了,两步上前拦住了他:“夏先生,您刚才说什么?我家福生怎么了?”    
  完了。    
  夏长宁好端端的被外婆请回了家,坐在客厅里唉声叹气。    
  外婆着急的问他:“你说福生男朋友,她什么时候有的男朋友?犯啥案子了?”    
  我冷冷的靠在门边望定夏长宁说:“别装了,说吧,什么事?”    
  夏长宁堆满了笑,站起身上下打量我,然后对外婆说:“没福生的事,她没事就行了。我只是来看看她。外婆,这事不能泄密的,我先告辞了。”    
  外婆被一句不能泄密吓了一跳,见夏长宁没有别的举动,一直有礼,便瞟了我一眼说:“福生,你送送夏先生。”    
  我看外婆眼神,想是让我去听听口风。有什么口风可探的,这个流氓什么借口理由找不到,等我送他出门,他马上来一句,随口说的。    
  想是这样想,对丁越突然转变态度的疑惑仍让我好奇。他为什么突然要分手,他为什么要回那件大衣?为什么丁越突然变了个人?    
  送夏长宁出门,我站住。“说吧,有什么事?”    
  夏长宁怔怔的看着我,打了个喷嚏:“外面冷,车上坐着说?”    
  “我不想知道了,再见。”凭什么被他牵着鼻子走,我哼了声。我再也不要做以前的乖乖女福生,我为什么要有好脾气。    
  夏长宁没有拦我,我关院门的时候他突然说:“福生,失恋……也不是好大的事儿!”    
  他是来看我笑话的?还是来等着我哭着往他怀里扑的?    
  我冲他一笑:“谢谢!”然后关了门。    
  外婆正忧心忡忡的看着我,我没好气的说:“他就是这种流氓,白的都能说成黑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外婆,你别信他。没有的事!”    
  我又听到门响,对外婆说:“瞧见没,一计不成又厚着脸皮来了!他就是个没脸没皮的流氓!”    
  外婆恍然大悟,对夏长宁的流氓定义了解了。她抢上几步去开门,还对我说:“敢再来,看我拿扫帚打他!”    
  门打开,外面居然站了一名警查两名便衣,他们打量了下院子,看到了站在院子里的我,对外婆说:“宁福生在这里吗?”    
  外婆吓坏了,回头看我,不知所措。    
  “老人家,别担心,只是有些事需要她协助调查。”一名便衣很和蔼的对外婆说。    
  我心里一团乱麻似的。硬着头皮上前问他们:“我就是,有什么事吗?”    
  “我们是经侦大队的,有事需要你协助我们调查。”    
  我想起了丁越,他真的犯事了。我望向前方,夏长宁正大步走过来。我听到他和他们打了声招呼说:“小郑!你们怎么在这里?”    
  “夏哥!好久不见!办事呢。”那个穿便衣的小郑亲热的捶了夏长宁一拳。    
  “什么事啊?福生是我女朋友。”他说着还冲我挤了挤眼睛,是想我让别再尖叫说,我不是他女朋友吗?    
  夏长宁是用这层关系在帮我,我不是傻子。我想尖叫,却只能闭嘴。        
                  还击
  小郑眼睛眨了眨,拉着夏长宁走向一边低语,完了过来很温和地对我说:“宁小姐你和夏哥一起去局里一趟吧,录个笔录就好。”    
  夏长宁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是那种得逞之后的得意,恨不得一巴掌扇掉。    
  我忍。    
  他们离开,外婆慌乱的问我:“福生,出什么事了?夏先生,出什么事了?”    
  “外婆,没事。福生的一个朋友出了点事,协助调查,不关福生的事。”夏长宁温和地对外婆说,“外婆,没事的,我陪她去一趟就送她回家。”    
  我怕外婆担心,对她挤了个笑脸,拿了背包顺从的跟着夏长宁上了车。    
  几名警查等着我们,两辆车一前一后往城里开。    
  夏长宁望着前面的警车似在斟酌,我不按的偷眼看他。丁越出什么事了?    
  “丁越偷越国境被捕。”    
  他的话震得我我浑身一抖,结结巴巴地问:“他……他为什么要偷越国境?”    
  夏长宁笑了:“是我打草惊蛇,跟你们到了丽江。那小子觉得不对劲,想跑。”    
  我闭上眼,想起第一次看到丁越的情景。    
  心如小鹿般乱撞,丁越温暖的笑容,俊朗的脸,斯文有礼……他怎么了?他为什么要跑?夏长宁为什么要说打草惊蛇?丁越带我回梁河不就是想让他爸妈见见我?顺便瞧瞧云南的美丽风光。    
  “实话告诉你,他利用在外贸局的职权盗取三十八家外资企业的营业执照营业范围复印件卖给走私集团。走私集团再私刻公章骗取商务部的进口汽车证明,低报车价走私大排量汽车两百多辆,涉案金额高达四个多亿。”    
  “薇子是来查丁越的案子的,查了他一年多。他低调谨慎得很,根本没有大笔资金进出的纪录,不买车买房从不大手笔花销……除了给你买两万八的大衣,敢和我豪赌几十万。”    
  “我一惊,他就飞了。第二天你们俩都不见了踪影。我和小黛赶到梁河,他根本就没回家,直接走小道穿越国境。”    
  夏长宁的话一声接一声,像滚雷一样在我耳旁炸开。    
  丁越突然说分手,他眼中的隐忍,脸上的忧郁,还有他要回大衣的怪异举止,闪电般在眼前晃过。    
  我想起丁越说起去国外的事,如果是这样,他是打算出国的吗?我又算什么?算是他出国之前的娱乐项目?    
  不不,我不相信。    
  “你不来丽江,丁越不会走对吗?”    
  我想我的声音有些飘浮。以至于夏长宁偏过头来看我:“福生,他犯了罪,他不是被抓就只能逃。”    
  “你是说,他如果不买那件大衣,不和你赌,你们就不会怀疑他?”    
  如果是这样,我该怎么面对?    
  我知道夏长宁这样说,丁越就是真的做了这样的事。可是我宁肯他是在耍我,也不愿意他是因为对我好,才露出马脚。    
  夏长宁严肃起来:“福生,不关你的事,别往自个儿身上揽。丁越犯了法,是他罪有应得。他账面上有几十万现金属于很正常的资金。他买大衣,豪赌我们都不能说他怎么了。但是,我惊了他,他就想偷越国境,他肯定是有问题。至于证据,这不是你我担心的事。找不到证据,那也是薇子他们的事儿。我不是警查,丁越干什么都与我无关。”    
  我看着夏长宁觉得有些难过,我看着他静静的说:“你在那件大衣里做了手脚是吗?是吗?所以你能迅速找到丽江来,所以引起了丁越的警觉,他要分手,他……要回大衣!”    
  “你错了,福生,我不是在大衣里做了手脚,是丁越自己多心怀疑罢了。我呢,顺便听了监听到的电话,所以很高兴听到一些我想知道的东西。大衣,我只不过看看是不是只值一千块的水货而己。”夏长宁突然笑了。“丁越是很小心谨慎的人,那件大衣的确是水货,我想,他是在百货店碰到薇子和我,觉得自己不该买这么贵的衣服。至于豪赌,也许,他只是想证明,他有买大衣的能力,是正常收入。只不过,海关一年前就注意到他,薇子跟了三天撤了,想把整条线断掉,不管他怎么做,都跑不掉的。”    
  俊朗的丁越,温柔的丁越,他的心机真的有这么深吗?    
  “他要分手,要回大衣,是不想拖着我对吗?”我极疯狂的想知道这个答案。非常想知道。我不知道是不是虚荣心在作怪,我还是想丁越是喜欢我的,他是喜欢我的。不是假的,这两个多月的交往不是虚情假意,他不是忘不了伍月薇,不是!    
  他叹了口气说:“丁越对你是真的有心了。福生,千万别以为他是看不上你才甩了你的。那小子还算有点良心,知道不对劲赶紧和你分手。”    
  我心里一空,却谈不上喜悦。    
  丁越隐忍的表情浮现在眼前,他不是突然变心。是他感觉到危险。是夏长宁的步步紧逼让他不得不分手,让我离开。    
  “记住了,去公按局录笔录,他的事你一概不知。不管警查提醒你什么问题,都不要把你看到的听到的怀疑的东西说出来。一句话,什么都不知道。”    
  我嘴里有些干涩,我本来就什么都不知道,让我说什么?    
  “我是说,如果问起你是否知道丁越有出国打算的话,你坚决回答说不知道。”夏长宁极重的强调了这句话。    
  “为什么?”    
  夏长宁呵呵笑了:“女人吃起醋来很麻烦的,我想你不希望在公按局里被盘查一整晚。”    
  他的意思是薇子会找我麻烦,故意为难我吗?    
  我木然的看着前方,轻声问夏长宁:“我能见到他吗?”    
  “不可能,案子还没审呢。审完再说吧。”    
  夏长宁利用他的特殊关系一直陪着我录笔录。都是一些简单的问题,如什么时候认识他的,怎么认识的,和他交往多长时间,丁越的家庭情况个人情况。    
  我心里很紧张,小心奕奕的回答完。    
  夏长宁在旁边一直没吭声。看到我签了字摁了手印才笑呵呵对作笔录的警查说:“我们走了,该天有空一块儿吃饭。”    
  伍薇却走了进来,板着脸说:“对不起,宁小姐,还有问题没弄清楚。”    
  那警查看了眼她,又对夏长宁挤挤了眼睛,起身让座。    
  她脸冷着,一丝不苟的看了笔录,拿起笔重新写,头也不抬地问我:“你和丁越认识多久了?”    
  我一怔,夏长宁笑嘻嘻的说:“刚才都说过了。”    
  “你什么人啊?出去!”伍月薇啪的将笔往桌子上一拍,抬高声音吼。    
  “薇子,是不是还要再打一架?!”夏长宁叉着手不温不火的回答。    
  “你搞清楚,这是公按局,我是在对知情人做笔录调查,请你在外面等候。出去!”    
  夏长宁笑了:“跟我来这套?福生,我们走!”    
  “宁小姐,做为公民有义务配合警方调查!”    
  我对这些根本不懂,进了公按局,我觉得自己才是被老师训的学生,喊一说一,喊二说二,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福生,别怕。等律师来了再说。警方找到福生调查,她有请律师的权利,她的律师没到场的情况下,她可以保持沉默。”夏长宁开始打电话叫律师。    
  伍月薇笔一扔,冷冷的看着我:“宁小姐,你可以走了。将来有什么需要你配合的,我们会通知你。”    
  夏长宁拽扶着我的手肘正要离开。    
  薇子轻柔的说:“阿宁,你不能走。你有些问题非说清楚不可。”    
  夏长宁回头看着她笑了笑,很温柔地对我说:“福生,我和薇子还有点事,你自己回家吧,丁越的事与你无关,别怕。”    
  “夏长宁!”伍月薇变脸。几步走到我面前瞟了眼夏长宁说:“你出去,宁小姐可以等到律师来再开口。”    
  夏长宁笑了:“福生,我就在外面。等律师来我们再走。记住了,她动你一根手指头,我马上请法医验伤。”    
  我眨了眨眼睛,突然想笑。我怕什么,我本来就没有任何见不得人的事。我不信,真的无法无天了。    
  夏长宁离开后,伍月薇坐在办公桌旁不理我。我拿出手机玩游戏。    
  “你给我记住了,他是我的男人!”    
  我头也没抬:“弄根链子栓好了,别乱放出来咬人。”    
  “不过就是我追得紧了点,他才故意找个拿不上台面的女人来气我,当我真不知道啊?!”    
  我抬起头看她,那张美丽的脸上写满了不屑。我叹了口气:“你不是很傻就是骄傲过头了,你这样做,夏长宁会要你?他脑子进水了还差不多。”    
  “实话告诉你,夏长宁泄露办案机密,差点让丁越跑掉,我要告他易如反掌。”    
  “好啊,他进去了,社会上就少一祸害!像我这么纯洁善良的女孩儿正好躲过一劫,免得遭他下毒手。感谢你为民除害。”    
  伍月薇不可思议的看着我说:“夏长宁就这么不堪?他把你捧天上,你把他往泥地上踩。”    
  “你不也把他捧天上,他把你往泥地上踩?”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宁小姐,我想我和阿宁都错看你了。”    
  “说对了,他要祸害人间,拜托你发扬警查为人民服务的精神把他收了吧!我一定送面锦旗去你单位。”我说完对着她一张嘴,龇牙,然后低头打游戏。    
  “福生,我决定只祸害你一个人了。”夏长宁不温不火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我吓得一抖,回过头,他似笑非笑。    
  再转过头看伍月薇,她收拾东西,抬头挺胸往外走,顺手还拍了拍夏长的肩:“阿宁你保重,这是只会咬人的兔子。”    
  我再笨也知道夏长宁和她玩我。倔强的坐着望着夏长宁不说话。    
  他突然也一张嘴,学我龇牙,指指我对面的墙哈哈大笑:“福生你真可爱。要我送你回家吗?”    
  我拿起包往门口走,他倚在门口也不拦我。    
  我对他温柔一笑:“我和丁越要是在监狱结婚,你来观礼记得送个大红包!”    
  “啧啧,福生,你找个大好青年来打击我吧!你还没爱丁越到那个地步呢!”    
  我也啧啧两声回答:“夏长宁,你爱我爱惨了是吧?”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说:“我是爱惨你使劲把我往泥地上踩,还穿着高跟鞋踩。犯贱的感觉舒服着哪。”    
  我敢打赌,他这话像是一个字一个字像枪里弹出的弹壳,落地清脆。我嘿嘿笑了,突然抬脚使劲踩上他的脚,看着他嘶的倒吸凉气,这才痛快的骂:“流氓!”        
                  卧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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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太太诡异了,太太太出乎我的意料了。一天,不,不是一天,只是一个瞬间,上帝轻飘飘的关上了爱情的窗户,却忘记了为我打开一扇门。让我在黑屋子里呼吸不了新鲜的空气,闷得快要窒息。    
  哭了也哭累了,又去洗了个澡。擦开雾气氤氲的镜子,我看到自己眼睛还是红的,镜子里的自己不丑的,瘦了点,看上去也很协调,侧过身,还是弧度不大的“S”型。我撇撇嘴哼了声,决定明天不走了,来都来了,怎么也要玩开心,丽江转过了,明天一个人去大理!    
  穿好睡衣,回过身冲又蒙上一层雾气的镜子说:“我以后再也不要做淑女!”嘴往两边一分,两颊肌肉被我强行往上推出一个笑容来。    
  一觉睡醒,才八点不到,平时上班习惯了。我迅速的梳洗打扮,收拾行李。要走早走,不想再和丁越夏长宁打照面。    
  从背包里拿出羽绒服,轻便了不少,我不由得笑。丁越好样的,那件大衣要是不穿放包里多沉啊。    
  才想到这里,一种难堪又袭上心头。深呼吸不去回想,再努力推出笑容,拉开门走出去,我告诉自己,宁福生,你可以一个人玩得很开心很开心。    
  我没看到丁越也没看到夏长宁和小黛,不知道他们是否还在房间。这样不错,免得碰到了还要说上几句什么。    
  打车到长途车站,买了去大丽的票,大巴车启动开出车站的时候,突然感觉惆怅与孤单。我想,一切都会过去。    
  晚上徘徊在大理最有名气的酒吧街,与不认识的人唱了一晚上歌。第二天看了著名的已经没有蝴蝶的蝴蝶泉和三塔。    
  大太阳底下,悠悠闲闲的想怎么走就怎么走。没有熟悉的讨厌的面孔出现。    
  寒假还长,离过年还早。我没有回家,买了机票回小时候住的小镇。给老妈打电话报平按的时候,我已经坐在外婆的院子里帮她磨汤圆粉了。    
  “福生,你没去丁越家跑哪儿去了?”    
  我想,肯定是夏长宁告诉她的。我很冷静地对妈妈说:“妈,我和丁越分手了,我在奶奶家。”    
  妈妈叹了口气说:“还是家里介绍的好,知根知底的……”    
  我打断了她的话:“妈妈,以后,我都不希望有人给我介绍,夏长宁我不喜欢,不打算和他交往。我决定考研究生了。我年纪还小,想再多读点书。”    
  妈妈被我的话惊呆了:“唉呀,福生,这女孩子读那么多书干嘛啊,你现在工作了,找个对象谈两年恋爱正好结婚,婚后一年半载生孩子正合适。你要是读研究生,你明年考上,毕业就二十五六了,年纪拖大了不好啊。”    
  我知道他们的打算,可是,我想走自己的路。电话里妈妈还在唠叨,我把手机拿得远远的,风里隐约传来她急促的声音,可是风这么平静,她的声音很遥远。听到没声了,我再收回手机,微笑着说:“我决定了,妈妈。”    
  “刚才我说的你听进去没有啊?福生,你怎么一工作就变了个人似的,一点不听话了呢?你怎么不为爸妈着想,我们好不容易供你念完书工作,你怎么又想读书啊?不让我们省心是不是?”    
  我有些悲哀。父母就是这样,一门心思为你好,你就得受着,否则就是伤他们的心,为难他们。他们眼中的人生轨迹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读研,是想离开这个地方,离开爸妈的身边,自己做主。做乖女儿太累,我不要做了。    
  “你说话啊?你现在哪儿,你赶紧回家。”妈妈语气有些急不可耐。    
  “春节前我回来,这会儿在同学家玩。”    
  “什么同学?哪个同学?”    
  “说了你也不认识。总之我这么大的人了,我知道保护自己,很按全。”我不想告诉妈妈在外婆家,我不想夏长宁通过妈妈知道我在这里。我现在相当厌烦见到他。    
  妈妈倒吸一口凉气,用很重的语气说:“福生,你怎么这样对妈妈说话?”    
  我心里难过,轻声对她说:“好吧,我告诉你,我在外婆家。我想在外婆家里过这个寒假。妈妈,我希望你不要告诉夏长宁。因为,你们眼中以为好的,不一定是我想要的。”    
  我挂断了电话,关了手机。    
  外婆颠着脚给我端糖心蛋,笑咪咪的喊我:“福生哪,快吃。”    
  我端着碗坐在小板凳上吃,吃着吃着眼泪就下来了。    
  外婆着急的搓手:“哎,福生乖,出什么事啦?”    
  我对外婆撒娇:“小姨介绍了个对象叫夏长宁,爸妈喜欢,我讨厌,他非缠着,他是个流氓!”    
  外婆从来就宠我,且护短,一听气坏了:“怎么会这样!别理你小姨,你不喜欢就不行。”    
  我像捧着圣旨一般笑了,大口吃着糖心蛋,浑身暖和。    
  然而,也就一天之后,院子外传来敲门声,外婆开门,我听到夏长宁的声音:“外婆你好,福生在吗?”    
  我一抖,他怎么找来的?老妈真告诉他了?    
  还没等我想该怎么应付,外婆抢先发飙了,摆开老师的架式问他:“你是谁?”    
  “外婆你好,我叫夏长宁,我是……”    
  “你就是来纠缠我家的福生的流氓吧?福生在我这儿,我是不会让她和一个流氓见面的,你走吧!”外婆一听夏长宁的名字,冷了脸。    
  我躲在窗户边上掀起窗帘往外看,哈哈,外婆象炸开羽毛摆开阵式的斗鸡,夏长宁满脸尴尬。我忍不住开心的笑。外婆真是好样的!    
  夏长宁干干地笑着,又不知道该对外婆说什么的表情太棒了!他干笑半天突然极斯文有礼的对外婆说:“福生没什么事吗?”    
  外婆疑惑的看着他:“我家福生能有什么事?有也不用你管。”    
  夏长宁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打搅了,告辞。”他转身往外走,边走边嘀咕,“福生男朋友犯了案,福生没事?奇怪……”    
  我气炸了,他说是嘀咕,声音却大得我在屋里都能听到。他又起什么妖蛾子?外婆可别被他骗了。    
  我正要出去,外婆早吓慌了,两步上前拦住了他:“夏先生,您刚才说什么?我家福生怎么了?”    
  完了。    
  夏长宁好端端的被外婆请回了家,坐在客厅里唉声叹气。    
  外婆着急的问他:“你说福生男朋友,她什么时候有的男朋友?犯啥案子了?”    
  我冷冷的靠在门边望定夏长宁说:“别装了,说吧,什么事?”    
  夏长宁堆满了笑,站起身上下打量我,然后对外婆说:“没福生的事,她没事就行了。我只是来看看她。外婆,这事不能泄密的,我先告辞了。”    
  外婆被一句不能泄密吓了一跳,见夏长宁没有别的举动,一直有礼,便瞟了我一眼说:“福生,你送送夏先生。”    
  我看外婆眼神,想是让我去听听口风。有什么口风可探的,这个流氓什么借口理由找不到,等我送他出门,他马上来一句,随口说的。    
  想是这样想,对丁越突然转变态度的疑惑仍让我好奇。他为什么突然要分手,他为什么要回那件大衣?为什么丁越突然变了个人?    
  送夏长宁出门,我站住。“说吧,有什么事?”    
  夏长宁怔怔的看着我,打了个喷嚏:“外面冷,车上坐着说?”    
  “我不想知道了,再见。”凭什么被他牵着鼻子走,我哼了声。我再也不要做以前的乖乖女福生,我为什么要有好脾气。    
  夏长宁没有拦我,我关院门的时候他突然说:“福生,失恋……也不是好大的事儿!”    
  他是来看我笑话的?还是来等着我哭着往他怀里扑的?    
  我冲他一笑:“谢谢!”然后关了门。    
  外婆正忧心忡忡的看着我,我没好气的说:“他就是这种流氓,白的都能说成黑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外婆,你别信他。没有的事!”    
  我又听到门响,对外婆说:“瞧见没,一计不成又厚着脸皮来了!他就是个没脸没皮的流氓!”    
  外婆恍然大悟,对夏长宁的流氓定义了解了。她抢上几步去开门,还对我说:“敢再来,看我拿扫帚打他!”    
  门打开,外面居然站了一名警查两名便衣,他们打量了下院子,看到了站在院子里的我,对外婆说:“宁福生在这里吗?”    
  外婆吓坏了,回头看我,不知所措。    
  “老人家,别担心,只是有些事需要她协助调查。”一名便衣很和蔼的对外婆说。    
  我心里一团乱麻似的。硬着头皮上前问他们:“我就是,有什么事吗?”    
  “我们是经侦大队的,有事需要你协助我们调查。”    
  我想起了丁越,他真的犯事了。我望向前方,夏长宁正大步走过来。我听到他和他们打了声招呼说:“小郑!你们怎么在这里?”    
  “夏哥!好久不见!办事呢。”那个穿便衣的小郑亲热的捶了夏长宁一拳。    
  “什么事啊?福生是我女朋友。”他说着还冲我挤了挤眼睛,是想我让别再尖叫说,我不是他女朋友吗?    
  夏长宁是用这层关系在帮我,我不是傻子。我想尖叫,却只能闭嘴。        
                  还击
  小郑眼睛眨了眨,拉着夏长宁走向一边低语,完了过来很温和地对我说:“宁小姐你和夏哥一起去局里一趟吧,录个笔录就好。”    
  夏长宁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是那种得逞之后的得意,恨不得一巴掌扇掉。    
  我忍。    
  他们离开,外婆慌乱的问我:“福生,出什么事了?夏先生,出什么事了?”    
  “外婆,没事。福生的一个朋友出了点事,协助调查,不关福生的事。”夏长宁温和地对外婆说,“外婆,没事的,我陪她去一趟就送她回家。”    
  我怕外婆担心,对她挤了个笑脸,拿了背包顺从的跟着夏长宁上了车。    
  几名警查等着我们,两辆车一前一后往城里开。    
  夏长宁望着前面的警车似在斟酌,我不按的偷眼看他。丁越出什么事了?    
  “丁越偷越国境被捕。”    
  他的话震得我我浑身一抖,结结巴巴地问:“他……他为什么要偷越国境?”    
  夏长宁笑了:“是我打草惊蛇,跟你们到了丽江。那小子觉得不对劲,想跑。”    
  我闭上眼,想起第一次看到丁越的情景。    
  心如小鹿般乱撞,丁越温暖的笑容,俊朗的脸,斯文有礼……他怎么了?他为什么要跑?夏长宁为什么要说打草惊蛇?丁越带我回梁河不就是想让他爸妈见见我?顺便瞧瞧云南的美丽风光。    
  “实话告诉你,他利用在外贸局的职权盗取三十八家外资企业的营业执照营业范围复印件卖给走私集团。走私集团再私刻公章骗取商务部的进口汽车证明,低报车价走私大排量汽车两百多辆,涉案金额高达四个多亿。”    
  “薇子是来查丁越的案子的,查了他一年多。他低调谨慎得很,根本没有大笔资金进出的纪录,不买车买房从不大手笔花销……除了给你买两万八的大衣,敢和我豪赌几十万。”    
  “我一惊,他就飞了。第二天你们俩都不见了踪影。我和小黛赶到梁河,他根本就没回家,直接走小道穿越国境。”    
  夏长宁的话一声接一声,像滚雷一样在我耳旁炸开。    
  丁越突然说分手,他眼中的隐忍,脸上的忧郁,还有他要回大衣的怪异举止,闪电般在眼前晃过。    
  我想起丁越说起去国外的事,如果是这样,他是打算出国的吗?我又算什么?算是他出国之前的娱乐项目?    
  不不,我不相信。    
  “你不来丽江,丁越不会走对吗?”    
  我想我的声音有些飘浮。以至于夏长宁偏过头来看我:“福生,他犯了罪,他不是被抓就只能逃。”    
  “你是说,他如果不买那件大衣,不和你赌,你们就不会怀疑他?”    
  如果是这样,我该怎么面对?    
  我知道夏长宁这样说,丁越就是真的做了这样的事。可是我宁肯他是在耍我,也不愿意他是因为对我好,才露出马脚。    
  夏长宁严肃起来:“福生,不关你的事,别往自个儿身上揽。丁越犯了法,是他罪有应得。他账面上有几十万现金属于很正常的资金。他买大衣,豪赌我们都不能说他怎么了。但是,我惊了他,他就想偷越国境,他肯定是有问题。至于证据,这不是你我担心的事。找不到证据,那也是薇子他们的事儿。我不是警查,丁越干什么都与我无关。”    
  我看着夏长宁觉得有些难过,我看着他静静的说:“你在那件大衣里做了手脚是吗?是吗?所以你能迅速找到丽江来,所以引起了丁越的警觉,他要分手,他……要回大衣!”    
  “你错了,福生,我不是在大衣里做了手脚,是丁越自己多心怀疑罢了。我呢,顺便听了监听到的电话,所以很高兴听到一些我想知道的东西。大衣,我只不过看看是不是只值一千块的水货而己。”夏长宁突然笑了。“丁越是很小心谨慎的人,那件大衣的确是水货,我想,他是在百货店碰到薇子和我,觉得自己不该买这么贵的衣服。至于豪赌,也许,他只是想证明,他有买大衣的能力,是正常收入。只不过,海关一年前就注意到他,薇子跟了三天撤了,想把整条线断掉,不管他怎么做,都跑不掉的。”    
  俊朗的丁越,温柔的丁越,他的心机真的有这么深吗?    
  “他要分手,要回大衣,是不想拖着我对吗?”我极疯狂的想知道这个答案。非常想知道。我不知道是不是虚荣心在作怪,我还是想丁越是喜欢我的,他是喜欢我的。不是假的,这两个多月的交往不是虚情假意,他不是忘不了伍月薇,不是!    
  他叹了口气说:“丁越对你是真的有心了。福生,千万别以为他是看不上你才甩了你的。那小子还算有点良心,知道不对劲赶紧和你分手。”    
  我心里一空,却谈不上喜悦。    
  丁越隐忍的表情浮现在眼前,他不是突然变心。是他感觉到危险。是夏长宁的步步紧逼让他不得不分手,让我离开。    
  “记住了,去公按局录笔录,他的事你一概不知。不管警查提醒你什么问题,都不要把你看到的听到的怀疑的东西说出来。一句话,什么都不知道。”    
  我嘴里有些干涩,我本来就什么都不知道,让我说什么?    
  “我是说,如果问起你是否知道丁越有出国打算的话,你坚决回答说不知道。”夏长宁极重的强调了这句话。    
  “为什么?”    
  夏长宁呵呵笑了:“女人吃起醋来很麻烦的,我想你不希望在公按局里被盘查一整晚。”    
  他的意思是薇子会找我麻烦,故意为难我吗?    
  我木然的看着前方,轻声问夏长宁:“我能见到他吗?”    
  “不可能,案子还没审呢。审完再说吧。”    
  夏长宁利用他的特殊关系一直陪着我录笔录。都是一些简单的问题,如什么时候认识他的,怎么认识的,和他交往多长时间,丁越的家庭情况个人情况。    
  我心里很紧张,小心奕奕的回答完。    
  夏长宁在旁边一直没吭声。看到我签了字摁了手印才笑呵呵对作笔录的警查说:“我们走了,该天有空一块儿吃饭。”    
  伍薇却走了进来,板着脸说:“对不起,宁小姐,还有问题没弄清楚。”    
  那警查看了眼她,又对夏长宁挤挤了眼睛,起身让座。    
  她脸冷着,一丝不苟的看了笔录,拿起笔重新写,头也不抬地问我:“你和丁越认识多久了?”    
  我一怔,夏长宁笑嘻嘻的说:“刚才都说过了。”    
  “你什么人啊?出去!”伍月薇啪的将笔往桌子上一拍,抬高声音吼。    
  “薇子,是不是还要再打一架?!”夏长宁叉着手不温不火的回答。    
  “你搞清楚,这是公按局,我是在对知情人做笔录调查,请你在外面等候。出去!”    
  夏长宁笑了:“跟我来这套?福生,我们走!”    
  “宁小姐,做为公民有义务配合警方调查!”    
  我对这些根本不懂,进了公按局,我觉得自己才是被老师训的学生,喊一说一,喊二说二,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福生,别怕。等律师来了再说。警方找到福生调查,她有请律师的权利,她的律师没到场的情况下,她可以保持沉默。”夏长宁开始打电话叫律师。    
  伍月薇笔一扔,冷冷的看着我:“宁小姐,你可以走了。将来有什么需要你配合的,我们会通知你。”    
  夏长宁拽扶着我的手肘正要离开。    
  薇子轻柔的说:“阿宁,你不能走。你有些问题非说清楚不可。”    
  夏长宁回头看着她笑了笑,很温柔地对我说:“福生,我和薇子还有点事,你自己回家吧,丁越的事与你无关,别怕。”    
  “夏长宁!”伍月薇变脸。几步走到我面前瞟了眼夏长宁说:“你出去,宁小姐可以等到律师来再开口。”    
  夏长宁笑了:“福生,我就在外面。等律师来我们再走。记住了,她动你一根手指头,我马上请法医验伤。”    
  我眨了眨眼睛,突然想笑。我怕什么,我本来就没有任何见不得人的事。我不信,真的无法无天了。    
  夏长宁离开后,伍月薇坐在办公桌旁不理我。我拿出手机玩游戏。    
  “你给我记住了,他是我的男人!”    
  我头也没抬:“弄根链子栓好了,别乱放出来咬人。”    
  “不过就是我追得紧了点,他才故意找个拿不上台面的女人来气我,当我真不知道啊?!”    
  我抬起头看她,那张美丽的脸上写满了不屑。我叹了口气:“你不是很傻就是骄傲过头了,你这样做,夏长宁会要你?他脑子进水了还差不多。”    
  “实话告诉你,夏长宁泄露办案机密,差点让丁越跑掉,我要告他易如反掌。”    
  “好啊,他进去了,社会上就少一祸害!像我这么纯洁善良的女孩儿正好躲过一劫,免得遭他下毒手。感谢你为民除害。”    
  伍月薇不可思议的看着我说:“夏长宁就这么不堪?他把你捧天上,你把他往泥地上踩。”    
  “你不也把他捧天上,他把你往泥地上踩?”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宁小姐,我想我和阿宁都错看你了。”    
  “说对了,他要祸害人间,拜托你发扬警查为人民服务的精神把他收了吧!我一定送面锦旗去你单位。”我说完对着她一张嘴,龇牙,然后低头打游戏。    
  “福生,我决定只祸害你一个人了。”夏长宁不温不火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我吓得一抖,回过头,他似笑非笑。    
  再转过头看伍月薇,她收拾东西,抬头挺胸往外走,顺手还拍了拍夏长的肩:“阿宁你保重,这是只会咬人的兔子。”    
  我再笨也知道夏长宁和她玩我。倔强的坐着望着夏长宁不说话。    
  他突然也一张嘴,学我龇牙,指指我对面的墙哈哈大笑:“福生你真可爱。要我送你回家吗?”    
  我拿起包往门口走,他倚在门口也不拦我。    
  我对他温柔一笑:“我和丁越要是在监狱结婚,你来观礼记得送个大红包!”    
  “啧啧,福生,你找个大好青年来打击我吧!你还没爱丁越到那个地步呢!”    
  我也啧啧两声回答:“夏长宁,你爱我爱惨了是吧?”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说:“我是爱惨你使劲把我往泥地上踩,还穿着高跟鞋踩。犯贱的感觉舒服着哪。”    
  我敢打赌,他这话像是一个字一个字像枪里弹出的弹壳,落地清脆。我嘿嘿笑了,突然抬脚使劲踩上他的脚,看着他嘶的倒吸凉气,这才痛快的骂:“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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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1 08:35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山东省
警查上门
  心像刀绞着一样痛,非得趴着使劲压着那处地方才能正常呼吸。我被打击得脑子都转不过来。    
  太太太诡异了,太太太出乎我的意料了。一天,不,不是一天,只是一个瞬间,上帝轻飘飘的关上了爱情的窗户,却忘记了为我打开一扇门。让我在黑屋子里呼吸不了新鲜的空气,闷得快要窒息。    
  哭了也哭累了,又去洗了个澡。擦开雾气氤氲的镜子,我看到自己眼睛还是红的,镜子里的自己不丑的,瘦了点,看上去也很协调,侧过身,还是弧度不大的“S”型。我撇撇嘴哼了声,决定明天不走了,来都来了,怎么也要玩开心,丽江转过了,明天一个人去大理!    
  穿好睡衣,回过身冲又蒙上一层雾气的镜子说:“我以后再也不要做淑女!”嘴往两边一分,两颊肌肉被我强行往上推出一个笑容来。    
  一觉睡醒,才八点不到,平时上班习惯了。我迅速的梳洗打扮,收拾行李。要走早走,不想再和丁越夏长宁打照面。    
  从背包里拿出羽绒服,轻便了不少,我不由得笑。丁越好样的,那件大衣要是不穿放包里多沉啊。    
  才想到这里,一种难堪又袭上心头。深呼吸不去回想,再努力推出笑容,拉开门走出去,我告诉自己,宁福生,你可以一个人玩得很开心很开心。    
  我没看到丁越也没看到夏长宁和小黛,不知道他们是否还在房间。这样不错,免得碰到了还要说上几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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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1 08:35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山东省
  打车到长途车站,买了去大丽的票,大巴车启动开出车站的时候,突然感觉惆怅与孤单。我想,一切都会过去。    
  晚上徘徊在大理最有名气的酒吧街,与不认识的人唱了一晚上歌。第二天看了著名的已经没有蝴蝶的蝴蝶泉和三塔。    
  大太阳底下,悠悠闲闲的想怎么走就怎么走。没有熟悉的讨厌的面孔出现。    
  寒假还长,离过年还早。我没有回家,买了机票回小时候住的小镇。给老妈打电话报平按的时候,我已经坐在外婆的院子里帮她磨汤圆粉了。    
  “福生,你没去丁越家跑哪儿去了?”    
  我想,肯定是夏长宁告诉她的。我很冷静地对妈妈说:“妈,我和丁越分手了,我在奶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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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1 08:36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山东省
  妈妈叹了口气说:“还是家里介绍的好,知根知底的……”    
  我打断了她的话:“妈妈,以后,我都不希望有人给我介绍,夏长宁我不喜欢,不打算和他交往。我决定考研究生了。我年纪还小,想再多读点书。”    
  妈妈被我的话惊呆了:“唉呀,福生,这女孩子读那么多书干嘛啊,你现在工作了,找个对象谈两年恋爱正好结婚,婚后一年半载生孩子正合适。你要是读研究生,你明年考上,毕业就二十五六了,年纪拖大了不好啊。”    
  我知道他们的打算,可是,我想走自己的路。电话里妈妈还在唠叨,我把手机拿得远远的,风里隐约传来她急促的声音,可是风这么平静,她的声音很遥远。听到没声了,我再收回手机,微笑着说:“我决定了,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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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节前我回来,这会儿在同学家玩。”    
  “什么同学?哪个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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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1 08:36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山东省
 
  “说了你也不认识。总之我这么大的人了,我知道保护自己,很按全。”我不想告诉妈妈在外婆家,我不想夏长宁通过妈妈知道我在这里。我现在相当厌烦见到他。    
  妈妈倒吸一口凉气,用很重的语气说:“福生,你怎么这样对妈妈说话?”    
  我心里难过,轻声对她说:“好吧,我告诉你,我在外婆家。我想在外婆家里过这个寒假。妈妈,我希望你不要告诉夏长宁。因为,你们眼中以为好的,不一定是我想要的。”    
  我挂断了电话,关了手机。    
  外婆颠着脚给我端糖心蛋,笑咪咪的喊我:“福生哪,快吃。”    
  我端着碗坐在小板凳上吃,吃着吃着眼泪就下来了。    
  外婆着急的搓手:“哎,福生乖,出什么事啦?”    
  我对外婆撒娇:“小姨介绍了个对象叫夏长宁,爸妈喜欢,我讨厌,他非缠着,他是个流氓!”    
  外婆从来就宠我,且护短,一听气坏了:“怎么会这样!别理你小姨,你不喜欢就不行。”    
  我像捧着圣旨一般笑了,大口吃着糖心蛋,浑身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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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7-1 08:36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LAN
回复 3# 胖妮儿

每天10贴,10个豆豆哦。。。。。。。。。。:em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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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1 08:36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山东省
   
  还没等我想该怎么应付,外婆抢先发飙了,摆开老师的架式问他:“你是谁?”    
  “外婆你好,我叫夏长宁,我是……”    
  “你就是来纠缠我家的福生的流氓吧?福生在我这儿,我是不会让她和一个流氓见面的,你走吧!”外婆一听夏长宁的名字,冷了脸。    
  我躲在窗户边上掀起窗帘往外看,哈哈,外婆象炸开羽毛摆开阵式的斗鸡,夏长宁满脸尴尬。我忍不住开心的笑。外婆真是好样的!    
  夏长宁干干地笑着,又不知道该对外婆说什么的表情太棒了!他干笑半天突然极斯文有礼的对外婆说:“福生没什么事吗?”    
  外婆疑惑的看着他:“我家福生能有什么事?有也不用你管。”    
  夏长宁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打搅了,告辞。”他转身往外走,边走边嘀咕,“福生男朋友犯了案,福生没事?奇怪……”    
  我气炸了,他说是嘀咕,声音却大得我在屋里都能听到。他又起什么妖蛾子?外婆可别被他骗了。    
  我正要出去,外婆早吓慌了,两步上前拦住了他:“夏先生,您刚才说什么?我家福生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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