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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胖妮儿 - 

[低碳环保] 比较喜欢的一部言情小说,由相亲引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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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1 08:36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山东省
 夏长宁好端端的被外婆请回了家,坐在客厅里唉声叹气。    
  外婆着急的问他:“你说福生男朋友,她什么时候有的男朋友?犯啥案子了?”    
  我冷冷的靠在门边望定夏长宁说:“别装了,说吧,什么事?”    
  夏长宁堆满了笑,站起身上下打量我,然后对外婆说:“没福生的事,她没事就行了。我只是来看看她。外婆,这事不能泄密的,我先告辞了。”    
  外婆被一句不能泄密吓了一跳,见夏长宁没有别的举动,一直有礼,便瞟了我一眼说:“福生,你送送夏先生。”    
  我看外婆眼神,想是让我去听听口风。有什么口风可探的,这个流氓什么借口理由找不到,等我送他出门,他马上来一句,随口说的。    
  想是这样想,对丁越突然转变态度的疑惑仍让我好奇。他为什么突然要分手,他为什么要回那件大衣?为什么丁越突然变了个人?    
  送夏长宁出门,我站住。“说吧,有什么事?”    
  夏长宁怔怔的看着我,打了个喷嚏:“外面冷,车上坐着说?”    
  “我不想知道了,再见。”凭什么被他牵着鼻子走,我哼了声。我再也不要做以前的乖乖女福生,我为什么要有好脾气。    
  夏长宁没有拦我,我关院门的时候他突然说:“福生,失恋……也不是好大的事儿!”    
  他是来看我笑话的?还是来等着我哭着往他怀里扑的?    
  我冲他一笑:“谢谢!”然后关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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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1 08:36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山东省
 外婆正忧心忡忡的看着我,我没好气的说:“他就是这种流氓,白的都能说成黑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外婆,你别信他。没有的事!”    
  我又听到门响,对外婆说:“瞧见没,一计不成又厚着脸皮来了!他就是个没脸没皮的流氓!”    
  外婆恍然大悟,对夏长宁的流氓定义了解了。她抢上几步去开门,还对我说:“敢再来,看我拿扫帚打他!”    
  门打开,外面居然站了一名警查两名便衣,他们打量了下院子,看到了站在院子里的我,对外婆说:“宁福生在这里吗?”    
  外婆吓坏了,回头看我,不知所措。    
  “老人家,别担心,只是有些事需要她协助调查。”一名便衣很和蔼的对外婆说。    
  我心里一团乱麻似的。硬着头皮上前问他们:“我就是,有什么事吗?”    
  “我们是经侦大队的,有事需要你协助我们调查。”    
  我想起了丁越,他真的犯事了。我望向前方,夏长宁正大步走过来。我听到他和他们打了声招呼说:“小郑!你们怎么在这里?”    
  “夏哥!好久不见!办事呢。”那个穿便衣的小郑亲热的捶了夏长宁一拳。    
  “什么事啊?福生是我女朋友。”他说着还冲我挤了挤眼睛,是想我让别再尖叫说,我不是他女朋友吗?    
  夏长宁是用这层关系在帮我,我不是傻子。我想尖叫,却只能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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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1 08:36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山东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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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郑眼睛眨了眨,拉着夏长宁走向一边低语,完了过来很温和地对我说:“宁小姐你和夏哥一起去局里一趟吧,录个笔录就好。”    
  夏长宁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是那种得逞之后的得意,恨不得一巴掌扇掉。    
  我忍。    
  他们离开,外婆慌乱的问我:“福生,出什么事了?夏先生,出什么事了?”    
  “外婆,没事。福生的一个朋友出了点事,协助调查,不关福生的事。”夏长宁温和地对外婆说,“外婆,没事的,我陪她去一趟就送她回家。”    
  我怕外婆担心,对她挤了个笑脸,拿了背包顺从的跟着夏长宁上了车。    
  几名警查等着我们,两辆车一前一后往城里开。    
  夏长宁望着前面的警车似在斟酌,我不按的偷眼看他。丁越出什么事了?    
  “丁越偷越国境被BU。”    
  他的话震得我我浑身一抖,结结巴巴地问:“他……他为什么要偷越国境?”    
  夏长宁笑了:“是我打草惊蛇,跟你们到了丽江。那小子觉得不对劲,想跑。”    
  我闭上眼,想起第一次看到丁越的情景。    
  心如小鹿般乱撞,丁越温暖的笑容,俊朗的脸,斯文有礼……他怎么了?他为什么要跑?夏长宁为什么要说打草惊蛇?丁越带我回梁河不就是想让他爸妈见见我?顺便瞧瞧云南的美丽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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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1 08:38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山东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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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郑眼睛眨了眨,拉着夏长宁走向一边低语,完了过来很温和地对我说:“宁小姐你和夏哥一起去ju里一趟吧,录个bi录就好。”    
  夏长宁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是那种得逞之后的得意,恨不得一巴掌扇掉。    
  我忍。    
  他们离开,外婆慌乱的问我:“福生,出什么事了?夏先生,出什么事了?”    
  “外婆,没事。福生的一个朋友出了点事,协助调查,不关福生的事。”夏长宁温和地对外婆说,“外婆,没事的,我陪她去一趟就送她回家。”    
  我怕外婆担心,对她挤了个笑脸,拿了背包顺从的跟着夏长宁上了车。    
  几名警查等着我们,两辆车一前一后往城里开。    
  夏长宁望着前面的警车似在斟酌,我不按的偷眼看他。丁越出什么事了?    
  “丁越偷越国境被BU。”    
  他的话震得我我浑身一抖,结结巴巴地问:“他……他为什么要偷YUE国jing?”    
  夏长宁笑了:“是我打草惊蛇,跟你们到了丽江。那小子觉得不对劲,想跑。”    
  我闭上眼,想起第一次看到丁越的情景。    
  心如小鹿般乱撞,丁越温暖的笑容,俊朗的脸,斯文有礼……他怎么了?他为什么要跑?夏长宁为什么要说打草惊蛇?丁越带我回梁河不就是想让他爸妈见见我?顺便瞧瞧云南的美丽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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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1 08:38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山东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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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郑眼睛眨了眨,拉着夏长宁走向一边低语,完了过来很温和地对我说:“宁小姐你和夏哥一起去ju里一趟吧,录个bi录就好。”    
  夏长宁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是那种得逞之后的得意,恨不得一巴掌扇掉。    
  我忍。    
  他们离开,外婆慌乱的问我:“福生,出什么事了?夏先生,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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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婆,没事。福生的一个朋友出了点事,协助调查,不关福生的事。”夏长宁温和地对外婆说,“外婆,没事的,我陪她去一趟就送她回家。”    
  我怕外婆担心,对她挤了个笑脸,拿了背包顺从的跟着夏长宁上了车。    
  几名警查等着我们,两辆车一前一后往城里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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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1 08:38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山东省
  夏长宁望着前面的警车似在斟酌,我不按的偷眼看他。丁越出什么事了?    
  “丁越偷越国境被BU。”    
  他的话震得我我浑身一抖,结结巴巴地问:“他……他为什么要偷YUE国jing?”    
  夏长宁笑了:“是我打草惊蛇,跟你们到了丽江。那小子觉得不对劲,想跑。”    
  我闭上眼,想起第一次看到丁越的情景。    
  心如小鹿般乱撞,丁越温暖的笑容,俊朗的脸,斯文有礼……他怎么了?他为什么要跑?夏长宁为什么要说打草惊蛇?丁越带我回梁河不就是想让他爸妈见见我?顺便瞧瞧云南的美丽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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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1 08:39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山东省
夏长宁望着前面的jing车似在斟酌,我不按的偷眼看他。丁越出什么事了?    
  “丁越偷yue国境被BU。”    
  他的话震得我我浑身一抖,结结巴巴地问:“他……他为什么要偷YUE国jing?”    
  夏长宁笑了:“是我打草惊蛇,跟你们到了丽江。那小子觉得不对劲,想跑。”    
  我闭上眼,想起第一次看到丁越的情景。    
  心如小鹿般乱撞,丁越温暖的笑容,俊朗的脸,斯文有礼……他怎么了?他为什么要跑?夏长宁为什么要说打草惊蛇?丁越带我回梁河不就是想让他爸妈见见我?顺便瞧瞧云南的美丽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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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1 08:39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山东省
    
  “实话告诉你,他利用在外贸局的职权盗取三十八家外资企业的营业执照营业范围复印件卖给走私集团。走私集团再私刻公章骗取商务部的进口汽车证明,低报车价走私大排量汽车两百多辆,涉案金额高达四个多亿。”    
  “薇子是来查丁越的案子的,查了他一年多。他低调谨慎得很,根本没有大笔资金进出的纪录,不买车买房从不大手笔花销……除了给你买两万八的大衣,敢和我豪赌几十万。”    
  “我一惊,他就飞了。第二天你们俩都不见了踪影。我和小黛赶到梁河,他根本就没回家,直接走小道穿越国境。”    
  夏长宁的话一声接一声,像滚雷一样在我耳旁炸开。    
  丁越突然说分手,他眼中的隐忍,脸上的忧郁,还有他要回大衣的怪异举止,闪电般在眼前晃过。    
  我想起丁越说起去国外的事,如果是这样,他是打算出国的吗?我又算什么?算是他出国之前的娱乐项目?    
  不不,我不相信。    
  “你不来丽江,丁越不会走对吗?”    
  我想我的声音有些飘浮。以至于夏长宁偏过头来看我:“福生,他犯了罪,他不是被抓就只能逃。”    
  “你是说,他如果不买那件大衣,不和你赌,你们就不会怀疑他?”    
  如果是这样,我该怎么面对?    
  我知道夏长宁这样说,丁越就是真的做了这样的事。可是我宁肯他是在耍我,也不愿意他是因为对我好,才露出马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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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1 08:40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山东省
  夏长宁严肃起来:“福生,不关你的事,别往自个儿身上揽。丁越犯了法,是他罪有应得。他账面上有几十万现金属于很正常的资金。他买大衣,豪赌我们都不能说他怎么了。但是,我惊了他,他就想偷越国境,他肯定是有问题。至于证据,这不是你我担心的事。找不到证据,那也是薇子他们的事儿。我不是警查,丁越干什么都与我无关。”    
  我看着夏长宁觉得有些难过,我看着他静静的说:“你在那件大衣里做了手脚是吗?是吗?所以你能迅速找到丽江来,所以引起了丁越的警觉,他要分手,他……要回大衣!”    
  “你错了,福生,我不是在大衣里做了手脚,是丁越自己多心怀疑罢了。我呢,顺便听了监听到的电话,所以很高兴听到一些我想知道的东西。大衣,我只不过看看是不是只值一千块的水货而己。”夏长宁突然笑了。“丁越是很小心谨慎的人,那件大衣的确是水货,我想,他是在百货店碰到薇子和我,觉得自己不该买这么贵的衣服。至于豪赌,也许,他只是想证明,他有买大衣的能力,是正常收入。只不过,海关一年前就注意到他,薇子跟了三天撤了,想把整条线断掉,不管他怎么做,都跑不掉的。”    
  俊朗的丁越,温柔的丁越,他的心机真的有这么深吗?    
  “他要分手,要回大衣,是不想拖着我对吗?”我极疯狂的想知道这个答案。非常想知道。我不知道是不是虚荣心在作怪,我还是想丁越是喜欢我的,他是喜欢我的。不是假的,这两个多月的交往不是虚情假意,他不是忘不了伍月薇,不是!    
  他叹了口气说:“丁越对你是真的有心了。福生,千万别以为他是看不上你才甩了你的。那小子还算有点良心,知道不对劲赶紧和你分手。”    
  我心里一空,却谈不上喜悦。    
  丁越隐忍的表情浮现在眼前,他不是突然变心。是他感觉到危险。是夏长宁的步步紧逼让他不得不分手,让我离开。    
  “记住了,去公按局录笔录,他的事你一概不知。不管警查提醒你什么问题,都不要把你看到的听到的怀疑的东西说出来。一句话,什么都不知道。”    
  我嘴里有些干涩,我本来就什么都不知道,让我说什么?    
  “我是说,如果问起你是否知道丁越有出国打算的话,你坚决回答说不知道。”夏长宁极重的强调了这句话。    
  “为什么?”    
  夏长宁呵呵笑了:“女人吃起醋来很麻烦的,我想你不希望在公按局里被盘查一整晚。”    
  他的意思是薇子会找我麻烦,故意为难我吗?    
  我木然的看着前方,轻声问夏长宁:“我能见到他吗?”    
  “不可能,案子还没审呢。审完再说吧。”    
  夏长宁利用他的特殊关系一直陪着我录笔录。都是一些简单的问题,如什么时候认识他的,怎么认识的,和他交往多长时间,丁越的家庭情况个人情况。    
  我心里很紧张,小心奕奕的回答完。    
  夏长宁在旁边一直没吭声。看到我签了字摁了手印才笑呵呵对作笔录的警查说:“我们走了,该天有空一块儿吃饭。”    
  伍薇却走了进来,板着脸说:“对不起,宁小姐,还有问题没弄清楚。”    
  那警查看了眼她,又对夏长宁挤挤了眼睛,起身让座。    
  她脸冷着,一丝不苟的看了笔录,拿起笔重新写,头也不抬地问我:“你和丁越认识多久了?”    
  我一怔,夏长宁笑嘻嘻的说:“刚才都说过了。”    
  “你什么人啊?出去!”伍月薇啪的将笔往桌子上一拍,抬高声音吼。    
  “薇子,是不是还要再打一架?!”夏长宁叉着手不温不火的回答。    
  “你搞清楚,这是公按局,我是在对知情人做笔录调查,请你在外面等候。出去!”    
  夏长宁笑了:“跟我来这套?福生,我们走!”    
  “宁小姐,做为公民有义务配合警方调查!”    
  我对这些根本不懂,进了公按局,我觉得自己才是被老师训的学生,喊一说一,喊二说二,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福生,别怕。等律师来了再说。警方找到福生调查,她有请律师的权利,她的律师没到场的情况下,她可以保持沉默。”夏长宁开始打电话叫律师。    
  伍月薇笔一扔,冷冷的看着我:“宁小姐,你可以走了。将来有什么需要你配合的,我们会通知你。”    
  夏长宁拽扶着我的手肘正要离开。    
  薇子轻柔的说:“阿宁,你不能走。你有些问题非说清楚不可。”    
  夏长宁回头看着她笑了笑,很温柔地对我说:“福生,我和薇子还有点事,你自己回家吧,丁越的事与你无关,别怕。”    
  “夏长宁!”伍月薇变脸。几步走到我面前瞟了眼夏长宁说:“你出去,宁小姐可以等到律师来再开口。”    
  夏长宁笑了:“福生,我就在外面。等律师来我们再走。记住了,她动你一根手指头,我马上请法医验伤。”    
  我眨了眨眼睛,突然想笑。我怕什么,我本来就没有任何见不得人的事。我不信,真的无法无天了。    
  夏长宁离开后,伍月薇坐在办公桌旁不理我。我拿出手机玩游戏。    
  “你给我记住了,他是我的男人!”    
  我头也没抬:“弄根链子栓好了,别乱放出来咬人。”    
  “不过就是我追得紧了点,他才故意找个拿不上台面的女人来气我,当我真不知道啊?!”    
  我抬起头看她,那张美丽的脸上写满了不屑。我叹了口气:“你不是很傻就是骄傲过头了,你这样做,夏长宁会要你?他脑子进水了还差不多。”    
  “实话告诉你,夏长宁泄露办案机密,差点让丁越跑掉,我要告他易如反掌。”    
  “好啊,他进去了,社会上就少一祸害!像我这么纯洁善良的女孩儿正好躲过一劫,免得遭他下毒手。感谢你为民除害。”    
  伍月薇不可思议的看着我说:“夏长宁就这么不堪?他把你捧天上,你把他往泥地上踩。”    
  “你不也把他捧天上,他把你往泥地上踩?”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宁小姐,我想我和阿宁都错看你了。”    
  “说对了,他要祸害人间,拜托你发扬警查为人民服务的精神把他收了吧!我一定送面锦旗去你单位。”我说完对着她一张嘴,龇牙,然后低头打游戏。    
  “福生,我决定只祸害你一个人了。”夏长宁不温不火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我吓得一抖,回过头,他似笑非笑。    
  再转过头看伍月薇,她收拾东西,抬头挺胸往外走,顺手还拍了拍夏长的肩:“阿宁你保重,这是只会咬人的兔子。”    
  我再笨也知道夏长宁和她玩我。倔强的坐着望着夏长宁不说话。    
  他突然也一张嘴,学我龇牙,指指我对面的墙哈哈大笑:“福生你真可爱。要我送你回家吗?”    
  我拿起包往门口走,他倚在门口也不拦我。    
  我对他温柔一笑:“我和丁越要是在监狱结婚,你来观礼记得送个大红包!”    
  “啧啧,福生,你找个大好青年来打击我吧!你还没爱丁越到那个地步呢!”    
  我也啧啧两声回答:“夏长宁,你爱我爱惨了是吧?”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说:“我是爱惨你使劲把我往泥地上踩,还穿着高跟鞋踩。犯贱的感觉舒服着哪。”    
  我敢打赌,他这话像是一个字一个字像枪里弹出的弹壳,落地清脆。我嘿嘿笑了,突然抬脚使劲踩上他的脚,看着他嘶的倒吸凉气,这才痛快的骂:“流氓!”        
                  卧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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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1 08:41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山东省
回复 20# 处女座###


    :)
好希望你真心的热心环保。。真心的希望你发点环保知识并且 好好看一下。。

我会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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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2 09:29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山东省
《规则》    
            
  
              
                  
  出了公按局,我哭了。    
  冬天的风吹过来,小刀子似的刮着脸,心里一阵阵冰凉。    
  夏长宁说,我还没爱惨丁越。我知道,丁越在我眼中太优秀,我觉得他好,我喜欢他。两个多月的交往,我的确还没有爱丁越爱到不顾一切的地步。    
  我脑中反反复复出现的是丁越说分手的情景,他郏边抽动的肌肉,眼中那种隐忍的痛。    
  我很担心他。    
  两个月,我了解丁越有多少?    
  在我眼中,丁越帅气,正直,体贴温柔。我真的很难想象他是一个视钱如命的人。    
  就算买大衣花两万八,他说:“就算一年收入给福生买件衣服,也值得。”他说,把女朋友打扮漂亮是男人的责任。这样的话说的多漂亮!    
  他与夏长宁豪赌,他说,人争一口气。    
  然而夏长宁说,买大衣又退换了件款式相同的水货是丁越意识到太张扬。豪赌是为了掩饰。
  我只希望,那些企业的营业执照和营业范围的复印件不是丁越明知用途而主动卖出去的。也许是无意中出了点什么纰漏落进了走私集团手中。    
  丁越要回大衣也许他是想确认夏长宁动过手脚没有,也许,是想让我对他厌恶到极点,让分手更彻底。我也怀疑过夏长宁在大衣里有什么跟踪器,他才能准确的跟到丽江?    
  他越国境线,谁不知道云南很多地方一不留神就出了境呢。    
  我满脑子胡思乱想回了家。    
  爸妈正等着我,神色紧张:“哎呀,福生你终于回来了,警查找你什么事?”    
  我摇了摇头:“一个朋友有点事,问问情况,别没的。”    
  老妈勃然大怒:“你学会撒谎了?明明是丁越出了事,你还说没事!”    
  我吓了一跳,心里难过之极,疲倦地对妈妈说:“还没定罪呢,也许他没事的。”    
  老爸老妈轮番一阵轰炸。不外是感叹还好分手了,又是什么遇人不淑之类的。    
  关上房门,终于清静了。    
  在家闷了三天,爸妈见我心情不好,可能他们以为是分手了,不会和丁越再有什么瓜葛,也不提这事了。    
  一家三口全呆在家里。看书的看书,看电视的看电视,我上网玩。全家都是老师,都有寒假,对着爸妈,我烦。    
  第四天夏长宁找我,我当是自己想出门放风的理由去了。也许,我还想知道丁越的消息。    
  他约我在阿七的西餐厅。进去的时候,阿七见了我转身就将吧台后面酒柜里的一捧红酒
  拎了下来,用白布擦着,眼睛瞟着我。    
  怕我砸了?我瞧见夏长宁坐在角落里,我先走到吧台温柔的对阿七说:“这酒很贵吗?”    
  阿七嘿嘿一笑:“不贵,一点不贵。”    
  “为什么不把价标上去呢?我要是再砸,好歹也看准了价再砸。”    
  他便浑身一哆嗦,差点把手中的酒摔了。    
  我走了几步回头:“要让我再看见你们关店门不让我走……明白?”    
  他点点头。    
  其实我也不知道要他明白什么。    
  夏长宁听了便笑,他歪在沙发椅上,吊儿郎当的模样。    
  夏长宁点了餐,然后很诚挚地对我说:“福生,我没读过多少书,和你在一起,就觉得挺开心的,我正式追求你可好?”    
  世上的事情没有对错,只有因果。我也很诚恳地告诉他:“如果一开始这样,也许会不一样。现在,不同了。现在我不想交男朋友。”    
  他叹了口气,颇有点惆怅的味道:“刚开始谁瞧得上你啊。”    
  啊啊啊,我又被他打击了。我的语气情不自禁的变冷:“是啊,凡重外者拙内,我也没瞧上你。”    
  他疑惑的看着我问:“什么意思?”    
  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淡淡的说:“《列子.黄帝》。”    
  他的眼睛就变得很深很黑,眨也不眨的看着我。很高傲的扬起下巴:“我答应过你来吃饭给你说丁越的消息。是好消息,丁越没犯罪。想知道原因吗?”    
  我又被天雷砸中,喜不自胜。我想我的惊喜与快乐全写在脸上了。夏长宁根本没等我回答便快言快语的说:“我就不告诉你。吃完你走吧。”    
  他很解气似的埋头切牛排,划得牛排在盘子里扭来扭去。    
  “餐刀该磨快一点。”我也切不动。    
  他把刀一放,用手抓起牛排大嚼,尽显豪放粗旷:“以前在丛林里饿了找蚂蚁吃,还带土,这个不错了。”    
  见我没动静,不无讥讽的说:“没读过书的人就这样!”    
  我笑了笑,从包里拿出把瑞士军刀,将牛排切成小块,优雅地叉着吃。    
  夏长宁便说:“你为什么不带把菜刀来?”    
  “太大,我的包装不下。”    
  “宁福生,我是洪水猛兽?你来见我还要带把刀?”    
  我嚼烂了牛排,咽下,然后告诉他:“你错了,我随身带着,削苹果用的。对付流氓,我会打110报警。”    
  夏长宁用餐巾擦了手,不再说话。    
  我慢条斯理吃完,放了三百元在桌子上:“别和我客气,多谢你告诉我丁越的消息。”    
  夏长宁霍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对我说:“老子和女人吃饭还从没让女人掏过钱。阿七不会收的。去找你的丁越去吧。”    
  我也站起身,把钱收好对他说:“那谢了。再见。”    
  出了餐厅,我抖着手给丁越打电话,手机关机。    
  我赶紧去找梅子和梅山。他们告诉我,他们也找不到丁越。    
  我快急疯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从这天起,夏长宁和丁越同时消失在我视线中。    
  转眼过了年,这起走私大案终于圆满告破,电视报纸轮番报道。    
  晚报以整版篇幅详细报道这起走私大案的始末。    
  标题与副标题都极骟情:《涉案四个多亿,走私大鳄落网——美女干警乔装暗访,帅哥欣然做卧底》    
  我漠然的看到文章下方写的内容,“海关女干警巧施妙计说服外贸局工作人员放出消息,以可提供外资企业资料为饵,勾引走私集团上钩。历时一年彻底弄清案情,将此走私团伙一网打尽。”    
  我的手便开始抖,一直抖。    
  原来伍月薇和丁越在瑞丽的三天是说服他做这样的工作。丁越不是犯罪,他简直就成了英雄。连夏长宁都不清楚内情。    
  可是,为什么他还要分手?    
  他应该不是被捕,而是早就不在看守所了吧。手一松,报纸掉在地上。    
  这件事闹得很大,虽是化名,但是认识丁越的知道是他,不认识的从认识的人口中也知道他了。丁越从外贸局辞了职,听说是回老家做生意去了。    
  他连一个交待都没给我。    
  然而关于他的传言却越来越多。    
  有人说走私集团里没判死刑的人放出风声,要宰了丁越。他改名换姓离开了。    
  有人说,丁越家里有钱的要命,帮了警方一回,怕报复早出国了。    
  还有人说,丁越爱上了海关女干警,和女干警走了。    
  这些传言对我而言都只有一个结果,就是丁越离开了,没给我留下只言片语。    
  寒假过去,新学期开学的时候,老师们看我的目光也变得奇怪。和我交好的陈老师偷偷问我:“听说丁越给你买价值十几万的衣服,一送就是价值百万的翡翠?”    
  我很认真的亮出手腕上在大理花了几百块买的一只玉镯神秘的告诉她:“没有一百万,只值四五十万罢了。”    
  陈老师捧着我的手,像捧着金手一般膜拜,啧啧赞叹。    
  批改作业的时候,我“不小心”将手镯摔在了地上,引来办公室一片惊呼。    
  我很不在意的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岁岁平按!”    
  陈老师看我的眼神想掐死我。    
  我想笑。    
  我是不是变态了?    
  丁越的突然分手,卧底,神秘失踪成了我的心结。    
  我决定考研究生,远远的离开这座城市。    
  就算我没有爱惨他,这却是我的初恋。丁越是我长这么大喜欢的第一个男人。我勤力读书复习,目标是:“换个环境,重新做人。”        
                  老记上当记
  老记上当记
  到丽江已经是晚上七点了。接我们的大巴车上,当地一女导游对大家说:“明天大家可以还坐我们的车,去拉市湖,束河古镇,车费就只有十元钱,我们去,大家骑马划船,原价三百八只要一百五,而且随便大家玩不玩。我们就只提供服务。”
  领队和大家一合计吧,坐大巴的确省车费,于是集体同意。
  第二天,把我们拉到了传说中美丽无比的海子拉什湖。原本有人决定不出一百五,在湖边喝茶赏景。到了地方一看,一片荒草地,无任何可供喝茶的地方。如果不骑马划船,没有别的娱乐项目。
  拉什海景点一男的操着云普对大家说,骑马的线路可以看当地的民俗民居,随时可以下来拍照玩,还能看《一米阳光》中的景点:情人湖,还能看到茶马古道,还能走过原始森林。。。。。。划船进湖能看到迁徙的候鸟,大家便心甘情愿的掏了一百五。
  马,是当地的矮种马。上马之前,为了不磨破手,花了两块五买了手套,听说阳光之烈,于是,十块钱买了墨镜。再听说风大要吹乱发型,又花十五块买了帽子。(均无用,且累赘。最最要命的是,都买贵了。)
  打马上山,从一处村子穿过。俺的马主先生指着一幢二层木楼说,这就是民居。毫无下马拍照欲望。
  再上山,穿过一片松林。马主先生说:“看到远处的山了吗?那是原始森林。”可是,直到骑完马,也没走近,走进原始森林。
  眼前突然出现一片长满水草的池塘,面积一百平米左右。难道这是《一米阳光》里的情人湖?马主先生说:“对的,这个就是。”
  俺小心的问他:“可以下来拍照?”
  他抽了俺的马一树枝,马往前得得奔跑的时候他说:“没意思,这里拍不好看,我说的是真话。”
  俺使劲夹紧马,身体前仆,喘着气说:“拍一张也行啊!”
  他拉住马说:“现在回去?”
  俺回头,情人湖早没影了。
  按慰自己说,也没什么可拍的,真没意思,就一池塘罢了。
  到了山顶,一片平地。跑马场到了。可以让马大步开跑。
  跑了两圈,过瘾。
  有人过来说:“刚才给你拍照了,你去看看吧。”
  狂想要飞马的英姿,去看。有拍的好的,十块钱一张,不讲价。又掏了三十块。
  然后就下山。
  啊啊啊,下山就回了上马的地方。
  回头望,原来,俺们就在眼前这座高不足五百米的山坡上逛了一圈。
  划船进湖,传说中的湿地海子啊。终于看到了三只野鸭子。
  一百五就这样,没了。
  回来后才知道,女导游带俺们去的地方的确是拉市湖。只不过,是拉市湖生产四队。也就是说,围着湖的其实有生产一队,二队,三队,四队,还不知道有没有生产五队。一个生产队弄了一支马队,几条船,分了拉市湖的一个角落,包了一座山头。俺们根本没有到达拉市湖湿地公园。
  女导游说的多艺术啊:“我没有导游证的,就是给大家提供一个方便。我们去拉市湖。”可是人家没有说拉市湖湿地公园啊,毕竟也到了湖边啊。
  想象中的候鸟,只有三只野鸭子。湖边倒是有一群,怎么看也像咱们生产四队的家鸭群。
  再去束河古镇,听说是保存完好的古镇。丽江大研古镇都是翻新重建的。走进去一看,全是商铺。回来才知道,这是新区,古镇咱们还没走进去哪。
  终于可以回去了吧?不行,拉去三家采购点。
  一是茶。
  二是玉器。
  三是超市。
  全是专卖游客的地方。
  茶,一百元三听。真正的超市一百元能买十四听。
  玉器,标价三十四万,和俺脖子上几千块买的好象也好不到哪里去。
  超市,除了咱们,没看到别的顾客。
  被宰得血淋淋的。
  晚上大家总结经验。都是老记老编了,咋这么好骗?于是按慰说:“导游自己也挨宰,一百五就骑马还是值了。在公园里不大的空地跑一圈还十块钱哪。这里骑了两小时。”
  至于购物,谁叫你自己要掏钱包啊。认了吧。
  好玩的是:学会一句没有经过考证的纳西话。
  问小金妹我爱你怎么说。准备去艳遇时用。
  小金妹答:“我你嫖。”
  擦了把汗问:“我们爱得死去活来如何说?”
  答:“我嫖你你嫖我嫖到死。”
  华丽丽的喷了。
  直接。
  准确。
  形象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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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2 09:29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山东省
  买包包,遇到一小帅哥说:“一百块啊?七八十能买到。”
  俺想要一顶帽子,开始老板要九十,觉得贵,没买。于是让小帅去砍价。
  他回来说:“七十八。”
  少了十二块了,有成绩。告别小帅,俺再去买。
  老板说:“这帽子,今天好几个人问了,俏得很哪,七十五绝不少了。”
  天啦,还不如不要小帅帮俺问。最终七十块买下。按慰自己,少了二十块了。
  纳西银饰很出名。家家都有人在店门口现做。
  五块钱一百个小银圈。够划得来吧。
  买了,回来一问,原来不是纯银。再按慰自己,才五块钱,不贵,真的不贵。
  披肩围巾,以此类推。
  别人买成十块一条,俺买的十五,以为便宜。
  别人买成二十五一块。俺买的是四十五,还以为便宜。
  有同事按慰说:“这里的太阳免费,你发呆免费。”
  俺点头。再大笑。
  丽江网吧中,防上街再买贵写心得体会省钱。另有好玩的游记,回来再写吧。会将照片发在论坛上。没回来,也没写新文,这个,给大家乐乐吧。新文回来后再写再更新。
  最后再对大家吼一句:“啊,我你嫖啊!!!!”        
                  茶友
  又一年春暖花开。想起阳春三月,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群茑乱飞的词句,便平白生出一种惆怅与淡淡的哀伤。    
  冬天就这样慢慢被温暖的春日所替代,没有消除掉的是丁越莫明其妙离开后带来的伤痛。    
  梅子为了逗我开心故意说:“别人说少年不知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你找到一个多好的理由发愁呢。而且还不是你的过错,你可以愁得理所当然,理直气壮。”    
  我便笑了。    
  老妈取的好名字。梅子想发愁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我可以理直气壮。我怎么就这么有福气?    
  “福生,天气好,我们出去玩吧。这个周末去茶园?”    
  我同意。    
  见梅子看我的眼神中带了几分内疚,我知道她介绍丁越多少心里有些过不去,便笑着告诉她:“其实和丁越时间也不长,我是挺喜欢他,还没到要死要活的地步。就是莫明其妙,心里不舒服。过了就好了。现在不是好好的?”    
  “唉,我本想介绍个好的给你,没想到这么麻烦。梅山也真是的,和丁越关系这么好,连他家的情况都搞不清楚。周末就咱俩去,不要他去当灯泡!”梅子下了决定,以此惩罚梅山的交友不慎。    
  我知道她是想陪我,正想拒绝,梅子耸耸肩说:“每天都和梅山在一起,烦得很,不想带他去。”    
  “你俩感情这么好,也会烦吗?”    
  梅子一本正经地告诉我说:“距离产生美知道吗?小别后再见,能胜新婚!时不时要创造距离感。”她说着还比划了下两手间的距离。    
  我呵呵笑了,也一本正经对她说:“明白,两只手天天合在一起,就做不了别的事情了。你想和我出去艳遇一把?”    
  梅子贼贼的笑了:“不是我去艳遇一把,我这不是想陪着你去艳遇么?”    
  我叹了口气:“别艳遇了,我现在只想好好复习,准备考研。我觉得我不是在交桃花运,是要渡劫,桃花劫。”    
  以相亲排顺序,夏长宁是个只顾自己感受的流氓。何古是让人哭笑不得的憨包。丁越是永远挥之不去的痛。我是真的对丁越投入了感情的。回想刚开始的雀跃,每一次赴约时忐忑的心情。    
  他的声音清清朗朗在耳边回响:“福生,我是真心的。”    
  “福生,你不相信我会喜欢上你吗?”    
  “会的,我会一直对你好的。”    
  “福生……”    
  他喊我名字的时候,我觉得福生两个字像是他舌尖上绽开的一朵花,美丽温暖。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让我陷入温柔之中的帅气男人。莫明其妙分手,然后永远消失在我的生活中。    
  他是我要迈过去的一道坎。我跨过去,再回望,它就是遥远的泛黄的老照片,而不是心底里的一道伤。我能感慨,能回忆,却不能再去痛。    
  茶园在清明前后会有很多游客。    
  我们这里的茶是全国有名的。山海拔一千五百多米,日照充足,雨量也充足。山上四季常青,十次有九次去会遇到轻雨飘过。半山之上便雨雾缭绕成带。阳光才过,雾便齐聚,随风而来,因风而走。山显得格外灵秀。    
  来自四面八方的游客游山玩水,尔后便会去茶园选茶买茶。我和梅子是本地人,不知去山上玩过多少次了,梅子说周末去茶园,就是自己去采茶。采下的明前茶芽头在茶园师傅的指导下,在茶园提供给游客的炒锅里炒熟,自己动手做的茶很有成就感。还能在茶树下采摘新鲜的蕨菜。每次去都很开心。    
  周六我们到茶园后领了竹篓就进园了。    
  正好遇到茶园里的采茶姑娘在唱山歌。我和梅子的心情一下子被感染了。嘻嘻哈哈的采茶找蕨菜。    
  心情像避开云雾露头的太阳,明朗极了。    
  “梅子,我今年一定要考上!”我大声对梅子说。    
  “好啊,考上吧,你考到浙大最好。”    
  “为什么?”    
  “我和梅山要是结婚肯定去江南蜜月旅游,你是地主你请客!”    
  我嗔怒,拎起茶篓去打她。    
  阳光乍现的山上,我们两人从梯田式的茶园追赶奔跑,我想任何人见了都会微笑。这是一幅很青春很动感的画面。    
  我们跑到炒茶处炒茶的时候,旁边也有一个中年人正在炒锅里翻炒茶叶,他望着我俩笑:“你们是本地人?”    
  梅子点头,她快活地说:“是啊,你也是?”    
  那个中年人熟练的翻炒着茶叶,见我和梅子玩耍似的炒忍不住就指点起我俩。一来二往就熟了。    
  他叫徐成亮,在市里开了间茶庄,经营茶叶。炒完茶,他还给了我们名片,让我们没事去他哪里看看。    
  也巧,他开的茶庄离学校不远。有天下班,我走路回家就看到了徐成亮开的游心斋茶庄。门口放了口大石缸,石缸假山上滴水如珠,池子咕噜冒着水泡,几尾鱼游过。拳头大的瓷碗中种着一株绿色植物,随意搁在假山边上,映着青石缸上的苔藓,分外青绿。    
  目光往玻璃门内望去,只一步,茶庄的古朴装修,茶饼散发的清香就隔开了尘世。如果,生活也能有一处地方,迈出一步就能得到按宁祥和该有多好。    
  我下意识地推开了玻璃门。    
  徐成亮穿了身中式服装,拿了本书坐在一张古朴的八仙桌旁看。抬头看到我,眼睛突然就亮了:“哟,是你啊,采茶的福生。呵呵!”    
  我脸一红,那天说起我的名字时,他便说:“哟,这名字好啊,福生福生,一生有福。”    
  “路过,顺便进来看看。”我答了他一句。    
  徐成亮招呼我:“过来坐,我泡茶给你喝。”    
  我老老实实地坐在木桌旁看他泡茶。    
  他手很瘦,骨节突出,手腕上戴了串木珠,黑褐色。倒茶的时候手很稳,红褐色的茶汤从一只白瓷描花的壶中倾出,浇在两只薄瓷小碗中,清亮红润。我突然想起红酥手,黄藤酒的句子。可惜眼间是个快四十岁,毫不起眼的中年男人,忍不住微微一笑。    
  “尝尝。”    
  我端起白瓷描花小碗,我觉得不是茶香,是这里的一切,从游鱼青苔石缸,错落的假山盆景到手中精巧的茶具构成了茶的美丽。比家里的茶好喝了无数倍。    
  “很香。”    
  他呵呵笑了:“品茶看心境。茶之道在于淡心。”    
  也就是这句话,让我爱上茶。    
  几乎一个星期,我都会有好几天下了班或是在中午午休时在他的游心斋品茶。慢慢就熟了。我叫他徐哥,他叫我福生。    
  在我眼中,他是很渊博的一个人,像个大哥。但是我从来没有往歪处想过什么。直到有天晚上,我接到他的电话。    
  他显然喝醉了,声音也与平时不同。他说:“福生,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三十八岁了,又离过婚。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我呆了呆说:“徐哥你喝醉了,早点休息。”    
  “不不,福生,你别挂电话。你每次按静坐在茶庄喝茶都像一幅画。我是配不上你,我喜欢你,知道吗?知道吗?!”    
  他的声音大了起来,我静静地告诉他:“你醉了。徐哥。我对你没那种感情,以后我不会来了,再见。”    
  我挂断了电话,摇了摇头。酒很害人,它让一个成熟稳重的人突然变得轻浮。不管是不是酒后,以后,我都不会再去游心斋了。    
  然而,第二天,我收到了花。    
  不是花店里的人送的,是徐成亮拿着花站在校门口。    
  我没接。    
  他微笑着对我说:“福生,我终于说出来了,就算我配不上你,我还是想试一试。”    
  “对不起,我不能接。我不可能喜欢你。也不打算找男朋友。”我低着头拒绝。    
  他却突然拉住了我的手,把花往我手里一放:“没什么对不起。我们还是朋友,总不能因为我喜欢你,就不能做朋友了。”    
  这话直击我的心窝。和徐成亮接触以来,他的游心斋我非常喜欢。他不勉强,我也很高兴。就算我以后不会再去,我也冲他笑了笑。    
  “有空一定来喝茶。对了,明天我会进一批极品下关茶,你来尝尝。”他说完走了。    
  第二天,我不打算去。他却来了电话,要我一定去。    
  推辞不过,我便去了。    
  徐成亮娴熟的泡茶,给我讲解普洱茶的知识,半点没提别的。    
  我很好奇他怎么会对茶这么精通。    
  徐成亮便拿了本相册,里面全是他参加茶艺比赛的照片,还有获奖照片。看得我极其崇拜。    
  “想学茶艺吗?”他洗了杯子,鼓励的看着我。    
  我学着用水壶开始烫杯。    
  然后,他握住了我的手:“凤凰三点头要这样。”    
  被一个不喜欢的男人握住手原来这么难受!    
  我一抖,抽出了手,结结巴巴的说:“下午第一堂课我还要回去准备一下。”    
  他拦住了我,温和的说:“福生,你在茶园像只鸟儿,现在却像只兔子。”    
  他离我很近,近得他呼吸的气体都喷在我脸上。我突然有些害怕,可是玻璃门外就是大街,他能怎么样呢?我定下神对他说:“对不起,徐哥,我不可能和你恋爱的。”    
  “我知道,可是,我们这样不就很好吗?我喜欢泡茶给你喝。你也喜欢这里的环境不是吗?”    
  环境是很喜欢,但是他这样我受不了,也不知道怎么说,绕过他想走。    
  他的声音变得更低沉:“福生,我不会要你和我结婚。”    
  我的天啦,他在干什么?我猛的抬起头看着他,简直想象不出这算什么。    
  “你很像我的前妻,温婉地坐着喝我泡的茶……”他的眼神似乎透过我看向极远的地方,焦距没有落在我脸上。    
  我吓得拿起包什么话也没说就冲了出去。    
  随后很多天,我下班走路回家时,他都坐在玻璃门外的青石缸旁望着我。    
  我给梅子说了,她怕怕的说:“他不是精神有问题吧?”    
  她这样一说,我更害怕。    
  上下班走路十来分钟都坐车,或者就绕开那条路走。    
  过了一个多月,我以为没什么事了,又走路回家。他看到我,大步走过来。    
  街上人来人往,我尴尬地站在他面前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福生,你怎么不来喝茶了?”    
  我伸长了脖子左顾右盼也没见到一个熟人。硬着头皮对他说:“我不会来了。你,你别这样看我。”    
  “我们不是朋友吗?”    
  “我要回家了。”    
  “福生!”    
  我埋头急走,心跳得厉害,特别怕他真的精神有问题。    
  第二天,我坐车上班。看到徐成亮的茶庄卷帘门关着。下班也这样。一连好多天都是。    
  过了很久,梅子才突然告诉我:“你知道游心斋关门了吧?”    
  “路过看到店门关着。”    
  梅子的神情特别兴奋,特别神秘:“我听梅山的一个朋友说,他是从牢里放出来的,有前科!”    
  “啊?他犯什么事了?”    
  “听说他前妻是受不了家暴离的婚,他找上门去砍伤了人。有人把他的店砸了,让他滚回老家去。”    
  “他前妻家里的人找来了?”    
  梅子嘿嘿一笑:“夏长宁干的。”    
  隔了几个月,我再一次听到了夏长宁的名字。        
                  各行其事
  梅子望着我,幽幽叹了口气:“福生,你说你的命是好还是不好?你和夏长宁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回想与夏长宁最后一次见面。那次吃西餐时,他很怒,让我去找丁越。应该说我和他没有关系了。他砸了徐成亮的店又是怎么回事?是因为徐成亮变态,纠缠?我摇摇头放弃了这个想法,也许,徐成亮自己做了什么事惹着了夏长宁吧。我不认为自己有这样的大的魅力,也不认为夏长宁真的没有自尊心。    
  梅子嗤笑:“别想了,肯定是因为你。我听梅山的朋友说,徐成亮在凝露香茶楼和老板聊天,说他新交一个女朋友。凝露香的老板一听你的名字就愣住了,连声劝他说,别惹夏长宁的女人。徐成亮骂夏长宁就是仗着家里权势出来混的流氓,说你怎么也不可能喜欢上他。当晚夏长宁就找上门去,不知道两人怎么说的,结果店就被砸了。”    
  我争辩说:“看吧,徐成亮自己惹了夏长宁不是?和我没关系。”    
  “我说福生哪,你别自欺欺人好不好?怎么会没关系?”    
  我有些急,下意识就想和夏长宁撇清关系,声音也大了起来:“梅子,我又不是绝世佳人,又拒绝夏长宁那么多次,我实在没办法当老孔雀开屏,认为夏长宁对我钟情。你明白吗?再说了,说他一句流氓就砸别人的店,这种行为就是流氓行为!这样的人我没兴趣!”    
  “知人知面不知心!跟夏长宁同去的人说,徐成亮说话可难听呢。夏长宁才动手的。”    
  我嘴硬,固执的说:“他闯进别人店里,徐成亮肯定是气头上骂他流氓了!几句话他就砸店,他就是个流氓!”    
  梅子也固执:“夏长宁站不住理,徐成亮不知道报警?”    
  “也是被他吓的!”    
  “不识好人心,福生,你可不能没良心!”    
  我怎么就没良心了?我请他去砸的?梅子说的我生气!    
  梅子看了我几眼,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望着我直摇头。    
  我和梅子坐在紫藤茶楼的院子里喝茶。紫藤茶楼名副其实,绿色的藤蔓蔽阴了整座院子,一道竹帘划分了室内外的空间。    
  竹帘刷的被撩开,梅山笑嘻嘻的走过来,冲我挤挤眼睛:“福生,你别怪梅子,夏长宁就在外面。”    
  我条件反射的跳了起来,望着梅子与梅山涨红了脸。    
  “不是我设计你,是夏长宁感动我了。给他一个机会,多好的人哪。”梅子摇着头站起身,拍拍我的肩说,“我和梅山走了,你和夏长宁好好谈谈。”    
  谈个屁啊,我气极而笑:“梅子,夏长宁怎么感动你了?”    
  梅子拿起包耸耸肩:“他花了三个月和我与梅山交朋友,啧啧,我简直想把梅山一脚中踹了倒追他去!有多少男人肯这样为你费心?”    
  我站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等梅子和梅山掀开竹帘走出去时,我才清醒过来,欲哭无泪的喊了一嗓子:“哎!可是我不喜欢他啊!靠!”    
  夏长宁吊儿郎当的声音静静的响起:“你喜欢谁?那个变态?”    
  我吓得一哆嗦,转头往外看。围墙上爬山虎的绿叶子密密匝匝与紫藤花架形成绿色的网。我要是有轻功,脚尖一点越墙而出多好?    
  “没觉得他变态,你和他谁变态还说不准呢!”    
  “也对,我也觉得自己挺变态的。我贱得变态!”他慢吞吞的说。语气一点也不生硬。这厮调侃自己当在说别人?    
  阳光从紫藤枝叶间晒下来。这么美好的春日,我为什么要和一只蟑螂讨论爱情?然而这只蟑螂却一如既往地发挥永远不死心的小强精神。    
  “福生,我们从头来过可好?”    
  从头来过?你不叫上五十三个人陪着相亲,你不让我觉得你是流氓……心一下子有些酸,丁越,能够从来没有出现过?    
  我回头,夏长宁没有嬉皮笑脸,很按静的站在门口,静静的瞅着我。    
  他的目光让我想起丁越,那种温柔一下又一下拧着我的心。瞬间什么气都没了,我意兴阑珊:“你喜欢我什么?因为我拒绝你吗?我又不是漂亮得让人见了就移不开眼睛,什么都很普通。最关健的是,夏长宁,我们有共同语言吗?”    
  他摇了摇头:“和你在一起,我有结婚的想法。我喜欢和你在一起,说什么都很高兴。我想我是喜欢你。而且我相当不喜欢你和别人在一起。福生,我书读得不多。连初中都没读过。我说不来喜欢你什么。能告诉你的就这个。”    
  他很强,真的很强。    
  我能回答他的就一句:“可是我不喜欢你。”    
  他沉默了很久,我以为他会转身离开,毕竟这样当面拒绝是很伤人自尊的。他总不会是个没脸没皮的人吧?    
  夏长宁微微笑了笑:“我知道了。这样吧。我追我的,等哪天我觉得不喜欢你了,我就不追了。”    
  “这会让我觉得很烦,明白?”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这话我懂。”    
  什么意思?我对他说的话等于放屁?    
  “和我说道理等于放屁!明白?”    
  哈!我……明白!    
  我不说可以?我拿起包离开。    
  他挡在门口,不让。    
  我抬头瞪他:“好狗不挡道!”    
  “福生哪,这道理不是一样?你非要过去,我不让。是不是我不让你,你就不出去了?”    
  我脑子又被他绕晕了。    
  他的笑声在头顶低低响起:“我的意思是,你不喜欢我,我又想追你。你不让我追你,我就听你的了?”    
  哦哦,这个意思啊!    
  我退回来,坐下,端起茶晒太阳数爬山虎的叶子。这意思也很明白,你挡着路,我不走了呗。耗吧!我堵了一口气,看谁耗得过谁!    
  我闭上眼享受太阳,时间就这样流走。空气里弥漫着绿叶的青香,庭院里按静的连风声都听不到。暮春的阳光暖暖的让我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等我一觉睡醒睁开眼睛时,夕阳如金铺满了整座院落,爬山虎的绿叶上闪动着点点光芒。我伸了个懒腰,转过头,看到夏长宁竟然躺在竹椅上闭着眼在睡。    
  记忆如潮冲进脑中。我记起下午的每一句对白。轻叹了声拿起包蹑手蹑脚的离开。连掀起竹帘都小心奕奕,生怕惊醒了他。    
  “外面卷帘门关着,我帮你拉开。”    
  我站住,悄悄回头。夏长宁伸了个懒腰站起身,舒服的打了个呵欠:“偷得浮生半日闲,太阳晒着真舒服。”    
  我挤了挤脸,无语。    
  走出茶楼时,夏长宁说:“明天我会送花来,再请你吃晚饭。你当没见着吧。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啊啊啊,我该说什么?我彻底败给他了。    
                  红掌的心
  暖暖风轻,将教研室的浅蓝色布窗帘子吹得一动一动的。所有的老师都懒心无肠的改着作业。偶尔聊聊时尚与美食。    
  夏长宁的花来了我该怎么办?我脑子里只想着这一个问题。    
  不是不感动的。他平实地说喜欢我的那番话时,我几乎当成真的了。只是我对他没有像对丁越的那种感觉。    
  我听了也就听了,还是想离他远一点。    
  夏长宁就算是认真的,我也没那份心了。    
  就像是,我不明白什么叫心动似的。也许,我真的没有心了。    
  “宁老师,想什么这么出神哪?”陈老师用笔敲了敲桌子。    
  我讪讪一笑,总不可能告诉她,我在等一个人送花,正苦思该如何处理吧?还有一堂课就下班,我瞟了下时间,收拾东西站起来说:“还有一堂课就下班了,这天气,最适合睡觉。上课去了。”    
  避开了陈老师的话,又有点头痛。要是花送到教研室,她们又该有话题聊了。夏长宁,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这话说的好听,执行起来有难度哪。    
  一堂课上得心神不宁,讲了二十分钟就让学生自习。好不容易混到下课,我悄悄走到教研室外往里张望。    
  里面没动静,相当按静。我舒了口气,推门。    
  “哇!回来了回来了!”教研室里瞬间变得热闹。    
  我四处张望着夏长宁的花,只有这个才会让教研室如此轰动。瞅了半晌没见到,正莫明其妙。陈老师兴奋得脸都红了,拉着我的手走到窗边说:“福生你看!说是送你的!太漂亮了!”    
  从这边窗户能望到校门。我看到校门口堆出了一片花海,红彤彤的一颗心哪,美丽得夸张。就算不是送给我的,也很喜欢。    
  “哎,宁老师,是丁越回来了?”在陈老师记忆中,丁越是超有钱的人。    
  “这么大手笔,肯定是他回来了。浪漫啊!虽说烧钱,但是哪个女人不喜欢?”她还在唠叨。    
  语文组的老师们瞅着我说:“宁老师好事快近了吧?要请客!不能瞒着大家哪!”    
  “请客请客!”    
  心为什么会觉得惆怅?我觉得自己是在苦笑。丁越,那个先说分手再消失的男人,曾经让我为之心动的男人。就算是他送的,我也不再是从前那种心情了。    
  我怔怔的想,真的是丁越送的,我还会很甜蜜很开心很幸福的收下?脑子里情不自禁想起冬天他接我下班,总拉我的手握着放进衣服口袋里暖着的情景。心里的酸楚像黑汁滴上宣纸,慢慢的漾开。    
  “呵呵,宁老师都看呆了,快去快去!”陈老师抢我的课本,推着我出教研室。    
  出了教学楼,一帮老师和学生都站在窗口望着我。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种很疲倦的感觉。像背上粘着太重的东西,甩不掉。    
  只一天,只一次,我就对付不了夏长宁。    
  他总是非常强悍非常夸张的出现。离一月考试还有半年时间,我多么希望能早一点考上,然后离开。    
  慢吞吞的走出校门,门口用红掌堆出一棵巨大的心。接下来又会怎么样呢?觉得无力,他要咋滴就咋滴吧。    
  “宁小姐!”    
  我眨了眨眼,伍月薇警官短靴短裤时尚亮相。带着她无与伦比的美貌与堪比模特的身材以及下巴永远向上抬的姿势睥睨着我。    
  “伍小姐,这些花你喜欢请全搬走。顺便再请你把夏长宁栓好了,零花钱管紧一点,省得他败家!”大概是与他们斗得久了,看到伍月薇我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    
  “您误会了,这是丁越送你的,他现在不方便回来,又着实想表达一番思念之情。警方考虑到他破案有功,我私人掏腰包替他买花送女朋友。”伍月薇懒洋洋的说道。    
  丁越不方便回来,请你买花送他女朋友?    
  一种凄凉油然而生。他就算不方便回来,就连打一个电话都不成么?我永远是最后一个知道丁越情况的人。    
  我望着美丽的花努力的保持镇定:“伍小姐您费心了。我想你还不明白情况。我和丁越已经分手了。他甚至要回了给我买的那件大衣。所以这花我不能收,也不敢收。免得将来我还得买上一堆红掌还回去。再见。”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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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2 09:29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山东省
  “还有什么事吗?”    
  “你不觉得你这样对丁越太绝情?”    
  我很想笑,盯着她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我对丁越绝情?我对他绝情!这世道什么时候可以指鹿为马了?    
  “这是我和丁越之间的事情,与你无关。”    
  正说着,这时陈老师她们也下班了,嘻嘻哈哈走过来,望着那一大片红掌啧啧赞叹。陈老师撞了我一下:“人呢?”    
  伍月薇看笑话似的接了句语:“丁越生意忙,托我代送的。”    
  “真是丁越啊!有钱帅哥,哎,福生,你还瞒着我们!”    
  “就是,他什么时候回来啊?要请客!”    
  夏长宁呢?我现在是多么希望夏长宁赶紧出现,灭了伍月薇这个妖孽!    
  当着众老师的面,我实在不希望当众再宣布一次,丁越与我无关!这就叫浑身长满了嘴也说不清的事,越描越黑。    
  “花送到了,丁越的意思我也带到了。再见!”    
  伍月薇嘴边浮起一抹捉挟的笑容。我顿时明白了。也许丁越是托她带消息来,也许也托了她送束花来。她就故意弄出这么大动静,让我难堪。    
  “等下!”我叫住了她,很平静地说,“请转告丁越,我和他已经分手了,再无瓜葛,这些花,我不会收的。”    
  我说完扔下看热闹的老师与围观的学生,大步离开。    
  陈老师实在是个极三八的人,小跑过来挽住我的手,紧张的问:“哎呀福生,真分手了?真的吗?真的吗?”    
  我突然有些理解她班上的学生,有这样的老师实在很痛苦。    
  还没等我再次声明。夏长宁就像等待了很久就瞅准了这个机会似的,闪亮登场了。    
  他在下午温暖怡人的阳光下出现,脸上布满温柔的笑容。他甚至对陈老师招呼了一声:“陈老师好,早听福生说你和她关系特别好。”    
  陈老师嘴张得老圆,指着夏长宁恍然大悟:“哦哦,是夏总啊!”说完像扔鼻涕似的甩开我的手,窃笑道:“不打搅你们了!明天见,宁老师!”    
  我没动,回头看了眼伍月薇,再瞟了眼夏长宁说:“真是好战友,这出戏太精彩了!”    
  夏长宁手里一枝花都没有,我直觉得的认为压根没有丁越送花,伍月薇是配合夏长宁演戏。    
  夏长宁没回答,望着伍月薇招呼了声:“薇子,明天帮我送花给福生?你钱多,比我送豪华多了。”    
  伍月薇懒懒地看着他,冷声道:“阿宁,这世上不是只有你一个好男人。宁小姐说与丁越分手了。我想丁越可以放心和我在一起了。”    
  我脑子嗡的一声,在丽江丁越脱口而出说我和伍月薇不一样。他心里……我缓缓问她:“是你要丁越拿回那件大衣?是你让他什么话都不说就离开?”    
  伍月薇高傲地走到我身边对我说:“还是我让丁越和你恋爱。他忘不了那三天,明白?”    
  我一下子想起那晚和丁越在馆子里看到伍月薇的情景。丁越不是这样的,他说他忘了,他说他不爱伍月薇了,他说他喜欢我……伍月薇对他就这么重要?重要到他要来欺骗我的感情?我从来没有被人欺负得这么惨过。我扭头就跑。    
  “够了!薇子!”夏长宁吼了她一嗓子就来追我。    
                  追女朋友不是唱歌跳舞
  夏长宁一把揽住我的肩,箍着我往前走。我无声的挣扎,只想离开他们这些人,一个人呆着。转过街角,夏长宁把我塞进车冲我说:“要你们学校的人看笑话?”    
  我没动,蜷在座位上头恨不得埋进膝盖里。我知道自己很狼狈,眼泪淌了满脸,心里像塞了一团棉花堵着。    
  车往前开着,我完全不知道他开到什么地方。    
  等车停住,我才发现到了打靶场。    
  “想打会枪发泄下么?”    
  我坐着没动,抽了抽鼻子,已经没眼泪了。    
  夏长宁打开车的天窗,点了烟抽,也不说话。    
  隔了很久,他说:“你别理薇子,太子女就这样,从小任性被宠坏了。其实……她工作的时候倒是很认真的。”    
  我竟然笑了,我对伍月薇工作与生活之间的变化不敢兴趣。我就是讨厌她那种非要往死里踩你的嚣张劲儿。老百姓家的丫头也有自尊的,你已经高高在上是仙女了,何苦还要用脚把地上的蚂蚁踩进土洞里,不准它出来晒太阳呢。    
  “这事有我的责任,福生,对不起。她发疯你别理会,有什么事你见到丁越当面问好了。丁越也不见得就如她所讲。一个男人喜不喜欢一个女人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他是在按慰我吗?真奇怪,他不是硬势惯了,追不到不罢休的模样?    
  夏长宁讥讽的一笑,侧头看着我说:“在你心目中,我夏长宁就这么不堪?”    
  他确实在我心目中有这么不堪,岂料才想着话已脱口而出:“嗯,我一直觉得你很坏。”    
  话说出口吓了我自己一跳,我偷眼看夏长宁,生怕他震怒之下把我扁一顿扔郊外了。    
  夏长宁深吸了一口气,我看到他胸膛巨烈的起伏了下,握方向盘的手背青筋都爆了出来。    
  识实务者为俊杰,我马上谄媚的又送上一句:“那是从前的印象。”    
  “哦?现在不是了?”他的语气拖得长长的,还带着鼻音,显然不满之极。    
  我赶紧再添上一句:“你帮丁越说话不就证明你还是很光明磊落的嘛。”    
  他狐疑的看着我,我目不斜视尽可能坦荡荡的回望过去,良久他才笑了:“好人做到底吧,你要我帮你查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吗?”    
  我自问对丁越还没爱到死去活来的地步,我只是自尊心受伤,太没面子了。这样,仅此而己。但是我还是非常非常想知道这件事情。我想,换了任何人都想的吧?    
  然而夏长宁真的就是好人做到底?他没有别的要求或是条件?我眨巴着眼表示怀疑。    
  “当然,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呢也不是那种纯粹的好人。就算是接了件案子,也要收点报酬,收了你的报酬就当公事处事,这样你不也放心?”    
  “多少钱?”    
  他手指悠悠然敲了敲方向盘,想了想说:“福生哪,我这个人性子犟。你没听说过,得不到就是最好的,你答应做我一年女朋友吧!我心里舒坦了,大家也没过节了,多好。”    
  当我是白痴?答应你等于与虎谋皮!    
  “薇子老爹说我骨子里有股狠劲,我认准了的事一定会做到。”他说完颇有深意的睨了我一眼。    
  这是威胁!□裸的威胁!我闭紧了嘴。    
  “其实呢,说是做我女朋友,不过就是让我心里舒服一下。你越拧着我越来劲儿。你给我个机会让我最多贱这么一年不行么?”    
  “我当不认识丁越这个人好了。”任他怎么说,我只认定一点,答应他后患无穷。    
  “你这人怎么这么犟?都说了你越拧我越来劲儿,你不是喜欢我硬着来吧?”夏长宁故意摆出一脸惊喜。    
  他这脸色,像是我就喜欢他不要脸似的。我气笑了,张口就想说话讥讽他。    
  夏长宁慢悠悠的说:“无参验而必之者,愚也;弗能必而据之者,诬也。你不用咬文嚼字引经论典说我是没文化的粗人。我没进过初高中的课堂,但我也不是文盲。你学中文的,这句话的意思你能听明白吧?不明白我再说一次。”    
  这话的意思是没有经过考证就下结论是很愚蠢的事情,不能确定的事情就去作依据,是在欺骗对方。    
  一个十三岁当兵,执小学毕业证,没有进过初高中课堂的人随口就说了出来。我不是不震惊的。    
  是我一直因为偏见小觑了夏长宁?他语有双关,不仅仅是说我看扁了他,也在说我看错了他。    
  我学的是中文,但这句话出自哪里我不知道。而且,我足足想了有一分钟才想清楚这句话的含义。    
  “怎么,被悚到了?”他挑衅的问道,显然对能引一句古文震晕一个中文系毕业生极为自得。吃西餐那会儿故意显粗鲁的气恼怕是烟消云散了吧。    
  我不想查丁越的事情,夏长宁不干。就是说,我不想知道都不行。    
  “夏长宁,说实在的,我不是要和你犯拧。我只是觉得……你看上我什么了?这样有意思吗?”    
  “呵呵,这样,我给你说个故事。你就明白了。”夏长宁打了开窗,让阳光和空气透进来,他点着烟边吸边说。    
  “我当的是文艺兵,可没跳过一天舞唱过一天歌。”    
  什么意思?    
  “革命不是请客吃饭,追女朋友不是唱歌跳舞,以前我的首长这样说的。”    
  什么意思?我望着夏长宁想问又不好意思问。    
  他斜瞟了我一眼,我看到他侧面脸上隐隐露出笑容,知道他在引我发问,我就不问,偏过头看窗外。    
  夏长宁便叹了口气说:“首长追女人,全军最漂亮的女人。那女人拽得很,看不起我的首长。跳交际舞的时候故意让他出丑。首先火了,甩了她一巴掌说了这句话。本以为要背个啥处分的,没想到那女人反去求情,然后就嫁给他了。”他看了我一眼,没再说话,满脸揶揄的味道。
  看得我冷汗刷的冒了出来。我哼了声说:“别告诉我说那女人从此觉得你首长男子气十足才爱上他。夏长宁你敢动我一手指头……”    
  他朗声笑了起来:“我从不打女人。薇子除外,你不能把她当女人看。”    
  伍月薇,她脾气大,但长相就是个古典美人哪。    
  “我的首长就是薇子老爹。我十五岁当他老爹的勤务兵,刚开始不敢动她,有回惹急了,打架的时候把她摔得鼻青脸肿,本以为我惨了。结果他老爹哈哈大笑,说终于有人治得了她了。薇子从此还真的没再欺负过我。这人和人咋就不同呢。”    
  我很神往地想象夏长宁狠揍伍月薇的情景,不觉有些汗颜。原来我骨子里也很暴力,也很想和伍月薇打一架。不止是伍月薇,我甚至想自己能把夏长宁也揍了,该是多么痛快的一件事。    
  “笑什么?”    
  我赶紧低头。我一个好人哪,怎么会被他们逼得变态了呢?    
  “我当兵的时候才十三岁,到了部队要吃好吃饱我选择去炊事班,养了两年猪。当勤务兵当了两年我就不干了。薇子老爹觉得奇怪,为什么我要去当汽车兵。做他的勤务兵比汽车兵有前途多了。知道为什么吗?”    
  我摇头,不明白。    
  “汽车兵有钱。我胆子大得能把油车开到加油站卖掉一半箱的油。小时候家里穷,大哥穿完的衣服我穿,我穿了再给三弟穿。我们哥仨读警校,我十三岁当兵都是为了省钱。所以,我发誓这辈子一定要有钱。任薇子老爹用什么人生大道理教育我都不听。后来那老家伙趁着全军大比武我得了散打第一名的机会把我整特种部队去了。”夏长宁悠然笑着,特种兵又如何?老子就不当警查不当国家机器,寻死觅活退伍。还是要开公司挣钱。”    
  他说起家里情况时,声音就低了下去,连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伤感。    
  十三岁,为了省钱当兵,在部队受了多少苦?这一刻我觉得夏长宁很可怜。    
  夏长宁的声音突然就温柔了:“福生,就是这样的眼神。”    
  什么眼神?我莫明其妙。    
  “明白了?”    
  “什么?”    
  “我锲而不舍追你的原因。”    
  听完他的故事理论与下结论式的问题,我还是不明白,隐约感觉到什么又飞快的跑远了抓不实在。    
                  玫瑰
  听完他的故事理论与下结论式的问题,我还是不明白,隐约感觉到什么又飞快的跑远了抓不实在。    
  他呵呵笑了:“怎么样,一年就成了,你要真不喜欢我,我也不粘你。就当是没缘份。”    
  “三个月。”    
  “成交!”他答应得极为痛快。    
  我马上后悔。就像逛商店,老板说,这衣服一千,我随口说五百块还差不多,其实一百块就能买到,而最最要命的是,我还没打算买这衣服哪。    
  但是话已出口收不回来了。夏长宁就像奸商一样马上板上钉钉地结束了他的故事:“走吧,签份协议。”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    
  夏长宁悠然地说:“我觉得和你签个协议再公证一下比较好。毕竟女子与小人是一般难养的。”    
  我的脸刷的红了。腿有点发颤,我胆怯了。    
  “协议内容很简单。我帮你查丁越的事,你做我三个月女朋友。三个月后你要是不爱我要分手,我夏长宁绝不纠缠你,白纸黑字各执一份。如何?当然,你可以有附加条件,比如,夏长宁不得对你弄一根手指头等等诸如此类的。对你有利的条件你尽管提。”    
  “哪个就不用了吧?”    
  “福生,我是生意人。在商言商。”    
  我被他稀里糊涂绕得不知道这事怎么就说到这个份上了。    
  和夏长宁真的签了份协议。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我答应做他三个月女朋友,其间他不能违背我的意愿做我不想做的任何事。三个月后若不能继续交往,任何不方不得纠缠影响对方的生活。    
  看起来对我有利。附加条件是夏长宁查清丁越这件事。    
  我看了又看,看得夏长宁闷笑:“要不要找个律师帮你看?”    
  我脸一红,不是不敢相信他嘛。再说,我还从来没签过这样的合同与协议。和学校的合同都是爸妈代签的。    
  “今天折腾一下午了,你愿意和我一起吃晚饭吗?”    
  夏长宁极为有礼的问我。    
  我瞟了眼协议,脑袋还有点迷糊。    
  “按协议办事,你要是不想和我一起吃晚饭,我就送你回家。”    
  “回家吧,累了。”情势直转而下,我想回家好好想清楚。    
  他二话不说开车送我回家。    
  到了家,他停车温和的说:“把协议拿来。”    
  他又要干嘛?    
  夏长宁叹了口气,把我一直捏在手里都沁出汗的白纸片拿过去撕成了两半:“瞧你紧张的样子!我帮你查丁越的事,不勉强你。三个月什么的,别当真了。”    
  他又有打什么歪主意?    
  “福生,你是我见过最单纯的女孩子,可能是我在社会上混久了,认识的女人社会气太足,所以才会觉得你好。不过,女人多的是,何苦让你我都不舒服?这事我帮你,就当是认识一场吧。”    
  在他诚恳的说辞面前,我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小人了。他就像临死赴刑场的义士,我则是最惹人恨的叛徒墙头草,被他凛然正义的气概面前不由自主惭愧地低下了头。    
  愣了半晌我才知道说:“不能做你的女朋友很对不起,你……会找到很好的女孩子的。那件事要是太麻烦的话就算了,我就当没认识过丁越。”    
  “呵呵,没什么对不起的,感情的事哪能勉强呢。”    
  他一转性连人话也会说了?是不是我今天被伍月薇打击得太惨,他要帮他的老战友赎罪?    
  果然,夏长宁说:“这事是薇子整出来的,还让我帮着她盯了很久。连我也被她蒙在鼓里。我也想知道这中间是怎么一回事。回去吧,早点休息。”    
  总之是好事,这是我和夏长宁认识以来最友好和平的一次。如电影所演,我推开车门的时候应该飞起一片白鸽来应景。    
  才走几步,他叫住了我:“等等,福生。”    
  我回头,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从西服内兜里拿出一枝玫瑰。玫瑰在他衣兜里放久了,花蕾都压得扁了。他极不在意似的伸出车窗递过来:“听花店老板说这玩意儿叫一心一意,挺省钱的说法。反正也买了,送你的。”    
  他真诚的笑脸,清澈的双眸,手上那枝蔫不拉叽的玫瑰,都让我蓦然从心里涌出一种感动。比起那片茂盛的红掌,这枝玫瑰蔫得正是时候。    
  我接过玫瑰,轻声说:“谢谢。”说这句话的时候,那种感慨与莫名的情愫在胸腔里撞来撞去,最终能说出的只有谢谢这两个字。    
  他呵呵笑着:“折腾一下午,我饿了,吃晚饭去了。你好好休息。给你添麻烦了,我代薇子向你道歉。再见!有结果我打电话给你。”    
  我于是冲动的叫住了他:“夏长宁,我……我请你吃顿饭吧,当我谢你。”    
  他想了想,大方的推开车门:“好。上车。”    
  我重新上了车,心甘情愿的请他吃饭。    
  我想我是好了伤疤忘了痛的人。我忘记了昨天夏长宁说的话:“明天我会送花来,再请你吃晚饭。你当没见着吧。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吃晚饭的时候夏长宁问我枪法什么时候学的。于是话题便从枪法聊到了那次打靶让他吃瘪的事情。    
  “说实话,我当时真的很吃惊,福生,你太厉害了,不知不觉给我下套让我钻!”夏长宁摇头叹息。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我心里只顾着得意,回想那次已经飘飘然了。“嘿嘿,是你自己提出的打靶,只不过遇巧了正中我下怀罢了,我哪有给你下套啊?”    
  “是是是,是我自己……唉!”夏长宁长吁短叹。    
  一顿饭在他的刻意低调与我的兴高彩烈中融洽的结束。    
  走出餐厅的时候,我还笑嘻嘻的,夏长宁比丁越活跃,话也多,时常说些笑话逗得我大笑。这时,我看他的眼光在改变,至少我觉得他不是我从前想的那种没文化,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粗人。    
  夏长宁也在笑:“改天我们去打靶场比试比试,对了,陈树和阿敏不是一直说要再比吗?”    
  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    
  “嘿嘿,这回咱俩两个打赢他们,让他俩输了请吃饭!”夏长宁夏眉飞色舞。    
  我也眉飞色舞,我本来就喜欢,他这样一说我连连点头。    
  快上车的时候,突然有个人跑来,很急的样子:“夏先生!可找着你了。”    
  我以为夏长宁是有什么事,于是静静地站在旁边等着。    
  那人擦了把汗说:“夏先生,不好意思,我是花店的。红掌的钱算错了,我少算了五百多元。”    
  哈哈,晴天霹雳啊!但凡天降大任者必先苦其心志,我宁福生当不了有钢铁意志的小强实在对不起让我成天坐过山车锤炼心脏的人!    
  夏长宁脸色好看之极,他像喷火龙似的瞪着那个讨要花钱的。    
  我从包里掏出那枝让我感动莫名的玫瑰,像抽马屁股似的扬手抽在夏长宁脸上:“这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夏长宁,你真本事!”        
                  真相大白
  我怒不可遏的拔腿便走,腰间一紧,他从身后连胳膊带腰竟把我挟了起来。我双腿拼命的挣扎,尖叫着骂他:“放开我,流氓!救命!”    
  他打开车门把我扔进去,人便覆了上来,手脚被他压制得死死的。他的额头抵着我的脑门,我动弹不得被迫望进他黑乌乌的眸子,里面阴沉沉的翻卷着怒,恼羞成怒的怒!    
  下一秒他的嘴唇重重的压在我嘴上,将我的尖叫全堵了回去。    
  只一瞬他就移开,恶狠狠地说:“你再叫一声,我就继续。”    
  我嘴皮哆嗦着不敢出声,但这不妨碍心里的愤怒。我和他像两头斗牛似的发出重重的喘息声。     
  夏长宁吼我:“你还是大学生,还是老师!你不用脑子想想,花店里的人就这么准确的找到我们?”    
  “摆明了是薇子故意把他找来的!”    
  “宁福生,你就对我半点信任感都没有!”    
  他一连串吐出的话让我慢慢平静下来。他说的话不无道理,但是不管是不是薇子设计的,这件事不也是他设计的?    
  “你以为绝了我对丁越的念想,我就能爱上你了?别作梦了!”    
  夏长宁脸上飞快闪过一丝尴尬,却口气强硬的说:“我早告诉你了,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爱这样追你怎么了?”    
  得得,这么卑鄙的手段还能被他说得理直气壮。我再信他我就是头猪!    
  “哎,阿宁,你给我的钱不够哪。”    
  伍月薇敲着车窗,懒洋洋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生生落实了两人的狼狈为奸。    
  夏长宁像头豹子般迅速支起身退出车外,我也像只兔子似的钻出轿车,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可惜夏长宁一把拉住了我。    
  “你放手!”我怒吼。    
  “站好!”    
  靠!我又不是你的兵!我低头掰他的手指,NND,他的手指什么材料做的?我怀疑要用刀来削才行。    
  “薇子,咱俩多少年交情?居然来这一手?”夏长宁咬牙切齿。他的气愤全化成力气传到我的手腕上了。沙猪!    
  伍月薇耸耸肩:“怪我坏你的好事?我答应演这双簧是为了咱俩多年的交情,我可没答应事后不让宁小姐知道。警查嘛,有义务保护公民不受欺诈。再说,我从来没买过花,我咋知道几千枝红掌多少钱,你给我的钱明明不够嘛。”    
  哈!还有什么好说的?我甩不开夏长宁的手便骂他:“恼羞成怒了不是?机关算尽太聪明,怪自己吧!你还好意思拉着我?你拉着我干什么?说你流氓那是轻的!”    
  “对,我流氓,我就流氓怎么了?别和流氓说道理!”    
  我气得连放声喊救命的心思都没了。撇开头望向一边,心想,我甩不开,你总会放开,耗着吧,今天丢人的不是我!    
  “阿宁,就这样的丫头,你穷追不舍,为什么?我认识你多少年?那年特训要不是我帮你挡流弹,你早挂了!你就忘得干干净净?你十三岁来部队,我爸对你不好?我大哥二哥对你不好?”    
  夏长宁看着她,身上绷着的气瞬间泄了,无奈的说:“薇子,你别这样。你好好的一朵花别总想着往我这堆牛粪上插啊!想想你的条件,多好!你大哥二哥做生意,疼你怕你没钱花,生生给了你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你要在媒体上打征婚广告,组织起来肯定能PK快男!我是小学文化,想去报名连门槛的边都挨不上……”    
  伍月薇美丽的眼睛便浮起一阵水汽,灯光下晶莹剔透,瞬间又被夏长宁痞痞的话逗得笑了,才笑了几声就又哀怨起来:“阿宁,我十四岁那年就只想嫁给你,我今年二十六岁我等了你十二年!”    
  赶上琼版悲情绝恋了。搞得我就像小三似的!停车场很按静,那个花店的员工和我一样在看戏。他为了他的五百多块花钱不能走,我却是夏长宁紧拉着走不了。    
  然而唯一欣慰的是他最终肯定能得到他的花钱,我则因为丁越不会是那种人而欣慰。    
  身体一个趔趄,夏长宁把我拖到他身前像展示标本似的对伍月薇说:“我夏长宁要找的媳妇儿是这个样子,薇子,你明白也好不明白也好,就这么着吧!你摆我一道我认了,我丢人我也认了。”    
  “我没答应嫁给你!”这是立场问题,不得含糊。    
  “闭嘴!我没向你求婚!”夏长宁瞪了我一眼。    
  大概是这样的斗嘴伤害到了旁观者的自尊心,伍月薇笑了,那是种受了伤却要尽力维护尊严的笑容,她抬着下巴好一会儿才把目光移到我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说:“丁越死了。在梁河就死了。宁福生,我以警查的身份正式通知你这件事。走私集团的人吊上了丁越,他应该是在丽江见到他们的。为了不伤害到你,他才和你分手。阿宁去的时候已经迟了一步。鉴于他对案件的贡献,警方尊重他的个人意见,没有公开这件事。丁越的临终遗言是不希望你知道他死亡的消息。阿宁追求你,我按照丁越的意思想绝了你对他的感情。事情就这样。宁福生,丁越对你如此情深意重,你不觉得你这么快就和阿宁在一起是背叛了丁越吗?”    
  她在说什么?我只听到了前面的话。    
  丁越的突然分手原来是这样吗?他原来已经不在了吗?    
  我茫然的看着夏长宁。他脸色都变了,手一紧将我拥在怀里,捧起我的脸迭声说:“福生,你别这样……”    
  我怎样了?我看进他黑乌乌的眼睛里只读出一件事,这是真的。    
  “福生,我告诉你,你别激动,我都告诉你。”    
  我一点也不激动,我就这样看着夏长宁,觉得生活给我开了个玩笑。让我在极短的时间里懂得了欺骗、残酷、背叛与伤痛。    
  那个温柔的丁越,俊朗帅气的丁越。    
  纠结多日的心结本打了个死结,不是解开的,是被一剪子咔嚓剪开的。线团解开了,却断成了这么一小截一小截。    
  我宁福生何其有幸,能得到丁越这样的感情。    
  可是,得到又如何。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生死之间的距离。他那么年轻,那么帅,那么温柔。    
  “薇子,你小时候宰我的癞皮狗也是这样。好歹丁越爱过你,你怎么能这样,啊?”夏长宁从牙齿缝里绷出这句话。    
  伍月薇也恶狠狠的说:“你对一条癞皮狗宠着护着也不肯对我温柔点。我就宰了它怎样?”    
  夏长宁和伍月薇相互瞪着眼睛,天色太暗,我看不清他们的眼神,我低下头去掰夏长宁的手指,他瞬间惊觉,握得更紧。    
  我生生压下翻涌的思绪,我对夏长宁笑了笑:“丁越高估了他自己,我还没爱他爱到要死的程度。夏先生,放开你的手,希望你和伍警官一辈子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丁越……    
  我闭上眼,眼晴干干的。如果没有这一出,我对丁越也没有爱得死去活来的感情,然而,已逝的丁越却带着他的深情撞进了我的心。    
  夏长宁没有松手,反而很快的语速说:“福生,你不要伤心。丁越爱你,你应该活得更好!”    
  我蓦然激动起来,大吼:“你说不要就不要?打着丁越的意思欺骗我,凭什么!?你们做任何事想过别人的感受没有?你们从来都从自己的立场出发!你,夏长宁,你是我见过最混帐的人!还有你,伍月薇,你和夏长宁就是绝配,求求你赶紧逼着他娶了你好不好?!”    
  我一口气说完,抬脚就踢,夏长宁条件反射的一松手,我一脚踹空摔地上了。    
  他伸手来拉我,我手脚并用齐挥,十足在地上打滚的姿势,就是不想他碰我一下。结果也没拦着他。夏长宁一把抱起我叹了口气说:“我送你回家。”    
  “滚开!”    
  “不会!”    
  我呆了一呆,他手臂用力箍住我无比认真的说:“福生,丁越说你死心眼儿。你哭出来吧,你哭出来我就放心。”    
  我……我只想回家,离他们远一点,静静的呆着。丁越被我逼到了心里的角落,我要在一个按静的地方和他说悄悄话。    
  “你憋着会整出毛病来,你哭出来就好了。”    
  “我现在不想哭,你给我放手!”我一字一句的告诉他。    
  夏长宁担忧的看着我,硬是不放。    
  我靠!我现在就是哭不出来!我不仅哭不出来,还会被他气笑喽!    
  这时伍月薇从地上拾起那枝玫瑰走过来,她把玫瑰的花瓣一瓣瓣撕下来,边撕边说:“阿宁要一心一意哪,宁小姐消受得起。”    
  我满腔怒火化成一句:“关你屁事!”    
  伍月薇望着夏长宁也哼了声:“护好你的癞皮狗,别落我手上让我宰了!”    
  夏长宁被她激得手一扬。    
  伍月薇扬起脸说:“你打啊,打了和我家老爷子告饶去!”    
  夏长宁气得胸膛一阵巨烈的起伏。他拖着我要上车,这时花店那人小声的开了口:“夏先生,那个……五百二十八,少算了一百一十四枝花。”    
  “自作自受,丢人现眼,活该!”我甩不开他狠狠的讥讽。    
  夏长宁不说话,手拿出皮夹,把钱给了花店的人,拖着我上车。    
  车走了老远我回头,伍月薇正蹲在地上。我叹了口气,这时的伍月薇才像癞皮小狗啦。她也是有毛病的人,正常人咋会看上夏长宁?    
  “你还想咋样?”我没力气和他争,也争不过他。    
  夏长宁把车停路边很温柔的对我说:“福生,你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我眨了眨眼睛,没眼泪。    
  他就一直目光炯炯地盯着我,要我哭。    
  我要回家,就要哭出来才行?我又眨了眨眼,想挤出两滴泪来交差。还是没有眼泪。我都想求他了,我不哭成不?我只想按静会儿成不成啊?要是能够两眼一翻晕过去就好了。想着我就闭上了眼靠在座位上。    
  夏长宁很担心的摇了摇我说:“福生,我这就送你去二医院。”    
  我双目一睁,真的哭了出来。我边哭边打他:“夏长宁,你太欺负人了!你太过份了!你居然要送我去精神病医院!”    
  他高兴得不顾我在打他,一把抱了个实在。“好了好了,没事了,过了就没事了。”    
  “我要回家!回家!”    
  “好,我送你回家!”    
  “我不要看到你,滚!”    
  “送你回家我就走。”    
  “我要丁越!丁越……”    
  似乎此时我才知道痛,才觉得伤心。那个给我温柔给我初恋情怀的男人永远消失了。他带着他的秘密他的痛苦把我推得远远的。他甚至不要我知道一星半点。    
  最难的痛是你连想都不能去想。连想一想也会撕心裂肺。    
  我哭得直打打嗝,身体不受控制的抽,一耸一耸的。    
  夏长宁很耐心的看我哭完,平静了很长时间才说:“迟早要知道的。福生,坚强点。”    
  我没有再说话,夏长宁送我回家,他跟着下了车。“我送你回家。”    
  “我到了。”    
  “我送你到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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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2 09:30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山东省
  下了飞机,拿着行李我就看到爸妈等在出口,高兴得直冲他们挥手。    
  才接过我的行李,没等我说话,妈妈就开始数落起我来:“你这孩子,改签机票也不说一声!”    
  我嘿嘿笑着,当时只想到对付夏长宁,两班飞机落地时间相隔不远,只想到爸妈习惯早到,不会接不到我,所以也没打电话说航班的事情。等等,我一激灵,我没说,爸妈怎么知道我改签机票?    
  “你怎么这样对人家?长宁好心好意来接你,你怎么突然改签机票把他扔下?他还好心打电话来通知我们。”妈妈马上透露了真相。    
  多大的人了,还兴告状?我就是不满意他事事做主,什么都纳入他的规划。    
  “福生,长宁实在有心,我们这做父母的实在没话可说。他专程去接你,担心你一个女孩子孤身上路不按全,人家这么有心,你不感激还把他甩了,你像话吗?”    
  妈妈劈头盖脸一顿训斥,丝毫没想过我离家半年。我站在出机口一阵腹诽。他算什么男人,小气!还专截人后路!    
  “我和你爸先回去,你在这里接了长宁回家一起吃饭!”妈妈居然做出这样的决定。    
  “妈,我很累哪,我才下飞机。”    
  “就这样了。”妈妈指挥老爸带着我的行李走出了机场,临走还瞪我一眼,“人没接到你别回来!”    
  我手插在衣兜里相当的无语。    
  只要一想到在这里等夏长宁,还要好言好语的请他和我回家吃饭,我恨不得买块豆腐撞死。
  心里在天人交战,我是干脆跑梅子家住几天不回家呢,还是认命的等夏长宁?最终怕妈妈数落的想法占了上风。我蔫蔫的站在出机口老老实实的等人。    
  夏长宁看到等在出站口的我时笑得那个狐狸样啊,他满脸闪着得意的笑容说:“福生,还算你有良心,知道来接我!”    
  “我妈吩咐的,我没这么好心!”    
  夏长宁便奸笑着告诉我:“福生,我只是通知你爸妈来早一点,别接不到你而己。”    
  我气愤的很:“他们接不到我关你什么事?”    
  “本来是可以不说的,谁叫你把我甩了?福生,坐飞机累了?脸色不太好。你拽拽地登机那会儿还神采飞扬!”    
  我被他气得直捏拳头,别提有多堵心了。我现在还能神采飞扬?他是巴不得我脸色越难看越好吧。    
  夏长宁却乐呵呵的替我回答了:“我知道,想躲没躲开不说,还来接我,堵心哪!”    
  得意,哼,叫你得意!我的脚情不自禁的悄悄的移动,像下面踩了只蟑螂,我碾!碾死它!我抬头看他:“夏长宁你真是个无赖!”    
  “福生,别老重复你已经知道的事实。说点新鲜的?”    
  我迅速开动脑筋,很恳切的告诉他:“本来我是很感动的,也想过,能这样对我宁福生的男人实在不好找,有点想考虑答应你的提议,让你做我男朋友,不过你现在……”    
  夏长宁很温和的打断了我的话:“我只是想来接你,没想过要做你男朋友,你想的太多了,福生。”    
  啊啊啊!我瞪着他眼里几乎冒出火来。我居然误会了他的意思?!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悲愤的?我深呼吸再深呼吸硬梆梆地对他说:“我爸妈让我等着你,对你说声谢谢。谢谢你专程来接我,非常感谢!在专业保镖的护送下我平按到达。我爸妈为表谢意请你去我家赴宴……”    
  “呵呵,福生,你真不禁逗!走吧!”他没等我说完笑出声来,非常自然的把爪子伸过来握住了我的手,夏长宁恩赐似的对我说,“我很喜欢你的提议,我决定答应你的要求,做你的男朋友。”    
  “我什么时候提议过了?把你的前蹄放开!”    
  夏长宁轻轻一带,我就撞进他的怀里:“我觉得是非常好的主意,你还能找到对你这般痴情的人吗?”    
  这么肉麻的话怎么从他嘴里出来就像水龙头放水一般自然简单?我扭开头,机场人来人往,过往的人多多少少会看我们几眼,夏长宁视而不见,手卡在我腰间很享受当众当展品的风头。    
  我左右瞟了几眼,正对上几个人揶揄的笑意,有惊诧也有羡慕。是不是这种公开场合秀暧昧显得格外深情?我想起曾经在机场看到有男人拿了花等女友的场面,我觉得特傻,但是也会羡慕,有多少男人肯这样做?就像夏长宁来接我一样。有多少人能有这份心?    
  一念之下,我的语气软了下来:“你放手,我又不会跑。”    
  夏长宁低下头下,我吓了一跳,手往嘴上一挡,他想当动物园的猴子,我还不想呢!夏长宁的身体抖了抖,忍住笑说:“福生,你以为我想干嘛?”    
  我的脸一红说:“你有口气!”    
  夏长宁的脸顿时翻绿:“试试就知道了。”    
  我把头一埋,这里这么多人,我不要丢人现眼!    
  他的声音便在我耳边响起:“福生,我用半年时间也不能忘了你……”    
  那股子热气吹在耳边,温柔的话语的让我有瞬间的恍惚,仿佛很久很久以前有过的感觉,那样的温柔,像昨日重现。    
  “福生,原来你喜欢这调调?”    
  耍我?!我奋力一推,他似早有准备,手揽得更紧,我啪的贴上的他的胸膛,恼怒得顾不得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想扁他。    
  他却松开了手,退后一步,非常认真的看着我说:“给我一次机会,了解我的机会?”    
  “凭什么?”我气得很,处处被他占上风。    
  夏长宁盯着我,然后就笑了:“问你是尊重你,你当我真的需要你给机会?”    
  这个该死的自大狂!这么快就露了原形!我哼了声往外走:“跪下来求我!”    
  我没有回头,巴不得他听了这句话气得头顶升烟,脸青眉黑。    
  他在身后说:“你别后悔!”    
  我马上后悔了,他要真跪下来,在机场这地方,我岂不是要卖身还他一辈子。我迅速的回头,夏长宁正弯下腰。
                  感动
  我迅速的回头,夏长宁正弯下腰。我闪电般冲过去,一把将他扯住,他脸皮就可以厚到这种程度!我服,心服口服。我的脸都快苦得拧出水来了。    
  “我系鞋带呢。扯我干嘛,想帮我?”    
  NND,又耍我!我无语瞪他。    
  夏长宁哈哈大笑,双手一抱将我的头按进他的胸膛。“福生,你其实是个胆小鬼,偏偏还要固执。被你爸妈数落了?我替你解释!”    
  我狠狠的推他,压低了声音骂:“流氓,你这个流氓!”    
  他呵呵笑着:“做我女朋友教育我,让我从流氓变成绅士,多有成就感哪,宁老师!”    
  “别搂搂抱抱的,放手!”我实在吃不消他的热情,这厮不动爪子就找不到地方搁!无道德无规律。    
  “大庭广众之下,你说,我要是大喊一声我爱宁福生会是什么效果?能不能上报纸八卦版?绅士男当众求爱,狂喊女友名字令人侧目?”    
  “我求你了,别折腾了好不好?我累了。”认输投降,无道理可讲。    
  夏长宁于是搂着我肩大步往外走,边走边说:“答应了就不准反悔,不准带主观偏见,不准闹小孩子脾气耍赖!”    
  什么就答应了?我哭笑不得,这时候真有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找不到一处可说理的地方。    
  “福生,记住这三不准原则,你答应和我交往,好好了解我。”    
  “不答应!”    
  夏长宁便站住,笑咪咪的说:“这里人多!还没出候机楼,福生,你可真会挑地方!”    
  “你到底要怎样?”    
  “你说呢?”    
  他的脸渐渐靠近,我咬牙又咬牙,闭上眼准备孤注一掷喊非礼。    
  “福生,我不是纠缠你。”    
  这,这不是纠缠是什么?我睁开眼,却望进夏长宁异常专注的眼神里,他定定的看着我,眼睛里的神色像是很小的时候,我摔了一跤,老爸急急忙忙跑过来,又是担心又是心疼的目光。他担心什么?把我快逼疯了?    
  我软软的回了他一句:“别闹了,回家吧,我爸妈还等着呢。”    
  这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我都不清楚了。只是夏长宁的那个眼神,就这样印在了脑子里,久久挥之不去。    
  到了家,爸妈对夏长宁非常热情,他一定来过家里很多次了,我发现夏长宁非常熟练的从柜子里取碗筷,爸妈一点异样都没有。看过一篇小说,写公关女的,简介非常有意思。找人办事,一般只走后门。夏长宁就具备这样的特质,只不过,我突然又想起另一个形容,就是无门可走,请钻狗洞!    
  天,我在瞎想什么,我家是狗洞吗?是不如金窝银窝的草窝窝罢了。我真的是把他想这么不堪?连这种想法都冒出来了,实在是……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吃饭时气氛非常好,夏长宁不当公关太可惜。他和老爸说茶,和妈妈说他家独门泡菜秘秘笈,对我,就是说话间准确如投弹似的挟一筷子菜送过来,还不停的加以评价:“东北水土养人,福生是长胖了,气色好了很多。”    
  爸妈现在看夏长宁特别顺眼,双双交换了个眼神一个给我挟菜,一个给他挟菜,默契恩爱。    
  饭后我依着老妈要懂礼貌的规矩送夏长宁出门,走到小区门口他说:“福生,你想,你这辈子遇到过比我对你更用心思的人吗?”    
  丁越的名字跳进脑中。有的,只是不在了。我怎么能要求他和一个过世的人比?    
  “夏长宁,做我男朋友,我的要求也不高。一心一意就好。”    
  我以为这话已经是说得很诚恳了。半年过去,夏长宁不放弃,跑千里之外来接我,他对我说他忘不了我,这些都让我感动。抛开了在机场犹豫与矛盾的念头,我觉得接受他并不困难。    
  夏长宁却极其失望,他恼火地说:“原来只是要我对你一心一意。福生,只要对你一心一意就够了吗?”    
  我有点茫然,还要怎样?    
  见我愣着,他叹了口气,手拂上我的脸抬起了我的下巴说:“没有那种喜悦?从心底里冒出来的,想和我在一起的喜悦……那就从现在开始吧?”    
  他前言不搭后语,我不知道他说的开始是什么。腰间一紧,他的头就低下来热热的唇盖在我的唇上。他的气息笼罩着我,我扭住他的前襟分外紧张。近乎被动的仰着头感受着他的气息,怎么就突飞猛进至斯?    
  本来以为平静了的生活,因为他不远千里跑来接我而打破。然后,就突然变成这样了?    
  夏长宁只是定定的将唇印在我的唇上,没有继续。一会儿工夫,他轻轻的移开,热热的气息扑进我的我耳朵,他说:“你不肯相信……好好考试,完了再约你吃饭。”    
  他放开我,优雅一笑然后招了辆出租车离开。    
  我望着车消失不见。手指按上我的嘴唇,冰凉冰凉的没有热度。我有种看不清楚的感觉,分不清他的情感,也分不清我自己的思想。    
  怎么和他说话这么累?!说得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究竟说了些什么!    
  考试在即,这是头等大事,我摇摇脑袋,不去想了。    
  话是这样说,躺在床上,我还是在想,想的头痛。第二天起床就觉得脑袋晕沉沉的。南方没有暖气,家里没开空调,我想,可能是习惯性在室内不穿外套着凉了。    
  还有一周就考试了,我吃了感冒药躺床上睡觉。    
  汗一身接一身的出。到了晚上,鼻子塞住,开始发烧。    
  妈妈摸了摸我的额头说:“福生,有点烫哪!你还有一周考试,去吊吊水比吃药来得快。”    
  我嗯了声,又沉沉睡过去。    
  第二天妈妈叫醒我去吊水,我很不想离开温暖的热被窝,想着吊水好得快,勉强的起床穿衣去医院。    
  出门的时候我听到手机在响,没有理会。妈妈帮我接听,乐呵呵的对我说:“长宁说他陪你去。叫你在家等着。这孩子,不错。”    
  我脑袋晕得顾不得去想妈妈对夏长宁的评价,下意识说:“算了吧,你陪我就好,也不是好大的事。”    
  妈妈却觉得这是夏长宁该干的活,坐在家里不动了。    
  妈妈嫌开空调空气不好。我才从北方回来,裹得像熊一样还冷得发抖,恨不得连脖子都缩进衣服里去。    
  夏长宁来的时候我都快在沙发上睡着了。他碰了碰我的额对妈妈说:“烧得厉害,福生可能回来不适应才感冒了。我送她去医院。”    
  我站起身,他的手当着妈妈的面就搁在我腰间,理所当然的让我靠他身上。我是在发烧,还没烧到人事不醒的地步哪。又的确没精神拍开他的手,出了门我才闷着声音对他说:“我走得动。”    
  “这不是当你妈妈面表现么?我知道,感冒嘛,又不是什么大病!”夏长宁话是这样说,手还扶在我腰上。    
  这厮是趁我病要我命来着?说话怎么这么气人?    
  “怎么不走了?想要我抱你上车?”这厮趁火打劫似的笑。    
  我笑了笑:“好。”    
  他愣了,我白了他一眼,就知道他故意这样说,当我真怕啊?!可是为什么,我就不怕了呢?    
  夏长宁伸手把我的帽子又拉低了点,遮住了耳朵。他做这样动作的时候,我吸了吸鼻子,感觉感冒又加重了,身上在冒虚汗,转眼又被寒风吹干,鼻塞得很难受。    
  他叹了口气:“脸烧得苹果似的。你的抵抗力太差了,需要多锻炼。等你考完早晨起床和我跑步去。”    
  我压根没在意他后半句话,只希望吊水能控制住感冒。我不想努力了这么久,最后因为感冒影响考试成绩。    
  进了医院,医生量了体温说:“高烧吊水和打针一起好得更快。能打青霉素吗?”
  我点点头。    
  “去做个皮试,能打的话打一针再吊水。”    
  “福生,你怕不怕打针?”    
  “不怕!”我心里很怕打针,硬着头皮不表现出来。    
  夏长宁抿着嘴笑不说话。    
  结果做皮试的时候眼泪都给快给我痛出来了。遇到一个实习医生,在我手上扎了两针还没把皮肤挑起来,我真想不打针了。    
  “你们医院干什么的?随便什么人都可以给病人打针?没手艺就拿病人当实验品啊?”夏长宁沉着脸吼那个女医生。    
  他的声音大得快掀了房子。心里突然有点感动,我看着夏长宁第一次觉得,他还有点像好男人的模样。    
  那个实习医生被他吼得愣住,这才走进一个医生赔着笑脸说:“先生您别生气,我来。”    
  这次终于对了,手腕上鼓起一个小包。    
  夏长宁坐在我旁边,眼睛瞟着我的手腕还黑着脸,我烧得脑袋发晕,不想说话就靠在椅子上蜷着。这时夏长宁很温和的说:“打针其实不是很痛,就是人的心理,在见到针头的时候就开始想象扎进去的感觉。这个比扎一刀子轻多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是按慰我还是打击我?”    
  “福生,我最怕打针了。每次打针,消毒水擦上皮肤肌肉一下子就收紧了。其实扎下去也就一瞬,像被蚂蚁咬了一口。”    
  他一说,我的屁股就痒了,忍不住动了动。    
  “呵呵,乖,不怕一会儿就好。这样好得快。”夏长宁很自然的伸手揽住我,满脸笑容,带着一丝让我说不清感觉的宠溺。    
  等我做完皮试打了针走出去,夏长宁弯下腰用手指飞快的在我眼角一揩,戏谑的说:“还是哭啦!”    
  这个时候听他的话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隔了一层膜似的,很空洞。我闷声闷气的说:“夏长宁,你还落井下石!”    
  身体一轻,他抱了我起来,脑袋重重的搁在他胸口,他托着我的手很结实,我听到他说:“想睡就睡会儿。”    
  我对他笑了笑,也不知道他看见没有。    
  迷迷糊糊的手背一凉,然后我就睡着了。    
  睡了三小时我被他叫醒:“福生,我们走吧。”    
  我睁开眼,夏长宁温柔的看着我:“退烧了。”    
  “谢谢。”    
  “想吃点东西不?”    
  我没胃口,却不想拒绝他,便点了点头。    
                  就这样沦陷
  夏长宁带我回了他家。这里还是黑白的风格,简洁明快。好在灯光算暖色调,用的是中央空调,挺暖和。    
  “把外套脱了坐会儿,我做饭。”    
  我窝在沙发上看碟,终于忍不住好奇去厨房看他。    
  夏长宁正在切菜,听到声音回头看我:“你肯定不会做饭!”    
  “我会。我家很传统,我妈觉得女孩子就应该学会进厨房。你呢?在部队学的?”我说完就想,这是第一次很平静的和夏长宁聊家常吧。以前都像刺猬似的。    
  他一把刀上下翻飞,极为熟练。“是喂猪那两年学的,我煮的猪食特别香。刀法娴熟吧?切猪草练的。”    
  我瞪他一眼,什么话啊,当我是猪?    
  “呵呵,是真的,不是说你。”    
  我怀疑这厮背后有眼睛,瞧得清清楚楚。    
  “柜子里有饮料,你自己去弄。”    
  “我可以参观下你的家吗?”    
  “随意。”    
  我看到咖啡机,便动手煮了杯咖啡,端着在房间里转悠。    
  夏长宁的家是黑白色为主,线条偏硬的装修。家里最多的装饰品是瓷器或玉件摆设,我怀疑这厮是买古玩洗钱,突然想到我为什么总是要往坏处看他呢?他对我不好吗?摇摇头甩开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我看到博古架上的那只罐子,想起上回在他家摔东西时他说这个值钱,便小心拿在手里瞧了又瞧,没看出什么特别。    
  他的卧室很简洁,被子叠得方方正正,这年头,谁还在家叠这样的被子?抖开铺床上完事。他当兵的习惯还没改哪。    
  走进书房,我有些兴趣了。一个人看什么样的书能看出他的爱好与口味。夏长宁书房里书还挺多。书柜占了满满一堵墙。以军事书籍杂志最多,还有机械电子类,财务管理类。他也不是不学无术,只不过不像我,小说散文占了书的大部份。    
  桌上放着一摞书,唐诗三百首,宋词三百首,唐宋诗词大全,名家格言,还有本现代诗精华选。这家伙!我忍不住乐了。随手翻了翻放在上面的黑皮笔记本,我愣住。    
  夏长宁居然写得一手好钢笔字。我的板书都不如他的字有力道。手指从他摘抄的诗句上划过,我想起那天他念古文唬住我的一刻,不由得怔立当场。    
  他从门口似很着急的进来,大踏步走过来拿走了我手上的黑皮本,手足无措的说:“弄着玩的。见笑了。”    
  心里涌起一股温柔,我轻声说:“我不是有意讽刺你的,谁叫你说瞧不上我……”    
  脸被他捧住,他什么话也没说便吻了下来。    
  我涨红了脸推开他:“我感冒鼻塞……”    
  “福生。”他扭了扭我的脸说:“我屏住了呼吸的,不会被你传染!”    
  我气笑了,他怎么这么煞风景啊?书上男主角都爱说:“我不怕,我和你一起生病,分给我一半,你就好了一半!”    
  “我做饭去了,今晚吃炖排骨!”他嘿嘿笑着往外走。    
  我怀疑的说:“夏长宁,你平时都自己在家做饭?”    
  “少有做,本来是打算做给你吃的,所以早买好了。”    
  我继续参观。书柜里摆了些照片,大部份是夏长宁自己的,还有他和伍月薇的。他有张照片我很喜欢,是散打侧踢腿的,非常潇洒,我都能感觉到那种力度。    
  一个男人,肯花心思摘为你抄诗句。肯买了菜做给你吃。肯在医院很体贴很关心你。能不被他感动吗?    
  就像他说过的,无参验而必之者,愚也。不了解他就下结论,是太片面了。我在接受夏长宁,也对他重新充满了好奇。    
  我拿起他和伍月薇的照片看。两个人都穿着军装,笑得像两个红苹果,那时候的夏长宁脸上还有稚气,明显的现在没了。    
  书架上还放有夏长宁一家人的照片。他和他弟弟长得挺像,和他父亲也很像。我一页页的翻看,夏长宁小时候很可爱。    
  目光从书架上的相片上扫过,我看到一张女孩子的单人照。她穿着毛衣,大花长裙,背着双肩背包走在大街上。摄影技术很好。背景朦胧,只突显了女孩子一个人。清秀的外表,直发,瘦瘦的,笑容很纯真。    
  在夏长宁所有的相架里,只有这一张是女孩子单人的。我下意识的将相框拿在手中,相框是水晶透明的那种,翻过来时亮出了背后的小字:“爱你的逸尘。03年冬于深圳。”    
  我把照片放回原处,有点闷。夏长宁的绯闻女友怎么那么多?一个伍月薇,在丽江挽着他手的小黛,怎么又跑出一个逸尘来了。    
  “福生,出来吃饭!”    
  我走出书房,那个逸尘给了我种很奇怪的感觉。我进洗手间洗手,看着镜子有点发愣。镜子里的我也很清秀,也是直发瘦瘦的,夏长宁不会是因为那个逸尘才对我……我低下头认真的洗完手。    
  他做的菜很好吃,是青笋炖的排骨,估计是用高压锅压出来的,才会做这么快。    
  “我的手艺还好吧?”    
  “嗯,你可以开饭馆了。”我不是恭维他,真的做的不错。    
  夏长宁一个劲劝我多吃。我想每一个做饭给别人吃的人都是这样,别人吃得越多,就越开心。    
  我本来没胃口,却努力吃了很多。    
  “福生,你吃不下别硬撑着。”他的声音今天始终像水,温温柔柔。    
  我嘿嘿笑着,下意识的就问出了口:“你没给伍月薇小黛逸尘做过饭吃?”    
  夏长宁只犹豫了下便回答:“她们没在家里吃过饭。”    
  那意思是他做过的?    
  我喝了口蕃茄鱼浓汤,头也没抬:“你追我是因为我长得和逸尘一个感觉?”    
  我当然希望夏长宁说不是。然而他说:“嗯,我一直喜欢这种类型的女孩子。”    
  这个答案是好还是坏呢?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瞬间没了心情。    
  “我不是在找替身,我喜欢的就是这种类型。”他解释的时候意味深长的看着我。    
  “很高兴是你喜欢的类型,事实上,我今天一直很感动。”我看不懂他眼中的意思,放下了筷子,我终于知道是什么地方不对了,我没有吃醋。    
  今天的夏长宁比以前任何一刻都好。没有流氓气,没有惹人反感。我感动,我觉得做他女朋友也很好,他吻的时候我也觉得很温暖。    
  但是我没有吃醋。    
  就算我知道他曾经在几年前喜欢上一个女孩子,一个和我的气质感觉近似的女孩子。他找我,多多少少也有逸尘的影子,我还是没有吃醋。    
  我不爱他的时候,我根本不接受他。    
  我能接受他的时候,我发现我能被他感动,却不爱他。    
  我能够沉溺在被爱的温暖中假装爱上了他吗?    
  我不能。    
  我叹了口气,站起身说:“今天很感谢你的照顾,我想……”    
  他霍的站起,吓了我一跳。那句想回家的话被咽进了肚子里。    
  夏长宁走过来,居高临下地对我说:“你看到的黑皮本是我故意放在书桌上让你看到的,我千里迢迢跑来接你也是我知道这样会有什么效果,我的目的就是想要让你感动。但是福生,如果你因为这些感动而决定和我在一起,我不稀罕!我要的是你的真心,明白?”    
  他语气很凶,他的指责让我感到委屈。我请他这样做了吗?我也被他的行为感动了,难道他喜欢上我,我就能因此迅速的爱上他吗?我又不是神仙!谁叫他一直在我面前的形象是流氓!
  我咬着唇一句话也不说。    
  他握着我的肩很认真的看着我说:“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不明白!    
  他就火了,冷着脸说:“我把前女友的照片亮给你看,福生,你就一点点也不生气吃醋?!”    
  我嘴动了动,无力辩驳,几乎有点欲哭无泪。就短短两天,似乎和夏长宁就成了男女朋友,他还吻了我两次,但是我怎么吃醋啊?让我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就突然爱他爱到和别的女人争风吃醋?    
  “我真失望。”他松开我的手说。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脑袋都快转不动了。    
  我跑到门口拿起外套打开门就走。我和夏长宁八字不合!我只有这一个结论。电梯关上下降的瞬间,我吸了吸鼻子,我一定是想醒鼻涕。    
  回到家,家里一片忙碌,来了很多工人。    
  “回来啦,怎么样?”    
  “妈,干什么?”    
  妈妈叹了口气说:“长宁说开空调空气不好,找了工人按地暖。我和你爸不让,他非要让装上。正和你爸商量回头把钱给他。”    
  我转身就跑了出去,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夏长宁的家。我不知道夏长宁这么细心和体贴。这一刻我是真的很想见到他。    
  我跑进小区,冷空气灌进肺里直咳嗽。按响他家门铃的时候,我还不知道见了他要说什么。我只是想见他,心里一直觉得酸。    
  按了很久门铃都没人,他出去了。    
  我坐在他家门口的消防楼梯上喘气。这回鼻涕真的出来了,我很响亮的醒了醒鼻涕想,给他电话吧。可是我说什么呢?拿着手机半天也没想好。    
  电梯响了,有人走出来,我回头去看,是夏长宁。我的脸突然又烫了起来,我这算什么?我见了他该说什么?我下意识的缩回了脑袋。    
  他走到门口开门,我在不远处的楼梯上蹲着,我希望他快点开门进去,他要是看到我回来找他该是多么尴尬!    
  听到钥匙转动的声音,我松了口气。悄悄伸出脑袋去看,却不料他突然转过了头。四目相对就这么一愣,我下意识的啊了一声转身就往楼下跑。    
  皮鞋重重的踩在楼梯上就像我的心跳一样重而沉,咚咚如擂鼓。    
  胳膊一紧,我被他带进了怀里,卡在楼梯的扶手与他的身体之间。我尴尬的转开脸不说话。    
  “傻子!”他低低说了句,抬起了我的脸。    
  我眨巴着眼看着他,夏长宁的神色很奇怪,眉微微皱着,如果不是此情此景,我会以为他在生气。    
  他的手指很轻的从我脸上滑过,空气里静静地响起了心跳声。    
  这本该是极富情调的时刻,然而,我用力吸了吸鼻子,分外狼狈的喊了声:“我的鼻涕出来了!”    
  夏长宁紧抿了嘴似深呼吸了下,然后移开一点让我找面纸,我响亮的醒鼻涕不好意思得很,
  夏长宁却说:“对我流鼻血的多了,看了我流鼻涕的还只有你一个!”    
  我狼狈得不行,手里还捏着一张粘满鼻涕的面纸不知道该不该扔到楼梯上,而这厮还在说笑?我板着脸说:“你有那么帅么?”    
  “当然,不然……你怎么回来找我?良心发现了?还是不舍得,嗯?”夏长宁笑逐颜开的看着我,别提有多得意了。    
  “我……我妈说让我来问问你,地暖多少钱?不能让你送!”情急之下我找了个这样的借口。    
  夏长宁眉一挑,马上戳穿了我:“我才去了你家,给你爸妈说好了是朋友公司,只收成本价。”    
  我的脸顿时涨得通红。眼睛东瞟西瞟就是不敢看他。    
  夏长宁的声音便温温柔柔在楼梯间回荡:“为什么来找我?福生,你说实话。”    
  我恼羞成怒推他:“我家没有装地暖的打算,成本价也不接受,不装了!”    
  “你就说一句对我夏长宁动心了不行吗?有这么难吗?”夏长宁摇头叹息。    
  我却急得要哭出来,我打死也说不出来啊!    
  “我要回家了。”    
  “你告诉我,我就送你回去。感冒没好,别在外吹风。哟,鼻涕又出来了!”    
  我尴尬的无地自容。找不到别的理由,又不说出口,只有耍赖了。我用手推搡他直嚷:“你这个流氓,流氓……你欺负我,我讨厌你,讨厌!”    
  夏长宁大笑着抱紧了我,非常高兴的说:“福生,这是你第一次主动找我。来了就不准再走了!”    
  我埋在他胸口闷声闷气地说:“夏长宁,你不准耍我,不准欺负我,不准像以前那样无赖,不能像流氓,不准吼我!”    
  “还有没有?”    
  “想到再说。”    
  夏长宁扭了扭我的脸,对我说:“我能在水下闭气三分钟。”    
  我没反应过来,他的唇就印下来,软而温柔。可是我只坚持了十钞就不行了,因为我的鼻涕又出来了。    
  夏长宁伸手将我一直用两根指尖捏住的粘满鼻涕的面纸拍掉,没好气地说了句:“你的手里应该抱我的腰才对!真不知道该感谢你感冒了,还是该讨厌你感冒。”    
  他拖着我上楼,我回头看了眼干净的楼梯间,白色的面纸可真醒目。赶紧回头,心里暗骂,夏长宁,你可真是个不讲卫生的人!        
                  过年搞活动
  我要考试,夏长宁便每天下班来家里报道。这厮道貌岸然与爸妈聊天,那双眼睛却在我从房间里探出头的每一次都能准确与我对上,让我实在怀疑他压根就是看着我的房间和爸妈说话的。    
  这么明显让爸妈理所当然的撵他进来。夏长宁还推辞:“福生要考试了,别打挠她。”    
  我爸妈的心思我还不明白?他们就觉得要是我和夏长宁好上了,书读不读都没关系。能嫁出去才是最重要的。    
  大冷的天,老妈一扯老爸袖子说:“说好去福生她姨家,走吧。”    
  就这样把夏长宁独自扔在客厅,他蔫有不进房间的道理?    
  我看书不理他,夏长宁就凑过来看,也不说话。随时有热热的气息喷在颈边,还能看得进去书?    
  我把书一放撵他:“你要么拿本书在旁边看,要么就先回家。别这样盯着我!你让我分心,明白?”    
  他便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小说看,看了会儿又打量我的藏书,凑到我面前说:“宁老师,这段我不是很懂,你说是什么意思?”    
  我偏过头一看,正好是一本言情小说里的句子。    
  女的说:“你是流氓我也我喜欢你!”    
  他吊儿郎当的说:“福生,你肯定明白她为什么这样说,对吧?”    
  我的脸大红,啐了他一口:“流氓!”    
  夏长宁压着笑声在我耳边说:“你喜欢!”    
  我……长叹一声,转过头认真的看着他:“我好象从来没主动亲过你。”    
  “没关系,谁主动结果都一样。”    
  “哼,你不稀罕就算了。”    
  夏长宁便贼笑着说:“稀罕,我一直等着呢。”    
  我也贼笑:“我要是考上了,我就主动一次!”    
  他无奈的看着我说:“福生,你就不明白,我压根儿就不想让你考上?还读什么书呢。你要么考市里的大学,要么就别考了。”    
  我刚开始想考研,是想离开这里,在新的环境里重新生活。可是现在,我和夏长宁好上了,这个念头就犹豫起来。    
  “可是我把工作都辞了,就等着考上。”    
  “难道我夏长宁还养不起你?”    
  “不是你养不养得起……哎,我还没说要嫁你呢,我还不了解你。”    
  “我可不是闹得玩的,我恋爱就是找老婆!”夏长宁认真的告诉我。    
  可是,我才和他好上多久?有一个星期没有?这也太快了点吧!    
  夏长宁定定的看着我,展颜一笑:“算了,你好好考,也就这几天了,我不来打挠你。考完再找你。”    
  之后几天他真的没来找我,每天晚上会发短信。我开始有点心神不宁,考上了就要分开三年,考不上就找份工作这样过呗。    
  一咬牙想,都到这份上了,随便吧,考上就读,考不上我也没什么负担。    
  考试的时候我一点也不紧张,就这样顺利的考完了。    
  夏长宁在考场完接我,见我笑意盈盈的就拉下脸来说:“看来考得不错嘛。离开这儿去读书多好啊!”    
  “嗯,我一点也不紧张,考得还算顺利。出去读书是挺好的,免得看见有些人碍眼睛。”    
  他望着远处喃喃自语:“也没什么,研究生也能结婚的,结了婚再去读也一样!”    
  “你说什么?”    
  夏长宁笑了笑,很拽的重复了一遍。这厮睥睨着我说:“福生,我就这意思。”    
  我哭笑不得。这时候觉得他这样的性格也很好。虽然强势了点,但是也很真诚。我家自小的教育也没有教会我把谈恋爱当成娱乐。    
  见我微笑不语,夏长宁便说:“等过了年,明年你要是考上了,七八月先嫁给我,九月再去读书?”    
  “人家说爱情的保鲜期是十八个月,过了这十八个月,你还没变心再说吧!”我白了他一眼。    
  “我是前年认识你的吧,至少也有十二个月了吧?到明年七八月,早超过十八个月了。”    
  “夏长宁,我是给你机会,好好了解你!我对你不了解!这才多长时间啊?不干!”    
  他笑了笑马上转移话题:“我给你机会了解我,快过年了,朋友都嚷着要聚会,一起去吧。”    
  我马上想起了初见面时他们叫我生姐和夏嫂的时候,脸就红了。要是再让他们看到我,不会就真的从此这样喊我了吧?我受不起。    
  “福生,你知不知道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忍笑忍得肚子都痛!”    
  我嗔怒:“还说?还敢说?我不去!我才不要和你的那些狐朋狗友在一起玩呢。”    
  我不去,夏长宁有的是办法让我去。比如逛街累了,他就说去喝茶歇会儿。结果又像第一次那样,从两个人变成了很多人。    
  只不过这一次,这厮没有坐在离我很远的地方。他坐在我旁边,爪子随时握着我的手,照样面不改色谈笑风生。    
  可能是他打过招呼,反正这次来的人没有再喊出雷人的称呼,一律喊我的名字,很亲切的模样。    
  我第一次知道夏长宁的世界有多么神奇。夏长宁的逻辑有多么强悍。    
  今天来的七八个人里有五个都是女的。二十来岁的,也有三十来岁的。陈姐也在。    
  她看着我就笑咪了眼睛,变得很和气。    
  喝茶本是闲聊,夏长宁却笑嘻嘻的对他们说:“快过年了,我们也该搞点活动才是。”    
  大家就笑着附和:“夏哥点子多,今年咱们玩点什么?”    
  夏长宁慢条斯理的说:“现在流行选秀,什么超女快男都挺热闹的。今年咱们圈子里也搞评选好了。评最佳姐姐和最佳奶奶。”    
  我好奇的看着他,不知道什么意思。    
  众人哄堂大笑:“夏长宁你这主意太馊了!”    
  “怎么是馊主意呢?你不是找了个比你小十岁的小男生正甜蜜嘛,还有你,比你小七岁是吧?现在流行姐弟恋圈子里评个最佳姐姐出来有什么不对?把你们的弟弟们全带出来亮相,大比拼,不够爱你就踹了。”    
  我目瞪口呆,擦了把冷汗,这叫最佳姐姐?那最佳奶奶不会是……    
  “给人当二奶的。咱就比谁当得舒服吧。评评谁吃得更好穿的更好用钱比大房还多!”他说这话的时候我直捏他的手,这人怎么这样说话的?谁当二奶还好意思在朋友圈里做宣传?    
  他却不理我,眼神斜斜落到角落坐的一个女孩子身上。我大吃一惊,这女孩子看上去和我岁数差不多,漂亮,却不张扬。她会是二奶?    
  听了他的话,那女孩子嘴一扁说:“他不是没什么钱嘛,工资都交他老婆了。”    
  夏长宁把茶杯子往桌子上一顿:“知道什么叫当二奶?跟小叶子好好学学。没钱,没钱当什么二奶?!”    
  那女孩子争辩说:“我和他感情很好。”    
  “屁话!感情好叫他离了婚娶你,我夏长宁给你封万元红包!”    
  天啦,他说话直白得让人害怕,我小心的看着那个女孩子,生怕她不高兴。    
  果然小美眼圈一红,霍得站起:“夏哥,你不懂。我就图他的感情!”    
  陈姐她们赶紧拉着她:“小美你别生气,夏哥说得不错。给他当二房就得说钱,说感情那是骗人的,他怎么就不离婚呢?离了婚娶你,姐姐们祝福你。他一边说爱你,一边舍不得给钱,还要你自己租房子倒贴,叫什么话!”    
  夏长宁哼了声:“我把你当自个儿妹妹看。我这人说话就这样!我说错了吗?看人家小叶子,一样当二奶,会像你这么惨?女人得学着点保护自己,没感情总有钱傍身。老子就看不惯那男人,怎么着?原话转给他听,不服气叫他来找我。”    
  小美扭捏了下又坐下,小声地说:“他和他老婆结婚都十几年了,还有小孩。他也不容易。”    
  夏长宁便怒了。我是第一次看到他怒,他一拍桌子指着小美说:“以后你别哭着找我喝酒解愁,我啥话也不说,你愿意吃糠咽菜当二奶没人心疼!”    
  小美眼泪花噙着,这次真的站起身走了。    
  陈姐他们叹了口气:“小美也是,背着哭,当着面还对那男人好!”    
  夏长宁余怒未消:“医院副院长连租房子的钱都没有?他还敢口口声声说爱小美?听了男人一句我爱你就没脑子了?走了好,省得老子看她就想骂,骂也不听。”    
  我坐在旁边一言不发被他吓住了,我真想问他,他也是这样?钱与感情就分得这么清楚?    
  大家七嘴八舌说了会小美的事,又笑开了。    
  那个被夏长宁表扬了的二奶小叶子叨了枝烟悠然说:“跟刘生之前有个男人找我,不离婚,我说好。钱不够多,我说也没问题。但是叫我自己掏腰包租房子贴家用,你趁早滚吧!这世界,男人没几个好东西。”    
  夏长宁便笑:“把我一块儿骂了?”    
  小叶子似笑非笑瞟他一眼,目光移到我身上,抖了抖烟灰说:“你不一样,你不带福生来,我们都以为你是同性恋。”    
  大家就全笑了。笑得不顾姿势,前仰后合的。    
  我想起那会儿夏长宁为学校装监视器,我骗学校老师说他是同性恋的话,也忍不住微笑。    
  陈姐便递了枝烟过来:“福生慢慢就习惯了。咱们这群人都没什么文化,就讲一个直爽义气。”    
  我摇了摇头说不抽。    
  她很遗憾的说:“不会啊,久了就会了。”    
  说得我又是一抖,看向夏长宁以为他会阻止。    
  夏长宁却拍拍我的手说:“不是只有流氓才吸烟,不过为健康着想,不会就不要去学。”    
  他的思想原来是这样的吗?    
  不仅他的思想,他的朋友,他在朋友面前的行为方式,都向我展示了一个全新的夏长宁。和我的生活圈子截然不同。总觉得不对劲,又觉得他说的话也没有错似的。我有点迷糊。总之这是个全新的圈子,我得赶紧适应了。想起陈姐那句,久了就会了,还是有点怕。久了,我会变得和她们一样抽烟喝酒满嘴粗话吗?而夏长宁似乎并不介意这些。    
  流氓的世界与众不同。    
                  无处不藏奸
  我和他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我还在想今天发生的事情。    
  夏长宁牵着我的手问我:“怕了?觉得低俗没文化?”    
  “哦,不是,我是觉得……这样的事怎么变得很明目张胆。”我实在不觉得当二奶还要摆出来说各自的条件是件很光彩的事。女人和比自己小的男人恋爱就不叫谈恋爱,跟玩似的。而夏长宁而提出评选最佳姐姐和最佳奶奶,大家还笑得不行,我有些不能理解。    
  夏长宁哼了声:“像你这样,读书然后工作才进社会的人没办法理解她们。就说陈姐吧,她父母早下岗了,她拖着一个妹妹,两个人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干什么?没关系找不到好工作,她做过灯具城的售货员,在夜市摆过地摊,开过路边小吃摊,攒了点钱又开小店,一步步走过来的。你看她今天身上穿的衣服,全是名牌。都她自个儿挣的,我很佩服她。”    
  我哦了声,对陈姐风情万种又社会气十足的形象重新做了修改。    
  “当时我正好和小弟在一起吃饭,小弟接到出警任务正巧离餐馆不远。原来是她用自家开的茶楼为了方便客人来在墙上开了个门,要被强行补上。一有工商执法和110挨近她就大喊非礼满地打滚,泼辣得很。我觉得她挺不容易的。她也是运气不好,正好有小区居民投诉她了。这城里违章搭建这么多,就偏要拆到她辛苦开的茶楼。”    
  “被强拆了吗?”    
  夏长宁叹了口气说:“福生,社会的阴暗面你接触的实在太少。从道理法规上说吧,该补回墙体。但是从情理上说呢,她家不临街是老小区,虽然改了建筑结构,那堵墙又不是承重墙,其实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了,她一家三口都没工作,生活不容易。所以,就帮了她一点小忙,执法队来过了,程序上决定补回去,至于什么时候,拖呗。”    
  “现在呢?她的茶楼还开着?”    
  “拖过时间,她赚了些钱做别的,主动把墙还原了。这不就结了?”    
  我哦了声,换了是我,根本就不敢像陈姐那样打墙开店,更别提后面的事情了。    
  “这些人哪,是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爱情是排在金钱之后的,吃不饱穿不暖谈爱情在她们看来不切实际。别看不起他们,不能看轻任何一个人,明白?”    
  我仰望夏长宁,觉得他的侧脸线条很分明,很刚毅。我笑呵呵的问他:“你为什么和逸尘分手?那会儿你吃不饱穿不暖,不能谈爱情?”    
  夏长宁只怔了怔便笑:“我是外地人,刚退伍开公司去东莞进货,她爸妈觉得我是个不知底细的小瘪三,不同意。我也没那么多钱成天飞深圳,就干脆分手了。”    
  “所以你的目标一直是挣钱才是硬道理?”    
  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笑道:“还记得在茶楼的话?男人说我爱你不如把钱堆你面前更真诚。”    
  我点点头说:“我听了几个姐姐的传奇深有感触,决定再不相信男人的甜言蜜语!”    
  “那是别的男人,不是我!像我这么高贵的人,跟那些包二奶还把爱情挂嘴边的渣子不一样!”    
  “啧啧,夏长宁,你皮厚得很啦!什么叫高贵的人?”    
  他笑咪咪的说:“花钱不舒服,倒贴没兴趣。自尊自爱,自强不息!明白?”    
  这家伙就知道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忽略掉别的,眨了眨眼睛好奇地问他:“我刚开始觉得你是个没文化的流氓,你特别气是吧?自尊心特别受伤是吧?于是去背诗词?!”    
  我说完噗嗤笑出声来。    
  夏长宁清了清嗓子想维持形象,到底也没忍住笑,爪子便伸到我腰间开始作乱。    
  这是典型的恼羞成怒!我笑着扭着身体告饶。他哼了声说:“以后看你还敢不敢笑话我!”    
  我凑到他面前,月色下他的脸仍能看到一丝羞涩,我大笑着跑开:“夏长宁,原来你害害臊了!你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呵呵!”    
  想必没有人这样说过他,夏长宁气得望着我直咬牙。这时候,我觉得幸福与快乐将我的心填得满满的。我猛跑了几步,笑得喘不过气来。    
  夏长宁慢悠悠的走近,我做防备状,他却没有扑过来,而是微笑着看我:“福生,过来。”
  我摇头,怕他呵我痒。    
  他便正经的说:“我想抱抱你。”    
  我左右看了看,宁静的街道,行道树绿荫依然,路灯投下重重阴影。我走到他身边环住他的腰笑着说:“你这么大人了,还在大街上秀亲热,被人瞧见你多没面子。”    
  夏长宁的下巴放在我头顶,他轻声说:“福生,你笑起来的时候很明朗。”    
  我羞涩的偷笑。    
  “我就想,你这样开怀大笑的时候是不是真的已经忘记了丁越,你的心里还会不会有这个人的存在。”    
  那一瞬间,我没有想起丁越,他已经离我太远太远了。我抬起头,很坦白的告诉他:“有的,我心里有他的。他是个好人。我只是觉得我该好好活着。”    
  夏长宁的眼眸在阴影中闪闪发亮,他微笑着说:“就算他活过来,也抢不走你的是吗?”    
  心里还是一酸,便嗔了他一眼:“两码子事。别提他了,提他,我难受。知道吗?我连他的坟前都没去过,也没问过在哪儿。我不想看到。”    
  夏长宁搂我入怀,喃喃说:“福生,我也会吃醋。”    
  人都不在了,吃哪门子醋呢。我笑着转开了话题:“你的朋友三教九流都有呢。我看陈树就是家庭环境很好的人。”    
  “嗯,我交游比较广。有一点原则,真心待人。今日我夏长宁出手帮助过的人,明天他也会这样帮我。”    
  一个受朋友欢迎的人,必须有他的过人之处。我从前看夏长宁是偏激了点。    
  “可是,也有不好的地方。就是有的时候得注意别人的感受。有些事情要去面对,处理。想起头也很痛。”    
  我特别爱听夏长宁述苦,每当这个时候,我会觉得和他更亲近。我好心的插了嘴说:“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我一定帮你。”    
  他呵呵笑了:“我就知道,福生你是最好的女人。”    
  一句话把我捧得飘飘然。    
  夏长宁接下来给我说了一个故事。    
  他十三岁当兵,十五岁去给伍月薇的老爸当勤务兵。伍爸爸对他很好,说是勤务兵却当自家孩子养着。文化课一次也不准拉下,还让给伍月薇专门请的外教教他英语。    
  “知道有多严?”夏长宁很感慨,“半年,一起住。不准说一句中文。我有回是说梦话了
  吧,说的是中文,罚我围着教场跑三十圈。我才十六岁啊,跑步跑哭了。”    
  我听了就很心疼,又很好奇:“你这半年不当勤务兵了?”    
  “当啊,白天该干嘛干嘛,从吃晚饭起到晚上十点半,那两个老外很敬业,不停的找你说话,不到十点半,嘴停不下来。噩梦!不过现在回想起来,薇子老爹对我真是好,福生,我爸过世的早,他就像我的父亲一样。”    
  我明白为什么夏长宁处处容忍伍月薇了。看在这份上,薇子再闹,他也只能忍。我扯了扯他的衣服说:“我以后也不和伍月薇计较了。”    
  夏长宁愁眉苦脸,看着我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啊?”    
  “薇子他家里人原来都希望我和她好的。我实在不愿意当然也就算了。但是薇子大哥来电话说老爷子很不满意,要我把你带给他见见。这不是让我为难嘛。你肯定不想去,我也不想让你去经历那种场面。算了,大不了说我夏长宁忘恩负义好了。”他凛然的下定决心。    
  我们一直散步走回家,我都走了几步又折回去问他:“夏长宁,他们家可怕吗?”    
  “福生,我不想你去,老爷子特别护短,我担心他吼你,他吼人的本事一流。我来处理,你别放在心上。”    
  话是这样说,我却看到他笑得极勉强,像是没有什么好办法。    
  我勇气倍增:“没事,我去。我不信他会吃了我!”    
  “别去了,找气受。”    
  我很真诚的对夏长宁说:“他对你这么好,你不可能一辈子躲着不见吧?没关系,我陪你去。感情的事咋能勉强?你不喜欢伍月薇,总不能因为老爷子就让自己委屈吧!”    
  夏长宁定定的看着我,手从我脸上滑过,他似很感动的说:“福生,有你真好。我们一起去给老爷子拜年,顺便再看看我生活了八年的地方。”    
  我使劲的点头,突略掉这厮眼中滑过的狡黠。压根儿没觉得他又一次利用了我的同情心。        
                  再甜蜜会儿
  “夏长宁,你告诉我他家有什么规矩?”    
  “你说老爷子有什么喜欢的东西?送茶给他行不?”    
  “伍月薇会不会在啊?”    
  “去他家我穿什么好?”    
  “……”    
  我紧张。    
  夏长宁像看怪物似的看着我,我已经喋喋不休一整天了。    
  这会儿夏长宁穿着休闲毛衣,挽着袖子做菜,我就站在他旁边不停的问。终于他把手里的菜刀递给我:“会做青椒鱼片?”    
  我点点头。    
  他从水池里捞起一条鱼对我说:“你来片!”    
  我提着刀看着他手里还使劲扭动身体的鱼发呆。以前家里吃鱼片去买鱼,农贸市场都给打理好了,鱼是片好拿回家的,怎么夏长宁吃鱼片要弄一条活鱼回来?    
  “要做就做全套,会片鱼吗?”    
  “死的会,活的不会。”    
  “站开!”他把鱼放在案板上。我谄媚的递刀过去,夏长宁不屑的瞟我,伸手一掌,鱼不动了。他下巴微抬吩咐道,“片吧!”    
  这厮姿势优美干净利落的一掌看得我直吞口水,马上卖力的准备下刀片鱼。我打算施展全身功力一定要让每片鱼打着卷儿的漂亮,手腕抖了抖,挥了挥手中菜刀。蓦得横着伸来一只手握住我的手腕叹气:“算了,我来片鱼,你只负责下锅好了。”    
  “不用,我来!”我下定决心绝不让伍月薇家的老头子把我看扁了。我妈说过,女孩子长得漂亮不重要,会不会挣钱也不重要,却一定要会下厨房会做饭菜。我五岁起就开始给我妈当墩子手了,片鱼,小事!我斗志昂扬拎着鱼尾巴开始刮鱼鳞。    
  才刮得两刀,夏长宁劈手将刀夺了过去。刀怎么到他手上的我一点也不知道,他真练过功夫哪。    
  夏长宁几刀下去,鱼鳞飞溅,这厮哼了声训我:“你那样子,一不留神就伤到手了。以后买鱼一定要让别人打理好。”    
  我不服气的说:“我还没动手哪,怎么知道我会伤着?再说了,你干嘛不买打理好的。”    
  夏长宁一边扭过头和我说话,手上却没停着:“不是让你长见识看我刮鳞的帅气?闭着眼睛都能刮鳞!”    
  “小心你的手!”我胆战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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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2 09:31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山东省
  夏长宁非常得意此时的表现,扭过头几下把鱼鳞刮了,片好。然后把刀往我手里一放:“佐料你自己解决!”    
  我于是非常卖力的开始洗切,调料下锅。十五分钟不到,雪白的鱼片浮在鲜红的汤料上,我砸吧着嘴起锅装盆,再撒上绿色的青椒,大功告成!    
  夏长宁倚在门口看我忙碌,几次回头看他的时候,他脸上都带着浅浅的笑容。    
  等到香喷喷的鱼上了桌,夏长宁吃了一筷子却绷着脸不说话。    
  我不高兴了:“你会不会吃?我的手艺还不错的!”    
  他就笑了:“好吃,逗逗你!”    
  我嘿嘿笑着下筷开吃。    
  等到两人吃饭喝足瘫在椅子上时,我问他:“合老爷子的口味吗?”    
  “合我的口味!”他笑得特贼。    
  我嗔他:“谁要合你的口味,我是说,老爷子要是让我做这道菜,应该找不出毛病吧?”    
  夏长宁卟的笑出声来:“老爷子是北方人,他才吃不惯又麻又辣的菜!放心好了,不会让你做的!”    
  我怒:“夏长宁,你耍我!干嘛要我做菜?!”    
  他很理所当然说:“我想吃呗!我又没说是给老爷子做的!”    
  “你,洗碗!”    
  夏长宁动也不动,巴依老爷的气质一览无余:“男人不下厨房。我会做不意味我就要做!这是你的事!”    
  哈,我看怪物似的看着他,他居然还有这等沙猪思想?    
  我本来是可以去洗,看他这态度,我不干了:“那好吧,反正是你家,我不收拾,你总得收拾,我不洗。”    
  夏长宁走到我身后,环住我的肩,把头往我身上一靠,闷闷地说:“我一直想的是男人在外忙活,回到家老婆热饭侍候着,我一个人离开家的时候就一直想,有一天,我也会有个家,有个老婆对我好。算了,你还小,能做菜已经让我很吃惊了,我洗碗去!”    
  他这样一说,我就想起他十三岁就离开家,心就软了。赶紧站起身拍开他的手说:“去,坐一边去,削水果会吧?我洗完碗要吃。”    
  夏长宁从我头发上拈起一片鱼磷,按住了我:“福生,我想抱你。”    
  “等我收拾好了……”    
  他低头吻住了我,火辣的气息在舌尖跳舞。我嘟啷着推他:“……才吃过饭……”    
  事实证明,男人是最不爱卫生的动物,只要饿了就会猎食。与以往不同的是,他的手不按份的伸进了我的衣服里,我浑身一抖,背就僵了。    
  夏长宁仿佛感觉到了,手只放在我的后腰上没有乱动。突如其来的袭击让我脸红筋涨,意识到男女之间的差距。他意乱情迷,无所畏惧。我却清醒着,神智一直放在他的手上。    
  书上说的,身体的亲呢会带来感情的突飞猛进。但是,有这么快?我和夏长宁可以这么快?    
  他最后在我唇上蜻蜓点水的吻了下,微笑着说出一句让我很气愤的话:“你没经验挺好,我可以教你!”    
  要你教?!我红着脸踹了他一脚,端着碗进了厨房,心里极不平衡。    
  “热水咋放啊?”    
  “洗洁精在哪儿?”    
  “洗好了放哪儿?”    
  我不停的装傻,指挥着他与民同乐。    
  夏长宁不动手只动口,等到我收拾好了,他才问我:“福生,让你做家事,你不喜欢的对吗?”    
  这厮想哪去了?我只不过心里气不过他那句我没经验他教我的话。我懒洋洋的说:“不是不喜欢,是没啥经验,不像有的人……我要吃水果,你吃什么?苹果还是橙?我给你削。”    
  说到这里我的脸就红了。我想哪儿去了,活该被他笑。我偷偷瞟了他一眼,希望他没注意听。    
  夏长宁的脸上看不出端倪,很自然的说:“吃橙!”    
  我就开始削水果。    
  然后看碟聊天,他送我回家。    
  我们明天就去看老爷子,我希望伍月薇老爹不会太为难我。我不想夏长宁夹在中间难处。    
  “福生,明天我来接你。别担心,没什么的。只是,唉……”    
  我笑咪咪的摇了摇他的手说:“我才不担心哪,我不想你难做人嘛。没事,不会吃了我,我大气得很。就当完成任务!”    
  夏长宁时常这样定定的看着我,眼中神色闪烁不定,嘴边却总带着一丝微笑。    
  我也跟着笑,这些天不知道怎么搞的,经常跟着夏长宁傻笑。    
  他敲了我的头一下说:“福生,你真傻!”    
  我莫明其妙的揉着脑袋看着他,夏长宁嘴角往上一翘,贼笑着说:“如今国家扫盲,像我这种小学毕业的人在市场经济的大潮下深知知识的重要性,坚决不当用斗量钞票的暴发户。于是翻阅音像制品与书籍图文,经验也就出来了。”    
  “难不成你还是处男?”我一句话不经大脑冒出来,愕然的看着他,然后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喊:“夏长宁你要是再敢提这件事,我就不和你好!”    
  我怎么会说这样的话!我恨不得明天不再看到他。    
                  身价银子
  我原以为跟着夏长宁去看他的老首长爸妈会反对的,结果他们很平静,还很开心。妈妈拿起一个锦盒往我包里放,笑咪咪的说:“长宁父亲过世的早,听他说过他首长像他父亲,福生,你去了要懂礼貌。对老人家尊敬点。”    
  我看了一眼茶,自我打能记事起,这个锦盒就一直放在家里,里面有块老茶饼,是老爸的学生孝敬他的。老爸舍不得喝,我记得他没事时喜欢把茶饼拿出来看看嗅嗅,最终还是放回到了盒子里。我小的时候不懂事,也学着老爸泡茶,拿着茶饼不知道怎么下手,拎了把菜刀打算开切。结果被老爸及时发现,好一阵臭骂。这是老爸最爱的茶,至少也收藏了二十几年的老普洱茶,就这样送了?    
  “他家也不缺这些,送别的茶意思意思就行了。再说,要不让夏长宁自个儿买去!他本来就要买礼品的。”    
  妈妈瞪了我一眼:“不懂事,他家有是他家的。你不能少了这份礼。我和你爸琢磨吧,送茶最好,好歹藏了几十年,普洱越老越值钱,不掉份!”    
  我看了眼妈妈,心想,要是去夏长宁家,老爸的柜子里怕是连那盒特贡太平猴魁也保不住了。那盒茶也是老爸学生进贡的,他舍不得喝,没开封,结果泡了杯一极猴魁解馋。我极想买市面上几百块包装的礼品茶拎去完事。    
  我望着妈妈装行李,心里突然就有点沉重。    
  伍月薇买名牌跟挑地摊货似的,随意买。她家不知道多有钱,夏长宁也是。    
  我问过夏长宁,冬天咋没见他骑摩托。他很奇怪的看着我说天冷天热骑什么摩托。可是他的哈雷摩托用来两季偶尔兜风,也要三十多万。    
  要是和他这样交往下去,年年去拜访送礼,不怕掉份丢脸的话,我家的家底也折腾不起。    
  这时夏长宁来接我了,妈妈拍拍我包又笑咪咪的叮嘱:“路上注意按全!长宁哪,我家福生没见过世面,你千万多照应着她。”    
  我没见过世面?我一肚子气。    
  夏长宁接过包礼貌的说:“叔叔阿姨放心,就是带福生去看看我当兵的地方。大年二十八肯定回来。”    
  “福生,你听长宁的话,别闹性子!”    
  “知道。”    
  妈妈又从窗口探出脑袋冲我们喊:“回来直接到外婆家!”    
  “知道了!”    
  回答完,我才意识到一件事。大概我爸妈是把夏长宁当准女婿看了。他们是很传统的人,一旦夏长宁进了我家门,他们默许了之后,夏长宁的身份不出意外就定了。    
  这才多长时间呢?我按慰自己,不是我带夏长宁回的家,是他脸皮厚钻进家门的,不算。    
  “想什么呢?”    
  夏长宁一句话拉回走神的我,我笑了笑:“没什么。”    
  他按慰我:“老爷子比薇子讲理多了。她是被宠坏了。你别紧张。”    
  我不紧张,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想象中要拒绝人不外是横眉冷对,大不了再给我张支票用钱收买。我突然想起N多电视剧的经典拒绝段子:“你要多少钱?这个数字够不够?你拿了钱就离开他。”    
  然后女主角不是拿起支票撕得粉碎,就是托在掌心一口气吹掉,再或者骄傲的回答:“也许你钱多,也许我贫穷,但是钱不是万能的,你买不到爱情!”    
  “又走神了?想什么?”夏长宁好奇的问我。    
  我严肃的告诉他:“要是伍月薇的老爹给我一大笔钱让我离开你……”    
  他截口笑道:“你会拒绝,然后说,夏长宁的身家比这个数字多得多!”    
  “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你想到什么了?”    
  我眨眨眼告诉他:“我想要是给我一大笔钱,我马上同意。”    
  夏长宁根本不相信,笑嘻嘻的揽过我说:“我不信,你肯定小脸气得通红,然后用知识分子特有的清高告诉他,夏长宁不是东西,无法转让!”    
  “对,我就告诉他,夏长宁不是东西,是人,给我的钱要多点再多点!”我抿着嘴笑得直抖。    
  他的朋友在前面开车,听了一时没忍住,笑出声来。    
  夏长宁吼了他一句:“专心开车!”把我使劲往怀里带,恨不得掐死我。    
  上了飞机,我拿着报纸看,夏长宁这厮装睡,头靠在我头顶,轻声问我:“福生,要是老爷子给你张支票,你会不会要啊?不上税的!”    
  “不会!”    
  “我知道你不会,说来气我是吧?”夏长宁闭着眼呢喃,听语气显然很愉快。    
  我现在真不怕他了,看着报纸目不斜视:“要是给我现金,我就要,金钱是□裸的!支票不是!”    
  他磨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行啊!你收了,我帮你拎回去!”    
  “嗯,你的卖身银子你拎着稳当!再说了,我估计我收了钱,伍月薇会把你栓好的。”我埋下头,忍笑忍得肚子痛。    
  偷眼望去,夏长宁已坐直了身体,拿着报纸看得格外认真,当刚才什么话也没说过似的。我心里又有些不按了。这家伙又打什么鬼主意了?    
  “福生,我对老爷子说你是我未婚妻订了婚的,所以,他们会按排我们住同一间房。”夏长宁认真的翻着报纸轻声地说。    
  不是吧?在陌生人家里和夏长宁住一间房?我拉着他的手说:“这样不礼貌的,在别人家里不能这样的。再说,一定要住在家里?”    
  “你说呢?所以我说算了别去,你呢,非要陪着我去,你说怎么办?”    
  我望着他头也不抬的样子,愣了几秒钟开始使劲扭他:“逗我是吧?我才不怕!”    
  他卟的笑了:“好吧,我逗你的,如果你收回你刚才的话,我就不这样按排!”    
  “我坐飞机回去!”    
  “上了飞机和上了贼船没区别,别想回去了。”    
  我就不信,他敢?!    
  下了飞机,坐车去伍月薇家,夏长宁凑我耳边说:“最后的机会!”    
  我哼了声不理他。    
  都说老一辈军人是特别传统守旧的,不信夏长宁能捣鼓出什么花样来。    
  这是一层联排小别墅,看得出年深已经久了。跟着夏长宁走进去的时候,我特意注意了下,很普通的装修。很朴实的老爷子嘛。    
  我想象中是个不露自威且雷声大雨点小,须眉花白的老人。    
  他走出来的时候我才一愣。什么老爷子,和我爸差不多年纪。没有发体,看上去挺年轻的,也就五十多岁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保养得特别好,夏长宁曾说过他六十二了。    
  “老爷子身子骨还好?这是福生。”    
  老爷子上下打量我一番,呵呵笑了:“不错,这孩子秀气着哪!”    
  我长舒一口气,原来这么简单!我赶紧打开包,把老爸珍藏的普洱茶拿出来双手递过去:
  “这是晚辈的一点心意,希望您能喜欢!”    
  他没接,脸色突然一变:“又没薇子漂亮,一看就小家子气!阿宁你看上她什么了?还好意思带家里来?我咋说的?害薇子这么伤心,阿宁你以后别登我家的门!”    
  我吓傻了,见过不讲礼貌的,没见过这么没礼貌的!手一松,茶盒子就掉地上了。    
  这就算了,他居然很轻蔑的瞟了一眼说:“拿块茶饼子就想讨好我?”    
  我真想拿茶饼子砸他!    
  “薇子是你女儿,我不是你儿子?!”夏长宁一点也不生气,淡淡地问道。    
  老爷子哼了声:“是我儿子就该对她好,薇子喜欢你这么多年,你怎么就忍心伤她的心?我要是点头同意了,我怎么向她交待?”    
  我瞪了他几秒钟拉着夏长宁的手说:“要么我们走,要么你卖身给伍月薇吧!”什么帮夏长宁过关,什么不害怕,要忍要有礼貌之类的想法通通飞了。这家人真没教养!    
  夏长宁站着不动,拉着我和老爷子对眼!    
  我翻了个白眼站在旁边,等他瞪得眼酸好走人。龙生龙凤生凤,有伍月薇那样的女孩,就有什么样的老爹!我真是气死了。    
  他说我不够,还看不起我家的茶饼子。我老爸还舍不得喝哪!    
  “说吧,你要多少钱?!”    
  我被口水呛得咳嗽,咳了几声才望着夏长宁说:“你回答他!”    
  夏长宁满脸笑意:“福生要现金,她说金钱才是□裸的。不过,要这个数!”他张开了一个巴掌。    
  老爷子看了他很久,喊了一嗓子,进来一个勤务兵:“去,把我床头放的东西拿来!”    
  一会儿勤务兵拿来一个包放在茶几上。老爷子对我说:“五万块现金,我早准备好了,你拿去。”    
  五万块气不倒我,最多气死夏长宁,我猜他说的数是五百万吧!我笑嘻嘻的把钱拿上说:“谢谢您的见面礼,阿宁,我们走吧。不打挠首长休息!”我故意喊这么亲热,气我?谁气谁哪?    
  夏长宁被这五万块买身钱噎得脸阵白阵红,夺下我手中的包放回去感叹了句:“还真给我准备了!”    
  我看,是礼轻了吧!夏长宁就只值这五万块?你一个巴掌伸出来,不是五百万,也是五十万吧!    
  “她都收了,你紧张什么?拿走!”    
  夏长宁看着那个包裹,伸手拉我:“福生,跪下!”    
  什么?我瞠目结舌,硬挺着不干。“我不做这种奴颜婢膝的事!我也见不得你这样!”我说这话的时候眼圈都红了。    
  “福生,你为了我做不到下跪求他吗?”夏长宁静静的看着我。    
  糟老头子在一旁煽风点火:“她有薇子对你好吗?薇子为了你连命都舍得,阿宁,你真是瞎了眼了。”    
  我真是恨他们!我气鼓鼓的想,我还真和他们不是一个阶层的人。先前的想法又冒出来,不是门当户对,就是不行!连旧时的家长派头都拿出来了。    
  夏长宁还拉着我的手,我挣不过他,张嘴就咬在他手腕上,他手一松,我就吼:“你别过来!搞不定他就别来找我!”    
  我转身就走,老爷子石破天惊一声吼:“站住!”    
  我是站住了,我还走回去捡起了茶盒子:“我爸藏了几十年的茶,我还舍不得送你!夏长宁,我爸妈教过我一句话,做人没有骨气都不打紧,得有傲气!你要下跪求他,就不要和我在一起!感恩行孝也不能盲从!”    
  我拿起包往外走,夏长宁一把拉着我,无可奈何的长叹一声:“我说老头子,你就非要这样折腾?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骗她来的!你别玩了!福生说的,搞不定你就别去找她,到时候,难道您老人家还要亲自出面?”    
  我被他的话震得一晕,靠,又演戏!薇子真得了她老爹真传了!    
  老爷子嘿嘿笑了:“以后说起来,我也吼过你一顿了。薇子大概不会怪我了。”    
  我顿时哭笑不得。又觉得天下父母心,他自小把夏长宁当儿子养,长大了想招成女婿也怪不得他生气。心里的气消了一大半,我回过头认真的对老爷子说:“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俩在唱双簧。”    
  夏长宁用拳头挡住嘴轻咳几声朝我使眼色:“什么唱双簧……”    
  我委屈的嘟啷:“上回伍月薇和你也唱过一回。”    
  “呵呵!伯伯没吓着你吧!福生,这名字我喜欢,很喜庆。脾气很好,温顺乖巧。不生伯伯的气了?”    
  我的天,我刚才的表现叫温顺乖巧,我真想知道伍月薇在家是什么样子。    
  他缓和了脸色,温和的说:“福生,来,给伯伯泡杯茶,尝尝你爸爸珍藏了几十年的普洱是什么味道。”    
  我打开茶盒,他拿起茶饼深嗅了嗅,眉飞色舞:“阿宁给你说的吧?我喜欢喝茶,尤其喜欢劲道大的茶!”    
  我呵呵笑着说:“不是,我爸爱喝茶,来拜年,一时之间又不知道送什么好,就送了这个。您喜欢就好。”    
  夏长宁微笑的看着我问道:“钱还要不要?”    
  我才想起刚才他要下跪的事。这钱难道别有名堂?我突然猜到这没准儿是老爷子送给夏长宁结婚的贺礼。可是,我还没答应要嫁他呢。我低着头用尖嘴钳撬茶叶,坚定的说:“不要,年轻人有手有脚的,不用花长辈的钱!”    
  “丫头,我的儿子结婚,我都送这么多当贺礼。收下!”    
  我恍然大悟,夏长宁张开手掌要这个数就是想要他同意了。    
  夏长宁拿走了我手上的工具,很认真的双膝跪地,他拉我的时候看了我一眼。我犹豫了下心又软了,跟着他给老爷子磕了三个头。心里不停的想,这就定了?他还没向我求婚哪!不算,这是个权宜之计,不算数!    
  夏长宁说:“以前您说过,有了媳妇儿给您磕三个头就成了,请客你是不来的。”    
  老爷子乐呵呵的受了,伸手拉我坐在沙发上说:“我看准了,就冲你吼阿宁那一嗓子,你也能管住他。这男人要是不能被女人管住,就不行了。”    
  “您夫人也管您?”    
  “谁说的,这个家,我说了算。”    
  我抿嘴笑了,看来男人都这样,嘴头上绝不承认自己是妻管严。我瞟了夏长宁一眼,他笑嘻嘻的看着我,十拿九稳的样子。    
  离开的时候夏长宁在我耳边轻笑着问我:“开了春嫁给我?”    
  我心里却有些拿不定主意。因为,太快了,而且和夏长宁在一起的时间太短了。我还没想到结婚的事哪。接受他和嫁给他这中间需要过程。    
  我白了他一眼:“不嫁!”    
  他悠悠然的说:“知道为什么明知老爷子会唱戏又不提前告诉你?来的时候我就给过你最后一次机会,让你收回你想拿钱卖我的话,你又不肯。”这厮说着还斜斜的瞟我一眼,占尽傲慢。看得我直想扁他!    
  我就不信有这么邪,偏不顺着他。我哼了声不说话了。    
                  陌生电话
  我家的传统是在外婆外公家团年。因为今年家里多出了夏长宁,爸妈考虑的是年三十他要和父母过,我家大年二十九就团年了。    
  我们回来后就直奔小镇,外婆看夏长宁始终有点戒备,时不时背着爸妈嘟啷几句。而夏长宁的表现却让她脸上有了笑容。    
  小镇的水好,这里的豆腐宴远近闻名。过年的时候,家家户户会去盐神庙旁边的八角井拎井水回家做豆腐。    
  以往这活儿是爸妈和我干,夏长宁来了,自然而然就落在了他身上。    
  夏长宁是穿着大衣西装的,外婆就拿了件棉衣给他换上。    
  棉衣是外婆给外公做的,外公喜欢穿外婆做的棉衣,总说羽绒服料子摸着硬,不舒服。但是外婆做出来的款式却是旧式的小领中式对襟,用的是纯棉紧了水的面料,深青色。夏长宁一穿上,我就忍不住笑。他要是换上一双圆口布鞋,就和土匪一般无二了。    
  这厮满脸笑容,还不忘讨好几句:“换上这衣服就舒服了,比我的西装舒服!大小也合适,棉花新弹的吧?软和!”    
  外婆顿时笑咪了眼,迭声说他要是喜欢,给他另做一身。    
  我对夏长宁的小伎俩恨之入骨,他就是凭着这招讨得了爸妈的欢心,现在把我仅存的后花园也占领了,实在居心叵测。于是我呦喝着他担起水桶去提水,还折了根枯干的柳枝在后面抽他屁股。“夏长宁,你老实点,别讨好卖乖!”    
  “福大少!你妈在后面呢!”夏长宁低声说道。    
  我吓得一抖,扔了柳枝。要是被我妈看到我这种行径,非狠狠地数说我一顿不可!    
  夏长宁便喷笑出来,担着两只水桶直往前跑。    
  我知道又上他的当了。追了几步才发现他担着桶比我跑得还快!我喘着气叫他慢点,夏长宁回过头冲我笑:“福生,过了年每天跟我跑步去!”    
  我才不干呢,等到开了春,爸妈上班,我就在家一个人逍遥着等成绩。这种睡懒觉的机会千载难逢。    
  八角井为了方便汲水改成了机压井,上面的亭子依然古香古色。我睨了夏长宁一眼说:“知道这井名字的来历吗?”    
  夏长宁抬头看了眼亭子笑了:“有八个角的亭子呗!”    
  我一口气倒呛出来:“你哪只眼睛看到亭子是八个角?”    
  夏长宁嘿嘿一笑:“脑筋急转弯是孩子才爱玩的,不过,看你这么乖,告诉你答案好了。这亭子是只有四个角,映在井水中不就是八个角了?”    
  这厮强词夺理的时候脸都不会红一下。我唉了口气说:“听着,宁老师给你上课了,八角井是因为井的内壁是圆的,井口呢用石板嵌成了八角形,明白?”    
  夏长宁疑惑的看着我:“井水就变得比别的井水甜了?”    
  我呆了呆,他已大笑出声,担着桶走进了亭子。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正经和他说话,他尽扯歪理,强盗逻辑!    
  来担水的人多,亭子里湿漉漉的。夏长宁便吩咐了一句:“你在外面等着。”    
  “没关系,往年都这样!”我说着就跟他往里走。    
  他眉一皱:“在外等着!别添乱!”    
  我就站在了外面。    
  他的声音语气虽然不愉,透出的关心与保护却让人心动。我看着他忍不住偷偷笑了。    
  夏长宁往下压水的时候,阳光照在他脸上。我由衷的觉得,劳动中的男人是最迷人的!比坐在茶楼咖啡厅里温存聊天的人有魅力的多。    
  他压着水侧过脸看我:“花痴!”    
  “胡说!我是看水桶几时装满!可没瞧你!”    
  “那就是不喜欢我了?”    
  我噎住,死死闭住了嘴。    
  他左右看了看,飞快的走出来,捧着我的脸狠狠的亲了一口,又继续压水。    
  我白了他一眼,又忍不住笑了。    
  等他担着水往回走的时候,我就在背后扯住了他棉袄的一角,像小尾巴似的跟着他。    
  “福生,你挺粘人的!”    
  “不喜欢的人我才不粘呢。”    
  也就是这句话,他站住了,把桶一放转过了身:“福生,再说一次,要正儿八经的!”    
  “水都漾出来了!”这个白痴!谁好意思正儿八经的说啊?    
  他看着我,不屑的说:“我以前女朋友成天都把爱我挂在嘴边,心肝宝贝儿的喊个不停,嘴甜的哪,你真没法比。”    
  我就想起伍月薇来,浑身一凛打了个寒战,是被雷的。伍月薇叫夏长宁心肝宝贝儿?“伍月薇还要不要叫你,达令——”    
  夏长宁一本正经地说:“不是薇子,是逸尘,她还叫我夏夏,阿夏——”    
  我捂着胸口做呕吐状:“还好,还没吃午饭,吐出来就浪费了。”    
  夏长宁颇含深意的笑,伸手扭了扭我的脸说:“福生,就你,连喊亲热一点都不肯,成天夏长宁夏长宁的叫。”    
  “好吧,看你表现好不好,表现好,我就赐你一个呢称!”我昂首阔步往前走,不忘嘱咐他,“担好水,别洒了,晚上教你磨豆腐!”    
  他担起水在身后吊儿郎当的自言自语:“晚上教我吃豆腐,这主意不错!”    
  “说什么哪?”    
  他嘿嘿一笑正要回答时,他的手机响了。    
  “帮我拿,我担着水哪。”    
  就不知道放下再听电话?想是这样想,手还是伸进了他的裤兜拿出手机打开,放在他老人家耳边。    
  因为凑得近,我听到里面传来女人的哭音:“阿夏——”    
  夏长宁本来笑嘻嘻的看着我故意担着水让我和他贴近,听到这一声,就把水桶一放,拿过手机走到一边接听了。    
  这种条件反射般的回避让我极不高兴,不为别的,就因为里面是一个女人的哭音,还叫得那么亲热。阿夏阿夏,我猛然一醒,打电话的女人是逸尘吗?    
  我站在一边,故意不看他,却竖起耳朵偷听。    
  “我坐明天最早一班飞机来,等我来了再说。乖,别哭。”    
  我只听到那个乖字,心里就极不舒服了。再想到逸尘,相片上的女孩在脑子里蓦然浮现。    
  夏长宁挂了电话对我说:“朋友有点麻烦事。”    
  我哦了声。    
  他没再说,我也没问。    
  夏长宁就像没发生过什么事一样,吃午饭的时候与爸妈外婆外公聊得很开心。但是,稍有空隙我总能看到他若有所思的样子。    
  本来说好明天中午吃过午饭,夏长宁带我回他家过年三十。但是午饭吃完后,夏长宁决定走。    
  “我还是今天赶过去。”他有点歉疚的看着我。    
  “明天,不行么?”    
  “是急事,福生!”    
  我又不是不讲理的人,想起他曾经说过与逸尘的那段恋情,逸尘应该有什么特别为难的事,心便又软了。    
  夏长宁和我家里人告别,拎着行李急匆匆离开。    
  “你什么时候回来?”    
  夏长宁皱眉:“说不清楚,可能快,也可能要耽搁些日子。”    
  我其实很想他告诉我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他没有。我想让他告诉我对方是逸尘,他也没有。
  大年二十八,镇上的鞭炮已经零零星星的炸响。听着,却觉得不是热闹喜庆,而是按静。现在这一刻,和夏长宁说话的时候周围异常按静。    
  “路上小心。”    
  “我给你电话。”    
  我点点头,看他走远。不知道为什么,从这一刻起,我就高兴不起来。    
  坐在院子里磨豆子,我懒心无肠的想,逸尘有这么重要?重要到一通电话就把夏长宁尾巴点着了,多呆一晚上都不行?    
  “福生,加豆子!”    
  我赶紧回神,把泡涨了的豆子喂到磨眼里去。    
  顺着石缝白白的豆浆带着股青涩的味道飘散出来,我又想起夏长宁对着电话焦急的声音。他喊女人一律喊“乖”?    
  这味子不舒服的感觉一直持续到深夜。我躺在床上看了眼手机,赌气把它关了。    
  夏长宁没有在到达后报平按。可是我却等了一晚上。    
  翻来覆去睡不着,我又把手机打开。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听有来电的提示音。    
  逸尘,这个名字在我心里一直盘旋。连晚上做梦,我都梦见了她。    
                  他想要的更多
  过了年三十,夏长宁还没消息。    
  我想给夏长宁打电话,然而他居然连条短信都没有,心里就堵得慌。想起从前甩鼻涕似的去摆脱他,更不好意思主动发短信打电话。手指在手机按键上滑来滑去,就是按不下去。这会儿我极羡慕伍月薇,想发脾气就发,想骂人就骂。是我矜持还是我心里始终没把夏长宁看得太重?然而,如果说我不在意,为什么时时刻刻把手机宝贝似的握在手里,生怕漏掉了他的电话或信息?    
  在满脑子胡思乱想中,年就过完了。可是,年过完了,那些胡思乱想却还没有完。时而恨恨地想再也不理夏长宁了,时而又后悔,早一点发信息或打电话给他,就不会陷入现在的尴尬。多拖得一天,就多一分不好意思。    
  回城懒在家里浑身没劲,瞪着手机还在想夏长宁。我拎起床上的抱抱熊一阵乱砸,发泄一通后无力的想,我怎么会出现这种状况?怎么就被这个流氓把心思搅得浆糊似的。    
  爸妈上班去了,家里空寂得让我无所适从。突然想起回来后一直没和梅子联系,便给她打了电话。也许,有个人说话也好。    
  “神仙!稀罕!终于舍得露面啦!”梅子的语气中却不乏惊喜。    
  “回来就感冒,然后准备考试……”我不好意思说和夏长宁这些日子的纠葛。他离开去逸尘哪儿已经十天了,还没有一条短信一个电话,实在让我心寒。    
  梅子提前下班跑来家里,看到她我很开心。去了东北不联系让我极内疚,看梅子的眼神都是飘浮的,不敢对上她的眼睛。    
  心虚的人就是这样的,可是我仔细回想,夏长宁告诉我他要去初恋女友身边时,看我的时候究竟是坦然的眼神还是飘浮闪烁的呢?我想不起来了。    
  神情恍惚间听到梅子说:“夏长宁对你真上心呢。你去东北那会儿,他郁闷惨了。”    
  我懒心无肠的答了句:“他来东北接我了。”    
  梅子愣了愣,痛快的笑了:“我就说嘛,他真的不错!”    
  是不错,本来是不错。可是……这些天的曲折让我怎么告诉梅子?我不吭声,梅子兴奋的说:“我看夏长宁不错。他挺有个性的,气质也很好,还是个有钱的主!他对你也上心,福生,干脆把他拿下好了。”    
  “别提他了。”    
  梅子误会了我的意思,连声说:“你别带着偏见,夏长宁有时候痞了点,他真的不错的。你想他去东北接你,有多少人能这样做?别说男朋友了,老公都不见得做得到。”    
  “他很奇怪,他这些天没消息了。”我闷闷的说。以前的夏长宁牛皮糖似的,现在到了逸尘身边,怕是早忘记宁福生了,心里越想越生气。    
  梅子怔怔了,大笑:“原来你早和他有一手了,我还在干着急!”    
  我急着争辩:“不是哪,他……”    
  我一五一十把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全告诉了梅子。她听得悠然神往。    
  “夏长宁是不是耍什么花样把你我都骗了?他就是追不到图新鲜,现在就不理我了,他去找逸尘都十天了,居然连条短信都没有!衣不如新,人不如故,逸尘比我重要的多。”我恨恨然。    
  梅子呵呵笑着说:“一直是夏长宁主动,你主动一次不行?给他发个信息吧!”    
  也许我等的就是这一声鼓励,我一点犹豫都没有,马上就给夏长宁发了个短信:“忙吗?”
  隔了很久夏长宁的短信才回过来:“我回来了。”    
  我看着短信只觉得五味陈杂,是怒是惊是气,气得冷笑!他居然已经回来了。我瞪着手机,老半天才回过去:“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天。”    
  这样?他就这样?言简意赅连多解释一句都没有?这厮和我玩欲擒故纵啊!我气得不行,又委屈得很。    
  为什么,打动了我,又让我坐冷板凳?    
  我不知哪来的火气,总之心里就是一团火,我没有再发短信,把手机扔在一边。    
  他也再没消息来。    
  梅子小心的看了看我说:“没准他真的有事在忙。”    
  我咬着唇不说话,不认同这一点,这算什么?!我悔得肠子都青了,我干嘛要发短信给他!?    
  梅子很义气的说:“我替你侦察去,看看夏长宁起什么妖蛾子!”    
  “梅子!你可千万别让夏长宁知道哪。我丢不起这个人!”我这时候想灭了他。堵气想,算了,还是别和他在一起好了,这才多久哪,就这样!    
  梅子赶紧保证绝不让夏长宁知道。    
  过了两天,梅子找我出去喝茶。我想起那家紫藤茶楼,要去。梅子拦住我,有些犯难的说:“福生,咱们换家咖啡厅吧!”    
  “为什么不能去?”    
  梅子犹豫了会儿才告诉我:“昨天我和梅山去紫藤茶楼,看到夏长宁和一个女孩子在一起,我私下问老板,他说是夏长宁的女朋友,这些天夏长宁每天都和她在一起。”    
  我很勉强的笑了笑。直觉告诉我那个女孩子是逸尘。不管是不是误会,还是真有什么事。夏长宁和前女友在一起,他回来了没有来找我却是真的。    
  我拉着梅子换了家咖啡厅。    
  她一直很担心的看着我。我笑了笑:“我和丁越在一起那么长时间,和夏长宁不过因为感动才刚开始,不会有什么的。这样正好。”    
  “夏长宁怎么回事,我得问问他去!”    
  “别去了,要解释,他自然会说。不说,就算了。他对我好,我只是感动,没什么的。”话虽这样说,心里却很不舒服。    
  我想一定是因为习惯了他追求我,对我好。一旦转移到别的女孩子身上,我自然而然就有失落感。    
  我希望我的考试成绩能快点出来,能考上。考不上,我就真的失意了。我已经辞了工作,要是考不上,我得快点找个工作才行。    
  世界很小,我和梅子走出咖啡厅打算去吃晚饭,就遇到了他们。    
  逸尘一看到我就挽住着了夏长宁的手。她比照片上的丰满了一些,我还是一眼就认出她来。但是照片不会说话,眼前的逸尘却是生动的立体的……原来她看起来这么舒服,特别是嘴角轻扬起的那抹笑容,像冬天里的那道暖阳直直的暖进人的心窝子里去。    
  我的脸一定是被寒风吹得木然才会这么僵硬。梅子捅了捅我,我冲夏长宁一笑:“好久不见。”    
  夏长宁维持着逸尘挽他的姿势,笑嘻嘻的说:“福生!给你介绍,这是逸尘!”    
  她温和的对我微笑。没有倾城的美,看上去却很妩媚,有种温柔进骨子里的女人味。就算我和她一样,都是很秀气的女孩子,但是我没有那种女人味。    
  我真想尖叫大骂,却什么也没说。    
  把从前的爱人找回来了,所以,不用找替身了?夏长宁说他不是在找替身的话尤在耳边,为什么这样刺耳?    
  怒极之下,我晚上给他打了电话:“夏长宁,你玩我是吗?”    
  他便笑了,笑得那样嚣张:“福生,你在吃醋是吗?真不容易!你可以换个呢称了,不用全名全姓恶狠狠的叫我。嫁我不?”    
  我这么难受,他却笑?就因为我说不嫁,就整这一出来气我?我心里一酸告诉他:“你太可恶了,我最恨别人对我手段,这辈子我都不会理你了,你给我记好,夏长宁!”我啪的挂断了电话。    
  夏长宁第二天就来了,站在客厅里和爸妈寒喧。    
  无论妈妈怎么敲门,我都不开。    
  我耳朵贴在门口,听到外面说话的声音渐渐消失,然后是关门的声音。我松了口气,以为爸妈和夏长宁都走了,这才打开门。    
  他便带着满脸得意嚣张的笑容站在房门口,我尖叫一声关门。他手掌轻轻撑着门,我使出了吃奶的劲也没关上。    
  “夏长宁你这个流氓!”    
  “不流氓怎么能看到你吃醋的样子?”    
  “我讨厌你!你走!”我手一松,顺势捞起抱抱熊砸了过去。    
  夏长宁伸手捉住抱抱熊一扯,我还没来得及放手就连人带熊扑进了他怀里。抱抱熊伸着脑袋挤在我和夏长宁身前。    
  我尴尬的转开脑袋,这个人太可恶,我不要看到他!    
  “没主动打电话给你,十天呢,福生,你就这么放心我去找前女友?福生,对我公平一点。”他轻声说完,扔开了抱抱熊,炽热的吻密密的落下,不经商量地肆意霸道。    
  我迷迷糊糊的想,我是真的动心了吗?再生气,看到他的瞬间,心里的喜悦却大过了生气。听他的语气是故意让我吃醋,我是吃醋了,还是高兴。为他没有变心而高兴。    
  “专心点!”夏长宁趁空说了句。    
  我的脸一定红了,我能感觉到脸上的热度。清醒过来,低了头再不肯让他碰到。    
  夏长宁捧起我的脸,硬要我看着他,然后就笑得格外狰狞:“丫头,还和我斗?现在嫁不嫁?不嫁的话后悔就晚了!”    
  我,我就是争口气也要灭了他,死鸭子嘴硬强着犟:“我不嫁,我不要和你在一起!看你怎么办!”    
  他伸手捏了捏我的脸,温和的说:“先奸后杀!”    
  我情不自禁一抖,夏长宁便乐得哈哈大笑,我握紧了拳头,偷偷的从肋下袭击,我不信他不痒!    
  夏长宁一动不动,不屑的说:“福生你怕痒是吧?”    
  我毛骨悚然,尖叫一声退后:“不带这样的!”    
  “过来!”    
  明明是他不对,我凭什么就投降!腿却不听话地走了过去。    
  夏长宁坐在椅子上以巴依老爷的傲慢姿态说:“汇报下你的思想,这段时间都想了些啥?”    
  我翻了个白眼。    
  “不说?”    
  “逸尘是怎么回事?”我转移话题。    
  夏长宁眼睛扑闪着晶莹的光,嘴巴差点笑到耳朵背后去了,却还端着架子吱吱唔唔:“这个嘛,说来话长……”    
  小样儿,瞧这得意劲儿!我脸色一变:“别人碰过的男人我不要,你走吧!”    
  夏长宁悠悠然的说:“我不走。”    
  “您宽坐,我走!”我转身就走。脑后风声响起,我不出意外的被他擒住,他只用小指头捅了捅的我腰,我就杀猪般狂叫起来。    
  “不要武斗要文斗!不带这样的!”我恨他,恨他,恨死他了!    
  夏长宁的笑声未停,我就听到门响,天啦,不要让我在爸妈面前丢脸!我投降!    
  夏长宁松开手,我头发散乱,脸滚烫,落进他手里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爸妈相视一笑绝口不问:“你们出去吃饭还是在家吃?”    
  “在家吃!”夏长宁笑。    
  “出去吃!”我才不要让爸妈看戏!    
  “长宁回来,就在家吃吧!”妈妈做了决定。    
  我怒目而视,他怎么就能这么顺畅的登堂入室?我白生气了?    
  他凑到我耳边轻声说:“吃完我给你汇报这些天的动向。当你爸妈面咱们不吵?”    
  我马上同意。    
  我对他好奇,对他的过往好奇,对他曾有过的恋情好奇。夏长宁逼着我让我明白心里已经有了他,我真的在为他吃醋,为他思念。        
                  关于逸尘
  也许任何人的初恋都很美好,失去后再回忆,只记得那些朦胧与甜美。    
  夏长宁复员后决定开公司做生意,他去进货的时候遇到了逸尘。    
  那时候的夏长宁年轻气盛,逸尘也才大学毕业工作。逸尘是很秀气的女孩子,用夏长宁的话说,她像一朵白莲。    
  “伍月薇像古典美人,她要不说话就是枝空谷幽兰,你怎么不喜欢她?”都说男人是视觉动物,我一直觉得奇怪。    
  夏长宁嗤笑:“空谷幽兰?见过幽兰长刺儿吗?两句话不对她就会动手,你要哄她还得先擒住她。薇子啊,让别人消受去吧,我顶多当个亲善大使,替她把被她揍得想甩了她的男人拎回来。”    
  “薇子听了你损她,会和你拼命。”    
  夏长宁哈哈大笑,眉眼之间闪过一丝温存,他是在回忆从前的两小无猜吗?他感慨的说:“逸尘你见过了,她长得没有薇子漂亮。但是她浑身洋溢着女人味,是个男人就恨不得去保护她。薇子那会儿也是杀气腾腾的,见了逸尘却真的应了那句话了。”    
  “什么话?”    
  “百炼钢终成绕指柔!”    
  他这样一说,我又有点不舒服了。连伍月薇这样凶悍的女子在逸尘面前也会变得温柔,何况是夏长宁。我想起逸尘挽着夏长宁手的模样,小鸟依人形容得恰如其分,。    
  夏长宁微笑着弹了我的额头一下:“想什么呢?”    
  我回过神不好意思的说:“想你的形容,看上去是极温柔的。怎么分手了?”    
  这句话引出一个很老套很现实的故事。夏长宁那时候才开公司,没钱,又是外地人。逸尘父母不同意他们恋爱。    
  我想起夏长宁层出不穷的伎俩,粘人的手段。他要是想和逸尘在一起,应该没什么可以难倒他。    
  “逸尘提出分手,夹在我和她父母之间她很难过。那时候我太年轻,只想赚钱,还没想过要结婚。这个态度其实现在回想是让逸尘心里没底的。她也不可能扔了工作就跟着我,就这样分了。”夏长宁说得云淡风清,眼神坦坦荡荡。    
  我释然地笑了。我想起一个故事。    
  一个二十三岁的女人对一个三十七岁的男朋友说,我们相遇正合适,遇早了,你还是别人的丈夫,遇晚了,我已是别人的妻子。    
  没有谁说初恋就一定是惊心动魄刻骨铭心的。遇对了人,时间不对,环境不对,也成不了。只能说,逸尘和夏长宁没有缘分。    
  后来逸尘嫁了,嫁给一个有钱人去了香港。嫁了人又过了两年才和夏长宁联系上,过了这么久就像是老朋友一样。    
  “还能成朋友?不是说做不成恋人连朋友也做不了?”    
  “人的感情很复杂,没有这么绝对。我是希望她过得好,听说她还生了个儿子。没想到她老公意外过世了。”    
  逸尘老公过世打电话给夏长宁,夏长宁才知道逸尘是继弦。她老公的原配有一儿一女,加上兄弟什么的,都想把逸尘赶出家门,霸了家产。夏长宁去帮她。    
  “没有遗嘱吗?”    
  “没有遗嘱,她老公是意外过世。照法律她是能分得产业的,但是那家人联合起来,逸尘母子俩的日子就不好过了。我正找朋友帮忙解决这事。逸尘怕得很,生怕有什么意外,所以我干脆带她离开。等这事处理完再送她回去。”    
  “逸尘和她儿子都来了?”我对逸尘也很同情,觉得她年纪轻轻成寡妇还拖个儿子不容易。    
  “福生,你还生我的气吗?我是做的过分点,不过,不这样,我怎么知道呢?”夏长宁没回答我的问题,摆出一副得意的神色。    
  我哼了声不回答。    
  事情却不是他说的那样轻松。    
  当我坐在他家见着逸尘的时候,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事很怪。    
  逸尘新寡,来夏长宁这里散心,由夏长宁替她出面争家产,但是她却是一个人,她的儿子没有来。一个四岁的孩子怎么可能离开母亲?    
  而且,但是我怎么看也觉得逸尘有把夏长宁当成第二任备嫁人选的趋势。    
  逸尘不住宾馆住在他家。不仅住在他家,招呼我的时候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我坐在逸尘对面,夏长宁站在逸尘身后,手撑着沙发。如果用相机拍下来,他俩会是幅很美的画面。    
  逸尘就连说话时,身体也情不自禁地往夏长宁的方向倾斜,说话的时候头就微微的偏过去看夏长宁,眉眼间盈满温柔。    
  靠!上演二女争夫?伍月薇跑哪去了?她怎么不出现?!    
  “一直听阿夏说起你,福生,你的名字很特别。”她说普通话的声音像舌尖舔起棉花糖的一角,甜软之极。我不一样,说话再温柔也像吵架。    
  不过,装斯文我宁福生装了二十三年,也不差。我尽可能让声音音量再小点,语速再慢点,带着浅浅的微笑回答:“你的名字才叫美哪,我的名字土得很。”    
  逸尘轻轻笑起来,由骨子里生出一种妩媚的慵懒:“阿夏,你别欺负福生,她太秀气了。”    
  夏长宁狐狸一般的笑,得了便宜还卖乖:“是秀气,吃起醋来不是一般的秀气!”    
  我把头一低,掩饰住满眼杀气。等我抬起头来,已经烟消云散:“我才不像伍月薇,她吃起醋来才叫恐怖!”    
  我成功的看到逸尘眨了眨眼,继而又浮起了那种淡而柔媚的眼神。我马上失望的想起,伍月薇也被她的笑容融化了。    
  我还失望的看到夏长宁皱了皱眉,只一瞬,便柔声对逸尘说:“薇子就那脾气!”    
  逸尘轻轻笑了笑,没有当回事似的。是她和夏长宁在一起的时候,他护着她,不理伍月薇?所以逸尘才不会怕她的火辣?哦,我差点忘了,夏长宁说逸尘嫁了个有钱男人,大概伍月薇那种蔑视与骄傲对她不起作用吧。    
  我故意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站起来对他们说:“夏长宁,你多陪陪逸尘,晚了,我回家了。逸尘再见。”    
  逸尘很好心的说:“反正也晚了,就在家里吃晚饭吧!阿夏做了很多菜的。”
  我,我只能再次在肚子里骂,夏长宁,你这头蠢猪!    
  “对不住,爸妈说好一起吃晚饭的。”    
  夏长宁也没留我,他知道我在撒谎,却拿起大衣送我。    
  我没有拒绝。我有一肚子火要发泄!    
  到家下车,我呼吸着晚上清冷的空气才告诉他:“把你的乱七八糟的关系全部处理好了再来找我。”    
  夏长宁皱了皱眉下车站到我面前说:“福生,我不是告诉你了吗?逸尘来这里是她家里的事情有点麻烦。”    
  “她为什么要住在你家里?不能住宾馆?”对这一点我是相当的不满意。    
  “别孩子气,有家住什么宾馆,来,亲一个!”    
  我一巴掌拍开他的脸,我是孩子气,哈!    
  包括逸尘习惯性的挽着他,包括她习惯性的往他的身边靠近。都不是我能接受的。    
  也许逸尘和夏长宁有过我不知道的岁月,有过我不知道的恋情。那是四年前的过去,不是现在。    
  我怎么这么倒霉!    
  本来是吃醋不舒服,因为接受了夏长宁,从他追求的对像变成了他的女朋友我就要表现得大度?还不如让他一直当牛皮糖粘着我不放按全点!还省得闹心!    
  丁越的脸这时候不可自抑的冒出来,我想起和他一起逛商场那会儿,他怎么对伍月薇的?心情瞬间糟糕透了。    
  夏长宁的神情就严肃起来:“福生,我是很念旧的人。但是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这事你理解下。逸尘一个人,很可怜的。”    
  我也很可怜!我可怜得还不好发作!“你就看不出来她对你旧,情,绵,绵?!她连儿子都没带来,你不觉得奇怪?”    
  “呵呵,逸尘儿子在她爸妈家呢,她过来纯粹是不想呆在家里来散心的。”    
  “夏长宁,你确定逸尘的儿子不是你的儿子?正好是和你分手那一年生的!”我心里不痛快,一张嘴就说了出来。    
  夏长宁的神色就变了,变得很凝重,眉轻拧在一起。    
  我有点害怕,扯了扯他的衣服道歉:“我随口说的,你别当真呵!”    
  夏长宁笑了笑说:“别胡思乱想,早点休息。”    
  我应了声,走了几步又总觉得不自在,跑过去摇了摇他的手说:“你别告诉逸尘,我只是不太喜欢她住你家里。”    
  “知道了,过些天她就回去了。”夏长宁捏了捏我的脸,戏谑的说,“要不放心,你搬我家来住好了。我觉得这个办法相当不错!”    
  我的脸热起来,我妈知道还不骂死我,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未婚同居。我冲他吐了吐舌头:“美得你!做梦!”    
  我跑进小区,回头看他,夏长宁还望着我。我叹了口气,却笑了。我是否该学着相信他,接受他的一切?    
                  裂痕
  因为逸尘在,夏长宁大多时候都带我回家吃饭。逸尘还是很依赖夏长宁的模样,对我也很客气。    
  想着她的遭遇我决定不计较。夏长宁说过,逸尘再过几天就要回去了。她还有爸妈,还有儿子,总不可能这么久都不回去吧。    
  唯一让我不痛快的就是夏长宁也很宠她。吃饭的时候就能看出来了,夏长宁不知道我喜欢吃什么菜,不管是叫外卖还是他自己下厨,他习惯性的做逸尘爱吃的菜。    
  逸尘非常聪明,比如夏长宁炖了窝鸡粥,她会非常自然的感慨:“阿夏你还记得我不吃葱哪。”    
  夏长宁这厮居然还接一句:“怎么不记得!那时外面的粥放了葱,你都会一片片挑出来。”    
  当我是透明人?我埋头喝完一碗,坚决不喝第二碗。    
  逸尘温温柔柔地劝我:“福生你太瘦了,再吃点,长点肉更好看。”    
  我不想表现出一副吃醋的样子,回答她:“我的体型就这样,胖不起来。到中年也不会变成梨形身材,省得再减肥!”    
  逸尘和夏长宁差不多年纪,也二十八岁了,还生过孩子,身材不至于走样,却比那张照片上的逸尘丰腴多了。    
  话说出口我有点难堪,我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尖酸了?    
  夏长宁瞟了我和逸尘一眼居然又帮着她说话:“福生就是太瘦了,二十三岁的人看上去高中生似的。多吃一点好。”    
  逸尘温婉的看了他一眼说:“这年纪都长不胖的,我那会儿也瘦,生了宝宝就胖了很多。”    
  我抓住机会问逸尘:“逸尘,你怎么不把宝宝一块儿带来?”    
  “是啊,我还没见过我干儿子呢。”夏长宁补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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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2 09:32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山东省
我说了声“再见”就走了。我不关心谁是大名鼎鼎的程子恒,虽然室友橙多也是他的崇拜者之一。
    老板的煮玉米一般在晚上八点就卖完了,那天我是晚上十点半跑完步经过的时候被香气所吸引,那根玉米让我认识了程子恒。接着一连两天我跑完步去卖玉米时都遇到了程子恒,然后各持一根玉米边啃边聊边走回去。
   我告诉了室友橙多——她是以酷爱喝鲜橙多而得名。她便决定明晚的玉米由她去买了。
  橙多是攻读中国现当代文学的。她拿着根啃光了的玉米芯子做游离梦幻状飘回来,满嘴淫诗:“我想我是醉了,醉倒在与你唇齿相依的芬芳中……”
  “那根竹竿子有那么大魔力?”我不以为然。
  在经历了俊眉星目的丁越、器宇轩昂的夏长宁之后,程子恒只能算是白马蹄下的狗尾巴草。
   橙多和我同岁,是本校本科考上来的。她对程子恒的仰慕据说能追溯到大一时期。
    她兴奋地对我说:“福生,程子恒前途无量,就算他留校任教也会是个有钱人!他本人又不木讷,是上上结婚人选!”
   我不为所动,继续写我的博客玩。
   橙多幽幽地叹了口气,“我是不当灭绝师太的,等我研究生毕业就二十七了,我得趁着这三年找个好男人!最佳恋爱地点就是学校,出了校门这岁数只能去相亲了,那就遇到谁是谁了!”
    我便不可自抑地想起了那场可笑的相亲,还有夏长宁。思念汹涌而至,我想也没想就拿起手机对橙多说:“我出去买点儿东西,一会儿就回来。”
走到楼下,我站在树下犹豫了会儿,究竟打不打电话给夏长宁?   
    如果,他娶了逸尘,我也就断了这个念头,好好地把握我的三年。忍不住心酸,我多希望他是在开玩笑、在玩手段,非逼得我低头说爱他不可。
  记忆中的夏长宁是打不死的小强,是永远黏着宁福生的流氓。原来,真的没有谁能等着谁。
    思绪间,我已按下了键。铃声一响,我就希望夏长宁接不到这个电话,又盼着这铃声能一直响下去,每响一声,似乎我就变得更平静。
    而他的声音意外闯了进来,“福生?你好吗?”
  “……还好。”
    “适应江南的气候了吗?”
   “嗯。”
  夏长宁轻声笑了,“我以为你连朋友都不和我做了,完全成陌生人了。我不大电话来,你就学不会主动?福生,你是想我了吗?”
我踌躇着还没回答,旁边有个声音喊我:“福生!”
  我顺着声音看过去,竟然是程子恒。这么晚了,还没啃完玉米回宿舍?橙多的玉米早就啃得只剩个芯子,喜滋滋地拿回去当纪念品插着了。
   我赶紧对夏长宁说:“哦,没事,打个电话问声好。再见!”
   我挂断了电话问程子恒:“有事吗?”
“没事,路过看到你招呼一声。”   
   手机已经握得发热了,亏得他招呼我,否则,让我对夏长宁说什么?难道,我真的可以对夏长宁说“我想你了,你不要娶逸尘,不要管你的儿子”?或者说“我想明白了,我只要你,你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子!我爱你,我可以接受你的一切”?
   到现在为止,我还是说不出口。
可是夏长宁的语气为什么不像是别人的丈夫呢?他就像是在等我主动打电话给他似的。我心里又犹豫起来。这厮骗过我太多次了,我都弄不清他话里的真假。
    “福生?!”程子恒疑惑地又喊了我一声。
   我回过神笑笑,“多谢你提醒,给家人打电话差点儿忘记要锁楼了。再见!”这个时候我压根儿没注意到程子恒叫我福生,而不是宁福生。
    “晚按!”程子恒微笑地打了个招呼离开。
   我进了楼道,怔怔地站了很久,才在走廊尽头又给夏长宁打了个电话。
他长长地打了个哈欠,说:“福生,还没睡哪?”
  我又卡住,憋了半天才问他:“哦,还没。我听梅子说,你去了深圳开分公司。公司顺利吗?”
“福生,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别吞吞吐吐的。”   
    这厮就这么气人!我好歹过了几个月拉下脸来给他电话,还用话挤对我!“夏长宁,我当你还是朋友关心一下你!你娶了逸尘没有?”我硬邦邦地问出了我最想问的问题。
  他的声音懒洋洋的,却分明带了丝怒气,“我要是说娶了她,你就不用等了,是这意思吧?”   
    当然!你娶了别的女人,我还等什么?我咬着唇说不出来的委屈。我肯打电话已经很委屈自己了!这头猪!
    电话居然被他挂断了。啊!啊!啊!夏长宁居然敢挂我的电话?!我站在那里呆若木鸡。
   难道夏长宁就非要逼着我去适应他的一切?不仅要喜欢他,还要对他爱得死去活来,他和从前的女友生了个儿子,就非得要我笑逐颜开地全当后妈?
   我狠狠地冲墙踢了一脚。脚一木,我差点儿崴了脚。“流氓,夏长宁你这个土匪,你这个巴依!巴依!”我狠狠地咒骂着,一遍又一遍。
    说也巧,第二天居然有人打电话到宿舍找我。
橙多接的电话,拿着电话望向我的时候直咬银牙,“你的,程师兄!”
    我默了默昨晚的情形,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兔子不食窝边草”。看着橙多的脸色,我可不想给自己树敌,便大声说:“忙着哪,帮我问下什么事!”
   橙多巴不得和程子恒多说话,声音由蹦出来的子弹幻变成了苏堤春晓。嗓音如苏堤上的春柳,如烟如梦,“师兄,福生在剪脚趾甲。请问您有什么事?我转告她。”
   我一抖,她为什么不说我在掏鼻屎?这个女人!
    橙多坏坏地冲我笑,脸上春色依旧。
   等放下电话,她走到我面前气愤地说:“福生,师兄说让你下午三点图书馆门口见!
我白了她一眼,“橙多,你去吧,说我剪脚趾甲把脚指头剪着了,负伤不能去。”
    橙多却叹了口气,“福生,程子恒多优秀的人哪,你不要放过他。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只不过是觉得他条件好,又没有爱上他。”
   但是你和他说话的声音让我起一身鸡皮疙瘩了!
    “不去呢,橙多!我不想恋爱。”
“福生,你是不是心里有人了?”   
    梅子离得远了,橙多算是在这里我最熟悉的朋友。我一五一十地告诉她与夏长宁的交往,说着说着就忍不住哭。
  “橙多,我心里别扭,我是真的不够爱他吗?”
    橙多一拍桌子跳起来,“这男人怎么这么自私?他自己干的好事,还要你去理解他?!难道要你笑眯眯地去当后妈他就高兴了?他怎么不想想你的感受?照我说,废了他!你才二十三岁,又不是找不到男朋友了。程子恒这么优秀的人都来约你,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你要是和别人的男人生个孩子,让他必须高高兴兴地接受,你看他肯不肯?”
    一席话简直说到我心里去了,实在让我欣慰。可是,我放不下夏长宁。想到和他分手,心里就难受。  
“福生,你接触的男人多了才好选。凭什么一个黄花大闺女要去当后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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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2 09:32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山东省
不是接不接受夏长宁和逸尘的儿子的问题,是我总在想,我能为夏长宁做到哪一步?他说的话犹在耳边:“你爱我还没到那个程度啊,福生!”
   夏长宁是介意我知道他和逸尘有个儿子态度犹豫,还是介意我爱他的程度不够?这厮的话里总藏着话,让我看不清楚。
“哎哎,你说话啊!”橙多拍我的肩拉回我的神智。
    “去见吧,程子恒也不见得有那个意思。只不过,莫名其妙约我总让人往那方面想罢了。”
   也许,昨晚的电话让我焦躁不按、气愤不已,让我下意识地赌气做了决定。
    下午三点,我去图书馆见程子恒。
  他穿了件白的衬衫,西装裤,站在图书馆门口。远远看过去,我似乎看到夏长宁那天的影子,不觉停了下来。
   有点儿心虚,我实在没有心理准备现在再谈场恋爱。
   程子恒看到了我,大步向我走来,清瘦的脸上漾起笑容,“福生,我想约你去看电影。”   
    他怎么这么直接?让我有点儿措手不及。
“听橙多说你下午没课。”他干脆断了我的后路。
    “我下午想查点儿资料。”这是实话,只不过,我不一定今天查资料而已。   
程子恒想了想,回答我:“也好,我本来也要查点儿资料,完了再一起吃饭吧。”
    难道此人也是一只打不死的小强?我眨眨眼睛,和他一起走进了图书馆。   
任何爱好文学的人都会知道,当你捧起一本书的时候,时间就不在你考虑的范围内了。不仅是时间,还有别的乱七八糟的事情。夏长宁、程子恒此时都不在我的脑细胞工作范围之内,我眼中只有那些教授、博士们对敦煌变文的研究资料。
    和尚们在传授佛理的时候,原来是口传唱诵的故事,后来被人们用通俗的语言记录下来,这种以佛经的内容为题材写成的文学作品即变文。清朝末年,在敦煌石室里发现了一批唐朝、五代的俗文学写卷。这批写卷就被称为敦煌变文。
  陈寅恪教授很早就提出弹词这种文体是从有关佛经故事中演绎而成的。后来他又撰写了一系列论文,对弹词和小说的产生、演变以及与佛经的关系进行了多方面的考证。
    我的研究方向是中国语言文学,现在正在做的就是敦煌语言研究。说道对文学的关注,其实不如我对佛教故事的兴趣。
我喜欢把事情理解得简单一点儿。这些佛教故事很大程度上被我理解为寓言故事,我能从中看到人生警示。
    关于爱情,我很迷茫。佛不讲爱,讲缘,缘起缘灭。佛讲无住生心,不执着外物,消除心灵的负担,保持清净的自然之心。
   我和夏长宁是有缘还是无缘?是缘起再灭,还是继续纠缠?我接受他,就该接受他的一切,他的好与他的坏,包括他与别的女人生下的儿子?我只要爱他,就要随心灵之爱而爱?
    我终是看不穿,看不透,看不破。
   夏长宁真的没有说错。我爱他,还没到那个地步!而他要的,却是我全身心无任何芥蒂与保留的爱。
    是我的错吗?
    我不觉黯然
    一只手放在我面前的资料上,程子恒低声说:“福生,别太用功了,有的是时间。”
  我抬头的时候才看到窗外已经黑漆漆一片,抱歉地笑了笑,“我想看完,现在还不饿,要不,你先去吃吧。”
程子恒直接合上了我的资料,“不行,你吃完再看都成。”
    他的举动让我似乎看到了夏长宁的影子。我愣了愣,没有生气,背起笔记本跟他去吃饭。
走出图书馆大门的时候,程子恒才说:“已经八点了,你这样对胃不好。”
    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吗?我有点儿惊叹时间的易逝。
  坐在学校旁边的小馆子里,程子恒点的菜颇合我的胃口。我忍不住好奇,“程师兄,你究竟找我什么事?”
    我还没蠢到老孔雀开屏自作多情的份儿上。我直觉认为程子恒因为一根玉米对我动情未免也太荒谬了。
  “其实在学校是最寂寞的,生活太单一,男女朋友有时候就像一个伴儿。”程子恒轻声说。
  是这样吗?原来男女之间不需要感情也能叫做男女朋友?是我太孤陋寡闻,还是我太保守?我得承认来到异地读书,的确是寂寞的。
   我不是很好动的人,朋友也不多。宿舍里只住了两个人,还赶不上原来六个人一个屋热闹。每天的生活不是看书查资料,就是偶尔给学弟、学妹们上两堂课。W
    我的计划是在第一学期熟悉并习惯校园生活,第二学期开始就要去找活干了。
   虽然读研每个月都有补助,但肯定是不够的,我还在用爸妈的钱。提前找工作在我的计划之中,然而,我的计划里并没有交男女朋友的内容。
“福生,在学校里,你能做我的女伴吗?”
    “为什么是我?”我很奇怪。据橙多说,学校里仰慕程子恒的女生多得很,他常收到情书或邀约,总不可能真是因为买煮玉米吧?那可真就叫做一根玉米引发的情事了。
程子恒淡淡地说:“我看你一个人在操场跑步,你应该也是寂寞的吧?”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怎么他也看到了?每天晚上操场上有多少人一圈圈跑个不停?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那种什么都被人瞧在眼中的尴尬让我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为什么不能有个伴儿呢?一起吃饭一起自习,彼此关心,仅此而已。”
  是啊,为什么不能找这样的一个男伴呢?只是一个伴儿而已。
  程子恒原来也是个孤独寂寞的人吗?在外人眼里,他很风光、很受宠,可他却说,他很想找个女伴。
   人真的是不能看表面的。
“仅仅是个伴儿而已。”我冲他一笑。
    这一瞬间,我看到程子恒清瘦的脸上浮现了笑容。
chapter、23攻心之战四下剂猛药
程子恒是很好的男伴。
    温柔堪比丁越,拿主意的模样堪比夏长宁。
   最重要的是,我充分理解到了什么是伴儿。
   他只要在学校,就不忘记给我留言。这就意味着他在学校这天,只要我发短信或者打电话给他,他就会来。吃饭也好,上自习也好,去看电影也成。
刚开始我还在橙多的惊叫声中以为自己真的又交男朋友了。事实上,程子恒是这样对我说的:“男伴不是男朋友,只是在两个人都想找个人聊会天或者不想孤单的时候凑在一起。当然,我们之间没有任何法律责任与义务,随性吧。”
    跑不跑出个程哥哥,和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差不了多少。总之,我是在一片羡慕的眼光中与程子恒并肩走在校园里。
  人接触久了,话也就好说了。
    程子恒不交女朋友的理由很简单,他还没遇上合适的。至于为什么找到我,他再次强调原因:一个人跑步的人总是寂寞的人。
  因此,和我在一起,他更像兄长、更像朋友,与“情”字完全没有关系。
   有时候,橙多问我:“你和程师兄真的就这么简单?”
  我苦笑。我也想不简单,那样的话我就可以从此忘了夏长宁那个巴依。但是却偏偏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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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2 09:33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山东省
我对学校里优秀如程子恒的男生没有半点儿动心。
    我自己都觉得奇怪。要说我是被夏长宁感动的,那程子恒做得并不比他差。和程子恒在一起的时候,他对我体贴温柔。即使他去律师事务所或出差时也不会忘记给我发短信。可我就是没有心动。
   这个想法让我崩溃:难道我真的要吊死夏长宁这棵树上了?
  有天吃饭的时候我凝视程子恒很认真地说:“师兄,其实我们相处得也很愉快,不如你做我的男朋友算了。”
    程子恒一惊之下筷子掉到了地上,尴尬地笑,“福生别闹了,这样就行了。我还没有交女朋友的打算。”
   “你找我做女朋友时就没想过我会往那方面想?”
   他认真地回答我:“你不会的。橙多说起过,你忘不了你的男朋友。”'
    这话把我噎得喉间一哽,不服气地说:“我就是不想去找他,所以,我们恋爱吧!”   
  程子恒哈哈大笑,“恋爱不是这样讨价还价的,是发自内心的情感。福生,亏你还是人文学院的研究生哪。都说人文学院的女生情感丰富,怎么你就不开窍呢?”
    几句话把我说得脸红筋胀,无地自容。我情不自禁地想起从前拒绝夏长宁的情形。夏长宁实在彪悍,他的脸皮与心理承受力比我强了不知多少倍。
   程子恒慢条斯理地吃着,还不忘数落我说:“法律是讲证据的。恋爱也一样,你有证据证明对方不爱你,或者你不爱对方吗?如果有,那么这场爱情官司你就输了。”
我目光炯炯地看着他,“要是想赢呢?”   
    “简单!举个例,拿你男朋友来说。他爱你甚过你爱他,你怎么打也不会输;如果你爱他甚过他爱你,你就要做好输的准备了。一般来说,除非你能扳回这个局面,否则你就会一直输下去,不甘心也没办法,除非你放弃。”
   我赌!赌夏长宁爱我胜过我爱他。他想扳回这局,我永不放弃!可如果他不那么爱我呢?这个想法冒出来,我顿时蔫了。
  “福生,你自卑?”
   我一愣。我自卑?我为什么要自卑?因为我家庭一般、长相一般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手里连个钢琴、小提琴的奖状都没拿过?
    程子恒耐心地开导我:人和人之间的感情有时候是不讲条件的。有时候我们归之为缘分,其实就是一种感觉。否则人人都去比着条件找对象,就没有这么多剩男剩女了。”
  话虽这样说,我还是对夏长宁那句让我去追他的话不能释怀,他还鼓励我去当第三者,现在反倒觉得挺好。我这什么逻辑?!
    第一学期快完的时候,我的导师告诉我,他的一个朋友说,兰州附近有个人声称是战乱时和尚还俗后的后代。虽然各种文献对敦煌变文研究很多,但是去走访一下,没准儿会有收获。于是,我去了敦煌。临走时导师还笑着说顺便去旅游感受下莫高窟的艺术,能启发灵感。当人看到空旷的戈壁时会有别样的沧桑感,这对我们学文学的很有益处。
    到了兰州,还没等坐上往敦煌去的车,我就发现我的钱包被人偷了。我兜里只有几十块零钱。站在熙熙攘攘的火车站,沧桑感油然而生。
  跑到派出所报案,警查问完就完了。“什么时候能找回钱包?”我问一句。警查只瞟了我一眼没说话。
    好在身份证没在钱包里,无奈之下只好跑到银行去办卡,再给橙多发短信,让她赶紧忘我卡里存了一千块钱。结果橙多不知干啥去了,没回我。
   无奈之下我只好给程子恒发短信,让他借银子给我。
    短信才发出去,他就来电话了,叮嘱了良久说马上给我汇钱来。这一刻,我又一次体会到了有男伴的好处。男伴能当信用卡使,还是提前支付现金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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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2 09:33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山东省
在银行坐着等的时候,我就特别想念夏长宁。这时,我才发现,夏长宁给我的按全感超过了我的想象。
要是他在,我肯定不用操心这些事,他对付小偷一定非常专业。我拉不下脸打电话,就发短信给他。    “我的钱包被偷了,一个人在兰州。你要是在就好了。”写完短信,我心里舒服了,却没有发出去,心里一阵惆怅。
   程子恒汇了钱发了条短信来,“一个人当心点儿。”
我感动得不得了,赶紧回他,“谢谢!大恩大德,回来再报,至少请你吃一星期食堂。”
    “快过年了小偷多,天气太冷注意别冻着。”
   我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一个人在外地有声问候就觉得温暖极了。我对程子恒感激涕零。
    然而让我气愤无比的是,我去住宾馆的时候,居然在大街上被两个骑摩托车的小子拽住包就跑。我在后面扬着手边喊边追,一溜儿烟的工夫啊,人就不见了。有人帮我追,可跟我一样,跑了几步,就追不上了。
   那人见义勇为不成,回头还数落我:“以后上街小心点儿,现在骑摩托车抢包的太多了。”   
    我心里一慌。我怎么这么倒霉?!这下好了,包里有我才取的钱、我的笔记本、我的手机、我的身份证……找不回来怎么办?我慌到了极点,一颗心咚咚跳得都快蹦出来了。我一下子蹲了下去,伤感一旦决堤任谁也拦不住。我蹲在街边直哭得把警查和路人都招了来围在我面前。有的路人同情地向警查诉说我被抢的经过,警查又弯腰问我话,我通通听不见,只顾着哭。
   警查伸手来拉我,“别哭了,我们尽力找!”
  我可怜兮兮地抹着眼泪说:“能给我朋友打个电话吗?”
    “回派出所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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