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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的空间 https://www.slit.cn/?8044 [收藏] [复制] [RSS] 忙碌的间隙来这放松,闲暇的片刻来这愉悦,烦恼的瞬间来这逃避,欢乐的时刻来这发挥。无法按照意愿打造生活,那就学会享受现有的生活

日志

窗外

热度 21已有 602 次阅读2012-6-2 20:27

 

    

 

      为了学习,成就自己的梦想,我不情愿做了“宅男”,寒窗苦读,却仍然向往着屋外的缤纷世界,因此,我逐渐喜欢上了欣赏窗外的风景。

      工作后,在那偏僻的作业队旁有个小酒馆,低矮的几间青瓦老房,却有着个小雅间和一扇雕着花纹的简陋窗户,窗外,是沟边一棵驼背的老垂柳,夏天,柳条在微风吹拂下轻轻飘荡,间或还会飞上几只知了“嘎嘎”的谈笑,冬天,枯黄的柳枝上面垂满了室内热气经过时形成的冰柱,偶尔几只懒麻雀蹲在枝头,缩着脖颈,蓬松着羽毛,就着热气惬意的打盹,像蹲在墙边晒太阳聊天的老人。我喜欢那扇窗户,也成了那家小酒馆的常客。

      这是个冬天的下午,我和尚子、小毛孩搭伴在那小雅间内喝酒,打发着休班期间无聊的时光。喝的正开心,垂着的门帘猛的被掀开,一个晃悠悠的人跟头把式的闯进来,是霍,隔壁队上的土霸王。虽然来作业队时间不长,但对霍我一直极其强烈的厌恶,就像看见一只蟑螂。每一次碰见,他毫无例外的酒气熏天,满大街的大呼小叫,见到人就不怀好意的凑上去撞一下,然后瞪起牛眼,抓起对方的衣领,狂暴的呵斥:“找事吗!”轻则几巴掌,重则一顿暴打,对方还得托人花钱摆场子给他道歉。作业队上也不时闪动着谁的女朋友的身影,霍却一直我行我素,内急时不管身在哪,旁边是谁,掏出家什就尿,毫不在意别人的心情,真是个十恶不赦的坏家伙。

      今天闯进的霍依旧是酒气冲天,打着酒嗝,敞着怀,披头散发,鼻涕口水飞溅,裤子拉链大敞开着裤门,让人厌恶的不想看进眼里,身后是四个他平日里的狗腿子。

      “霍哥,一起来喝杯吧。”尚子赶忙迎上去邀请霍。

      “跟你们!切!”霍胡乱的挥着手。“老板,来,看看我有多少账。”

      老板是附近的一个村民,实际也是个小霸王,但生意中却是异常的和蔼可亲。

      “霍哥,这两月您一共是5000多块钱,就拿5000吧,其它的是弟弟我请您喝酒的。”

      “好,这几个是我的兄弟,记他们账上。”

      “啊!”我们三个几乎同时吃惊的张大嘴巴,5000,那时我们一个月的工资只有210

      “霍哥,这太多了。”小毛孩站起来怯怯的说。

      “啪!”霍看都不看就轮圆了拳头砸在小毛孩的脸上,娇小轻盈的小毛孩顿时摔在了地上。

      “给脸不要脸!”霍骂着,抬脚又去踢踩小毛孩。

      “你太过分了吧!”都是二十出头的大男孩,加上平日里的旧怨,此时尚子的怒气就像喷发的火山口,岩浆火焰一下子喷溅而出。一声呵斥,也将自己卷进了这是非之中。

      “妈了个逼的。找事!”霍的铁拳又轮向了尚子,尚子躲开后挥拳相向。

      一切来的就是这样的突然,完全没有了回避的余地。

      尚子跟霍打成了一团,霍的狗腿子门拥挤着一起冲进屋来,却被圆桌挡在门口施展不开,我抄起一瓶啤酒用力掷过去,在门框上摔碎爆裂,炸的几个人同时抱头弯下身子。就在同时,对方扔过来的盘子也在我身上连续开了花。

      一个狗腿子蹦上了桌子,刚爬起身来的小毛孩双手死死的一拽他的脚踝,哐哧摔在了桌上,我端起身旁的一盆热汤扣在了他脸上,烫的他捂着脸“啊啊”叫着翻到了桌下,同时也压翻了我们借以自保的桌子,此时,双方只有抄起可能拿到的一切东西,酒瓶、凳子、盘碟面对面的厮打在一起,几乎分不清是谁,见人就砸。

      几个周旋,我跟霍摔抱在了一起,从雅间一直扭打到了外间。霍确实是力大如牛,我很快就不能支撑,被他抱起使劲的往墙上撞,他那一双上臂如同两条巨大强健的蟒蛇,勒的我透不过气。腾出胳膊我使劲用肘击打他的脸,却依旧无法阻止他。情急之下,我张大了嘴一口咬住了他的脖颈,牙齿狠狠的插进了肉里。“嗷嗷”,霍痛的狂叫起来,猛一转身将我隔着桌子扔到了对面墙上,被撞倒的酒桌上的杯、盘、酒、菜一起埋在了我身上。掀开面前遮挡的桌椅,眼见霍一手捂着脖子,一手指着我怒骂着冲过来。就在起身抵挡的一瞬间,我手上正好抓起了个瓶酒,在他冲到跟前一刹那,猛然跳起轮圆酒瓶狠狠砸在了他头上,轰然爆炸了。眼前的霍张大嘴巴,面无表情的捂着头,突然又双手捂起伤口“啊啊”的叫着蹲在了地上。没有过多的管他,我冲进雅间又和其他人混战在一起。

      眼前,酒瓶、板凳飞舞,人影、拳脚跳动,完全乱了套。“嘣”,这一声响在了我的头上,随即的是玻璃、酒水飞溅。我觉得眼前轰然黑了下来,间或闪动着黄色的星星,身体也毫无控制的瘫倒在地上。我感觉有人在踢我,但又不觉得疼。渐渐双眼在模糊中恢复了视线,眼前的自己仰面直挺躺在地上,视线内是那扇熟悉的窗户,这是个我从没有经历过的视角,从下往上,窄窄的窗户外是灰色的瓦片、几根枯败的枝条在蓝天的映衬下显得更加苍凉和无力。懒懒的,松松的,我就这样躺着看着窗外,不想动,也动弹不了。

      “嗷!”一股钻心的疼痛猛然通向了大脑,混战中的尚子一脚踩到了我的手指,剜心般的痛将我从刚才的昏沉中一把抢了回来。意识完全恢复,我腾地站起来,发现眼前站的正是霍,一个满头满脸是血的霍。同时,我自己的视线也被头上流淌而下的鲜血染成一片猩红,嘴角中满是血的腥热味道。男人最不该见到的是血,见了血也就无所畏惧,超量分泌的肾上腺激素让我感觉血压猛然升高,狂躁不安。我俩几乎是同时抄起了椅子。霍暴怒着喊着:“妈了个逼的,我宰了你!”我歇斯底里的骂着:“操你妈!来啊!”然而,霍冲过来的脚步瞬间停下来,眼神中充满了顾虑,不用思考,那种顾虑不是来自于我。慢慢侧脸回身看,上帝啊,是天和胖子从门口人群中挤了进来,救兵来了。那一刻我心猛然放下,眼泪几乎要流下来。门口霍的两个狗腿子正骑压着小毛孩狂打,天顺手一酒瓶将其中一个打翻在地,另一个被胖子揪着头发拽起,一脚踢在了地上。

      两边各五个人,大家不自觉的都站在了自己人一边,对峙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霍!”天趾高气昂的问。

      “你们队上的也太不像话了。”霍一手捂着头,一手指着我们三个。

      “他让我们给他还5000元的账,还打我们。”小毛孩挤在天身边指着霍告状,却被天一把又推了回去。
       
“这不好吧,大家都是作业鬼子,脑袋挂在裤腰带上混饭吃,谁能养活谁。”天还是那样的趾高气昂。

      “这会便宜了你们!”理亏和心虚的霍叫过四个狗腿子捂着头往外挤。经过身旁,他狠狠的瞪了眼我和尚子,“等着,早晚整死你!”

      “是等你吗?”天依旧是趾高气昂,声色俱厉。

       霍看了眼,没答话,灰溜溜的走了。

      终于过去了,放松的神经让我渐渐的神智不清,鼻涕、眼泪、口水不自觉的流了出来,呼吸也愈发急促。“嗷、嗷”我蹲在地上开始不停的呕吐。意识也开始模糊,一点点的靠在了身旁的胖子身上。

      “怎么了?伙计,没事吧?快上医院!”只知道这是胖子的声音。我闭着眼被人搀扶着往前走。

      “这是怎么了?风!”听出来这是卫生室的小医生伟伟,我一个车皮拉着分配来这个单位,平日里以同学相称的好朋友。

      “快进来。”她搀扶起我另一支胳膊,将我架到了急诊床上。

      “天哪!怎么打成了这样!”我感觉她在给我剪头发,擦拭清理着创伤。眼前,仍然是一个窗户,窗外是采油矿的办公楼,鲜黄的瓷砖在阳光下反射着丝丝红晕,背衬着蓝天,宁静、祥和、庄严,不可侵犯。我静静的躺着,静静的看着。肾上腺激素的消失,让我头逐渐疼的像裂开,不是伤口痛,是大脑深处一种不知名的痛。眼泪、口水不停的流淌在脸颊上,不是哭,是一种说不清的委屈。全身的肌肉紧梆梆的僵在身上,不受控制的哆嗦着,怎么也无法让自己放松下来。

      “怎么打成了这样!”伟伟带着胖子帮我擦拭着脸,揉捏着胳膊,声音中明显带出心疼的哽咽。

      “大夫啊,快过来救命!”这是霍的叫声。他们也来了。

      “等下。”伟伟应了句,轻声问:“是他们吗?” 天点了点头。

      “来了!”伟伟喊了声。轻轻用手擦闭我的双眼,说:“睡会吧。”

      “我没死!”迷糊中我还在打趣。

      “疼得轻!”伟伟埋怨着,嘱托天和胖子照看下我们三个伤号,跑着奔向了另一间屋打理霍他们。

      “呼噜呼噜”我被自己的鼾声吵醒,慢慢睁开眼,窗外已经是阴暗的傍晚。

      “你醒了。”胖子把手里的半截烟塞进我嘴里。眼里闪动的还有伟伟和正在查看尚子、小毛孩伤情的天。

      我想用手去拿烟,却发现手上缠满了纱布。“我伤的重吗?”问他们。

      “你伤的最轻,反应倒是最强烈。真娇气。人家牙都打掉了,还没叫唤呢。”伟伟凑上来嘿嘿笑着说。

      “你们三个还挺爷们,今天表现不错。” 能得到天这种评价,真觉得不容易。“刚才老板来说打碎的东西赔4000块,我说给2000,另外的找霍要去,咱们五个一人400啊,都记着还账去。走吧,谢谢大夫!”吩咐完,天招呼着大家。

      我起身,感觉浑身酸痛,被刀割般嗤啦啦的疼,被胖子赶忙扶了过去。
      
“哎。”伟伟追了几步,神秘秘贴近我耳朵笑嘻嘻的说:“我给你报仇了。”

      “嗯?”看着我疑惑的眼神。她接着轻声说:“刚才那几个坏蛋,我不管伤口大小都给缝了针,疼的他几个嗷嗷叫,活该,疼死他们!嘿嘿,别说出去啊,所长会骂死我的。还有啊,嘿嘿,让我知道了,风是个小狗,咬人。”

      看着她调皮快乐的笑容。我咧着肿痛的张不开的嘴,苦笑着说:“死丫头!”

      回到队上,天把我们全部招呼进他的宿舍,挤在两张床上,他自己端个凳子横跨坐在门前,说:“这几晚都睡在我这,谁敢来宰你们,我先宰了他!”顺手将身旁的一把匕首狠狠插在了门上。他喊的声音很大,是给我们说的,也是喊给隔壁队的霍听的。

      躺在天的床上,侧头看着窗外,那是个没有窗帘的窗户,“呜呜”的挤进室外寒风的呼啸声。冬日寒冷凄凉的夜空中忽明忽暗闪烁着些星星,一弯细细的月牙挂在当空,像星星花海中荡着的一弯孤独的轻舟,在身旁浮云的衬托下,缓慢平稳的向前漂移,不知道它的终点在哪,但那一定是个美丽祥和、鸟语花香、山青水秀、彩云飘荡的地方,让人充满无限的遐想。

      我,真的想去那个美丽祥和的地方,这里时时上演的残暴真的不适合我。月亮小船,能否停一下脚,捎上我,带我离开这里,陪伴你一起划向那个美丽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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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评论 评论 (3 个评论)

回复 炎热的夏 2012-6-2 20:51
月亮小船,能否停一下脚,捎上我,带我离开这里,陪伴你一起划向那个美丽的世界。
回复 炎热的夏 2012-6-2 20:51
最后的结尾意境很美
回复 云遮月 2012-10-6 16:16
时时上演的残暴真的不适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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