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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贴 :嫁给一个藏族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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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16 12:25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LAN
在我们走过的西藏昌都地区的西贡、茫康等县也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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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16 12:26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LAN
在我们走过的xi zang昌都地区的西贡、茫康等县也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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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16 12:26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LAN
原来xi zang  竟然是禁用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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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16 12:27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LAN
有人调查过,在四川的甘孜州,除汉族人为主的泸定县外,其他17个县都有“一妻多夫”的现象。可以说我们环形的大香格里拉地区,也即川、滇、藏相接的大三角地区,正是“一妻多夫”这种文化的分布区。
   格荣定珠家兄弟两个,格荣定珠是哥哥,36岁,弟弟叫永争只玛,30岁,妻子取品36岁。两个儿子,一个在林芝读书,还有一个在家里。我们去格荣定珠家的时候,弟弟永争只玛到山上的牧场放牧去了。为了接受我们采访,村长派人去叫他回来。晚上的时候弟弟回来了。
   我们问格荣定珠,家里养了几头牛,他转过身来,用藏语向打酥油茶的弟弟问了以后,才告诉我“26头”。他说他不管放牛,只管犁地和开拖拉机跑运输,因此,他不知道家里有多少牛。他们家里有明确的分工,弟弟放牧,他管农田,妻子管财务和家务。
   这种分工,也只有在这大香格里拉地区才存在。因为这个区域大山横断,众水分流,高山峡谷相间,在不同的海拔高度,由于气温和降雨的不同,形成了不同的植被、土壤等垂直分布的地带,比如河谷气温高,适合农耕,山间或山顶是草场,只能放牧。所以,这一带是中国很独特的一个区域——半农半牧区。这里牧场往往离家居和农田很远,放牧时必须长住在牧场。这种半农半牧的生产方式,决定了放牧和农耕不能由一人同时兼做,一个家庭最好是有两个以上的男劳力。“一妻多夫”制似乎是为这大香格里拉地区专门创造的一种婚姻制度,这种婚姻极好地适应了由横断山区的地理环境决定的生产方式,也许开始时它产生于偶然,和它并存的还有其他的婚姻形式,如“一夫多妻”、“一夫一妻”等,这里的环境开始对它们进行选择,最后谁适应,谁就会留下来。
   我问格荣定珠:“一夫一妻和几个兄弟娶一个妻子,哪种好?”
    “还是几个兄弟娶一个媳妇好”。格荣定珠毫不犹豫地说。
    “不一定几个兄弟都爱上一个女人,如果兄弟中有人爱上别的女人怎么办?”我问。
    “他嫁出去呀”。格荣定珠笑了,我注意到他用的是一个“嫁”字。

    “但这种情况很少发生,因为村里人会耻笑他”。格荣定珠若有所思地说。
  我们刚到格荣定珠家时,对采访“一妻多夫”制,还是心存顾虑,担心当事人羞于启齿,可当地的实际情况,并不是“一妻多夫”的人羞于启齿,而是“嫁”出去人被耻笑,这里的人并不认为“一妻多夫”有什么见不得人,他们愿意公开地谈论这件事。
    “取笑‘嫁’出去的人什么呢?”我接过格荣定珠的话继续问道。
    “取笑他不愿意和大家一起共同把家扶持起来”。格荣定珠做了一个手势,手指捏在一起,向上耸了一耸。
    “弟兄中有一个‘嫁’出去,不就是分家吗?”我问。

    “是的,但我们这里分家的很少,历史上就没见过分家的 。”格荣定珠说。
    “为什么不分家?”我问。
    “分家就分穷了,如果我家有20头牛,一分就剩10头了。在这里要想富起来,不能分家。” 格荣定珠说。
   我好像又听到了在鲜河水走婚大峡谷中听到的那个“只有大家庭,才能富起来”的旋律,我在想,在横断山区中,为什么大家庭如此重要,仅仅是人多力量大吗?
    “婚姻法,规定一夫一妻”。我说。

    “婚姻法,我知道,但一夫一妻,放牧的有,种田的没有,种田的有,放牧的没有,肯定富不起来。” 格荣定珠告诉我。
   这时格荣定珠家的孩子过来了,叫他“爸爸”。格荣说孩子管他弟弟叫叔叔。填学校的各种表格,在父亲一栏中的都填格荣定珠。
   我问“那么兄弟俩分不分孩子是谁的?”
   “我想都没有想过,两个人的儿子嘛”他说。似乎我问这个问题,令他感到奇怪。
  我们在和格荣定珠交谈时,他弟弟和妻子在火塘上做奶渣。
   我看他们配合默契,就问格荣定珠:“他们俩关系好不好?”“我看他们处得很好,没有什么问题。”格荣定珠望着妻子和弟弟说。
    提起离婚这个话题,格荣定珠连连摆手,说:“听都没有听说过,历史上从来就没有”。

   我问:“两个兄弟有了一个妻子,有没有可能其中一个又娶一个回来。”
    “ 一个就可以了嘛,两个娶回来,就矛盾,就分家嘛”。
    我听到了“只有大家庭,才能富起来”这个声音,似乎分家是不好的,在这一带已经深入人心,不容置疑。
   早晨,天还没有亮,我听到了外面的鸡鸣声,就赶忙起床,拿起相机,我想看看梅里雪山的日出,看看晨曦中的梅里雪山是怎样揭开面纱,展露雄姿的。
    我爬上格荣定珠家三楼平台,梅里已经展现在我的面前。卡瓦格博仅仅在峰尖上有一丝云雾,其余诸峰念旨姆、皇冠峰……浩浩荡荡从北向南推开,清晰及了。
    我们在等待着光线,希望给格荣一家以梅里雪山为背景拍一张全家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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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16 12:27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LAN
光线终于等到了,我们把格荣定珠全家请到了楼顶,以梅里雪山为背景,摄影师王彤按下了快门。
   当我们沿着滇藏线继续北上,过盐井、芒康,我们遇到了更多的“一妻多夫”的家庭。
   在西藏昌都境内的左贡县东坝乡的军拥村,我们本来是去看民居的,却发现那里“一妻多夫”的家庭更普遍。
   军拥村是怒江上游大峡谷中的一个小村庄。这段的怒江被两列世界级的大山脉夹峙,西边是庞大高耸的伯舒拉岭,东面是同样高大的他念他翁山脉。两列大山挡住了西南印度洋、东南太平洋来的水汽,使得这段河谷又干又热,两岸大山寸草不生,阳光照射上去,反射回来的好像是蒸腾的热气,眼前的景色好像是阿富汗的荒漠,毫无疑问这里是典型的干热河谷。当我正在揣摸人在这里怎样生存时,我看到从大山中部忽然涌出一道绿色,一直伸向谷底,中间点缀着一处处美丽的房屋。原来有一股泉水从半山中涌出,有了水就有了生命,顺着这股水,有了树、庄稼、牛羊、有了军拥村。
   我们住在军拥村嘎松旺加家,他们家里4个兄弟娶一个妻子。妻子白玛朗措,48岁,她生了8个孩子,但看起来还很年轻。利用她做饭的功夫,我站在灶台边,和她聊了起来。
    “弟兄4个,你的内心深处最爱谁?”,我问她。女主人笑了,转过脸去,有些不好意思了。但她很快回过头来回答我:“4个兄弟我内心深处都爱,爱一个不爱另一个不可能”。
   我又问她:“他们弟兄4个谁最出色?”我想换一种方式,让她透露一点内心的秘密,但她竟想外交官一样回答我:“他们一个比一个更出色”。
  就这样,我结束了对女主人的采访。
    临行前,我特意去拜访了怒江。虽然我们此行数度与怒江照面,但我还没有一次站在江边,凝视江面,倾听涛声,或用双手掬起一捧水,饮它或用它洗去征尘和疲惫。
    顺着溪边的小道,我来到了村外,眼前是一畦一畦的碧绿的麦子,麦子早已抽穗,籽粒饱满,一根根长长的麦芒向上挺立着。忽然,一阵香气直冲鼻子,我有些诧异,原来是麦子散发出的强烈香气,久居城市的我,早已不闻这种香气了。
   我左盘右旋,寻路向谷底的怒江接近。有一段根本就没有路,几乎是悬崖一般。这在一般的河流是不会这样的,一个村庄,一条近在咫尺的著名大江,这中间怎么能没有一条像样的路。但在怒江就是这样,她奔腾咆哮,把两边的大山深深地切割下去,也许是她切割得太快,也许是她的水量大、流速快,使得两岸没有河漫滩,也很少有阶地,冲积扇也被冲得不完整,而阶地和冲积扇往往是河谷中可以农耕的人类聚居地。
  我终于来到了怒江边,浩浩的怒江就在眼前。怒江上游的水量比我想象的大得多。水面约有百米之宽,水深莫测。
   我坐在江边一块大石上,向两边的大山望去,从河面到对面的山顶,垂直的高度应在千米以上,两岸的大山,光秃秃的,没有一丝绿色,我想到了沙漠、戈壁、甚至想到了火星那荒漠般的表面。回望军拥村,她原来坐落在那道泉水汇入怒江所形成的冲积扇上。正是这道泉水养育了这桃花源般的村庄。这时一个词汇突然在我的脑海里闪现:峡谷绿洲。
   这个概念点燃了我的思想。我想整个大峡谷、大香格里拉或者说横断山区(这三者是重合的),之所以留存了走婚和“一妻多夫”这样的风俗,是由以下的因素造成的:
  首先是历史上这里有着悠久的女国传统,女尊男卑。这是这里的文化背景。“走婚”和“一妻多夫”是这种女性文化的表现形式,只有在这种大的女性文化的背景下,“走婚”和“一妻多夫”才获得了传统的力量,在男人为中心的社会中,不可能有“走婚”和“一妻多夫”这种婚姻制度。
   其次是在各种文化的冲击下,这些婚姻制度之所以能够顽强地存留下来,是因为在横断山区的一些地方要想生存下去,要靠大家庭这种形式,走婚也好,“一妻多夫”也好,一个重要的功能是维系一个大家庭运转。
   在大峡谷中生存,大家庭的重要性,并不仅仅在于人多力量大,产生合力,这是表面的;问题的实质在于:大峡谷(许多为干热河谷)中适于农耕和定居的土地——“峡谷绿洲”十分有限,并且早已各有归属,即土地是定量的,不会增长。一个家庭的成员若想通过分家、分土地、盖新房,一代又一代走一条几何级数似的无限扩展的道路,是不可能的。这里的生存只能选择一种周而复始的内循环、自平衡的模式,他们通过走婚、一妻多夫这样的婚姻模式,维持了一个大家庭,避免了建新房、分土地等占用土地之举,更重要的是降低了人口的增长率。

    只有这样,才能在大峡谷中生存下来。这才是走婚、一妻多夫的真正意义。

    这意义对我们今天的世界难道没有启示吗?面对膨胀的人口、紧缺的土地,我们感到了危机,我们的国策计划生意就是为了缓解这个危机的。但计划生育的政策正在摧毁这里几千年来留下的走婚、一妻多夫的文化,殊不知这走婚和一妻多夫的婚姻形式正是大香格里拉地区的人们为了防止人口膨胀、节约土地而行成的。目的相同,手段迥异,但哪一种更智慧呢?
   此时,鲜水河大峡谷中的走婚人白马罗布的话又回响在我的耳边:“在大峡谷中,只有大家庭,才能富起来。”在这滚滚的怒江边,我才终于理解了它的意义。
   我向怒江告辞,怒江无语,只有似火的阳光满山漫谷地倾洒。
  四川省社科院历史所研究员、四川康藏研究中心副主任任新建基本同意茨珠老师的观点。他认为,母系氏族是人类在生产力还不发达的时候所必经的一个社会阶段,是以直系血缘来维系的家庭关系。随着人类生产力的发展,母系社会逐渐被父系社会所取代。但是,在一些生产力不很发达的地区,与外界交流几乎隔绝的地区,有可能这种母系社会得以保存,"扎坝就是一个典型"。
  在其他实行一妻多夫制度的地方,例如昌都,农牧民对一妻多夫婚持肯定的态度,特别是在一妻多夫家庭较多的地区,大受人们的称道。主要认为几兄弟娶一个妻子,不但家庭财产不分散,而且家里男人多,有的做生意,有的干农活,有的放牧,家里会越来越兴旺,越来越富裕。而且兄弟不分家,亲人团聚,家人和睦相处,再好不过了。这样的说法不仅在昌都,在玉树甘孜也大致相同。基于这种说法,一些学者进一步分析,认为以前康区生产生活水平低下,财产积累不易,特别珍惜,加上劳役多,劳动力缺乏,因此实行多夫制。这种观点是有道理的,也较少争议。这里还需强调,老百姓的这种看法十分重要,是这种婚姻家庭广泛存在的基础。
  我出了一会儿神,对林礼钧说:“你哥哥准是说你要离开大家了。”
  他低下头,过了一会儿,回答我:“是的,哥哥很舍不得,说我找了一个外面的姑娘,要离开他们了。不过他知道,自从我去外面读书,有一天就一定会离开他们。虽然他并不喜欢外面的世界,但还是愿意看见我开心,只要我快乐,他就高兴的很了。而且他知道我去了外面,想法就会和他不一样,这他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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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们沿着滇藏线继续北上,过盐井、芒康,我们遇到了更多的“一妻多夫”的家庭。
   在xi zang昌都境内的左贡县东坝乡的军拥村,我们本来是去看民居的,却发现那里“一妻多夫”的家庭更普遍。
   军拥村是怒江上游大峡谷中的一个小村庄。这段的怒江被两列世界级的大山脉夹峙,西边是庞大高耸的伯舒拉岭,东面是同样高大的他念他翁山脉。两列大山挡住了西南印度洋、东南太平洋来的水汽,使得这段河谷又干又热,两岸大山寸草不生,阳光照射上去,反射回来的好像是蒸腾的热气,眼前的景色好像是阿富汗的荒漠,毫无疑问这里是典型的干热河谷。当我正在揣摸人在这里怎样生存时,我看到从大山中部忽然涌出一道绿色,一直伸向谷底,中间点缀着一处处美丽的房屋。原来有一股泉水从半山中涌出,有了水就有了生命,顺着这股水,有了树、庄稼、牛羊、有了军拥村。
   我们住在军拥村嘎松旺加家,他们家里4个兄弟娶一个妻子。妻子白玛朗措,48岁,她生了8个孩子,但看起来还很年轻。利用她做饭的功夫,我站在灶台边,和她聊了起来。
    “弟兄4个,你的内心深处最爱谁?”,我问她。女主人笑了,转过脸去,有些不好意思了。但她很快回过头来回答我:“4个兄弟我内心深处都爱,爱一个不爱另一个不可能”。
   我又问她:“他们弟兄4个谁最出色?”我想换一种方式,让她透露一点内心的秘密,但她竟想外交官一样回答我:“他们一个比一个更出色”。
  就这样,我结束了对女主人的采访。
    临行前,我特意去拜访了怒江。虽然我们此行数度与怒江照面,但我还没有一次站在江边,凝视江面,倾听涛声,或用双手掬起一捧水,饮它或用它洗去征尘和疲惫。
    顺着溪边的小道,我来到了村外,眼前是一畦一畦的碧绿的麦子,麦子早已抽穗,籽粒饱满,一根根长长的麦芒向上挺立着。忽然,一阵香气直冲鼻子,我有些诧异,原来是麦子散发出的强烈香气,久居城市的我,早已不闻这种香气了。
   我左盘右旋,寻路向谷底的怒江接近。有一段根本就没有路,几乎是悬崖一般。这在一般的河流是不会这样的,一个村庄,一条近在咫尺的著名大江,这中间怎么能没有一条像样的路。但在怒江就是这样,她奔腾咆哮,把两边的大山深深地切割下去,也许是她切割得太快,也许是她的水量大、流速快,使得两岸没有河漫滩,也很少有阶地,冲积扇也被冲得不完整,而阶地和冲积扇往往是河谷中可以农耕的人类聚居地。
  我终于来到了怒江边,浩浩的怒江就在眼前。怒江上游的水量比我想象的大得多。水面约有百米之宽,水深莫测。
   我坐在江边一块大石上,向两边的大山望去,从河面到对面的山顶,垂直的高度应在千米以上,两岸的大山,光秃秃的,没有一丝绿色,我想到了沙漠、戈壁、甚至想到了火星那荒漠般的表面。回望军拥村,她原来坐落在那道泉水汇入怒江所形成的冲积扇上。正是这道泉水养育了这桃花源般的村庄。这时一个词汇突然在我的脑海里闪现:峡谷绿洲。
   这个概念点燃了我的思想。我想整个大峡谷、大香格里拉或者说横断山区(这三者是重合的),之所以留存了走婚和“一妻多夫”这样的风俗,是由以下的因素造成的:
  首先是历史上这里有着悠久的女国传统,女尊男卑。这是这里的文化背景。“走婚”和“一妻多夫”是这种女性文化的表现形式,只有在这种大的女性文化的背景下,“走婚”和“一妻多夫”才获得了传统的力量,在男人为中心的社会中,不可能有“走婚”和“一妻多夫”这种婚姻制度。
   其次是在各种文化的冲击下,这些婚姻制度之所以能够顽强地存留下来,是因为在横断山区的一些地方要想生存下去,要靠大家庭这种形式,走婚也好,“一妻多夫”也好,一个重要的功能是维系一个大家庭运转。
   在大峡谷中生存,大家庭的重要性,并不仅仅在于人多力量大,产生合力,这是表面的;问题的实质在于:大峡谷(许多为干热河谷)中适于农耕和定居的土地——“峡谷绿洲”十分有限,并且早已各有归属,即土地是定量的,不会增长。一个家庭的成员若想通过分家、分土地、盖新房,一代又一代走一条几何级数似的无限扩展的道路,是不可能的。这里的生存只能选择一种周而复始的内循环、自平衡的模式,他们通过走婚、一妻多夫这样的婚姻模式,维持了一个大家庭,避免了建新房、分土地等占用土地之举,更重要的是降低了人口的增长率。

    只有这样,才能在大峡谷中生存下来。这才是走婚、一妻多夫的真正意义。

    这意义对我们今天的世界难道没有启示吗?面对膨胀的人口、紧缺的土地,我们感到了危机,我们的国策计划生意就是为了缓解这个危机的。但计划生育的政策正在摧毁这里几千年来留下的走婚、一妻多夫的文化,殊不知这走婚和一妻多夫的婚姻形式正是大香格里拉地区的人们为了防止人口膨胀、节约土地而行成的。目的相同,手段迥异,但哪一种更智慧呢?
   此时,鲜水河大峡谷中的走婚人白马罗布的话又回响在我的耳边:“在大峡谷中,只有大家庭,才能富起来。”在这滚滚的怒江边,我才终于理解了它的意义。
   我向怒江告辞,怒江无语,只有似火的阳光满山漫谷地倾洒。
  四川省社科院历史所研究员、四川康藏研究中心副主任任新建基本同意茨珠老师的观点。他认为,母系氏族是人类在生产力还不发达的时候所必经的一个社会阶段,是以直系血缘来维系的家庭关系。随着人类生产力的发展,母系社会逐渐被父系社会所取代。但是,在一些生产力不很发达的地区,与外界交流几乎隔绝的地区,有可能这种母系社会得以保存,"扎坝就是一个典型"。
  在其他实行一妻多夫制度的地方,例如昌都,农牧民对一妻多夫婚持肯定的态度,特别是在一妻多夫家庭较多的地区,大受人们的称道。主要认为几兄弟娶一个妻子,不但家庭财产不分散,而且家里男人多,有的做生意,有的干农活,有的放牧,家里会越来越兴旺,越来越富裕。而且兄弟不分家,亲人团聚,家人和睦相处,再好不过了。这样的说法不仅在昌都,在玉树甘孜也大致相同。基于这种说法,一些学者进一步分析,认为以前康区生产生活水平低下,财产积累不易,特别珍惜,加上劳役多,劳动力缺乏,因此实行多夫制。这种观点是有道理的,也较少争议。这里还需强调,老百姓的这种看法十分重要,是这种婚姻家庭广泛存在的基础。
  我出了一会儿神,对林礼钧说:“你哥哥准是说你要离开大家了。”
  他低下头,过了一会儿,回答我:“是的,哥哥很舍不得,说我找了一个外面的姑娘,要离开他们了。不过他知道,自从我去外面读书,有一天就一定会离开他们。虽然他并不喜欢外面的世界,但还是愿意看见我开心,只要我快乐,他就高兴的很了。而且他知道我去了外面,想法就会和他不一样,这他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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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16 12:28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LAN
他不会以为我会要嫁给他吧,不过就算我不嫁给他,像他这样的男人,多金又充满野性的魅力,在城里也是很受女孩子们欢迎的。学生们吃饭时不是说他换了至少五个以上的女友吗。近些年来,交通很便利,山路也修的很好,他们这个地方十分丰富的资源,能够很方便地运到外面,加之又不分家,村民是十分富裕的。他用的手机不是最时髦的那种吗?看起来他倒像是个纨绔子弟,只不过是个少数民族,难道不是吗?换女友跟换衣服似的,用最时髦的数码产品。看起来他阿妈,哥哥都十分疼他,他又在外面上学,钱肯定是不少给他的。看他勾引我的老练手段,不知道会有多少女孩子上当受骗。可惜我可不是那种容易受骗的女人,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谁怕谁啊。
  我的心重新变得坚硬,不再有那种柔软的令人要流泪的感觉。既然有机会来到这里,又可以全方位接触到这样奇特的家庭,为什么我不抓住这次机会,以搞学术的态度去研究一下这样的婚俗,反正我一直对民俗文化都很有兴趣。
  黑暗中我仍然感觉到林礼钧牢牢地盯住我,试图捕捉我每一点思想的变化。我又开始拒绝他了,像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次漫长艰难的旅途。在感情上我一直理性多于感性,否则也不会和学生会主席分手,更不会选择男博士。我确实喜欢林礼钧,哪怕只是为了看他那张令人看不厌的脸,我也喜欢他。可是我会很谨慎地提醒自己各种我不应该和他在一起的理由。像是分析一个化学反应,冷静地分析各种有可能对结果产生影响的因素,分析这些因素中,哪些是对反应影响最大的,哪些是比较大的,哪些是最小的。最后对结果作出分析和判断。毕竟,爱情也是一种复杂的化学反应,按某些学者的意见,根本就是一种大脑处于非正常的状态,是偶然和没有规律性的。换句话说,是多巴胺分泌过多产生的种种幻觉。多巴胺可以使人处于及其愉悦和亢奋,充满体力的状态,可是一但在身体里的水平恢复正常,人就会不适应,产生各种沮丧的感觉。可是我还是喜欢这种感觉,即使是我知道有一天多巴胺的水平会降低,我还是喜欢这种感觉,他是纨绔子弟又怎么样呢,至少现在我很快乐,如果总要考虑将来的可怕后果,那我也活得太没意思了。
  我不停地胡思乱想,林礼钧安静地看着我,他哥哥安静地看着山路。康区的男人有种奇怪的力量,让你在及其艰苦的环境中会因为他们觉得安全。这条崎岖的路通向一个奇特的家庭,而我即将从这个家庭中带走一个人吗?
  车在凌晨将至的时候终于到了目的地,其实距离并不远,只是山路实在太难走了,有很多时候车速只有三十公里左右。下车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的腰都要断了,基本上是林礼钧把我从车上抱下来的。他的家人一个都没睡,全部从家里走出来,林礼钧一个个拥抱他们。一条高大的草地狗从我们下车就叫个不休,好几个人都没有喝住它,可能是看见林礼钧后高兴的过了头,一直就在他脚边转来转去。只有老阿妈是我所认识的,她走到我身前,脸上带着喜悦的笑容,嘴里说了一连串我一个字都听不懂的话。林礼钧走过来,跟他阿妈说了几句话,老阿妈急忙把我领进屋子。
  其实康巴藏族的房子我是住过的,并不新奇。我知道底楼是堆放粮食和杂物的地方,有时候也关牲畜。可是这所房子太辉煌了,首先是大,非常大,有好几百平方米。黑夜里看不清房子外面是用什么垒成的,内壁是藏族喜欢的全木装饰,冬暖夏凉。底楼墙壁和柱子都漆成红色,与由红色大理石和棕色瓷砖镶嵌的地板一起构成了热情如火的基调。拐角的楼梯狭窄陡峭,我们沿着楼梯来到二楼,如果没有错的话,这是藏族民宅里的起居室,日常生活大多在这里。一进二楼,只能用震撼来形容我的感觉,四壁、房门和梁柱上都绘满了精致典雅的藏式壁画,色彩丰富,绚丽多彩,各种形状和用途的铜器擦的明晃晃的,摆在家具上,一律洁净无暇,令人惊叹。老阿妈并不先让我休息,我知道她会带我去经堂,那应该在顶楼。果然我们又上了两层楼,去了经堂,整个屋子中最神圣的地方。一进经堂,我情不自禁地想抓住什么东西,以免自己失礼惊呼出来。经堂里挂满了唐卡,上千卷经书摆得井然有序,七色小彩灯在四周闪烁。正面壁龛里供奉着一尊尊佛像,佛像旁边摆着酥油做的美丽吉祥的图案,屋子里的色调祥和温馨而又肃穆,让人顿生庄严崇敬之感。我依照主人的示意,上香并礼佛后,才下楼安坐。
  林礼钧把我介绍给他的家人,因为不大会说汉语,他们全都微笑着看着我,并不说什么。被他们的友好感染,我一点儿也没有预想中紧张和害怕的情绪。我看见林礼钧的妹妹,一个十几岁的年轻姑娘,睁大眼睛新奇地看着我。她也是一头长发,皮肤微黑,眼睛明亮,嘴唇丰满。老阿妈跟大伙儿说了几句话,大家便向我点头示意后,离开了房间。老阿妈走过来,拉住我的手,对我笑笑,也出去了。

  林礼钧最后走过来,“天太晚了,我跟他们说你累的很了,要早点休息。阿妈早就给你烧好了洗澡水,我现在带你去你的卧室吧。”

  我跟着他上了三楼,走进一间客房。客房里也是描金画银,金碧辉煌,木制的墙壁看起来温暖舒适。我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恨不得不洗澡就睡一觉再说,可是身上满是尘土,必须先洗个澡。
  客房里有五张单人床,全部画满了红红绿绿的花纹。我决定睡在最靠里面的一张床上,我的登山包早已被人放到了墙角,林礼钧替我拿了过来。我从包中取出睡衣和拖鞋,这时候林礼钧就一直坐在另外一张床上看着我。虽然精力好,他也实在是熬不住了,一直就在那里打哈欠。我看着他好笑,示意他带我去洗澡。他站起来,带我去角落里的洗手间。受到外面世界的影响,这个洗手间里面也贴了瓷砖,采用电热水器。由于时常断电或者电力不足,热水器的外面加装了一个可以往里注水的口。当热水淋在我身上的那一刻,我立刻知道天堂的感觉应该是什么样子了。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我静静地享受着水在我皮肤上欢快跳跃的旋律,感到所有的疲乏,劳累,沮丧都离我而去,我恨不得永远站在淋浴头下。
  我足足洗了半个小时才心满意足地从洗手间出来,当我回到房间的时候,发现林礼钧已经在那张床上睡着了。他睡的那么香,长长的睫毛随着均匀的呼吸微微颤动,鞋也没脱,就那样垂在床沿。我不忍心叫醒他,决定不关门睡觉,反正我也穿着睡衣,不怕人家看见,只是不知道是否礼貌。不过林礼钧睡在这里,关门肯定是我不能容忍的。我拉开林礼钧睡的那张床上的一条被子,轻轻给他盖上,然后睡到属于我的那张床上,很快睡着了。

  很早就听到小鸟在外面叫着,声音清脆悦耳,各种声音在屋里屋外响着,我紧闭双眼,试图把所有外界的干扰阻挡在外,可是显而易见这是徒劳的,窗帘再也遮不住太阳的笑脸了。我不情愿地睁开眼睛,侧头一看,林礼钧早就不见了。我起床将窗帘全部拉开,天那么蓝,没有一丝云,只有在最美的梦境中才曾经看见过这样的蓝色,我又回到床上,闭上眼睛慢慢享受着,心中充满了欢喜。我懒得起床,觉得以后肯定不会有机会再来这里了,虽然确实应该表现的勤快一点,可是我实在很想抓紧时间享受一下在床上就可以沐浴到灿烂阳光和呼吸到干净空气的感觉,决定再在床上赖一会儿。
  有人在轻轻敲门,有些胆怯,我听了一会儿,那声音持之以恒地响着。这肯定不是林礼钧,他才不是这样的风格。我大声喊了声进来,一个年轻姑娘走了进来。是昨晚看见的那个女孩,我赶紧从床上坐起来,因为这么晚还没起床,我不好意思地朝她笑笑。
  姑娘也腼腆地朝我笑笑,然后说:“姐姐,我来看看你起床没有,阿妈说你累了,不要打扰你,让你多睡睡。”
  “没事,我早醒了,就是不想起来,这里太美了。”女孩子的汉语说的不错,应该也是在外面读书的。“你叫什么名字?还在念书吗?”
  “我叫达瓦,在城里上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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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16 12:29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LAN
这真是不容易,一家人有三个孩子都在外面读书呢。老阿妈看来是个十分能干会理家的女人,不然怎么能够让三个孩子都念书,而且有两个大学都毕业了。不知这个女孩子的汉语名字是什么?
  “什么时候考大学?”
  “是明年,姐姐是大学老师吗,真了不起。”

  天晓得,我好像又因为“有文化”受到了特别的欢迎和对待,可是,我的学术水平实在令我汗颜。都不说要在学术上有所造诣了,职称总还是要评上才像话啊,不然哪里有脸见父母朋友。我不由红了脸,不好意思地笑了。
  和林礼钧们不一样,达瓦从不直直地盯着我,不过她还是好奇地看了我一眼,“姐姐饿不饿?阿妈和大嫂四点就起床打酥油了,姐姐起来吃早餐吧。”
  我急忙站起来,“好,我马上就来。”

  “姐姐换衣服吧,我在外面等你。”“好的,谢谢你,达瓦。”
  达瓦体贴地关上门出去了,我急忙脱了睡衣,换上牛仔裤和一件红色套头毛衣。此地温差很大,已经是夏季了,早上仍然需要穿上毛衣。
  我用最快的速度叠好被子,斜眼看见林礼钧昨晚盖过的被子还摊在那里,我急忙也叠好了,然后收拾出毛巾和牙刷,准备去洗漱一下。
  达瓦在走廊里等着我,我一边往脸上胡乱涂着防晒霜,一边问她:“所有人都吃过早餐了吗?”
  达瓦笑,“姐姐,已经十点了,所有人都出去了。”
  真是不好意思,幸好所有人都出去了。我一贯脸皮很厚,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竟然赖床赖到了十点。
  我们到了二楼,达瓦招呼我到餐桌旁坐下,然后将酥油茶,糌粑和白糖从厨房拿出来。达瓦并不坐下,站在我身边等着给我添茶,藏族礼节真是多,不过现在只有我们俩,我说服她挨着我坐在桌旁,准备好好享用一下我一直很喜欢的酥油茶。

  达瓦把酥油茶从壶里倒出来的时候,一股扑鼻的香味向我袭来,很多内地人都不喜欢这种茶的味道,但我第一次到藏区就喜欢的不得了。酥油是奶的精华,而醍醐则是酥油的精华,据说醍醐的制作方法早已失传,不知那会是种什么样的美味啊。
  到底是早上新鲜打出的酥油茶,我从前哪里喝过这么美味的东西啊。达瓦看见我的馋样,开心地笑了。“姐姐,是大嫂早上挤出的鲜奶,然后打出来的,好不好喝。”“我跟你说,达瓦,我一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天啊,就凭这酥油茶,我干脆嫁到这里算了,可是在这里我能干什么啊,我不会种田,也不会放牧,难道要靠别人养活我?

  我决定和达瓦好好聊聊,这个姑娘看起来很可爱。
  “达瓦,你没有一个汉族名字吗?你哥哥姐姐都有啊?”
  “有啊,书钧姐姐说,如果我要出去读书,就也换个汉族名字,这样人家不会对我另眼相看。”
  没办法,外面的环境的确如此,很多人对少数民族有种奇怪的偏见,真是狭隘。
  “是什么,能不能告诉我?”
  “林乐钧。”

  诗、书、礼、乐,真不错啊,那么,林诗钧不知是谁。
  “达瓦,你们的名字取得真好,是谁取得?”
  达瓦沉默了一会儿,“是叔叔。”
  我知道妻子的丈夫们中的那个大哥,他们是叫作爸爸的,其他的兄弟就叫叔叔。而且在所需填写的所有表格中,父亲都是填这个大哥的名字。
  “这个叔叔肯定也在外面读过书吧,他的中国文学很好啊,昨天他也在这里吗?”我记得昨晚的那些老人,好像没有一个人会说汉语。
  达瓦不出声,神情变得很奇怪,“他没在这里,我从来没有见过他。”

  “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次轮到我奇怪了,天,不会这个叔叔很早就过世了吧,那我这么追着问,真是不礼貌。我有些尴尬,不知该说什么好。倒是达瓦接着说了几句令我惊奇不已的话。
  “叔叔本来就是汉族。他好多年前来到这里,后来就住下来了,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离开了我们,再也没有回来。”
  “离开你们,再也没有回来?!”我真的糊涂了,不知道达瓦是什么意思。

  “是的,林礼钧那时候在阿妈肚子里,我还没有出生。”
  那应该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二十多年前这里不知道有多偏僻,可能都不通汽车,这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呢?我知道不应该继续问下去,这好像是在窥探一个家庭的秘密。我试试吧,如果达瓦不愿意说,我就立刻打住。我小心地观察着达瓦,“达瓦,你说他离开你们,意思是他去世了,对吗?”
  “不是的,姐姐说他回去他来的地方了。”
  “达瓦,你叫他叔叔?”

  我突然觉得自己简直有点卑鄙,可是我实在太好奇了。好奇害死猫,上帝原谅我吧。
  “是啊,我们有三个爸爸,他是最小的那一个。”

  达瓦并不介意,很自然地说着这件事,可是她神情有些悲哀,“爸爸们和阿妈都很想他,每年都会为他祈祷,可是他从来没有回来过。”

  我的思维彻底混乱了,二十多年前,一个汉族男人从内地来到这里,进入到这样一个家庭,成为这个家庭的一员,后来又悄悄离开了,这可能吗?
  二十多年前,那应该是八十年代,听说那个时候的九寨沟还可以看得到野马,那么这个地方应该是特别偏僻吧。这个男人会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呢?我不由对他产生了很大的兴趣。一张美丽的脸浮现在我的眼前,是林书钧,这个漂亮姑娘,她的父亲该是这个男人,还有林礼钧,他们俩的眉目和兄弟们都有点不一样,林书钧的皮肤那么白净,应该是继承自父亲。
  我知道不应该直接问孩子们他们的父亲是谁,他们对这个一点儿也不在意,觉得每个父亲对于他们的意义是一样的,因为他们都在抚养他们,而且父亲们对谁是谁的孩子也没有任何兴趣,他们只知道那都是一个女人生出来的。这真是一种奇怪的感觉,在内地哪里可能。就算一个父亲的孩子们,不同女人生的,还打得头破血流呢。看看大红灯笼里的惨烈,雷雨里的荒唐,历史上争夺皇位的斩草除根,真是可怕。现实社会也一点儿好不到哪里去,多半父亲娶了继母,财产就成为众人争夺的焦点,哪里还有什么亲情和伦理。我叹了口气,这个汉族男人怎么可以就这样悄悄离去?如果是在内地,哪里可能?有个孩子还没出世,就离开妻子,结果这个没有出世的孩子和那个才一两岁的女儿还成长的这么好。不过他既然在这里住了好几年,应该很了解这里的风俗,所以他放心的离开,知道他的两个异族哥哥会把孩子们抚养长大,不管他们究竟是谁的孩子。
  “这个村子里还有汉族吗?”

  “没有了,除了他以外,你是第二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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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16 12:29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LAN
想来也是的,汉族一般聚集在县城里,连乡里都很少,这个地方应该是没有的。那么这个汉族男人留给他们什么样子的印象啊?悄悄离去,连兄弟们分家他们都认为是不负责的一种行为,那么这种行为更算是什么呢?我不知道林礼钧说服我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可是汉族男人的背叛难道没有给他的家人带来严重的阴影吗?他又重蹈覆辙,找了个汉族女人。为什么他的家人不反对?这如果是在内地,肯定连门都不会让我进,结果我还受到这么热情的接待。不过我要是真的打算嫁给林礼钧,虽然这种可能性几乎是零。就算我自己愿意,我的父母也绝不可能接纳林礼钧。那么这个男人所以没有再回来,没有再联系,是不是就因为外面的世界没可能接纳这个藏族家庭呢?我突然觉得我和这个神秘的汉族男人面临着非常相似的一种局面,我多么想见见这个男人啊。我要问问他,我应该怎么办。我觉得他一定会给我最好的建议,我们来自同样的环境,接受相同的教育,有着一样的社会风俗和文化背景,然后因为各种原因都进入了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并且被这个世界迷住了。二十多年了,他想过回来吗?难道他不想念曾经的妻子,哥哥们和孩子们吗?

  “姐姐,你的茶凉了。”达瓦提醒我,我回过神来,达瓦已经把茶拿回厨房,重新给我倒了热的来。我喝着茶,想着事情。这时候,听见有人上楼的声音,我回头一看,是林礼钧。
  “这么晚才起?”他笑,“我都帮大嫂在地里干了好一会儿的活了。”我知道藏族妇女是非常勤劳的,早上四点就要起床,挤奶,打酥油,作早餐,喂牲口。在这个地方,她们享有崇高的地位,家里的经济由她们管理,因此一个女人是否能干,决定了这个家是否富裕。
  接着他又对达瓦说了几句话,达瓦答应了一声进去了。
  “今天我要带你去真正的天堂看看,达瓦已经给我们准备了风干牛肉和水,天黑了我们才能回来。你累不?”
  确实令人神往,我心里一阵高兴,可是我不愿和他单独前去,“达瓦和我们一起去吗?”“达瓦不会去的。”“为什么?”“这还用问,我俩去,她去干什么?怎么,不敢和我一起去?”我直视林礼钧的眼睛,后者眼睛里有抹打趣的光,也牢牢地看着我。我俩对视了一阵子,怕他干什么,已经来了,这又是个好向导,我干嘛不去,林礼钧还真不是那种流氓,这蓝天白云的,他难道还敢对我怎样?

  达瓦拿来一个包,林礼钧背在背上,我回房间收拾了一些东西,和他一起下了楼。一出门我就被强烈的阳光刺的睁不开眼睛,只好带上我最讨厌的墨镜。
  “四哥会好好照顾你的。”达瓦关切的看着我和林礼钧,林礼钧回头温和地拍拍她,示意她放心。
  “能不能自己骑马?”

  “我们要骑马去吗?为什么不骑摩托车?”

  “因为我不会,要是你会,就带着我。”
  这个人,我无语。“我也不会。”“那就骑马,你要是不敢自己骑,我们骑一匹马,只是要累着我的马了。”
  他不再理我,从屋里牵出一匹马,这是多么漂亮的一匹马啊,通体红棕色,毛色油光发亮。林礼钧一把把我抱起来,示意我爬到马背上,我真是后悔平时锻炼少了,身手也太不敏捷了,好不容易才用了一个最糟糕的姿势爬到马背上,林礼钧纵身跃上马,我们一起往村子外面走去。
  那次到内蒙去玩,我是骑过马的,那马瘦的可怜,我舍不得用鞭子打它。它就欺负我是第一次骑马,始终用小碎步颠我,最倒霉的是途中还遇到了沙尘暴,回到北京后我的头发里面起码洗出来一斤沙子。然后就发现腰快断了,刷牙都弯不下去,只好去扎了两个月的针灸,好容易不再疼了,至此以后我就害怕骑马。但是我真是喜欢马,喜欢它无拘无束驰骋的感觉,喜欢它自由散漫的气质。我坐在马上,同时也坐在林礼钧怀里,他的手拿着缰绳环绕着我,我有些紧张,更多的是眩惑。由于村里人的注视,觉得很害羞。沿途不断有人和林礼钧打招呼,他也开心地和他们说着话,如果有年轻姑娘,我发现她们都会上下打量我,眼睛里满是好奇的神情。这个林礼钧,这么招摇,假如我不嫁他,下次他回来难道不会觉得不好意思,难道不怕人家取笑他?真搞不懂他。
  终于离开了村庄,林礼钧叮嘱我坐好,马开始跑起来。没想到马放开步子跑和小步走是如此不一样,马快步跑起来的时候,是非常平稳的,而小步走时,马很省力,但人在上面会非常颠簸,其结果就是一身骨头都散了架。马儿先跑了一会儿,然后加速放开跑起来,我觉得腾云驾雾一般,便用双腿紧紧夹住马,随着马的起伏而起伏。马跑发了性子后,越跑越快,真是一匹好马啊。等马慢慢减低速度时,我发现我的双腿早已僵硬了。难怪都说骑马最减肥,能不减肥吗,长时间要保持腰、腹和腿部的紧张。
  马终于停了下来,已经全身是汗,我好一会儿才放松下来。等我的眼睛看清这个世界时,我知道我的确到了真正的天堂。蓝色的天是永远的背景,干净清新,各种颜色的高原野花在草丛中随风摇曳,清澈透明的高山海子,深不可测,像一个永远讲述不完的故事。浑身漆黑的牦牛和全身毛色油光发亮的马儿悠闲地低头啃着草,星星点点地点缀在草地上,给草地平添了许多生动的色彩。远处的雪山晶莹剔透,令人敬畏而又情不自禁地想要亲近。
  林礼钧一只手搂着我,低头在我耳边轻声问:“累不累?”他的声音出奇的温柔,由于出汗身上散发着强烈的男人气息。我完全无法控制自己,我心中警惕的不断提醒自己的那个声音在慢慢减弱,直到最后发出彻底放弃的叹息声,我不得不缴械投降,我听到埋藏在灵魂深处的自我发出阵阵欢呼。这正是我在梦中才有的情景,被心爱的人搂着,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马儿带着我们四处漫游。我不说话,享受着这一刻的美丽,知道它将在我心底化成一段永恒。我感到他轻轻吻着我的头发,“梅眉,你太好了,能够满足我的心愿,跟我到这里来。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希望可以带你来这里,我想看看你在雪山旁边是什么样子。”他自顾自地说起来,声音低沉,像是怕惊吓了我,更像是说给自己听。“其实我说一定要娶你,是说给我自己听的,我知道任何人都不能勉强你,但是你来到这里,和我一起站在雪山旁,就够了,我一辈子都会记得这一天。”我回过头看着他,天底下只有我和他,马儿自顾自地吃着草,他的眼睛明亮,我在里面看见我自己,双颊绯红,眼睛像一潭水,我又恋爱了吗?
  我们俩对视良久,他低下头,想寻找我的嘴唇。一阵刺耳的音乐声响起来,是我手机的铃声,为了容易听到,我刻意设置的“两只老虎。”他忍不住笑起来,气氛完全被破坏了。我心里叹了口气,一看,是男博士。电话一接通,就听见他大声说:“梅眉,你到底怎么回事,一点音信都没有?!”我才想起,两天了,我忘记给他个信,我早把这个我理想中的结婚对象抛到了九霄云外。
  我皱了皱眉,难得他这次这么关心我,不管怎样,我真不想再和他继续下去了。回去一定要和他说清楚,但是真要和他断了,我又不可能嫁给林礼钧,一时间哪里去找合适的,过了这个村可就没那个店了。本来我妈一直想要给我物色知根知底的人家,硕士上到二年级,就开始在每个假期让我去相亲,可是那些人我一个都不喜欢,等我上了博士以后,我妈真急了,这时候我已是无人问津,我妈托人给我找的那些相亲对象更是千奇百怪,基本上我一眼都不愿意多看。毕业时我找了男博士,我妈还没见这个人,就欢喜不已,好似人家已经铁板钉钉是我未来的夫婿,每次打电话来告诫我不可任性,要好好对待人家,等男博士经过百般周折进了S大,他俩,特别是我父亲,简直觉得他就是少年才俊,意气风发,正是他们梦寐以求的女婿,觉得比他们自己给我找到还要合适。更加加倍督促我一定要珍惜,生怕我不识事体,得罪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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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0-16 14:05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LAN
等待的滋味真是一种煎熬:sm39: :sm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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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0-16 14:29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LAN
................................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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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0-16 16:11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LAN
写得有意思,就是上传得太慢:sm41: :sm41: :sm41: :sm41: :sm41: :sm41: :sm41: :sm41: :sm41: :sm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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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0-16 16:21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山东省
还没有下文吗?等着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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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16 21:48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山东省
他可真会挑时间打电话啊,我没好气地回答他:“路上遇到塌方,刚到,忘了告诉你一声。”“你怎么这个态度,我好心问你,倒好像还烦着你了,塌方又不是我造成的。”我听了他的话,烦的要死,这个人从来不肯让我一点,什么事都要争个高低。我知道要是回他话,肯定要吵起来,决定不理他。他在那边等了一会儿,见我不说话,以为我自觉理亏,就接着说:“你妈打电话来,说一直打不通你的电话,问放假了为什么没回家?”难怪他想起来问我一声,原来是我妈打电话找我。我妈也真是的,一放假就巴不得我俩都回去,生怕邻居以为她女儿永远嫁不出去,把我和男博士当成辟谣的武器,恨不得带着在所有认识的人家里走一圈。男博士喜欢的很,最开心人家一听说他在S大便流露出的那种羡慕不已的神情,我却看着他得志的样子就讨厌。最烦我妈领着我们俩四处去炫耀。不过我也理解她,她和我爸一辈子好强惯了,本来女儿读了博士是个好事情,架不住快三十了还没结婚,他们又是小地方,比不得C市这样的大城市,有的是三十几的待嫁剩女,一有人问他们女儿的事情,就煎熬的如同七月里蒸桑拿,恨不得我立刻办了酒席,请了所有人才开心。今年已经催了我好几次,可是男博士没有动静,我也不想嫁,就这样一直拖着。
  林礼钧已经下了马,把我也抱了下来。我看见他从包里拿出一块毯子,铺在草地上,坐了下来。我只想快点挂电话,便忍着气,问男博士:“你不是要做实验吗?”
  “那也要回去看看啊。”他倒是很喜欢我父母,特别喜欢吃我妈烧得菜,“等我回来再说吧。”“那你小心点,有时间给我打电话。”难道他终于想通要和我结婚了,这次跟从前不大一样啊。我挂了电话,呆呆地出了一会儿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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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16 21:48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山东省
林礼钧一直看着我,并不叫我过去。我心里没来由地起了一阵火,都怪这个人,要不是他,我怎么会面临这么困难的处境,可要是没有他,我这一辈子也太没意思了。我又不是那种可以搞婚外情的女人,难道就这样嫁了男博士,生个孩子,不咸不淡地过着日子,到死那天再来遗憾有什么意思。可是我妈,我爸,这两个人,怎么说服他们啊,他俩要是知道了,不知会是个什么结果,单位上还有那一大堆人,唾沫都可以淹死我,李一,不知道李一会不会有一点理解我。
  我无精打采地走过去,刚才的好情绪一扫而空。林礼钧已经从包里拿出食物,递给我一大块风干牛肉。“知道你不是娇小姐,什么都可以吃,所以带这个来,雪山,青草,海子,正应该大块吃肉,大碗喝酒。”他没心没肺地笑着,全不知我心中早已翻江倒海,一股气正想找个人发作。“你还笑,有什么好笑的?”他愣了愣神,一把把我拖过去,搂在怀中,“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你那个男朋友打电话来了吗?他要是可以成为我的兄弟,我就和他一起照顾你一辈子嘛。”这种惊天地,泣鬼神的话,绝不可能从一个汉族男人口中说出来,他们想都不会往那方面想。
  “你在想些什么啊?!我嫁给你们两个?”
  “有什么不行?”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不知为什么,我心中有千万条理由,每次都说不过他,哪像我和男博士等人在一起时,伶牙俐齿地令人生畏。现在我知道了,其实我心中从来没有过那些人,而林礼钧,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我心里安营扎寨,牢牢钉在了我的心中。
  “林礼钧,你以为全世界都和你们这里一样?我是一个外来者,很尊重你们的风俗文化,你就可以不尊重我们的啦?”
  “哎呀,行了,上纲上线干什么?开个玩笑也这么认真。”
  “什么开玩笑,你这是开玩笑吗?我怎么可能嫁给两个人。”
  林礼钧见我认真的样子,知道我真生气了,他也懒得管这气从何而来,便用手轻轻抚摸我的头发,安抚我平静下来。
  “好了,好了,梅眉,愿意嫁给谁,你就嫁给谁,好不好,不过,多半是要嫁给我的。呵呵。”
  我突然想起来,他们这里,男女关系是十分宽松的。妻子的丈夫们有时候会有生理需求,而妻子无法满足他们的时候,便会偶尔在外面找女人,对于这种事情,妻子是十分宽容的。如果我要嫁给他,难道也要宽容他在外面找女人。难怪他在X大换了一个又一个女朋友,我才不过换了学生会主席一个而已。
  “嫁给你?我能放心的下吗?一妻多夫中,有时丈夫在外面找女人我能理解,可是你要是也觉得我能容忍你在外面随便找女人,那你就错了。我要嫁就只嫁你一个,你也只能有我一个。”
  他突然严肃起来,“梅眉,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吗?因为在雪山面前是不能撒谎的,雪山在我们藏族文化中非常神圣庄严,我要在雪山面前告诉你,我非常非常爱你,一定要娶你,并且要一辈子好好待你。”
  我看着他,被他眼睛中的神采慑服,我轻轻嘟囔了一句:“怎么办啊。”他抓住我的肩膀,直视着我,“按你的心来作,梅眉,那样你才会没有遗憾。”我用手抱着他的腰,把头放在他胸前,“我喜欢你,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虽然我们根本就是两回事,可我还是喜欢。”他不说话,静静地搂着我,我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直到那声音和我自己的融为一体,慢慢化作永恒。
  良久,他把我从怀中扶起来,仔细地端详着我,像是从来没有见过我,慢慢一丝微笑浮现在他嘴角。“雪山总是带给我幸运,梅眉,我会好好待你,给你幸福,让你快乐,我生来就是让你快乐的。雪山作证,我绝不会对不起你,菩萨都看着呢。”
  他的话很简单,却充满力量,我心中暗暗下了决定,回去就和男博士分手,我再也不能忍受他了。我要和这个人在一起,哪怕遇到再大的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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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16 21:49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山东省
饿了吧,先吃些东西。”他把牛肉和水递给我。这些风干牛肉是采用牛身上最好的部位制作的,能够非常有效地补充体力。我慢慢嚼着,觉得非常香。
  “喜欢这里吗?”
  “嗯”我点头,我真是喜欢这里,藏区的一草一木都让我心动,我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是在这里生活,不然我怎么对这里这么着迷。
  “我小时候,最喜欢来这儿了。老人们说那雪山上有好看的仙女,我总幻想能够看见她们。后来我到外面读书去了,一放假就会自己到这里来。遇到你以后,我一个人跑到这里来,问雪山我应该怎么办,她告诉我说要勇敢,我就把你带到这里来了。结果,梅眉,我如愿以偿,你就是雪山给我的,你本来就是那上面的仙女,所以你看,一到这里,你就接受我了,因为从小到大,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就仰望着你呢。”他乱七八糟地说着只有他自己才能听懂的话,不过我听了还是很感动。
  “你一个人常常来这里?”
  “是的,我小时候很喜欢画画,特别爱到这里来看雪山和海子。我觉得她们变化无穷,任何时候都是不一样的。”
  “小时候画的画都还在吗?”
  “在,你想看吗?其实我是想学设计的,可是考大学时没人管我怎么填志愿,自己也不懂,分数考的不理想,进学校后就调配到了咱们系。”
  我同情地看着他,我自己就深受其害,怪不得他学习不怎么用心,原来是根本就没有兴趣。“那有什么办法啊,有几个人能够作自己喜欢的事情呢。”
  “我拿了双学位,有一个是咱们学校工美的设计专业。”
  难怪他的鞋那么新奇,原来是自己做的。
  “你还挺有恒心,”我笑,心里小小地满足了一下。“那你找的什么工作?”
  “还没找呢,我要先去那些设计工作室干几年,然后自己开一个工作室。”
  “设计工作室?”“对啊,我假期去作过模特儿,比较熟。”
  “模特儿?!”
  “嗯,平面的,有些小牌子服装的,还做过内衣模特儿呢。”他不好意思地笑笑,不过钱赚的挺多的。
  “这些钱你就买了手机?”
  “那哪儿够,我十二岁就会开车了,假期里大哥就不找外面的人跟他一起跑拉萨了,我会和他一起去。沿途收那种很名贵的蘑菇啦,中药啦,再拿回C市去卖,一趟就可以赚好几万。大哥最疼我,说我在城里读书,用钱的地方多,总给我几千块,剩下的才交给阿妈。”他调皮地笑了笑,“其实哪里用的了那么多,我都乱花了,不过那是我辛苦赚的钱,大哥找别人也要和别人分的嘛。你不知道,一路上全是山路,一点儿出不的错,而且只能住在帐篷里,在老乡家里吃饭。不过老乡好的很,每次都和他们喝酒喝的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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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16 21:50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山东省
我听到这话,伸手去拧他,“十几岁就会开车了,那你说你不会骑摩托车?”
  他抓住我的手,满脸是笑,“我真不会,会开车又不等于就会骑摩托车,我从没骑过,不知道怎么骑。再说,”他在我脸上亲了一下,“幸好你不敢一个人骑马,不然你怎么会老老实实地坐在我怀里?骑摩托车哪儿有这样的机会。”
  “我都被你害死了,我最怕骑马了,那次去内蒙骑,差点把我腰都颠断了。”
  “我看你骑的很好嘛,都知道是用腿夹住马,不是坐在马上。就是累的很,是不是。”他亲我的手,进而又想搂住我。我推开他,“你好好吃点东西。”他重新坐好,“梅眉,真是奇怪,我就想亲近你,就想抱着你,亲你,恨不得你永远在我怀里才好,我又怕你突然不见了,甚至想要把你吃进嘴里才放心。我自己都觉得奇怪,我不是没有找过女朋友,可是从前哪儿有这样的感觉啊。”我理解他,我何尝不是,就算那个我自认为还是初恋的学生会主席,我也从未有过这种心灵时时的悸动,那是一种心儿突然抽紧,然后就喘不过气的感觉。
  “你原来不是有过好多女朋友吗?没有带人家到这里来过吗?”我倒并不觉得嫉妒,毫无疑问这个男人的心全在我身上,我要这个都看不出来,也太迟钝了。两个人相处时最重要的是,一个人爱另一个人的方式,正是另一个人所想要的,也是她所能理解的。恰好林礼钧爱我的方式,就正是我要的,这个他表达炙热感情的环境,也正是我所期盼的。要是他把我约到C市中心大街,在咖啡馆里给我谈这个,又比如跑到我们学校,给我买束玫瑰花,故作深情款款状站在那里看着我,我肯定早让他打住了,这种老套,我才不要呢。
  他悠闲地躺下,拉着我也躺在他身边,阵阵花香在空气中弥漫,他顺手摘了一朵淡蓝色的小花放在鼻子下面,“各种花儿都有自己的香味,青草也是香的,我特别喜欢骑着马在这里奔驰,直到自己累的要趴下。”
  “我问你话呢,你不说。”
  “那个啊,一进校,她们就缠着我,”他毫不介意地说着,“十五岁我在赛马会上得了奖后,姑娘们就喜欢缠着我,结果跑到外面读书,那些汉族姑娘还缠着我。我怎么可能带她们到这里来,这是我的,我心中的圣地,只有我爱的人,我才会和她一起,对着雪山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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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16 21:51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山东省
什么汉族姑娘,分的这么清楚,你自己应该有一半的血液是汉族吧?”
  “你怎么知道,达瓦告诉你了?”他稀奇地看着我,“这么快?你可真有办法,看来达瓦挺喜欢你的。”
  “那么,你父亲真是汉族啦?”
  “可能吧,谁知道,”他悠闲地咬着草根,“爸爸和二叔说我像他,阿妈也说过。”
  “是长的像他吗?”
  “林书钧长的最像他,你没看见她的皮肤多么白。爸爸和二叔说他除了皮肤白不像个康巴男人,其他什么都像,简直就是个康巴男人。他干活不惜力气,种田放牧什么都干,什么东西都吃,喝酒大碗的喝,也爱惜女人。”
  “真不可思议。那你呢?”
  “他们也说过我长的有点像他,但主要是说我爱画画很像他。”
  “他画画?”
  “嗯,他画了好多,那本册子在阿妈那里,是阿妈的宝贝,平时根本不拿出来。”
  “都画的是什么?画的好吗?”
  “真的很棒,他很喜欢画,画了好多,各种题材都有,人物肖像,静物,风景。阿妈的肖像他画的最好,很传神。”
  越来越有意思了,那应该是个什么样子的男人呢?
  “我想看看那画册,你阿妈会给我看吗?”
  他笑,“你去问她要嘛,她肯定给。”
  “他长什么样?”我看着林礼钧,“听说个子很高,头发也是有点卷,长的很秀气,有点像女人。”
  “像女人?”
  “嗯,有次爸爸,二叔和村里的那些男人们在家里喝酒,林书钧给他们倒酒的时候,他们看着她,都赞她长的美。隔壁的多吉大叔说,长的像她爸爸嘛,她爸爸就漂亮的很,像个姑娘,然后大家就笑。不过那是没有贬义的,听说村里人都很喜欢他,说他是个十足的男人,是个真正的康巴男人。”
  “林书钧确实很漂亮,我第一次看见她,觉得眼前一亮呢。”
  “她打小就是村里出了名的美人,爸爸和二叔宠她宠的要命,她又聪明,读书很厉害。她十几岁的时候,到了夜里,在我们家外面给她唱歌的那些小伙子每天嗓子都唱哑了,脚都跳断了,她理都不理,心大得很,一心要到外面去。”
  “你们也喜欢白皮肤的女孩子吗?”我好奇地问,由于紫外线太强,这里人的皮肤都较黑,我觉得他们应该也像南美洲 ,是以健康的小麦色皮肤为美才对。
  “不,我们喜欢黑皮肤的女孩子。”他笑了笑。我点头称是,觉得跟自己的想法一致。那么林礼钧喜欢我,肯定是受了外面审美观点的影响。
  我正想着,他翻身起来,一手支着腮,眼睛里满含笑意看着我。“我逗你呢,呵呵,我们当然喜欢白皮肤的女孩子,不然林书钧那么招人喜欢。傻子,我说什么你信什么。”
  他又像从前在学校里那样不眨眼地盯着我,我却有点脸红。他低下头,轻柔地吻住我,我感到一阵晕眩,所有的鲜花都好似飞舞在空中,我就在这些鲜花的环绕中,失去了全部视觉和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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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16 21:51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山东省
他的唇离开我的嘴唇后,仍然在我的脸上和脖子上流连忘返,他轻轻在我耳边低语,不断告诉我他爱我。空旷的草原上有各种声音,花蕾绽放的声音,风微微拂过皮肤的声音,各种蝴蝶展开翅片的声音,鱼儿跳出海子的声音,他身上青草、牲口和劳作的气息将我深深地融入自然的怀抱中。我犹如喝了酒一样微醺,我的心跳加速,呼吸急促,我从未想过亲吻有这么美好,像是荒漠中的绿洲,戈壁里的清泉,是生命中难以舍弃的感受。怪不得人们说爱人之间是不嫌时间长的,耳鬓厮磨中时间像流水一样飞逝。良久,他在我耳边轻声说:“宝贝儿,咱们骑着马往海子那边走走吧。”
  我仍旧在梦幻中沉醉了一会儿,才点头答应他。他收好所有的东西,打了个响亮的唿哨,那马飞奔回来。他将我抱上马,然后自己爬上来,我们一起往淡蓝色的湖边走去。
  我们回到家时天已经完全黑透了,火塘边坐满了人,喝着自家酿的青稞酒,气氛非常愉快。林礼钧大声和每个人打着招呼,大伙儿含笑看着我,有会说汉语的人非常友善地跟我说着你好。我看着他们,觉得很开心,一点儿也没有紧张和不好意思的感觉,我觉得自己和他们挨的很近,虽然大多数人和我根本不通言语。
  “他们都是来看你的。”林礼钧低声告诉我,有几个人和他开着玩笑,他高兴地回应他们。“他们说你长的好看呢,我们坐过去吧,吃点东西。”他们说着我听不懂的话,像喝水那样喝着酒。我独自坐在这个充满了人的陌生环境中,火塘里的火焰跳跃着,好像许多红色的小精灵在跳舞,我有几分可能性嫁给他呢?为什么那个汉族男人会离去?难道他最终没有抵抗过来自家庭的压力,放弃了自己的天性和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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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16 21:52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山东省
夜已经很深了,大伙儿又唱起歌来,一点儿要走的意思也没有。女人们坐在一起,有些在做针线活,有些在绣着一些美丽的布片,有些在聊天。我走过去仔细看着她们的活儿,老阿妈拉我坐在她身边,拿一些漂亮的布片给我看,图案十分复杂精美。她们闲暇时喜欢像这样坐在一起,一边聊天,一边细致地做这些手工来消磨时间。老阿妈慈祥地看着我,伸手摸摸我的脸,示意我再吃些东西。可惜我不懂她们在说些什么,达瓦在给客人们倒酒,没空过来作我的翻译。我在老阿妈身边坐了一会儿,感到有点发困,便向女人们都笑了笑,回到林礼钧身边。他正大碗和男人们喝着酒,不知道在高谈阔论些什么,好似永远喝不醉的样子。我轻轻拉拉他的袖子,他回头温和地看看我。
  “我累了,想先回去睡觉了。”我面对众人欠身笑笑,林礼钧对大家说了几句话,可能是说我需要先睡觉了,不再陪着大家了。所有人都友善地看着我。他拉着我的手送我回到卧室。
  等我洗完澡,发现头脑又恢复了清醒,瞌睡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他还坐在上次他睡过的那张床上等我,眼睛直直地看着我,“梅眉,你穿这件睡衣真可爱。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每天起床的时候能够看见你这件睡衣。”真是孩子话,我不仅莞尔。“是不是喝醉了,快下去陪客人,不然人家说你没礼貌。”他不肯走,过来想要吻我,我推他,“我要看那本画册,你爸爸画的那本,快去拿来给我看。”“还是你自己去要吧,阿妈不肯拿出来的。”“不,我不好意思,你去。”他磨蹭着不愿意去,我使劲推他,最后他出了房门,下楼去了。
  过了一阵,有人在敲门,又是那种轻轻的敲门声,我一听就知道是达瓦,立刻大声喊她进来。达瓦走进来,小脸红扑扑的,开心地笑着。
  “四哥非逼着我去问阿妈要画册,我想了个办法,要了来。”
  “谢谢你,达瓦。”
  “这么客气,”达瓦在我床边坐下,“阿妈不给人看的。”
  “为什么?”
  “书钧姐姐把那画册上面的话翻译给她听以后,她就再也不肯拿出来给我们这些认得汉字的人看那册子,她不好意思嘛。呵呵。姐姐你是汉族,学问那么好,她怕你看见上面的字。后来我告诉她,给你看了,说不定你可以帮她找到叔叔,她才拿出来了。”
  我听了她的话,好奇心大起,忍不住立刻就要看到那画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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